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來很冷,我去給你買杯熱奶茶。」韓悅見藍薇在陽光下蒼白的臉色,就去附近的飲料攤給藍薇買了杯奶茶。
藍薇手裡捧著杯熱奶茶,站在歡快喧囂的街頭,琳琅滿目的商店,熙熙攘攘的人群,這些都讓藍薇感到茫然的疲憊。她對韓悅歎了口氣說,「我好累,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吧。」
「那,前面有個廣場,我們就到那裡坐坐吧。」韓悅手指著不遠處的廣場說。
那個廣場藍薇很熟悉,是她和林易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廣場中心有一個噴泉,水花像一朵朵綻開的花朵,把廣場的天空也清洗得澄淨碧藍。
藍薇站在噴泉邊,望著噴湧的水花出神。
韓悅則點燃了一支煙,他邊吸邊看著藍薇,指間煙霧纏繞。
也許是第一次看見韓悅吸煙,藍薇面露訝異的表情,但她馬上見怪不怪地微微一笑,找了噴泉邊的一個長椅坐下,放下手中捧著的奶茶,向韓悅伸出手說,「還有煙嗎?我也想吸一枝。」
韓悅斜睨了藍薇一眼,然後坐在她身邊,勸誡地說,「你吸什麼煙?在這樣公眾的場合,你一個女孩子吸煙形象不好。」
「我管什麼形像不形象的,誰也不認識我。」藍薇賭氣地說著,仍然向韓悅伸出一隻手要煙。
「不要吸。」韓悅冷靜地說,「即使心裡再怎麼難過,也不要養成這個惡習。」
藍薇撅了下嘴,歎了口氣說,「你把我帶到這個傷心的廣場,為什麼就不能讓我發洩一下呢。」
「什麼傷心廣場?」韓悅不解地問。
「我和林易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這個廣場,在這個噴泉下面。」藍薇垂下了眼睛,聲音暗啞地說。
「哦?」韓悅側臉望了藍薇一眼,若無其事地輕笑了一聲,「怪不得你剛才望著那噴泉發呆呢……」
「我和林易是在網上認識的,所以,有一天,我們約了在這個廣場見面。」藍薇說著,嘴角掠過一絲淡淡的憂傷,「你知道藍玫瑰的故事嗎?」
「藍玫瑰?知道啊,」韓悅吸了口煙,侃侃而談,「藍玫瑰有一個很妖艷的名字叫藍色妖姬。是一種染色的花卉,平時很少能看到。」
「到了情人節那天,滿大街都是,可那都是假的。」藍薇凝視著廣場的噴泉,「真正的藍玫瑰產在荷蘭,但那也並不是真的藍玫瑰,是在白玫瑰生長期切下來,浸泡在特殊的藍色溶液裡染制而成的,由於是進口花卉又很貴,所以說花店裡很少能看到。我們情人節在花店裡看到的,都是店主自己染的。」
「你對藍玫瑰知道的挺多,很喜歡?」韓悅笑著問。
「嗯。我的網名就叫藍玫瑰。和林易認識也是因為一個藍玫瑰的故事。」藍薇苦笑。
「哦?你的網名叫藍玫瑰?有意思。你的網名叫藍玫瑰,倪茜茜的網名叫藍色妖精,你們好像都對藍色玫瑰情有獨鍾啊。」韓悅吸了口煙,「還有一個藍玫瑰的故事?呵呵,說來聽聽啊?」
「藍玫瑰的故事是很悲傷的哦。」藍薇望著噴泉,不禁眼角微紅。
「不會是還沒說故事,你就淚雨滂沱了吧?」韓悅故意把眼睛湊到藍薇面前,逗她說。
「瞎說,誰哭了?」藍薇瞪了韓悅一眼。
「沒哭就說故事,反正你今天不哭出來也心裡難過。說說藍玫瑰的故事看能不能讓我也陪你哭一把。」韓悅吐出一口煙,嬉笑著說。
