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悅一見藍薇的那張陰沉的臉,就知道藍薇一定生他的氣了。他害怕藍薇把他拒之門外,就忙做了個鬼臉,趁藍薇愣怔的時候鑽進了房門。
韓悅沒想到一進了房門看見了倪茜茜那張更加冷漠的臉。
倪茜茜一見進來的是韓悅,就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然後就徑直地從他面前走過,自顧自地坐在餐桌前,繼續吃她的水煮魚。
房間裡頓時安靜了下來。藍薇和韓悅也那麼站著,每個人都一聲不吭。彷彿是韓悅把外面的陰霾空氣帶了進來,房間的氣氛變得莫名的緊張和尷尬。
「不好意思,藍薇。」韓悅搓著手,尷尬地打破沉默。「區南南,她來找我是因為採訪的事,因為她的事情比較緊急,所以,我就只好先幫她了。」說著,韓悅四處張望,「你的電腦呢?我這就幫你看看。」
「不用了,」藍薇的臉上像掛了層霜,她看了韓悅一眼,眼神遊離,「你可以回去了。」
「你怎麼了?藍薇。就是因為我先幫區南南辦事你就氣成這樣啊?」韓悅說著,微微苦笑,語氣中帶著點委屈,「我沒覺得我做錯什麼,你,不是知道我的嗎?即使我先幫區南南我也沒錯啊。」
「是啊,我知道你。知道你對區南南的癡情,她一有事你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幫助她。」藍薇頓了頓,歎了口氣,「可你以為區南南今天來真的是要你幫忙嗎?區南南,她就是那種爭強好勝的###格,喜歡和別人搶東西,看到我和你走得近了,她又來搶你了,什麼要你幫忙採訪,你不在的時候她都和我說了,他是來監督我和你的。」
「是嗎?她這樣對你說的?」韓悅詫異地問。
「是啊,區南南就是這樣說的。所以,我很生氣,覺得她這個女人特別無聊。」
「這個……」
「還有你,唉,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你……一見到區南南就神魂顛倒,一點朋友的情意都沒有,真讓我心寒……」
韓悅看了藍薇一眼,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我……我……」
「你,你什麼呀,真是氣死我了。」
「藍薇,我今天可能是做得有點不對,但對區南南,你就不要和她一般見識了,她就是個任###的小女孩。」韓悅一提起區南南,眼裡就充滿憐愛。
藍薇當然知道韓悅眼裡的憐愛是給區南南的,不由得望著韓悅歎了口氣,用極其憐憫的眼光望向他,「韓悅,我真的不知怎麼說你,不知是同情還是憐憫……」
韓悅笑笑,也不想再說什麼。突然他注意到了倪茜茜,倪茜茜從他進門就低頭吃飯一聲不吭,好像對他的到來視作空氣般沒看見,他不由地想緩和下氣氛,就對著倪茜茜搭訕道,「倪茜茜,你最近挺用功呀,又寫新小說了。」
「是嗎?你都看了?」倪茜茜見韓悅跟她搭訕,就瞥了他一眼。
「嗯。」韓悅趕忙點頭。
「沒寫評論?最好是把我的小說批的一塌糊塗的那種……」倪茜茜又低下頭吃著水煮魚,看都不看韓悅。
「這個……倪茜茜,你什麼意思……」韓悅臉漲得微紅。
「哦……區南南……她最近好像不寫小說了吧?」倪茜茜漫不經心地問。
「這個……好像不寫了……」韓悅沒弄明白倪茜茜的意思。
「對呀,區南南不寫小說了,她不需要你幫忙了,所以,你就沒必要再批我了,對吧?」
「倪茜茜,你怎麼這樣說話呀?我原來在你的小說後面寫評論,那主要是我還不認識你,有時看著小說,順手就寫了……」
「你敢說你不是因為區南南嗎?你敢這樣說嗎?」倪茜茜猛地抬起了頭,眼睛咄咄逼人。
韓悅望著倪茜茜的眼睛,不知怎麼的,他沒有勇氣那麼理直氣壯地面對她。
倪茜茜見韓悅的這幅神情,只是冷冷一笑。
「作為一個大學老師,一個教育工作者,你懂的應該比我多吧?你喜歡區南南,千方百計幫她,討好她,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也沒必要為了她而隨意貶低一個與你無關的人,你這樣做,是不是有點讓人不齒了?」
「這個……倪茜茜,你是不是對我有誤會呀?」韓悅望著一臉冷氣的區南南,惴惴不安地說道。
「沒有,我對你沒誤會,但對你為了幫那個區南南,不擇手段貶低別人的行為表示鄙視。」倪茜茜說著,站起了身,把手裡的筷子重重地拍在了桌上,然後目不斜視地從韓悅面前走過,進了她的房間,「砰」地關上了房門。
韓悅和藍薇都被倪茜茜的行為搞得愣在了那裡。
「藍薇,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好像突然……都對我這麼大的反應啊?倪茜茜,她原來那麼恨我,好像我犯下了滔天的罪行似的。」韓悅苦著臉,自嘲地笑笑。
「這個……這個……我也說不清楚……可能是因為區南南,我們都不喜歡她……」藍薇只得這樣安慰韓悅。
「看來我今天不該來……你們女人之間的事,我確實搞不明白……女人心,海底針……」韓悅苦笑。
「電腦確實已經修好了,是我搬到電腦城修的……」藍薇這樣說著,有點像下逐客令。
「哦……」韓悅垂下了頭,輕聲向藍薇道歉,「對不起,藍薇,我沒有及時地幫你……」
「沒關係的。」藍薇對眼前的韓悅有點同情,也對剛才對韓悅的惡劣態度很歉疚,「剛才我對你態度不好,主要是因為區南南,與你無關……」藍薇沉吟片刻,接著說,「倪茜茜,她也是因為區南南……」
「我知道……」韓悅說著,就低頭若有所思地走到了門邊,拉開門走了出去。
門在藍薇的面前關上了,藍薇聽到了韓悅下樓的腳步聲,很慢,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