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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襲鵝黃色的無袖長裙,頭髮紮成一個馬尾,隨著身體的活動左右搖擺著。【文字首發】一雙眼睛清澈透明,長長的睫毛上下忽閃著,配合著毫無暇漬的清秀面龐圓圓的臉蛋就像一個從日漫中走下來的卡哇伊的玩偶。
「這個……你是在叫我麼?」蕭小天有些懷疑,這女孩子是不是在和自己說話。
圓臉女孩子輕笑一聲,還沒有說話,那剛剛遞給蕭小天手機號碼小紙條的小林子已經下意識的鞠了一個淺躬,笑道:「小姐。」
小姐?蕭小天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從剛剛小林子的語氣中蕭小天很容易明白,王凌霄在王家宅院裡面,是被稱呼為小姐的。就像王展霄被稱為少爺一樣。這兄妹兩人是針王世家新一代的翹楚。其他小字輩的人物也有那麼五六個,可是無論從個人經商的能力還是對中醫針灸術的領悟能力來說,都要低上不止一個檔次。
可是這也太整了吧?這是玩兒的什麼?大變活人麼?眼前這個王凌霄,從蕭小天的欣賞角度來說,跟剛剛那個帶著黑框眼鏡,滿臉雀斑的女孩子簡直是判若兩人。
「你是凌霄?」蕭小天有些不自信的問道。「究竟是你是凌霄,還是剛剛那個女孩子是?」
「有什麼區別麼?」王凌霄的聲音又甜又糯,而剛剛那個女孩子大大咧咧的語調簡直是天上地下,不可同日而語。「難道說,我長得不好看麼?」
怪不得有前輩曾經曰過,一個女人如果素顏的時候湊合能看,那裝扮起來就已經是一個美女了。如果一個女人素顏的時候可以稱為不錯,那裝扮起來,簡直就是傾國傾城的絕色了。
王凌霄雖然換了一身衣衫,雖然與剛才的容貌大有改變,但模子裡還是沒有變化的,兩句話的功夫,蕭小天便已經相信這個王凌霄,就是剛才那個王凌霄。
「相貌自然是沒的說的……我不明白的就是為什麼明明長得這麼禍害,偏偏要把自己打扮成那副怪模樣?」、
連鳳姐都知道好好裝扮一下自己然後才發佈徵婚啟事,這王凌霄難道魔障了不成?
「有你這麼誇人的麼?什麼叫長得禍害?」王凌霄撲哧一笑。
「小姐是被相親的隊伍嚇得……你是不曉得……」小林子爆料說了一半,便被王凌霄假裝嗔怒的神情打斷了:「死妮子,就你話多?外面那麼忙,還在這裡閒扯?」
我是不曉得,你這麼說話說一半的情況下,我就更不曉得了,還不如不說。
「是,大小姐。」小林子躬身道:「我這就出去工作,哎,被資本主義剝削的人,連起碼的人權都沒有了……咯咯咯。」
小林子假意委屈了一下,沒等王凌霄揮舞著小拳頭衝過來,便早就趁機打開門溜了出去。
走了走了,還不忘探進頭來,對蕭小天道:「不要忘了啊。」
蕭小天想了想,她讓自己不要忘了,究竟是不要忘了什麼呢?絞盡腦汁的想了想,終究還是沒有想起來自己究竟應承了她什麼。
看,男人就是這個樣子,多情如蕭小天,也不能免俗。
承諾的時候容易,兌現承諾之前,便已經把承諾忘記到腦袋後面去了。
「哦!是核桃樹之戀的電影票。」蕭小天終於一拍腦門,終於響了起來,嘿嘿一笑,道:「我的記性還是不錯的,不是你說的那樣男人是沒有信譽的。」
蕭小天近乎自語的話被王凌霄一字不差的聽了進去,瞪著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看蕭小天,這才道:「雖然我不喜歡看那什麼純愛影視劇,不過這大名鼎鼎的片子的名字我還是知道的,不是叫『櫻桃樹之戀』麼?什麼時候改名字叫『核桃樹之戀』了?」
蕭小天正色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孤陋寡聞。不是那趙本山大叔拍了一個櫻桃的片子麼?兩個片子撞車,自然要改名字了。」
「哦,原來是這樣。」王凌霄被蕭小天忽的一愣一愣的,在加上本身對電影瞭解也不多,便信以為真。
蕭小天暗道好險,虧得是一個缺根弦兒的。
「小師兄你什麼時候到的三鹿市?我哥哥怎麼沒有一起回來?」王凌霄轉換話題問道。
蕭小天實話實說:「王展霄在東江市的中醫大會上一個發言震驚全場,被東江醫學院留下暫時代課一段時間,可能會一兩個月回不來的。」
說實話也得摻雜三分水分,至於王展霄是被醫學院方面留下的,還是攝於自己的淫威留下的,這個便屬於秘密中的秘密,真言不傳六耳獼猴了。
