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自責()
「越前龍馬？」她的唇輕啟。聲音很小。在向來清靜的病房中足夠兩個人能聽到了。
「學姐記的我？」像是她突然醒過來只是很平常的事一般，龍馬只是微失神幾秒鐘，不是，確實說只有，一，二，二秒鐘，然後就恢復到了正常。畢竟他可不是普通的一年級。他是躍前龍馬。
「嗯，我記的，你說過你叫做越前龍馬，還有，真的謝謝你。」她道謝，記的在她昏迷前，看到是這張臉，看到的是這個對他伸出手的男孩，她沒有忘記，當然也不會忘記。
她的每一個字都能聽到的出，現在每說一句都多麼的難。但是，卻還是堅持要說出來。
「那是我應該做的，學姐，你好點了嗎？」龍馬眨了一雙眼睛看著她，男孩的表情很認真，語氣卻是擔心的，畢竟那麼重的病，讓人不由不擔心。
「我沒事了，很快就好了。真的……」她保證著，不知道是在向誰，是別人，還是自己。是的，她會好的，很快很快，從身到心……
沙耶音羽，我會好好替你活下去的。她看著天花板，那種白，十分的乾淨，十分的舒心。
她在微笑中翩然折身，穿透了年華的透白羽翼，在留下的歲月中，捉住了那種叫堅強的東西……
是誰在她耳邊說著，我會讓你幸福一輩子。
是誰在她耳邊說著，我不再愛你了。
又誰在耳邊說著，我還著愛你。
而這些話就被像洗去的塵埃一般，越來越淡，越來越淡，是誰，是誰，只是那個面容已經漸漸的模糊起來了。
她的記憶已經開始斑駁，隨著風已經吹的很遠了，原來，愛從來沒有消失，不管是你的，還是我的，只不過，我們還是錯過了。錯的，我們都無法再次回頭，只能繼續走下去。
所以，我原諒你，祝福你，也原諒了她，更是放了自己。而我的將我的愛留下了，留給了那個世界，相信我，我已經決定不在愛你了。
「音羽！」沙耶透叫著她的名子，語氣中竟加著幾分沉色，而此時，她失神的雙眼才開始凝起光彩。
「怎麼了？哥哥。」她將頭轉向他。
「為什麼突然會變成這樣子？」為什麼說突然發病就發病了，到底她遇到了什麼事情？他的眸瞳危險的閃過各種光芒。就連龍馬的身體都輕輕抖了下來，好厲害的氣勢，沙耶學長好像很生氣，不對，不是好像，是確定，不知道他要是知道害學姐發病是部長，會怎麼樣？他有些擔心的看著音羽。學姐，你要怎麼回答呢？
音羽看向沙耶透，眼睛清然似水，聲音清清淡淡的，很好聽，「是我自己不小心的，跟別人無關。還有，」她看向龍馬，「還有，謝謝你，龍馬。」再一次謝謝他，真的謝謝他，救了她的命，也救了她的心。
「哦。沒什麼？」聽完她的回答，龍馬的眼中微微晃了一下，學姐的回答真的出人意料呢，然後他輕輕壓低了帽子，說道，「既然沒事了，那我先走了，我要去練球了。」確實，要去了，不然部長不知道要罰他跑多長圈操場了。
「嗯。」音羽點頭，然後，又忽然開口，「龍馬，請不要把我的事情告訴給網球部好嗎？」
龍馬又是恩了一聲，明白了她的意思。其實就算她不說，他也不會在別人面前提這件事的，他本來就不是多話之人。
沙耶透聽著兩人的對話，墨藍色的雙眸更顯的幽深，真的只是如此嗎？音羽，你到底在隱藏什麼？他雖然很想知道，但是，現在卻不是問的最好時機。所以，暫時不能說這個了。
而音羽平躺著，她睜大眼睛，流光異彩，嘴角溫溫的笑起。其實，她真的很想說一句，活著，真好。
沙耶透在龍馬走後，坐到床上，音羽感覺身邊的重量有些增加，「哥哥，」她轉頭，眼底是他從未沒有見過的光彩，這樣的音羽似乎是變了一個人了。
