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春娜略帶幽怨的雙眼看了看自己那張牙舞爪的親戚程蝶衣,緩緩的歎了一口氣,竟有幾分少年老成的模樣。【文字首發】俗話說得好,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程春娜雖然只是一個女孩子,卻也毫不遜色。
劉莉看著程春娜那堅毅的表情,心下頓時明瞭。即便真的是親戚,也屬於那種鄉下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朋故舊,大不了只是因為兩人都姓程罷了,不見得有什麼深厚的交情,否則程蝶衣也不會這般無情無義。
對於程蝶衣這種落井下石的女人,劉莉是很不喜歡的,華夏國大,什麼鳥都有。
兩條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條腿的男人多的是……
不是,是程蝶衣這種女人多的是。辭了就辭了,自然會有比她更合適的人選來擔任這個職務。
想到這裡,劉莉扶住身體虛弱的程春娜,笑道:「好好將養身體,等身體恢復了我還等你來給我工作呢。其他的不用操心,住院費用的事情我來想辦法。」
程春娜眼眶一紅,低聲抽噎了兩下,動了動有些乾裂的嘴唇,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用盡全身力氣似的,點了點頭。嘴角一翹一翹的,緊緊抿著。身上那單薄的衣衫遮掩不住瘦骨嶙峋的身體,劉莉輕歎一聲道:「可憐的孩子。」
女人身上大多是有母性的光輝的,更何況劉莉自己本身也是有一個孩子的母親。至於那程蝶衣為什麼沒有母性的光輝,大概其她根本就不配做一個女人吧。
巫婆不能算是女人的,這一點在兒時的童話故事裡面已經早有體會了。
劉莉是一個喜歡感情用事的女人,按理說這類人在奸詐處處存在的商業競爭中不是一件好事,但劉莉與其他人不一樣,有她自己獨特的人格魅力存在著。
劉莉的舉動贏得員工們陣陣稀稀落落的掌聲,掌聲越響越烈,逐漸匯聚成一片。
「死巫婆,趕緊滾吧。」
「老闆,你太偉大了。」
「老闆,我愛你。」
蕭小天警惕的目光在人群中間梭巡一番,***,這「老闆我愛你」這幾個字怎麼聽著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還好何煙不在,處理其他事物去了。
別說是男人了,女人也不行啊。
劉莉召集來幾個員工,七手八腳的把程春娜抬到急救車上,柔聲安慰一番之後,又安排一個得力的心腹跟車一起去醫院辦理相關事宜。
那小老頭突然道:「大師,您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有事弟子服其勞這小姑娘你教給我,保證照顧的妥妥當當的,那什麼,那住院費什麼的,我一個人包了!」
一邊說著拍拍胸膛,做出很義氣的樣子道:「那什麼,剛才我什麼話也沒說,大師你一定把六式針法全都教會了我哈!」
蕭小天還沒有說話,那跟車的護士已經勸阻道:「龐院長……這,不好吧?」
小老頭龐院長吹鬍子瞪眼的道:「有什麼不好的?醫院不出這份錢,從我自己的腰包裡掏還不行?就你話多……多說一句少教會一手……」
得,把蕭小天那一套使出來了。
小護士嗤的笑了一聲道:「龐院長你拿著那什麼穿花手當成寶,我可不稀罕,我也不想學。」
龐院長道:「相學也不教給你!是不是啊大師?再多嘴扣工資,多說一句扣五百,阿不,扣一千。」
小護士急的快哭出來了,一個月的工資才那麼四五千塊,還不夠說上五句話的呢:「龐院長你欺負人。」
「一千。」
「……」
小老頭龐院長得意的向蕭小天笑了笑,道:「大師就是大師,這法子真管用。嘿嘿,看你還多話?一千!一千!」
那跟車醫生拉著正在啪嗒啪嗒掉眼淚,卻一句話也不敢說的小護士的衣袖,把她拽到一邊,輕聲安慰道:「龐院長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順著他就是了,沒事的,也不會真的扣你的工資。就這麼一個老頑童老小孩的脾性,過後就忘了。」
小護士破涕為笑,點了點頭。
物理哇物理哇的聲音響起,救護車疾馳而去。蕭小天和劉莉一顆懸著的心這才落進肚子裡,還好沒有出重大事故,倘若真的出了人命,對一個新興企業剛剛起步的狀態來說無疑是致命的。
蕭小天安慰劉莉道:「沒事了。不用擔心了。」
話音未落,一陣物理哇物理哇的聲音叫囂著再次沖了回來,卻把劉莉嚇了一跳:「怎麼的了這是?又出什麼意外了不成?」
那救護車停在蕭小天身邊,小老頭龐院長從救護車裡探出頭來道:「大師,大師一定要注意身體,別年紀輕輕把身子搞垮了,我還等著您教我穿花手呢!小心別死在女人床上啊。」
