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紅梅傲雪
第天起,仙霞山便爬滿了人,當時的皇帝雖然信奉佛教,可是也不排除道教和其他教派的存在。所以當仙霞派放出招人的口風時,有很多人都選擇了上山學藝。這其中也有及其聰慧之人,他們的英雄事跡至今依然被人們津津樂道。
宇文紅袖記錄著上山來報名的那些人的名單,忙的不亦樂乎,可是天柱峰,另外一個人卻是那麼的清閒,整日裡都在後山吹奏著笛子,沒有人說他什麼,包括宇文南天。偶爾,宇文紅袖還會跑去看他,帶些吃的東西,他也會很開心的和宇文紅袖談話,教給宇文紅袖一些實用的東西,久而久之,宇文紅袖也學會了一些仙法。
上山的人有很多,但以年少者居多,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光天柱峰就收下兩百多名弟子,其他各峰除了翠屏峰只招收了三十多名女弟子之外人數均已破千,仙霞共八峰,除了仙霞峰不招收徒弟,其他各峰人數加起來居然超過了八千……一躍成為修真界人數最多的門派。
各峰都忙著修建房屋,當然,天柱峰也不例外,可是天柱峰每一個弟子都忙活著,包括宇文紅袖,但是,有一個人卻是那麼的清閒……整日裡呆在後山,見有哪個首座的弟子前來做功課,他便坐在不遠處的大樹上看他們忙活,雖然有時候一天下來也不見一棵樹倒下,但是他還是那麼認真的看。這日,翠屏峰的師妹們也來做入門的功課,剛入門的三十多名弟子全來了。其他各峰的師兄弟各自把目光移向了那裡,為他們帶路的,不是別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雪兒。
小木輕輕躍下大樹,直奔雪兒的面前,可是到了她的面前,他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是傻笑著看著她。
雪兒微微一笑,林中其他師弟們的目光雖然是向著翠屏峰的這些師妹,可是,縱然是在這麼多閉月羞花的女孩當中,她還是最漂亮,最顯眼的一個。
有一些師弟已經情不自禁的向著雪兒走了過去。
「我也會吹奏那個曲子了。」小木說。
「剛才在來的路上已經聽到了。」雪兒依然微笑著。
「雪兒師姐笑了,也說話了……」「雪兒師姐居然和這個男孩說話了,居然還衝他笑……」
雪兒的身後,那些師妹們已經在竊竊私語,同時產生了一個疑問……
「這個男孩到底是什麼人?」
可是,他忽然想起,那個曲調,帶著濃濃的思念,濃濃的感傷……
「我給那個曲子填了詞。」
雪兒笑笑,並不吃驚,「看看。」
小木把手中的玉笛遞給雪兒,「我們到樹上去吧。」
像是仙女一般,雪兒飛身而起,小木緊隨其後。
兩個人,像是金童玉女一般的,站在大樹的同一個分叉上。
小木看著雪兒,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笑不出來……
悠揚的笛聲飄飛在樹林的上空,那個樹枝上,傳來哀傷的歌聲……
尋不到花的折翼枯葉蝶
永遠也看不見凋謝
江南夜色下的小橋屋簷
讀不懂塞北的荒野
梅開時節因寂寞而纏綿
春歸後又很快湮滅
獨留我上演花飛滿天
搖曳後就隨風飄遠
斷橋是否下過雪
我望著湖面
水中含冤如雪
指尖輕點不解
斷橋是否下過雪
又想起你的臉
若是無緣再見
白堤流連垂淚好幾遍
小木的雙眼時那麼的空洞,他看著遠方,可是卻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麼,他的眼中,充滿了迷茫。
忽然間,他笑了,轉過頭看著雪兒,她的眼中滿含淚水,可是,她卻在笑著……