王凌霄得知蕭小天是來看望爺爺王京的,便主動在前面帶路,邁著輕快的小碎步,噠噠噠的小蠻靴踩在地面上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爺爺早就念叨你了。」王凌霄頭也不回的道。「每次就餐的時候總會提一次,每次總會提一次,平均一天至少要念叨你四次。」
蕭小天奇道:「小妹你會數數麼?每餐餐前念叨一次,那一天也只有三次機會呀,怎麼會是四次呢?」
「爺爺晚上十點左右是要加一次宵夜的。」王凌霄解釋道:「如果要加兩次宵夜,那至少要念叨你五次才成。」
「原來如此。」蕭小天終於明白了。「我說我怎麼這幾天吃飯的時候總是打噴嚏,原來是有人分念叨我呀。」
「別美了你,你那是重感冒,和爺爺念叨你全然沒有關係。你不要混淆是非黑白,把什麼不好的事情也往爺爺身上堆好不好?」
雖然只是第一次見面,但經不住王京老爺子天天念叨,再加上一向是我是第二誰敢稱第一的極端自負的王展霄說起蕭小天來,那也是推崇的緊,王凌霄自然也對蕭小天有了一個印象中的認識。
所以王凌霄才會說起話來口無遮攔。蕭小天是王京收的徒弟,也相當於王家的半個家人一樣,沒有什麼值得見外的地方。……當然,除了剛剛自己打扮成那副怪模樣的時候在蕭小天面前出醜之外。
後宅一水的青磚鋪地,據王展霄曾經說過,院子裡的這青磚都是大有來歷的,好像是什麼王府拆遷之後留下來的,每一塊都有幾百年的光景。
踩在幾百年光景的青磚上,蕭小天覺得自己身上充滿了歷史滄桑的氣息。
經過一道彎彎曲曲的碎石小路,前面是一個形狀不規則的荷塘,荷塘清澈見底,養著幾尾金魚,悠閒的游來游去。
荷葉開的正盛,一陣微風襲來,綠波滾滾,猶如置身大海一般。蕭小天深吸了一口清新的口氣,頓時覺得心曠神怡。
「好像少了點什麼似的。」蕭小天經過荷塘的時候,突然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話來。荷塘,金魚,假山。池水。一切配合的天衣無縫,卻仍然免不了那種人工製品的匠氣。「對了,就是匠氣。風景不錯,沒有神韻。」
「咦!」王凌霄很小的時候便有這片荷塘了,從來沒有感覺過這荷塘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而匠氣和沒有神韻幾個字,也是經常聽在荷塘邊打太極拳的爺爺王京經常會說起的字眼。王京說起來,王凌霄並不覺得奇怪,畢竟王老爺子守著這片荷塘的年月,跟他自己的年齡幾乎不相上下了。這蕭小天只是第一次經過這裡,怎麼也說出了和爺爺王京一樣的判斷?「你說,是哪裡不對呢?」
蕭小天撓撓腦袋,走近了荷塘邊仔細端詳了一陣,才道:「你不覺得雖然荷葉開的茂盛,荷花卻不見幾朵麼?」
王凌霄道:「知道啊,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有什麼不對的麼?」
「當然有。」蕭小天道:「水太清撤了,養金魚都可以的水源用來養荷葉卻還可以,荷花就不行了。」
蕭小天略作停頓,等著王凌霄接他一句話。不是說相聲的都有捧哏逗哏的說法,下面王凌霄應該配合的說一聲,為什麼呢?但蕭小天等了好長一會兒,卻依然沒有聽到王凌霄配合的那句問話,不由得乾咳一聲緩解尷尬,道:「俗話說得好,鮮花插在牛糞上……不對,不是這句。說,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為什麼這麼說呢?」
既然王凌霄不知道配合,蕭小天只有自問自答了:「因為啊不是蓮想要出淤泥而不染,而是蓮花生存的環境,需要有淤泥的滋潤才行。沒有淤泥,哪來的出淤泥而不染?」
「亂講。」王凌霄不屑的道:「我不信。」
「不管你信不信,鐵道部的部長是信了。」蕭小天哈哈一笑,兩人之間的距離無形中又縮短一部分。
剛剛轉入後堂,迎面便是兩幢造型別緻的二層小樓。
王凌霄帶著蕭小天轉到稍遠處的那一幢樓前,才道:「爺爺是住在這裡的。那邊那一幢沒有人的。」
「小姐來了!」
管家王福招呼一聲,迎了過來:「老爺在客廳見客,我去通報一聲。」
蕭小天換了拖鞋,跟在王凌霄的身後走進大廳。
剛剛走進大廳,便聽到不遠處的一間屋子裡,傳來兩個老頭子呼呼喝喝的吵嚷聲。
其中一個聲音蕭小天聽得明白,正是自己的師傅王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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