「滾!」
……
……
海天幼兒園是三鹿市硬件設施最好的幼兒園之一,坐落在市區三環路的一角。
佔地面積萬餘平米,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城市裡規模也算是極其可觀了。
海天幼兒園有自己獨立的遊樂場所,有自己獨立的游泳館設施,甚至有自己獨立的營養師,負責調配入園幼兒各個年齡段不同的營養需求。
海天幼兒園所有幼兒教師在幼教界都是首屈一指的人物,其中省級優秀幼教教師18名,國級優秀教師三名,雙語教育的英語課程,都是來自英語語言區的外教負責擔任。
有這樣軟硬皆宜的資源配置,自然也有不菲的收費標準。
在三鹿市整個幼教系統中,海天幼兒園的高價收費是眾所周知的。
即便是這樣,前來咨詢入園的家長還是趨之若鶩,甚至有些家長還需要拉關係走後門,才能獲得入園資格。
不能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
孩子還是那樣的孩子,起跑線的規格越來越低,早些年是小學開始,現在是幼兒園開始。有望在不久的將來,這起跑線將會從孩子還不會跑的時候開始。
甚至從優生優育學的角度來說,起跑線會從孩子還在母親肚子裡的時候開始。
甚至從父母還是孩子的時候開始,從父母還在他們父母的肚子裡的時候開始。
人生而平等,越來越成為一句至理名謊言。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才是華夏國千百年來顛不破的真理。
上午十點,上班的人流漸漸稀少,三環路漸漸的寧靜下來。
所謂的寧靜,也僅僅是針對九點來鍾不間斷的堵車情況來說的。
忽然,三環路的盡頭拉風的駛來幾輛摩托化警車,迅速的封鎖路面,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開始疏散人群。
「又有領導經過了。」
身為省會城市的居民,早已經見怪不怪,你封你的路,我走我的獨木橋,大伙相安無事,誰也別找誰的麻煩。
警車臨時性封路之後,齊刷刷的開來一溜七八輛通體烏黑的高檔轎車,一個個掛著鮮紅的軍牌,浩浩蕩蕩的駛了過來。
一路行駛到海天幼兒園的門口,戛然而止。一個身材高挑如同一桿標槍一般的年輕的大兵哥跳將下來,快步走向海天幼兒園的門房警衛處。
「咦,怪事。」路人疑惑的看著這邊軍車眾人的舉動,奇怪的道:「軍區不是有自己的專屬幼兒園麼?怎麼跑到地方上來湊熱鬧了?」
「是呀。」有人接口道:「難道說軍區的幼兒園還比不上這海天幼兒園的師資力量?不行不行,我得趕緊給孩子轉學來這裡。」
「你孩子在哪上呢?怎麼沒直接來這邊?」
「嘿嘿,我老婆還在丈母娘家養著呢,婚都沒有結,孩子還沒影呢……」
「……」
海天幼兒園的園長接到報告,知道來了自己惹不起的大人物,急忙匆匆的趕了過來,滿臉堆笑的迎了上去,一邊招呼門房道:「開大門,接貴客。」
電動大門嘩啦啦的打開,這時居中的一輛轎車裡蹭的躥下一個年輕的大兵哥,打開車門,迎下一個五十來歲國字臉的彪悍男子。
那男子在那裡一站,便有一種傲視天下藐視群雄的彪悍味道。
沒有幾十年的軍營歷練,是絕難流露出這種氣質的。
「司令員,這邊請。」
國字臉男子點了點頭,一副欣賞的目光看了看海天幼兒園四周的環境,這才慢條斯理的道:「嗯,在這裡上幼兒園,也不算委屈了他。」
那園長老奸巨猾的一個人物,早就竊耳聽到了這國字臉男人的說話,心下大喜。
華夏國什麼最重要?人才?
屁話,那是糊弄小老百姓的。
「21世紀什麼最重要?人才。」這話是誰說的?
天下無賊裡的葛優葛大爺。
拜託,那是賊,不是正兒八經的小老百姓。
那到底什麼最重要?後台。
這國字臉男人如果把孫子放在自己的幼兒園,等同於海天幼兒園掛上了一個燙金招牌,咱不僅是正府裡面有人,咱還有軍方背景。***,說出去嚇死一大片,至於這收費麼,嗯,這國字臉的男人應該是不能收的,那就把其他孩子沒人多收一萬就是了。
園長打著精細的小算盤,心中嘿嘿直樂。
正這般計劃著,那國字臉的男人已經走到園長身邊,聲如洪鐘的道:「劉思宇在哪個班?」
「劉思宇?」園長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也不怪他,幼兒園裡孩子太多,他一個園長哪能記得這麼清楚?
「一個叫劉莉的女人的兒子。」國字臉身後的警衛員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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