她知道這不是小木寫的,這首詞是在現在一千多年以後才會出現的……她知道的……可是,他想起來了……
「軒,是你嗎?」
雪兒微笑著,可是小木的心,像是針扎一般的疼痛……軒……是誰……
他的臉上露出慘然的微笑,「我是小木,但是,我會努力去爭取……」
然後,他飛離了那顆大樹,直奔小屋……她沒有去追,輕輕地飛離了樹杈,然後落到了那些師妹的面前。
玉笛還在她的手中,她於是笑笑,將玉笛遞給面前的師妹,然後說道,「幫我把這支玉笛還給剛才唱歌的那位師兄。」
然後,她便沿著原路往回走了。
身後,頓時炸開了鍋。
「你說剛才這位師兄命怎麼這麼好啊。」
「是啊!居然和這麼美若天仙的師姐合奏。」
「唉。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你說,和那位師姐合奏的那個人要是我的話那該多好啊……」
「是麼……」
身後,傳來這樣一句冰冷的聲音。
說話的那個少年名叫李麟,雖然也是天柱峰的弟子,可是他卻沒在天柱峰見過小木,也難怪,小木可是自從仙霞開門招收弟子之後再也沒在天柱峰露面,他們又怎麼會認識。
李麟轉身,看見是小木,於是微微一笑,也不懼怕。他在上山前就跟隨一道士學過幾年的玄門法術。
小木冷冷的看著他,「剛才的話有種再說一遍。」
所有的目光都移向了這裡……
李麟微笑不語,身旁亦有一天柱峰的師弟,他知道李麟的道行,於是微笑著,有恃無恐的說道,「一朵鮮花插在……」
通的一聲,小木已經一拳擊出,李麟身邊的那位師弟已經被擊飛出去。他已經站在了李麟的身邊……
那個師弟口吐鮮血,倒翻在地上,李麟見狀,已經被嚇得雙腿直發抖。天柱峰的其他師弟見本峰弟子受人欺負,於是一擁而上。
「住手!」天空傳來驚雷一般的聲音。緊接著,一道紅光劃過,宇文南天已經出現在了小木和李麟兩步遠的地方。
李麟見是師傅,心中一高興,忙跪下行禮,然後道,「師傅,您可要為徒兒做主啊,這位師哥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打我們。」
宇文南天看了看小木,又看了看李麟,「修為如何了?」
「師傅……」李麟剛要開口說話,只聽小木道,「我也不知道。」
李麟大感詫異,他如何會想到這位師哥居然和自己是同脈同支?
宇文南天看了看遠處的那個弟子,走過去看了看他的傷勢,給他吃了一粒丹藥,然後轉身問小木,「是你打的嗎?」
小木點了點頭,宇文南天笑笑,「不錯,又有很大的精進。」
小木和宇文南天互相看著,兩個人都不說話,林子裡的其他人也都不說話,李麟實在是嚥不下這口氣,終於憋不住而開口,「師傅,再怎麼說,這位師哥打人也是不對的吧。」
宇文南天轉過頭微笑著看著李麟,「要我怎麼做?掃地出門嗎?」
李麟的臉上露出了微微的笑意,「要我說,還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宇文南天把目光移向了小木,小木看了看李麟,「要是再讓我聽到那樣的話,不要怪我無情。」
李麟滿臉的不屑,有師傅在,我害怕什麼啊。
宇文南天走到小木的面前,李麟滿心的歡喜,心想這下子師傅可要動粗了,可是……
宇文南天低下頭,大聲斥責著,「聽見了沒有,我真不知道你們這些剛上山的年輕人是怎麼想的,居然能惹怒小木,你們的能耐可真是大啊……要是再讓我知道你們誰惹怒了你們的小木師哥,可不要怪我無情了……這麼乖的小孩你們都能給惹怒……我可真是服了你們了。」
李麟滿臉的尷尬,本以為師傅會替自己出這口氣,卻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反而被教訓了……
