第五百七十六章蔡瑁的決心（第二更）
這邊滿寵是滿腹的心事，但是那邊於禁，高覽卻都是比較輕鬆的。能不能防守住寇封，那是一回事。
但是能不能換回曹仁又是另一回事。
赤壁一戰，曹操楞是中了寇封的計策，擔心曹仁，曹純的安慰，而攻打周瑜所鎮守的赤壁。
導致赤壁一敗塗地。曹操也沒後悔。
可見曹操心中有多麼的重視這兩個族弟。這一戰，若是能換回曹仁，雖然不至於加官進爵，但是深得曹操的歡喜那是肯定的。
尤其是高覽，他本來是袁紹部將，不像於禁跟隨曹操南征北戰的嫡系。深知能得到曹操的信任那是多麼一件可貴的事情。
高覽幾乎是喜形於色。
「城中的防務你們多多用心。我們去見蔡瑁去。這件事情總不能一直瞞著他，是我們對不住他了。」片刻後，於禁歎了一聲道。
蔡瑁雖然有個女婿寇封，但那又不是蔡瑁的罪過。反而，蔡瑁在獻上了襄陽，江陵。以這樣的決心告訴了曹操，他歸降曹操的心是多麼的堅決。
若是不堅決，他大可以聯合蒯越把襄陽，江陵讓給寇封啊。要知道，那時候襄陽可還有十萬大軍呢。
若是加上寇封的十萬大軍。二十萬大軍疊加，足以抗衡曹操了。但是蔡瑁沒有。
所以，蔡瑁是曹操的功臣。但是換來的是什麼？疑心。在寇封北上的時候，於禁就怕蔡瑁在城中作亂，而把蔡瑁全家給軟禁了。畢竟蔡氏還是有點勢力的，別說其他，只說一些家奴，就是現成的兵丁。於禁只能防範於未然。
這一次則更狠，於禁直接拿蔡瑁去換取曹仁。這是他們的過失。不管出於什麼理由，有什麼難言之隱。於禁都是對不住蔡瑁的。
當然，臨走前。於禁也覺得是該去看看蔡瑁，讓他也有個心理準備。
「諾。」高覽，滿寵也沒覺得不對。不由應諾道。
於禁點了點頭，朝著大廳外走去。片刻後，出了太守府，坐上馬車朝著蔡府走去。
蔡氏，昔日輝煌的蔡氏。昔日在荊州盟友無數，合縱連橫，威望極高幾乎是荊州霸主的蔡氏，如今已經是過眼雲煙了。
不僅門廳羅雀。而且還很難堪。
門前的一隊隊士卒，那不是在保護蔡府，而是在監視，防備蔡府啊。現如今，蔡瑁府上就算是一個下人出去，也要被盤查數次。
可見是何等的羞辱。
「可恨啊。」大廳內，蔡瑁伏在案上喝著酒，他的妻子在旁邊俯視著。昔日的意氣風發全不見，如今只剩下了感歎，恨意。
蔡瑁能不恨嗎？
昔日那麼好的機會放在他的眼前啊，他已經能猜出寇封這個女婿可能威不可擋。能抵抗曹操。
所以，蔡瑁把族中的秘密力量文聘交給了寇封。
但卻是不敢下死守啊，考慮什麼蔡氏，蔡氏的。只能把雞蛋放在了兩個籃子裡邊，他率領襄陽，江陵投降了曹操。
結果就是這麼個瞻前顧後把他給害了。現在不僅風光不見了，還因為寇封在外，給軟禁了。
蔡瑁能不恨？
昔日要是下狠心一些，舉襄陽投奔寇封。那是何等的輝煌啊。
但可惜，他沒有料到寇封不僅能抵抗住了曹操，而且還藉著周瑜，劉備的力量大破了曹操，並且在事後率軍北上，大破周瑜，殺了劉備。
之後更是片刻不停，舉兵襄陽，甚至揚言要陳兵許都。
勢不可擋，勢不可擋啊。要是他能下狠心，能下狠心。舉襄陽而投奔這個女婿。然後先殺了南下的劉備。再依據漢川之險要，襄江之湍急，大可以大破曹操。
可惜。可惜。
蔡瑁當然不知道他這個麼做寇封得到了更多，因為這場戰爭，寇封消滅了劉備，消滅了孫權的最後數萬精銳，趕走了曹操。
得到了曹操的一個虛弱期。能大漲聲勢。
現在的蔡瑁只有滿心的後悔，沒有更加信任這個女婿，更加向著這個女婿一些。要是當初，要是當初。
蔡瑁滿臉苦澀的想著。
「也別唸唸叨叨了。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即使再後悔也沒用了。現在還是快些想想辦法，如何對付眼前的危局吧。那於禁可是真把我們當做賊放著呢。沒準一狠心我們家，我們家就。」旁邊的蔡夫人臉色也不好，說著說著更是不住的抹淚道。
「哼？殺了我有用？若真到了襄陽岌岌可危的時候，就算是把我殺了，還有蒯越呢。雖然這些年未了避免曹操的猜忌，我很少與蒯越來往了。但那可是個明白人。在襄陽城快要破的情況下，不去投靠我女婿。他就不是蒯越了。於禁殺了我，只會讓城池破的更快。」蔡瑁滿臉不屑道。
「但我們一家老小的性命。」與蔡夫人卻不像蔡瑁那麼豁達，眼眶紅紅的道。
