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衝突
京城,王振城外的府邸。
夕陽西下,淡淡的餘暉灑遍整個院落,在後院的練武場上,王忠書一把青鋼劍正在手上飛舞。
話有雲,槍來武器中的霸者,刀乃王者,劍乃皇者,或者說是帝王的象徵,所以自古以來,君王都配長劍,同時,劍也有君子之說,但是,現在王忠書手中的這把長劍那可看不出一點君子的風範,他的劍法走的不是輕盈路線,而是非常的刁鑽,精光閃閃的長劍在他的手裡就如一條毒蛇,吐著長信,露出獠牙。
一套劍法練完,王忠書臉上也不由的冒出了汗水,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內息,然後才走到了場邊,那把手中的長劍遞給了一個侍衛,同時,從另外的一個丫環的接過了毛巾,擦了把汗水。
那侍衛把劍收進劍鞘之後,奉承道:「大人的劍術越來岳精進了,這天下可沒有幾人是你的對手了。」
把手中的毛巾扔給了丫環,王忠書皺皺眉,接過了另外一個丫環遞上來的茶水,喝了口潤潤嗓子之後,問道:「別拍馬屁了,我自己什麼勢力我知道。」
侍衛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閉口不語。
王忠書喝完水之後,問道:「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侍衛回過神,立即道:「啟稟大人,據探子傳回來的消息,他們在大同召集了一些人馬之後,其中的兩百人就直接奔去了懷來,路上沒有一點耽誤,按照行程的話,今天應該已經抵達懷來。」
王忠書點點頭,接著問道:「他們挑選的人是什麼人?」
「伙夫!」
侍衛立即道,:「全部挑選的是伙夫,屬下也為此感到奇怪,難道錦衣衛缺少伙夫不成?」
王忠書何嘗不也奇怪,不過他的眼光那可看得遠多了,想這江狼原來也是伙夫,但是卻表現不俗,讓人刮目相看,現在他又挑選了一群伙夫,那是似乎意味這些伙夫都不是普通人?
沉思了一會,王忠書才問道:「這些伙夫有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侍衛搖搖頭,道:「都是些普通的人,無非就是個頭大些罷了,其餘的與其他的人沒有什麼區別,這軍營也暗地流傳,說是王大財想讓這些兄弟跟他去享福,所以才全招的伙夫,而且大部分都是和他當初一個伙房的。」
「裡面有沒有我們的人。」
王忠書立即問道。
侍衛搖搖頭,道:「當初誰也沒有想到這王大財會去伙房招人,而且人也是他選,我們根本就沒有機會把人安插進去。」
王忠書的心中不由的一怒,不過馬上又有些喪氣,這伙房裡面人本來就不多,而且也是無關緊要,別說這侍衛,就是自己也不會把人安插進去,畢竟這探子的人數非常的有限,而且即使安插進去,說不定最後也會被清除掉,對於原來跟蹤那人最後卻損失了幾個好手王忠書心裡可是記憶猶新。
「罷了,罷了!」
王忠書擺擺頭,道:「現在安插也來不及了,叫懷來那邊的人多盯著點,有什麼舉動就立即報上來,同時叫他們小心點,那個王大財不簡單,別不小心著了別人道。反正目的就是把他留在懷來就可以了。」
侍衛立即拱手,道:「是,不過,我們是不是應該派人把他幹掉省事些?」
王忠書扭頭看看侍衛,歎口氣,道:「那是以後的時候,現在還不是時機。你就按照我說的辦,不准去節外生枝,要是出了什麼岔子,我那你試問!」
侍衛不由得感到一陣寒意,立即道:「是!」
王忠書揮揮手,道:「好了,你去安排。」
說完之後,也不再理會侍衛,穿上丫環遞上來了長衣,便邁開步子朝自己的臥室走去,在臥室裡已經有人備好了熱水,在運動之後泡泡澡,那可也是一種享受。
但是剛剛走了幾步,後面就有人大聲的喊道:「王忠書,你給站住!」
剛邁了幾步的王忠書不用扭頭就知道來人是誰,正是王林,也就是王振那個整天就知道花天酒地的侄子。