宇文南天轉過頭,面對著其他的天柱峰弟子,「你們上山時間不長,或許還沒見過你們的師哥,現在你們見了,以後誰要是惹了他而被他揍的鼻青臉腫的,你們就別來我這裡告狀,你們的小木師哥脾氣很好,你們要是不惹他生氣,他不會平白無故的揍人。好了,就這樣了……小木,你可不要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小木點了點頭,「沒有忘,掌門真人今天會考驗我的實力。」
「那怎麼到現在了還不去?你要是再不去,掌門真人可跑來這裡找你來了。」
「……」
「我帶你去吧。」
「不用了,師傅。我已經可以操控法器飛行了。」
「還是我帶你去吧,要不然掌門真人還會以為我怕了呢。」
小木微微一笑,不自覺的想起了剛剛上山時掌門真人的話。
「三個月後我要是看不到他長進我就廢了你。」
翠屏峰那個拿著玉笛的女孩怔怔的看著小木,她忘記了自己的使命,或者沒忘,但是她沒有將玉笛還給小木。
宇文南天赤芒劍祭出,兩個人坐了上去,一道紅光劃破天空。
李麟看的怔怔出神,翠屏峰的那個小師妹將玉笛緊緊的抱在胸口……
「你們在幹什麼呢?」
身後傳來這樣的喊聲,李麟轉過頭,看見是宇文紅袖帶著一大隊送飯的走了來,於是忙迎上去。其他的那些師弟也紛紛走了過去。
宇文紅袖抬起頭四處張望,李麟走到他的面前,剛要開口說話,宇文紅袖便問,「看見小木了嗎?」
李麟渾身一震,「師姐找他有事?」
宇文紅袖微微一笑,「沒什麼事,這些天一直在家裡忙活,今天來給你們送飯所以就想順道看看他。」
忽然看見和李麟非常要好的師弟鼻青臉腫的走來,於是便問,「你們怎麼打架啊?」
李麟看了看身旁那位鼻孔還在流血的師弟,尷尬一笑,「沒什麼的,就是不小心惹惱了小木師哥,所以才……」
宇文紅袖滿臉的驚訝,「你們居然惹惱了小木?你們的膽子可真大,居然敢惹居然敢惹天柱峰最受保護的小木……不過也真是的,你們怎麼惹惱他的啊,說說,我還從沒見過他生氣呢。」
李麟又是尷尬一笑,然後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老老實實的說給了宇文紅袖。
宇文紅袖抬起頭看了看天空,「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李麟盛了一碗飯,然後很好奇的問宇文紅袖,「師姐,小木師哥什麼時候入門的啊?又是怎麼和那位翠屏峰的師姐師姐認識的啊。」
宇文紅袖轉過頭微微一笑,然後輕聲道,「小木啊,他是三個月前入門的,可是他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時間就砍倒了一棵大樹,上山的第三天,他的修為就已經到了金元期的瓶頸。還有,他在一天的時間裡把所有的心法,和修煉時所要注意到的地方背得滾瓜爛熟……」
身邊的那些師弟們聽得瞠目結舌,這樣的弟子,師傅怎麼會不袒護?今天算是該那位師弟倒霉了,怎麼救給惹上了這樣一號人物啊……
宇文紅袖臉色頓變,「以後要是誰敢在我的面前將小木和翠屏峰的師姐練習在一起,我就打爛他的嘴!」
眾師兄弟個個汗顏,敢情師姐也喜歡小木師哥啊……
宇文紅袖說完這些話就怒氣沖沖的走了,同時離開這裡的,還有一個她……她離開了他的那些師姐,獨自抱著那只笛子緩緩走到樹林深處的小屋前。她笑了,這裡好安靜……
「你是誰?」
身後傳來這樣的聲音。
她慌忙轉過身去,夕陽映紅了他的臉,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卻是那麼的堅毅。
她的俏臉一紅,低下頭行了一禮,然後緩緩開口,「翠屏峰紅梅傲雪見過小木師兄。」
