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誰動了我的病人
這股寒意冰涼刺骨,霎時間就從蕭小天的手指指腹處,搜的一下就竄到了肘關節的部位。【文字首發】蕭小天一時大意,差點把手裡的銀針用錯了力度。
於逸雯和劉莉並沒有感覺到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只是突然間看到蕭小天面色凝重起來,十分的納悶兒,劉莉道:「你,還好吧?」
蕭小天哪有心思分神回答劉莉的問話?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如何與這股寒意對抗之中。眼見原本紅潤的手指已經有了逐漸發白的趨勢,而鐵沙展的髮梢處,似乎已經有了結冰的跡象。
是什麼力道這般歹毒?蕭小天定下心來,沉思一番。
鐵沙展腦部淤滯,疏通它應該算是正確的選擇,只是這股力道來得太過突然,已經不是簡單的疏通可以解決的了。不過還好,既然已經知道是寒毒入體,那自然首選對抗寒毒的治療方式。
蕭小天當機立斷,立即停止使用曲直木的行針手法,左手托住右手的手腕,使得右手不至於因為寒邪的刺激而拿捏不穩,這才把「炎上火」的行針技巧使了出來,以熱克寒,當然是不二的選擇。
一邊行針,一邊源源不斷的把強悍的內力催動出來,輸步到鐵沙展的身體之內。鐵沙展體內寒熱交替,尤其是在這相對柔弱的大腦部位受到如此強烈的刺激,忍不住昏迷之中也痛得哼出聲來,雙臂舞動著四下裡抓撓。
腿部由於打著鋼釘,活動不便,否則蕭小天挨上兩腳,怕是少不了的了。即便是這樣,蕭小天也有些力不從心,兩隻手一隻再行針,另一隻還要把握住這只行針的手不能亂晃,鐵沙展一掙之下竟然差一點把銀針從體內脫了出來。
「快!摁住他,別讓他動!」蕭小天急忙吩咐劉莉和於逸雯。
二女先是愣了一下,卻迅速的反應過來,一左一右的抓住鐵沙展的手臂,保持好固定的姿勢。
鐵沙展雖然平時氣力不小,只是這個時候不但神志不清楚,渾身上下竟然使不出太強的力道,拜倒在兩個女孩子的粉拳之下。
「還好!」蕭小天全力視為之下,額頭汗滴隱現,白濛濛的霧氣,同時從蕭小天和鐵沙展的頭部冒了出來,轉瞬間兩人像是洗了個澡一般,變成一幅落湯雞的樣子。
蕭小天操縱著體內僅存的真氣,絲毫不讓步步緊逼。
鐵沙展體內的那股寒氣逐漸被蕭小天壓迫的退縮起來,漸漸歸結到他頭部的一個區域裡。
在退縮的同時,那股寒意帶來的刺激已經不是那麼強烈了,想來是被蕭小天的純陽真氣消耗掉不老少。
蕭小天體內岐黃陰陽術的真氣逐漸抱成一團,不斷地向那股寒氣衝擊。一次,兩次……
蕭小天感覺真氣的運行彷彿遇到什麼阻隔一般,竟然難以前進絲毫。仔細感覺了一下,恍然大悟。這個阻隔,就是鐵沙展體內的淤阻所在,那股寒氣似乎有自己的獨立思想一般,龜縮在這個淤阻的後面,說什麼也不在露頭了。
好!就看看你還有什麼能耐!蕭小天心中的雄心壯志瞬間被激發到極致,一股股強大的力道帶著三分霸氣,不斷的向敵人發起進攻。慘了的還是鐵沙展!兩股真氣在爭奪他身體的控制權,迷迷糊糊之中鐵沙展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一陣冷一陣熱,好似的了什麼重病一般備受煎熬。大腦之中頭痛欲裂,突然間只感覺轟的一聲爆裂的聲響,就好像盤古大神揮動巨斧開天闢地一般,整個世界由一片混沌變得清爽無比。
眼皮沉重不已。鐵沙展感覺自己好像費盡了全身的力量,才瞇開一條小縫,影影綽綽之間,只覺得自己面前人影晃動,似乎有不少人為在自己身邊。口唇乾裂的要命,想自己伸出舌頭舔舐一下都成了奢望,使勁的張了張嘴:「水……水!」卻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蕭小天感覺自己突然一陣空虛,針灸進針的地方再也沒有絲毫的抵抗力量。忍不住分出一部分內力在鐵沙展的頭部巡視一番,發覺所到之處暢通無阻,鐵沙展身下的被褥如同從水裡面撈出來的一樣,黏黏膩膩濕濕嗒嗒的。
那股寒氣和瘀血的阻隔,已經在霎時間消失殆盡。
蕭小天如同和劉莉於逸雯二女大戰三百回合一般,全身有些脫力的感覺,身軀一陣晃動,悠悠忽忽的就要栽倒在地。
