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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大海帶來的消息令宋丹華欣喜不已,那譚大海又囉嗦了幾句,無外乎點醒宋丹華,說這次提拔固然有宋丹華自身努力的功勞,關鍵還是蕭小天不但是韓思青的朋友,整個東江市警方自韓思青以降,無不把蕭小天當成至交好友,可以說自韓思青就職以來,東江市警方已經屢次的道上級表彰,屢破大案要案,功勳卓著。【文字首發】
市局的幾個主要負責人都明白,雖然報刊雜誌電台等喉舌對蕭小天隻字不提,但每一件大案要案的身後,都隱隱約約有著蕭小天的影子,這一點是誰都無法改變的。
作為蕭小天的女友,宋丹華明顯跟著沾光。
說到這裡,宋丹華有些不悅的一撇嘴,原來重點不是我的能力,還是人情關係的原因啊。
該死的蕭小天,這不是讓自己越陷越深了麼?
自己的生活中,竟然處處都有這個蕭小天的影子,長此以往,這日子還怎麼過呀。難不成自己真的就此淪落,變成他的禁臠不成?
打了個呵欠,宋丹華掩口輕笑道:「謝謝上級關心,我,我有些困乏了。」
蕭小天在一邊偷笑,話裡話外的意思蕭小天何嘗不明白?既然譚大海揣著明白裝糊塗假意裝作不認識自己,蕭小天也就不去揭穿他。不過蕭小天心裡明白,譚大海必然是認識自己的,雖然自己並不認識他。
這一番對話與其是說給宋丹華聽的,倒不如說是說給他蕭小天聽得才更正經。
別管如何,韓思青等人的這份情蕭小天還是記在心底。
宋丹華打了個呵欠,那譚大海久居官場,自然明白這是主人在下逐客令了。
於是譚大海起身告辭,叮囑宋丹華好生休養身體。譚大海前腳剛走,宋丹華已經一躍而起,抓著蕭小天不放手:「快治好我的腿,我升職了知道不?你知道不啊?!」
「知道知道。」蕭小天忙不迭的答應,「怎麼說也得準備一下不是?晚上我就配藥,明天咱就敷在你腿上,大概一周左右就好了。」
「現在就要。」
蕭小天從護辦室拿了紙筆,刷刷的開了一個方子,什麼紅花沒藥血竭,丹參地丁,都是些常見的藥物,最後開了自然銅半斤,醋淬研服。
「吃這個?」宋丹華第一次聽說銅這個東西還是可以吃的,「你不會是暗害我吧?」
「用醋淬一淬,又香又甜。」蕭小天一副騙死人不償命的表情。
蝙蝠看著兩人打情罵俏,扯過蕭小天開的那張處方嘟囔了一句:「我去取藥。」
轉身便離開病房。
於是乎蕭小天在宋丹華的催促之下,半宿也沒怎麼合眼,只顧著醋淬自然銅了。
還好開的是半斤,要是開一斤的話,天知道蕭小天要忙到什麼時候。
「自作孽不可活呀。」蕭小天嘟囔著自己這個罪魁禍首,眼皮發沉,漸漸睡去。
……
蕭小天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光大亮,左手握著咪咪右手抓著**,這事兒還真有些難度。懷抱裡有一個小腦袋一拱一拱的就像小豬吃食兒一般,這事兒難度就更大了。
一個機靈蕭小天醒轉過來,滿身的疲憊早已經消失不見,這才發現昨晚竟然就在醫院的病床上和宋丹華擠在一起睡了一宿。
宋丹華那條受傷的腿打著石膏吊在半空,這給蕭小天幾乎要就地正法的動作製造了不少難度,上下其手的摸索了一番,一晚上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
真要是有什麼進展了,蕭小天倒覺得自己真是禽獸不如了。
畢竟人家還是一個傷員啊,總不能讓她傷上加傷,走路不就更困難了麼。
反正書上是這麼說的,蕭小天還沒有經歷過破處實戰,自然只能選擇相信書本上說的東西。
「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蕭小天頓時覺得懷裡的宋丹華渾身一顫,睜開雙眼,狠命的把蕭小天推下床來。
「早醒了?」蕭小天促狹的問道。
一邊說著,整理好身上的衣服。
黎明時分的女人不一定是最漂亮的時候,但一定是最可愛的時候。宋丹華頭髮散落的鋪在枕頭上,雙頰微紅,衣襟半開,偌大一片雪白,暴露在蕭小天的注視之下。
氣息咻咻,紅唇緊閉。
宋丹華瞪了蕭小天一眼,拉過被子蓋在自己身上,在蕭小天清醒之前她早就醒了,只是注意到自己身上蕭小天作怪的手掌,竟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瞇著眼裝睡。
沒想到蕭小天這般不給面子,竟然直接說破了。
讓咱這個清純小少女的臉往哪擱呀!