他看見了那支玉笛,但是她將它緊緊的抱在懷裡,他笑了笑,原來她也喜歡笛子。
「你們不是在做入門的功課麼?你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紅梅傲雪小小木兩歲,雖然都只是小孩,可是她的心裡,卻也充滿了感情。
她沒有回答小木的問題,「這個小屋是你建的嗎?」
小木微微一笑,「不是。」
他緩緩向前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這間小屋的主人,本來是你們的師姐……現在,她不住這裡了,所以我就住下了。」
紅梅傲雪微微一笑,「你會吹笛子?」
小木點了點頭。
「能吹給我聽聽嗎?」紅梅傲雪滿臉的期待。
小木伸出手,紅梅傲雪將笛子遞給了他。
兩個人都坐在了小屋前的木階上。
悠揚的笛聲飄蕩在樹林的上空,然後就像絲雨一般的滴在心裡。
一曲終了,紅梅傲雪依然沉醉在音律的優柔之中,雙手托著下巴,滿臉的幸福。
天色已經不早了,小木微微一笑,「你也該回去了吧,小心你的那些師姐擔心。」
紅梅傲雪回過神來,然後站起,走了一步,然後又回過頭來,「你可以教我吹笛子嗎?」
小木點了點頭,「可以。」
「那我修煉的時候遇到不懂的地方也可以來請教你嗎?」
「可以。」
「我今晚可以借你的笛子練習吹笛子嗎?」
「那就拿去吧。」
「那我走了,我明天還會過來。」
「嗯……」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他笑了。
「小木!」
第二天一大早,小木睡得正酣的時候忽然聽到這樣的聲音,嚇得慌忙坐起。見是宇文紅袖,於是便安下心來。
他又躺了下去,「我說師姐啊,您進門前先敲敲門好不好啊,這裡再怎麼說也不是你家啊,怎麼說進來就進來了。」
宇文紅袖雙手插在腰間,「你今天就跟我回去,這裡雖然不是我家,可也不是你家啊。」
小木鑽在被窩裡一邊穿衣服一邊說道,「我說師姐啊,您這又是唱得哪出戲啊。」
宇文紅袖微微一笑,「我唱哪出戲要你管,反正你今天必須跟我回去,這也是我爸的意思。」
小木已經穿好,走下床來,雙眼眨巴眨巴的看著宇文紅袖。
宇文紅袖嬉笑著走到他的面前,「我外公昨天是怎麼考驗你的啊?」
「他昨天沒在。」
宇文紅袖滿臉的驚訝,這怎麼可能,她外公的脾氣她是知道的,從來都是兩耳不聞天下事,一心只讀聖賢書。
「那昨晚我老爸怎麼也沒回來啊?他去哪了?」
「好像說是去大慈恩寺了,你知道的,我記性不好。」小木微微一笑。
宇文紅袖眨巴著雙眼,「你記性不好?過目不忘還算記性不好?」
小木尷尬一笑,「等等,你老爸不是不在家嗎?那怎麼叫我搬回去也成了他的意思了?」
宇文紅袖被小木一句話問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小木微微一笑,「放心啦,完了我會回去的……吃飯了嗎?」
宇文紅袖滿臉的生氣,「吃什麼啊,我一大早從被窩裡爬起來就跑來找你了。」
「那我去做飯。」小木挽起衣袖說道。
「你這裡有水有菜?」
「是啊,前幾天下山採購了一些。」
「那就勉為其難的嘗嘗你的手藝吧。」
「切,我燒的菜可是一流的。」
「也不害羞……居然自己誇自己。」
小木尷尬一笑,然後走出小屋,燃起一堆篝火,從小屋內將鐵鍋取來,放到篝火上空,可奇怪的是,他雖然將手鬆開,可是鍋子卻並沒有掉下來。他不緊不慢的將蔬菜取來放進鍋裡,那些蔬菜都是已經切好了的,然後又放了些調料進去,翻炒了一會,香味便四散開來,宇文紅袖嚥了口吐沫,靜靜地等待著小木的飯菜。
菜馬上就炒好了,可是……飯呢?米飯呢?