劉莉早有先見之明,經歷過幾次蕭小天針灸之後脫力的情況,一邊扶住鐵沙展不讓他亂動,另一邊早就注視著蕭小天的舉動。眼見蕭小天晃悠悠的想要栽倒,急忙放開鐵沙展,竄過去抵在蕭小天的後背上。
「還好!」蕭小天虛弱的聲音傳來,依舊是還算沉穩有力:「鐵大哥已經沒有大礙了,最遲明天早上就會清醒過來。」
「我已經醒了!我已經醒了!」鐵沙展在心中瘋狂的吼叫,水呀!水呀!可惜他身體比蕭小天還要虛弱幾分,在場的幾個女人的心思又沒在他的身上,竟然沒有人注意到這一點。
「那就好!你怎麼樣,堅持得住不?要不先扶你去休息一下?」
「不用!」蕭小天咬牙堅持。
就在這時,病房的大門砰地一聲撞了開來,一個身穿白大褂的身影竄了進來,指著屋子裡的幾個人叫罵道:「你們是誰!別動我的病人!」
蕭小天等人不由得向著這個衝進來的醫生看了過去,只見他不過二十來歲的年紀,一臉的青澀。
「你又是誰?我怎麼在骨外沒見過你?」蕭小天眉頭一皺,骨外現在是自己當家,竟然會有自己不認識的醫生,這個主任當得也太失敗了一些。
「你沒見過的人多了!地球上六十億人口呢,你就全見過?你當你是誰呀?」年輕醫生毫不畏懼的與蕭小天對峙著。
蕭小天和於逸雯都還是一身便裝,年輕醫生並不知道這兩個人也會是骨外的醫生。
「你你!趕緊把病人身上的破針扒出來,出了人命你能擔當得起麼?什麼年代了還搞這些勞什子中醫?早就該進棺材的東西拿出來在這裡丟人現眼!」
蕭小天面色大變,看不起自己的醫術並沒有什麼,但把中醫說的這般下作,蕭小天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於逸雯不緊不慢的翻開病歷本,在醫囑欄看了一眼,淡淡的道:「你是白佔堂?新分配來的那個大學生?」
「是我又怎麼樣?你又是哪根蔥?拿著我的病歷卡做什麼?趕緊還給我!」白佔堂一邊說著,衝過來便伸手搶奪。於逸雯並沒有在意白佔堂的舉動,反而是伸手把病歷本遞了過去,道:「喏!拿去!」
白佔堂連忙搶了過來抱在懷裡,還不忘對蕭小天道:「趕緊把針取出來。」一邊說著,看了一眼在一邊忍不住想要竊笑的何煙,道:「你說你也是,作為病人家屬,怎麼什麼人都往醫院裡面招?找別人也就罷了,還找個江湖郎中來!信不過我趕緊轉院,別在這裡佔著床位。」
「這個小子對何煙有意思,你看他的眼神!」劉莉對眼前的局面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男人是誰,那可是骨外的主任!也許在倍的科室沒有生殺大權,但骨外絕對是說一不二的存在。
「呵呵,是嗎?」蕭小天仔細看了看白佔堂有些漂移的眼神,卻不知道這目光中有什麼意思存在。
白佔堂見這幾個人竟然無視自己的存在,不由得十分氣憤,剛想開口罵兩句,何煙掩口輕笑道:「他不知道你是誰,你可知道他是誰麼?」
「他是誰,關我什麼事?」白佔堂嘴角一撇,雙眼上吊,一副我不在乎的樣子。
「很關你的事哦!」何煙笑意更濃了,幾乎笑的已經彎下腰來。這個小弟弟總想著在自己面前表現一番,自從昨天自己帶著老鐵前來住院的時候自己就已經感覺得到了。
連蕭小天這種成熟的男人自己都不一定能看得上眼,更何況這種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了。這傢伙就算是真的喜歡自己,怕也是明珠投暗,找錯了方向。
白佔堂已經被何煙的笑容迷惑住了,趕緊問道:「你這麼關心我?」
完了!在場的幾個人這次都看了出來,連一直是榆木疙瘩的蕭小天也深有感觸。這個白佔堂已經泥足深陷,何煙若是再向他多笑兩次的話,這傢伙肯定就會以為何煙是喜歡上他了!
調戲男孩子不是壞事,可是你一個喜歡女人的人要是調戲男孩子,可就是你的不對了。
何煙正色道:「不是關心你。是替你感到可憐。你真的不知道他是誰?」
可憐?白佔堂心中一笑,能可憐我也是有戲了?!
「他……能是誰?一個江湖郎中而已嘛!」
「那我就告訴你,你站穩了,要不就找個地方坐下……他,是你們骨外的主任,蕭小天蕭主任。」
何煙故意說得輕描淡寫,連蕭小天也忍不住對她翹起一根大拇指。囂張不一定要吼叫,平平淡淡的語氣,有時候帶來的震撼更為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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