「擱被窩裡好了。」宋丹華想到就做,拉起被褥直接把自己的腦袋全部遮擋起來。
「去開門,除了護士,別人不許進。」
聲音低沉輕微,不是支著耳朵細聽,斷然是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的。
蕭小天把房門大開一條縫,探出自己的腦袋去。即便宋丹華沒有事先的囑托,蕭小天也不可能放別人進來看到宋丹華現在的樣子。
門外赫然便是保健協會的主席蔣雲龍。
看到蕭小天果然在這裡,蔣雲龍滿臉堆笑的道:「蕭兄弟,我家老爺子請你一會兒過去一趟。」看了看表,又道:「八點有時間麼?」
蔣雲龍是過來人,他自然之道男女之間**,容易焚身,所以把時間定的稍晚一些,也給蕭小天一個準備的時間。
如果不是老爺子堅決要求,蔣雲龍是不會自這個時間打擾蕭小天的好事兒的。
那老爺子現在對蕭小天比對自己還親,真不知道這老頭子心裡面怎麼想的。
「行!」蕭小天應道。現在是七點鐘上下,距離八點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蕭小天自然不著急。
蕭小天不急,宋丹華卻有些急了。蕭小天關好門轉身回來的時候,宋丹華已經穿戴的整整齊齊,眉宇間英姿颯爽,頗有幾分精明幹練的味道。
看到宋丹華這個狀態,蕭小天才反應過來,她,是一個警務人員。
平日裡對自己撒撒嬌,給自己做做飯這種事情,天知道她是用了多少心才能完成的。
女人原來都是有兩面性的,任何一個都不例外。
「職務越高,責任越大。」宋丹華板著臉說道。「快治好我的腿,我要工作。」
如果天下警務人員都有這種覺悟,何愁天下不能大治?
一個即將遭到馬蹄踐踏的小生命,她都能奮不顧身的撲上去營救,這種人只能說天生就是一個做警察的好料子。
蕭小天沒見過雷鋒,但蕭小天心想,雷鋒也不過就這樣了吧?
「工作可以,但有時間了要多學做飯。」蕭小天解開綁在宋丹華腿上的石膏,笑著說道:「我喜歡吃。」
雖然雞蛋餅有些硬,但這更能體現宋丹華那外焦裡嫩的風格不是?
不是,是外剛內柔。
「額?」宋丹華遲疑了一下,沒想到這個時候蕭小天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他不是最不喜歡的就是吃自己做的飯麼?今兒怎麼轉了性子?
打石膏的時候蕭小天就留了餘地,原本就有更好的接骨的辦法,為什麼不用一用呢。
只是昨天剛剛做了手術,當時就敷藥的話怕造成傷口感染,所以蕭小天才隔了一晚,才再一次解開宋丹華腿上的石膏。
密密的敷了一層黑乎乎的藥膏,光潔如玉的小腿上頓時失去了原有的色澤。
蕭小天盡量讓自己力道輕柔一些,時不時的看看宋丹華的表情。
「唔,有些疼。」宋丹華緊咬著下唇,用鼻音哼道。
豈止是有些疼?自己的配方自己知道。
宋丹華堅持著不讓自己叫出聲來,但額頭上的香汗已經明明白白的說明了問題。
「如果疼的厲害,你可以哭出聲來。」在市醫院治療期間,在蕭小天的授意下其他醫護人員沒有特殊需要的時候是不會來打擾蕭小天對宋丹華的治療的,這一點已經由骨外的主任杜聞則以主任的名義通知了下去。
「我不哭。」宋丹華緊咬著牙根道:「一點都不疼。」
被馬蹄踩傷的時候沒有哭,做手術的時候依然沒有哭。現在,怎麼能哭呢?
煮熟的鴨子嘴硬。
不是不疼,不是不想哭,而是不能哭。
這一點,在宋丹華在警校學習的時候,便已經是一個堅定不移的信念了。
在老師、教官和同學的心目中,宋丹華一直是一個十分要強的女子,比任何同期的男生都絲毫不遜色。
甚至每個女孩子每個月都會有那麼幾天身體不適不能訓練的時候,宋丹華依舊在咬牙堅持。
連她的大姨媽都羞愧的敗下陣去。不能對她高強度的訓練造成任何負面影響。
「警察這個職業,是我自己選的。既然選擇了這個職業,就要努力做好它,就像醫生這個職業對於你的意義,是一樣的。」
宋丹華硬生生的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來。
蕭小天很快便敷完了藥,打上石膏;脫下一次性的手套丟進垃圾桶裡,看著宋丹華的眼睛道:「你可以不用這麼硬扛著的。」
一邊說著捧起宋丹華的臉,近乎瘋狂地在她微閉的眼瞼、光潔的有些汗滴的額頭上瘋狂地親吻一番,嘴裡含糊不清的道:「壓力,是需要男人來替女人扛的。」
說出這句話,蕭小天忽然覺得自己的嘴角里有一股淡淡的鹹味兒。
不是自己的味道,也不是宋丹華汗漬的味道。
她微閉的眼角處,竟然流下兩行清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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