小木從袖中將那次得到的彈丸大小的丹爐取出來,小木口中念動著咒語,那個丹爐便慢慢膨脹變大……
當小木從丹爐內取出兩碗熱騰騰的米飯時,宇文紅袖依然是滿臉的驚訝,好半天沒回過神來,用自己千辛萬苦得來的法寶做飯……宇文紅袖算是開了眼界了,不光如此,小木炒菜的時候居然也用上了道法。做完飯居然還臉不紅氣不喘的……
「開飯了。」小木大喊一聲。
宇文紅袖被嚇了一跳,「你開飯就開飯麼,喊什麼喊,我又沒死。」
小木滿臉不好意思的笑著。
「小木師兄!」
剛扒拉了兩口飯,門外便傳來這樣的喊聲。
小木和宇文紅袖同時放下手中的碗筷走了出去。
不是紅梅傲雪又是誰?
她正拿著那隻玉笛,滿臉微笑的看著小木。
紅梅傲雪一見宇文紅袖便行禮道,「翠屏峰紅梅傲雪見過宇文師姐。」
宇文紅袖見紅梅傲雪這般乖巧,於是便笑著問,「師妹這是來做什麼啊?」
紅梅傲雪走近幾步,將那支玉笛遞到小木的面前,「小木師兄,謝謝你的笛子。」
小木笑著將那隻玉笛接在手裡,宇文紅袖把目光轉向小木,頓時拉下了臉色,「小木!這支玉笛好像是我的啊。」
小木尷尬一笑,然後便厚著臉皮,「是你的啊,我可沒說這支玉笛不是你的東西,我借用幾天就還給你麼……」
宇文紅袖急道,「我不是問你要笛子我是……」
紅梅傲雪站在倆人的面前,微笑著說道,「師姐是說師哥你以後不可以把笛子借給別人了。」
宇文紅袖點了點頭,「對,就是這樣……」
她轉過頭看著紅梅傲雪,她發現自己是越來越喜歡這個小師妹了。
小木露出傻傻的微笑,他當然知道宇文紅袖是說什麼了,可是,別人要是問他借,他要是不給,那不是顯得自己小氣了麼?
紅梅傲雪和宇文紅袖各自看著對方,兩個人都微笑著,但是誰也不說一句話。
「師妹吃過飯了嗎?」小木吃吃的開口。
還沒等紅梅傲雪開口說話,宇文紅袖便走上去拉住她,「進來一塊吃飯吧。」
三下兩下的就把紅梅傲雪拉進了小屋,桌上兩碗飯,一盤菜,紅梅傲雪微微一笑,小木揭開旁邊放著的丹爐,從裡面取出一碗飯遞到紅梅傲雪的面前,可是……好像又少一雙筷子。
小木尷尬的笑著,忽然想起了什麼,於是微笑著把手伸進袖子裡,取出一個做工精緻的布袋,打開一看,裡面卻是有一雙紋飾精美,鑲嵌著瑪瑙的銀筷子。
宇文紅袖大感詫異,「這雙筷子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小木的臉上露出微微的笑意,「是大將軍朱清送給我的啊。」
紅梅傲雪滿臉的驚訝,「我以前去大將軍府怎麼沒見過你啊。」
小木也滿臉驚訝的看著紅梅傲雪,「你和朱清是親戚?」
紅梅傲雪搖頭笑笑,「不是啦……」
「邊吃邊說。」宇文紅袖插嘴道。
小木將那雙筷子遞給紅梅傲雪,三個人都坐了下來。
紅梅傲雪道,「我只是和父親去過那裡幾次。」
小木哦了一聲,然後微微一笑,「去大將軍府的人應該都是在朝廷做官的,那你父親是……」
小木就像是看見故人一樣,飯也放下不吃了。
紅梅傲雪一邊吃飯,一邊說道,「我父親是當今的丞相……」
小木張大嘴巴,半天才回過神來,「我只聽說過丞相有個美若天仙的千金,可是從來沒見過,今天一見那可真是三生有幸啊……嗯,對了,丞相大人有個叫秦夕落的親戚不知道你見過沒。」
紅梅傲雪滿臉的驚訝,「那是我姐啊……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小木嚥了口唾沫,然後便說起了自己那天是如何被秦夕落請去丞相府,然後把在丞相府的遭遇也一一說了,可是,他忽然間想起了什麼……
紅梅傲雪放下飯碗,雙手托著下巴,「難怪大姐從那天起就把自己關在家裡誰也不見呢……」