吃得好,穿的好,享受得好,早就了王林一個肥胖的身軀,整個人走起來,就如一座肉山,臉上也堆滿了肥肉,這讓他兩個本來就不大的眼睛看上去更加的小,現在他正滿臉的怒氣,氣喘吁吁的沿著走廊跑來,在他的後面,還跟著其他幾個酒肉朋友,見王忠書不理會之後,王林更加生氣,喝道:「王忠書,你給本少爺站住!」
王忠書心中不由有些發怒,不過這王林到底是王振的親侄子,於是他轉過生,扭頭,冷冷道:「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整個王府,除了王振之外,王忠書也不怎麼買王林的帳,在他的心裡,對於王林多是鄙視,平時自然也不會怎麼客氣。王林雖然氣惱,不過這王忠書甚是得到王振的寵信,他也奈何不了。
「你少給我裝糊塗!」
王林雙手叉腰,怒氣沖沖的看著王忠書,道:「你說,你究竟給紫玉說了什麼了?現在她理都不理會我!」
「紫玉!」
王忠書的心中不由的一沉,冰冷的目光朝王林看去,道:「你什麼意思?」
被王忠書的眼光嚇了一條,王林不由的朝後縮了縮,但是一想到自己那可是有人證的,這也算理由充分,自然不會怕他,便叉腰,挺挺自己的胸膛,道:「我什麼意思?要知道以前紫玉對我可是好好的,那次不是對我笑臉相應?但是前幾天你見過她之後,她就不理會我,要不是你在她面前說了我壞話,她怎麼可能不理會我?」
能知道自己的和紫玉見面的人,都是心腹,而王林現在知道自己和紫玉見面,說明這心腹中有內鬼,想到這些,王林的心不由的一沉,紫玉的身份非常的特殊,是一個絕對不能暴露的人,於是也不問究竟,而是冷靜下來,道:「你可能誤會了,那紫玉不過是個婊子,誰錢多她就跟誰,說不定她和別人相好罷了,你應該去問問她,怎麼來問我。」
「才不是!」
王林肥胖的脖子朝前伸了伸,道:「紫玉才不是你說的那人,她是賣藝不賣身,當初我打算把她贖出來,她就是不答應,她可不能和一般的青樓的女子相比。一定是你,你說了我的壞話,她才不理會我。」
「豬腦子!」
王忠書心中不由的暗罵道,紫玉是王振安插在三王爺身邊的一顆棋子,對於三王爺來說,這紫玉也是打探消息的一顆棋子,通過紫玉,王振就可以知道三王爺的動向或者和什麼人秘密的接觸,如此重要的人物,豈是你說贖身就能贖身的?而且你王林是王振的侄子,紫玉遷就你不過是逢場作戲,還真以為別人對你動情?
不過王忠書現在也想知道自己和紫玉見面是怎麼洩露的,要知道這消息要是被三王爺知道的話,紫玉就完全失去了價值,說不定反而會被三王爺所理由,探子是把雙刃劍,要是被對手操縱,那就成了對付自己的武器。
於是他沉聲問道:「你是怎麼知道?說話可有憑證?」
王忠書心裡這王林就是一個豬頭,定會說出是誰說的。
果然,將王忠書還在狡辯,王林扭頭對旁邊的一個人說道:「趙德,你說,是不是你看見的。」
被叫趙德是一個瘦小的漢子,臉色青白,一看便是那種過度沉迷酒色,現在聽王林喊自己,不由得朝後縮了縮,這王忠書也是王振的乾兒子,可不是他能招惹的。
王忠書抬頭看看趙德,冷冷道:「你是什麼時候看見的?說清楚,我可不想被人冤枉,不過,你也想清楚再說。」
王忠書話中的意思趙德豈能不明白,心中不由的升起一股寒意,同時不由怪自己多嘴,要不是自己酒後失言,那裡會發生這樣的情況?現在弄得進退兩難,把自己都陷了進去。
於是面對王忠書的提問,他也緊緊閉口,就是不說話。
等著趙德說話王林見此不由著急起來,要不是這趙德說這王忠書見過紫玉,他也不會跑來找王忠書說理,但是現在都到了緊要的關頭,這趙德竟然不開口,這多少讓王林感到非常沒有面子,於是急道:「趙德,你啞巴了,你不是說你看見他和紫玉見過面嗎?你崩怕他,有我在,他不敢把你怎麼樣,你只管說出來就是了。」
趙德抬起頭,看著王忠書冰冷的雙眼,不由的打了個哆嗦,道:「不是,是我看錯了,當是我喝了酒,現在一看,才發現那人就不是王公子,是我看錯了,是我眼拙!」
王林吃驚的看著趙德,急道:「你怎麼?」
趙德則連忙拱手道:「王公子,我家裡有急事,先走了,後會有期!」
說完,急匆匆的撇下了王林,出了院子。