「怕什麼。我不是已經把卿兒給送出去了嗎？等寇封那小子接到消息以後，還能薄待了這小舅子？他下半輩子比我們能享福。」蔡瑁當真是很豁達道。
卿兒是他與蔡夫人的嫡子，小兒子。為了防範於未然，蔡瑁在寇封發動戰爭初期，就把這小兒子送出去了。
再拿一個家奴的兒子充數，神不知鬼不覺。
外邊還留著血脈，蔡瑁才不怕啊。就像蔡瑁剛才說的一樣，若是他們一家被害，那可是僅剩的小舅子。寇封肯定不會薄待了他。
要是於禁真殺了他們全家，自有蒯越，寇封為他們報仇。
蔡瑁滿臉恨然。
全家被軟禁，奇恥大辱，奇恥大辱啊。
正當蔡瑁咬牙切齒的時候，有下人來報說。於禁在門外求見。蔡瑁立刻一個激靈，對旁邊的蔡夫人，道：「去弄一碗清水過來。再準備好洗漱用具。」
隨即，又對著來報的那人道：「把於禁請到大廳。說我片刻就到。」
「諾。」那下人應了一聲，立刻走了下去。而蔡夫人也開始為蔡瑁準備去了。
蔡瑁雖然不懼生死，但是也不想白白死了。在府裡，在妻子面前可以抱怨，發洩恨意，但是在於禁面前，蔡瑁除非比驢子踢了，否則絕對不會那樣做。
片刻後，蔡瑁漱口完畢，清洗了一下。覺得清爽了一些後，才出發來到了大廳。
這會兒於禁已經等了片刻，但又沒有等多久。所以，蔡瑁也不算是失禮。
「見過德珪先生。」見蔡瑁進來，於禁很有禮貌的對著蔡瑁行禮道。
「將軍太多禮了。」蔡瑁臉上帶著笑容，對著於禁還禮道。隨即，起身來到了上首位坐下，問於禁道：「如今城外大軍壓進，將軍不在府中調度軍隊，為何來卻來了我這裡？」
這讓於禁微微有些尷尬，如今是把打算把你給賣了。否則才不會上門，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就是這個道理。
「如今令婿寇封兵馬強壯，隱有割據一方的局勢。不知先生可有向南之心？」於禁委婉的問道。
他只是不想太尷尬。但是蔡瑁顯然不認為是那個意思，當下面色一變，幾乎要指天發誓道：「我心向明公，蒼天可見。」
何止是變色，簡直是冷汗直流。這要是說錯話，可真的就是誅族之禍啊。這個時候，蔡瑁真的是連腸子都悔青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
見蔡瑁誤會了他的意思，於禁苦笑了一聲。看來委婉跟蔡瑁說是行不通了。於禁只得沉聲道：「先生可知曹公三位愛將，曹仁，曹純，徐晃都落在了寇封手中？」
於禁的轉變，讓蔡瑁有些不太適應。但心中卻是隱約的猜出了於禁的意圖。心下更恨。老子把襄陽，江陵賣給你。到如今，卻是要反拿去威脅寇封。
心中憤恨，但是蔡瑁面上卻是裝作懵懂，道：「此事，略知一二。」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說了。如今寇封打算以三位將軍塚的曹仁將軍，換取先生去南方。其孝心可鑒。先生是不是考慮一下？」於禁問道。
你們都不已經決定了嗎？考慮個什麼。蔡瑁心中冷笑。什麼寇封想要請他們去南方居住，明明就是曹操想要換取心腹愛將的回歸，才把他給賣了。
遲早有你的惡果吃。蔡瑁在心頭狠狠的瞪了一眼於禁，大恨。但面上卻很識相的點了點頭，道：「一切就從將軍安排了。」
這話蔡瑁還是上了一層保險的。他怕這是於禁在試探他對曹操的忠心。或者乾脆就是要陷害他。反正一切由將軍做主了。
將軍您讓我向東我就向東，將軍您讓我後退，我就後退。
蔡瑁雖然沒了勢力，但是城府卻很深厚。
「所謂君子有成人之美，既然寇封想接回先生，那我自然不會加以阻攔。十日後，我親自送先生去南方。」見事情終於被搞定了，於禁鬆了一口氣道。
「多謝將軍。」蔡瑁恭敬道。
隨即，二人又不著邊際的聊了幾句後。於禁才起身告辭。蔡瑁親自把於禁送走。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老夫的那女婿豈是好相與的？老夫又豈是擺設？遲早讓你戰死此地。」蔡瑁回來以後，卻是氣得不輕。低聲大罵不已。
下定決心要讓於禁飲恨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