Why?他把自己關在家裡不吃不喝關我屁事,她不是叫我滾麼?我滾了啊。
宇文紅袖滿臉的微笑,「喲,想不到咱這小木師弟還和丞相的千金有關係啊……」
這話說得……和她有關係?有個屁的關係。
小木尷尬一笑,他想起,自己曾經在丞相府的那個小屋裡得到一卷羊皮,至今仍然沒看上面寫什麼東西,不過……把那玩意兒藏哪裡啊……好像上山的第一天在睡覺的時候把那卷羊皮壓褥子底下了……等等,那不是就藏在這間屋子麼……
紅梅傲雪呆呆的看著小木,「既然這樣,你能不能去看一看我姐啊……」
「不行!」宇文紅袖斬釘截鐵的說道,「小木還在修煉呢。」
小木看了看宇文紅袖,尷尬一笑,「有空一定會去。」
紅梅傲雪微微一笑,可是她想不通,自己的大姐居然會為了眼前的這位小師哥茶飯不思……上門提親的人有那麼多,怎麼就偏偏……
小木見宇文紅袖已經放下飯碗,於是微笑著說道,「師姐啊,那個……你不是叫我回主峰修煉嗎?我今天先把這裡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就回去。」
宇文紅袖微微一笑,剛要開口,便聽見小木說道,「就這樣吧,你先回去,我一定盡早回翠屏峰主峰。」
說著便把宇文紅袖推了出去。
紅梅傲雪也站起身來,微微一笑,「我也該走了。」
小木微笑著看著她,「跟我下山去看一看你姐姐吧。」
紅梅傲雪滿臉的不可思議,「你不是……」
小木微微一笑,「你先等我一會。」
說著,便走到床邊,掀起褥子將那卷羊皮取出,翻開來看。
可是一看之下,才知道這卷羊皮卷不知道是那個門派的修仙秘笈,可是和自己門派的修煉方法卻是大同小異。
小木看完後微微一笑,順手將手中的羊皮卷扔進門外的火堆。
他也知道,門派之間是不可以相互學習修煉秘法的,他笑了,紅梅傲雪站在他的旁邊傻傻的看著。
他將丹爐收起,另祭出一個和田玉雕鏤而成的小船,他一把將紅梅傲雪拉了上去,兩個人,向著遠處飛去……
玉船落下的地方不是別處,正是大將軍府邸的大門口,朱清恰好要出去,迎面看見小木,於是迅速下馬,走到小木的面前便將他抱在懷裡,老淚橫流的說道,「我還以為你就這樣不辭而別了呢。」
小木的雙臂也將朱清緊緊抱住,「我怎麼會不辭而別呢……乾爹,我這段時間是上山學藝去了。」
朱清輕輕拍打著小木的後背,「這樣也好,不像玉兒那樣整天無所世事不務正業。」
小木掙脫了朱清的懷抱,然後便說道,「山上給我的時間很短,聚不能去見玉哥了,乾爹,請您轉告他,如果哪天想見我了,就來仙霞山找我。」
朱清點了點頭,紅梅傲雪從小木身後走來,沖朱清微做萬福,然後道,「傲雪見過朱伯父。」
朱清滿臉的詫異,「你不是……」
紅梅傲雪微微一笑,「侄女現在也已經拜入仙霞,尾隨不悔大師學藝。」
朱清滿臉的不可思議,「那你現在也是個會家子了?」
紅梅傲雪滿臉的不好意思,「哪裡有……我雖然上山一個多月,可是修煉才剛剛開始……我可沒小木師哥那麼厲害……」
小木衝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繼續說下去,朱清自然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
小木看了看天色,已經到了下午,於是忙拱手道,「今天時間到了,孩兒過段時間還會回來看望乾爹的。」
朱清看小木已經轉身,於是忙道,「先等一等。」
小木轉過頭,一枚金珠已經被扔了過來,小木伸手接住,朱清道,「把這枚金珠帶上,下山後若想報效朝廷,這個位子便是你的。」
小木將金珠反過來看了看,上面的幾個字他認識,他笑了。