王林則呆著了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然後才猛的揮揮衣袖,喝道:「走!」
而王忠書冷冷看著趙德離開的背影,眼中不由的閃過了一絲殺機。
到了懷來幾天,本來是到處騷擾的匪類這是卻銷聲匿跡,彷彿這懷來根本就命運發生過任何的流寇搶劫的事件一樣。
對此江狼也比較奇怪,摸不清這些所謂的匪寇的真正目的,也向這裡的千戶何勇詢問過,得到了答覆那的確是有流寇騷擾,而且人數不少。
不過江狼依舊將信將疑,派出了人去城裡打聽,同時還派出了幾支十人的隊伍出城打聽,同時交代要是發現匪寇的蹤影,立即來報,切勿擅自作主追擊。
派出去的人陸陸續續的出去了,最先返回消息的是城裡調查的人,得到的結果的確匪寇,而且還傷了不少的人,其中有些傷者還在城裡的醫館裡面。
懷來城並不大,除了一千的駐軍之外,大多數里面的人都是士兵的家屬等等,醫館也就緊緊只有一家,江狼非常容易就找到了,根本就沒有花什麼功夫,進去查看了那些傷者之後,江狼發現那些的確是刀上,而且不少人的傷口集中在背部,而且傷口從上而下,這要造成這樣的傷口很大原因是在逃跑的時候被人從後面趕上而傷到。
如果從城裡百姓的話和醫館的傷員看起來,這裡的確有匪寇,不過江狼仍舊將信將疑,出了醫館之後,便騎上了馬,掩著城牆慢慢的溜躂,孫元彪和錢正邦等人跟在了他的後面,現在他們幾個已經成了江狼的親衛。至於鄭百川,則在住所處理收集來的情報,這懷來城錦衣衛並沒有安排探子,所以不少情況要現在調查。
靠著城牆邊是一條馬路,大概有個三四米寬,全部用碎石鋪成,現在已經變得很平整,如果在戰時,這便成了士兵上城牆和撤退的重要途徑,在城牆的底部還有謝拱形的洞口,大概用來存放箭矢等用,現在這些洞口被一把大鎖緊緊的鎖住,在鎖上已經佈滿了飛塵,看樣子很久沒有人動過。
圍著城牆的巡邏的士兵見江狼悠閒的打量這城牆,多少有些奇怪,有些也暗自竊笑:畢竟整個城牆和其餘城市的那些城牆一樣,根本就沒有什麼看頭,而這個錦衣衛的頭頭卻看得津津有味,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他們當然不明白江狼的心思,江狼現在想得是如果歷史上英宗進了懷來城,依照懷來城的城牆,能不能抵抗住也先的大軍,據歷史記載,英宗出征之時,共有軍隊五十萬,不過不少人認為這是個虛數,估計也就二十萬左右,至於也先的軍隊,歷史上也說不過才幾萬人馬而已。這也是讓江狼困惑的地方,幾萬人馬怎麼能打贏幾十萬的人馬?
中國的歷史多為漢人所記載,無論是正史還是野史,撇去個人的感情不說,土木堡事件是明朝由盛轉衰的轉折點,同時,這也算一場著名的以少勝多的戰役,不過歷史上大多是把責任歸於了王振,卻並沒有讚譽說打贏這一仗的也先等人,大概因為也先無論怎樣也是蒙古人,同時,這些史學家們心裡大概也認為要不是王振搗亂,這一仗那必贏。
不過相對而言,江狼則沒有那麼多史學家那種心裡,在未來的社會,這蒙古那也是中國的一部分,並不是什麼外邦,這戰爭不過是自家人的內訌罷了。因為這個原因,對於也先等人,江狼多少有些好奇,不過來到了這個朝代,江狼連朝廷的政壇都沒有涉及過,朝廷的那些事情他自然不知道。
帶著這些想法,江狼依舊慢悠悠的沿著城牆繞圈子,孫元彪等人雖然奇怪,但也老老實實的跟著。走完了西面的這段城牆,江狼便折向了北面,走在到城門口的時候,才發現鄭百川和他的幾個侍衛已經在城門口等候,連忙夾夾雙腿,急忙趕到了鄭百川面前,然後奇道:「鄭大哥,你怎麼在這裡?」
鄭百川微微一笑,道:「我去找你,結果你的人說你去看城牆去了,於是我便在這裡等候。」
江狼露出一絲歉意,道:「實在抱歉,我不知道你找我,你該找個人通知我一聲,我去就是了怎麼勞煩你親自來。」
「我們便走邊聊!」
鄭百川用馬鞭指指城牆的另外一頭說道,幾人現在正站在城門口,多少有些阻礙通行,鄭百川也覺得這有些不妥。