「好吧。」藍薇定定看了韓悅兩眼,抿了抿嘴唇,開始說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住在森林裡的男孩,他很喜歡玫瑰花,他在他屋後的園子裡種滿了各種顏色的玫瑰花,可是,他惟獨種不出藍色的玫瑰花,因為藍色玫瑰花是這個世界上最名貴最美麗的玫瑰花……有一天男孩在森林裡救了一個受傷的女孩,他們相愛了。男孩很想種出藍玫瑰花送給女孩,可他無論怎麼種就是種不出來,男孩因此變得很憂鬱,後來女孩知道了他的心思……於是在一天的清晨,男孩突然發現他的玫瑰園里長出藍玫瑰花了,男孩高興壞了,他採了藍玫瑰花送給女孩……可是,有一天晚上暴雨咆哮,第二天早上男孩到玫瑰園裡,發現滿園的藍玫瑰花都不見了,女孩站在玫瑰園哭泣,玫瑰園裡滿地的藍色……男孩明白了,原來玫瑰園裡的藍色玫瑰花是女孩染的,男孩覺得女孩欺騙了他,既然玫瑰花能染色,那愛情也能作假……男孩一氣之下離開了女孩……女孩好傷心啊,每天對著枯萎的玫瑰園哭啊哭……」藍薇說到這裡沉默了。
「後來呢?」韓悅見藍薇不說話了,就追問了一句。
「女孩每天哭每天哭,終於她流出了藍色的眼淚,玫瑰園里長出了藍色的玫瑰花……男孩懺悔了,回來找女孩了,可是女孩不見了,她已經變成了玫瑰園裡最美的那朵藍玫瑰花……」
「好憂傷的故事,就是感覺不太真實,像給幼兒園小朋友講的童話故事啊?」韓悅聽了故事不僅沒有傷感,好像還忍俊不禁的樣子。
「什麼童話故事,這種愛情故事幼兒園小朋友能聽懂嗎?」藍薇還沉浸在故事的悲傷中,聽韓悅這樣說,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哦……」韓悅作出然大悟狀,「你和林易就是因為這個故事談起戀愛來了?」說著,韓悅低頭偷笑。
「嚴肅點!」藍薇本來以為這個故事能感動韓悅,見到他這幅嬉皮笑臉的表情就有點惱了,「我傷心得要命,你竟然感到好笑?」
「因為我從來沒聽過這個故事……也許每一段愛情的開始都有一個契機吧,藍玫瑰的故事讓你和林易走到了一起,可是……這故事本身就是個悲劇……幹嗎要喜歡這樣一個悲劇呢………所以,你和林易分手就不奇怪了……」韓悅瞇著的雙眼仍然帶著笑意……
「什麼呀,真是牽強附會。那你說我和林易認識的時候是因為一個喜劇故事,我們兩個現在的結局就是個喜劇嘍?」藍薇對韓悅的話嗤之以鼻。
「那……還真的說不定呢。」韓悅一本正經地回答。
「哼,無稽之談。」藍薇翻了韓悅一眼。
「藍薇,」韓悅沉吟片刻,「我一直覺得你和林易之間隔著什麼,第一印象好像就是這個感覺。是貌合神離?這樣形容好像也不準確,也許是你們並沒有互相讀懂對方的心……所以……」韓悅皺著眉頭,想說什麼,又嚥下了。
「你什麼意思啊?」藍薇瞪著韓悅,沒好氣問。
「你自己捫心自問,林易他懂你嗎?你懂他嗎?在你困難的時候,在你憂傷的時候,在他困難的時候,在他憂傷的時候,你們能做到心有靈犀嗎?」韓悅循循善誘。見藍薇皺著眉頭不說話了,韓悅繼續說,「所以,你們的愛情終究是虛幻的……不真實,所以,就不牢靠……」
「你,你知道什麼呀?」藍薇不服氣地說。「你是不是又在替區南南說話呀,就她懂,就她和林易心有靈犀嗎?」
「我沒說區南南啊,我只是就你和林易的關係來說,和區南南無關。」
「哼,」藍薇瞪眼不滿地嘲諷韓悅,「聽你的口氣,你好像是戀愛專家啊,那區南南的心你讀懂了吧?」
「當然。她的心不在我的身上。」韓悅苦笑。
「真鬱悶……」藍薇長吸了口氣,沮喪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