告別了朱清,紅梅傲雪便領著小木在人群中左突右竄的跑,不過還是太遠了,從大將軍府到丞相府居然跑了大約有兩柱香的時間。
小木倒還好些,臉不紅氣不喘的,可是紅梅傲雪卻累得夠嗆,跑到丞相府大門口的時候,已經是滿頭大汗,彎下腰大口大口的喘氣。
紅梅傲雪把門敲開,二話不說就把小木拉著往裡跑……
我說小師妹啊,您好像忘了……男女授受不親啊……
紅梅傲雪拉著小木跑了好一會才跑到了秦夕落居住的房間,紅梅傲雪跑去敲門,「姐,快開門啊,看我帶誰來看你了。」
房門喀喇一聲被拉開……
她瘦了,神色是那麼的憔悴……
她哭了,但是她笑了,「你怎麼會來?那天一陣黑風刮來就在也沒看見你,我還以為你已經……沒事就好……」
小木眨巴著雙眼,「現在還好嗎?聽師妹說你茶飯不思的,所以我就跑來看看。」
她微笑著看著紅梅傲雪,「謝謝你能來看我。」
小木微微一笑,「能單獨聊會嗎?」
紅梅傲雪頑皮一笑,然後想一邊走去,「走的時候可不要把我給忘了。」
小木微笑著點了點頭。
秦夕落和小木靜靜的看著彼此……
「那天後還有很多上門提親的人來……」
「哦……」
「可是我都沒有答應……」
「哦……」
「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嗎?」
「為什麼?」
「因為我已經心有所屬……」
「那個人……」
「你混賬!」
「……」
「你有什麼好,可是我為什麼偏偏……」
「為什麼是我……」
「我不知道……」
「我要走了……保重自己的身體……過段時間我還會來這裡看你……」
「這麼快就要走了嗎?」
「這次下山也是偷偷跑出來的,師傅看得很緊。」
「我等你……」
一道綠光劃破天空,小木和紅梅傲雪同時消失在了天空……
「或許我不會就這樣傻傻的等待……」
回到山上的時候,已經是深更半夜了,那些剛入門的師弟師妹們在樹林中舉著火把四處尋找紅梅傲雪。
小木和紅梅傲雪落在不遠處的地方,將這裡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小木微微一笑,「快去吧,他們還在找你。」
紅梅傲雪微微一笑,「知道了,姐夫。」
有那麼一刻,小木沒回過神來。等他頭腦變得清醒的時候,紅梅傲雪已經離開了那裡。
小木滿臉木然的看著她遠去的背影。
他笑了,姐夫……自己怎麼就成了別人的姐夫了?我什麼時候把自己給賣了?沒啊,可是……小丫頭你不要隨便亂喊行不行啊,我可是還有一個母夜叉一般的師妹呢……好像是師姐,雖然丫年紀比我小。
獨自一個人回到那間孤單的小屋,他安靜的躺在床上……這一頁,真的好安靜……
仙霞派主峰
宇文南天內面對著滿臉陰霾的掌門真人,「岳父……」
「叫掌門師兄。」掌門真人說道。
「是,掌門師兄……鬼谷的人都欺負到咱頭上來了,您看……還是要靜觀其變?」宇文南天你試探著問。
掌門真人捋了捋鬍須,抬頭仰望著天花板,過了好久,終於開口說道,「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修仙一列亦是如此,只是鹿死誰手尚未可知……既然他鬼谷執意這樣,那我們又為何要坐以待斃……他們派出了什麼輩分的人?」
「是剛入門不久,但是堪稱奇才的幾個弟子。」宇文南天拱手道。
「放他們入谷……把你的那個徒弟派出去和他們過過招……還有,通知不悔師妹,把翠屏峰先前入門的那兩個丫頭也派去,讓他們歷練歷練。」掌門真人滿臉的微笑。
宇文南天領命,直奔小木居住的那個小屋。他走進去的時候,小屋的燈亮著,小木坐在床上等他了,見他來,於是微微一笑,「師傅深夜至此不知所謂何事?」