「對不起哥哥，以前都讓你擔心了。」她伸出手拉著著的他的手。她的手微涼，沙耶透緊緊握住她的手，將自己的體溫傳給她。
「為什麼說對不起，你是我妹妹，擔心你是應該的。」
「嗯，不過，我還是要說對不起，」她微閉上眼睛，腦中浮現的是那個染著紅髮的少女，這句對不起是為她而說的。
對不起，哥哥，每次音羽闖禍，都是你在為我收拾殘局，給我最大的包容。
對不起，哥哥，原諒音羽已經不能陪你們身邊了。
對不起，哥哥，無數個對不起，以後將會由她承擔但是，她要說的，則是要謝謝她，沙耶音羽。
沙耶音羽，謝謝你，給了我第二次生命，我將用我的新生延續你的一切。
睜開雙眼，一雙如水般透明的眼睛，像極了深海裡最美麗的黑珍珠。
這是誰的眼睛，獨自的對著世界微笑……
她轉過頭，拉緊他的手。嘴角的笑不曾落下，眼角上，那是一片水光亮澤。
沙耶透反手握緊她的手，他還是一如從前一般，有著高雅的氣質，柔軟的笑容，他的妹妹啊。
看來，真的長大了呢……
治療室內，音羽坐在輪椅上，捂著胸口，那裡已經不是那般痛了。
「今天怎麼樣，音羽。」她的主治醫生一邊看著病歷，一邊溫笑看她。
「比昨天好了一點。」她點頭，微笑的側臉帶著一份清淡的淡銀剪影。
「嗯，很快就能出院了，」醫術在病歷上寫了些什麼？然後讓護士推她出去了，只留下沙耶透一個人。
「醫生，我妹妹她……」沙耶透直覺醫生還有什麼沒有說，他的心一瞬間的緊緊揪起。
「沒事，」醫術將病歷放在桌上，對著搖搖頭，然後聲音卻變的極為沉重，「沙耶，她沒事，但是只是現在的。」
「醫術……」
「沙耶，你們最好有個心理準備，她現在的身體必須得做一次手術。」醫術拍拍他的肩膀，很理解他現在的心情。
沙耶透的全身上下頓時感到一片冰冷，還有做一次，到底是什麼？
「這個手術，可以治好她的病，但是，只有6成機會。所以你們要考慮一下。」醫術微閉了一下雙眼，知道這個消息對他的打擊有多重，但是又不得不說，這個少年雖然早熟，但是，畢竟只有15歲，到底能承受到什麼時候呢？他還真的有點心疼這兩個孩子。
「那麼不做呢？」他問起另一個選擇，6成，只有6成，那麼就是說，他們有4成，有是百分之四十，有十分之四的可能會永遠失去她。不行，9成他們無法冒險。
「如果不做，」醫術聲音稍停了一會，轉頭看向他，聲音像一根針一般扎進他的心口，「如果選擇不做，那麼她的心臟會逐漸衰弱下去，終有一天，將無法符合她的身體，我的意思，你明白嗎？」醫生沒有把結果直接告訴給他，但是沙耶透卻聽的很明白。
「沙耶，你和你的父母商量一下，」他歎息，「不過，最好不要超過一年。」他，很瞭解他的心情，手術的成功率是很低，但是卻是唯一一種可以挽救她的辦法，這種病真的很棘手。
一年，沙耶透看著自己的手，他的手指因為緊張現在還在顫抖。沉跡一會，他抬頭，雙眼冷靜的讓人無法相信。
「我知道了，謝謝你，醫術。」他向醫術點點頭。屬於少年祁長俊雅的身姿消失在門間。
門開，一抬頭，便看到音羽浸透人氣的純摯笑容，那笑，帶著茉莉花的香澤，淺淺的，淡淡的，美麗不染塵埃。
「走吧，」他的嘴角忽然向上挑起，推著輪椅走著。望著她頭上那如黑夜般柔亮的髮絲，深藍色的眸子裡，慢慢加了顏色，深的就似深海中最中心最中心的海水，慢慢的勾起了一片水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