江狼點點頭,打馬走過了城門,而這是鄭百川才伸伸懶腰,道:「在屋裡呆了一天,這人也乏了,出來走走也好活動一下筋骨。」
「那倒也是!」
江狼笑道,「外面有消息了?」
鄭百川一愣,然後點點頭,道:「剛才才回來,據他們調查,的確有匪寇,人數和何勇說得差不多,接近百人,每次都是搶劫玩就立即撤走,同時也傷了不少的人。不過最近一段時間他們卻不知道躲道那裡去了。」
江狼遲疑了下,道:「這樣說來,這懷來的確有匪寇?」
鄭百川點點頭,道:「不錯,就目前的情報而言的確有,不過他們躲藏的地方則讓人尋味,一百多號人,那可不是少數,而且每次他們都夜間出來,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去向。」
「應該在山林地區吧。」
江狼了想,道:「據我所知,懷來境內有不少的大山,要是他們一躲進去,很難找到他們的蹤影。」
這一點鄭百川也知道,來的時候他們就走過不少這樣的山脈,聽江狼如此一說,便也疑問道:「那我們現在是不是派人去查查?」
江狼立即搖搖頭,道:「沒有那個必要,懷來的地形非常的複雜,要從這茫茫大山中找出一百多人來,那不是一件小事情,而且如果他們願意,在林中和我們玩點貓捉老鼠的遊戲,我們除了被累死之外,撈不到任何的好處。與其被他們累死,我們還不如就此守株待兔。」
「守株待兔?」
鄭百川奇道:「這有什麼效果?」
江狼搖搖頭,苦笑道:「基本上沒有任何的效果,不過事先我們應該給朝廷傳給信回去,就說人手不足,要朝廷加派人手。」
鄭百川現在多少有些不明白江狼的意圖,便道:「朝廷會打贏?」
「當然不會答應。」
江狼立即道,在他的心裡現在已經有了個構思,自己等人在這裡呆久了,何勇一定會先給朝廷上折子,說自己等人不找尋匪寇,卻在這裡游手好閒,自己等人再報人手不足,朝廷一定會惱怒,要自己等人進山剿匪,而且這種小事情一般不會稟告給皇帝,下面自然有人就代勞,而自己正要得是這種效果。
鄭百川現在多少有些看不懂江狼,看著回答得如此乾脆的江狼,鄭百川也不由的奇道:「那你上折子究竟是為了什麼?」
江狼歎口氣,道:「就是為了名正言順。把我們的人拉到山林裡面好好的訓練一番。」
鄭百川大奇,不由的停住了馬匹,道:「訓練?這是為何?」
「就為了兄弟們不死在沙場。」
江狼也停住了馬匹,看著城牆,道:「大人曾經給我說過,這些兄弟跟了我們,就是信任我們,我們是他們的長官,就必須保證他們的安全,但是,要是萬一上了戰場,能照顧他們的,還只有他們自己,這就必須要求他們過人之處,這樣才能讓戰場上活下來。現在這懷來據京城遠,而且只要我們一旦進入了山林,就沒有人可以跟蹤我們,我們也可以接剿匪之名,暗地的訓練。」
鄭百川多少有些詫異,不過江狼說的話的確非常有道理,便道:「那大人那邊?」
「要詳細的告訴他。」
江狼毫不猶豫的答道,:「朝廷方面還要靠他去遊說,不然的話我們剿匪剿了大半年沒有什麼動靜,朝廷那可要生氣。」
鄭百川點點頭,但是多少有些猶豫,道:「這事情我看我們還要詳細的商量一下。」
江狼也點點頭,畢竟這種事情不是小事,鄭百川心中有顧慮那也是正常,朝前走了幾步,江狼突然問道:「鄭大哥,你說,以懷來的城牆,能抵擋住多少蒙古的兵馬?」
心中正在想江狼計劃的是否可行的鄭百川聞言抬起頭,也把目光投向了城牆,道:「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江狼當然不會術是因為自己打算借懷來的城牆在一年之後抵抗也先的大軍,救出皇帝,便笑道:「奇怪罷了,我想那些生活在草原上的人,天生就是戰士,現在雖然看上去兩國和和氣氣,但是說不定那天就會進攻我大明。」
鄭百川顯然並不在意,道:「你是擔心多了,我們大明的軍隊多得是,他們來還不自尋死路?」
「多嗎?」
江狼心中暗暗歎口氣,暗道:「大概,所有的人都怎麼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