宇文南天滿臉的驚訝,但是驚訝鬼驚訝,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那個掌門交給了你一項任務。」
小木微微一笑,「我知道……可是為什麼會派我前去?」
宇文南天笑笑,「掌門真人只是希望你去歷練歷練。」
他笑了,他知道他會去,可是,她卻不能和自己一同前去。
「師傅,我一定完成任務……但是,這一次只我一個人去,翠屏峰的兩位師姐不能和我一同前去……您也不要對任何人說起這件事情……」
宇文南天笑了。
「師兄,你說咱們這一次會不會得手。」
黑暗中,一個少年這樣問他的幾個同伴。
「少廢話,這次咱要是不得手,那以後也別再鬼谷待了。」
幾個人再沒有說話,默默地向前走著。
他們不是去別處,正是向著西北蠻荒之地而行,那裡曾是仙霞派的總壇,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使他們把總壇搬到了仙霞山,但是那裡,卻是修真界的禁地,從不讓人靠近,至於為什麼不讓人靠近,他們也說不上來。
遠處的山頭上,一個和他們年紀相仿,升值比他們還要年輕許多的少年靜靜地註釋這這裡的一切,他笑了。
然後一躍而起,向著那幾個少年的方向。
可是,當他飛到他們面前的時候,那幾個少年已經倒在了地上。
他彎下腰去查看他們的傷情,每一個少年的脖子上都有一個很小很小的血洞,現在還在流血。
他皺起了眉頭,他知道這是一招致命,可是下手的人,又是誰?
不遠處的樹枝上傳來咦的一聲,小木抬起頭,一襲白色紗衣的雪兒輕輕飛落到地上,「怎麼會是你?」
小木也滿臉的驚訝,「你怎麼……這些人……」
雪兒微微一笑,「是啊,他們是我用暴雨梨花針射死的……他們都是鬼谷的弟子。」
他的臉色很難看,不是因為她殺死了人,而是……他覺得自己無能,居然連一個女孩子都不如。
「你先回去吧。」雪兒眉頭微皺。
「為什麼……」小木問道。
「……」
「因為這些只是些不會仙法的嘍囉,你把我打發掉然後一個人對付那些流氓嗎?我不可能回去。」小木搖頭笑笑。
雪兒沉默不語……
前世,你在尋找我多久……
今生相遇,為什麼你不要我為你做點什麼……
前世的你……是那麼的喜歡著我……
今生,只有以身相許,無以為報……
她靜靜的注視著他的側臉,忽然,她撲哧一聲笑了……
「你為什麼這樣固執?」
「因為……因為……」
因為了老半天也沒有說出下面的話來,他很想說因為我喜歡你,可是喜歡二字在心裡面說是那麼的簡單,但是到了嘴邊,卻是很難出口。
她笑了,「你相信嗎?其實那首曲子是寫給一個傻乎乎的男孩的。」
小木緊緊咬住自己的下唇,雪兒接著說道,「那天,我下山去採購,無意間看到了地攤上擺著一些胭脂水粉,所以就拿在手裡看……那會我已經開了天眼,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我發現了兩個男孩對著我指指點點,我於是就轉過頭去看,一個男孩低下了頭,但是我還是記得他說的話……他說我得了小病……那天,我的確是著涼感冒了……」
小木聽這話有點耳熟,細想之下,猛然一驚,「原來是你啊,我就說麼,第一次見就覺得眼熟……」
小木和雪兒走到旁邊的大樹下,各自抬起頭仰望著天空。
這一刻,小木的心裡是那麼的甜……
那一夜,他們兩個人誰也沒有睡覺,但是也沒有說很多話……也不知道為什麼,小木現在只要看見雪兒的臉就說不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