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不可撼動之牆
故此,大鵬也不再去麻煩女神別墅的諸位,自己選擇了安安靜靜地等夢星主動和自己相見。但是,隨著時間過去得越多,大鵬也就越焦急,這才有了他在今天晚上在球場打球以緩解壓力的一幕。
其實,在夢星沉睡期間,不讓大鵬和夢星見面是雅典娜的主意。她從玉流口中得知,大鵬在出生的時候口含夢星的「女神之淚」。於是,她便懷疑大鵬可能是天晴大陸某個和夢星有著不尋常關係的人物。
於是,她順著「女神之淚」這條線索,先從希維嘴裡問出了夢星在天晴大陸流出的僅有兩枚的「女神之淚」具體去向;然後又追查了大鵬靈魂的來源;最後,讓二郎用天目觀測,看看大鵬身上和夢星有沒有什麼共同點。結果,二郎發現了大鵬眉心處,跟夢星極其相似的神格。最終,雅典娜確認了展鵬飛就是從天晴大陸來的另一位主神——雷神索爾的化身。順便,還從希維口中逼問出了索爾和夢星之間似是而非的曖昧關係。
在托雷刺傷了夢星之後,雅典娜認為,大鵬不會輕易地放過托雷。甚至可能在夢星沉睡的時候就失去理智,一刀砍了托雷。
她對大家說:「二郎對夢星不過是單純的義兄妹之間關心,可他在看了托雷刺傷夢星之後,都憤怒地想把托雷一槍刺死。更何況是癡戀了夢星三百年的索爾。夢林對夢星的感情,雖然不下於索爾,可是,夢林畢竟是女孩。女性天生熱愛且敬畏生命,不喜歡破壞和殺戮。較之男子,更為矜持和理性。而男兒就恰恰相反,他們大多是行動在思考之前的衝動派,尤其是久經沙場的熱血男兒更是如此。所以,儘管夢林可以暫時諒解托雷,暫時不跟他計較。但是,大鵬絕對做不到。他在得知了托雷曾經弒母的事實之後,絕對會想方設法替夢星報仇。」
雅典娜的一番話都引起了大家的思考和重視。只有二郎不以為然,他覺得,即使雅典說得有道理。可是,如今大鵬的神力恢復不足千分之一,即使他失去理智撒起野來。憑他二郎神的本事,也能夠輕易將其制伏。
但是,雅典娜卻說:「展鵬飛沒能恢復昔日索爾的神力的情況,就像是一個人守著偌大的寶庫卻又沒有鑰匙將其開啟一樣。但是,仇恨的力量是強大的,這股力量足以讓他不需要用到鑰匙,就將寶庫強行打開。到時候,面對著十成力量又情緒激動的雷神索爾,你難道想和他打個毀天滅地嗎?」
最終,所有人都接受了雅典娜的主意——讓大鵬無從得知夢星的情況。這是一個間於讓大鵬能夠接受和不能夠接受的微妙把握,既可以讓大鵬保持理智,又可以保護托雷。
只需要等到夢星醒過來,到時候,即使再讓大鵬知曉了這些情況,可有夢星在一旁制止,那事情的發展又會不一樣。
在球場上打球打得筋疲力盡的大鵬半蹲著身子,喘了好一會兒的粗氣。正當他調整好呼吸,準備離開的時候,問道空氣中瀰漫起一陣清幽的桂花香。
「夢星?」大鵬立即反應了過來,他扭頭一看,的確是夢星抱著雙臂站在他身後,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事先通知我一聲?!!!」焦急等待了十天,再見到夢星之後,大鵬的心情明顯激動不已。
「嗯?……」夢星只是隨意地掃視了大鵬一眼,和大鵬的激動形成鮮明的對比,夢星的反應卻是平平淡淡、冷冷清清。
這讓大鵬好不詫異,他覺得夢星的身上似乎透出了涔涔的寒氣,刺人骨髓。和平時夢星總給人春風拂面的感覺截然不同。他又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夢星好幾番,試圖從她身上找出什麼不正常的東西。最終,從夢星那琥珀色眸子裡,大鵬看到了平常夢星不曾擁有,乃至她會厭惡的東西——那是一種捨我其誰的自信、唯我獨尊的自傲,俯瞰蒼生的孤獨。
「不對,你不是夢星。」大鵬斬釘截鐵道:「你是誰?」
站在大鵬面前,和夢星共用著一副軀殼的女子黯然地搖了搖頭,「看來,連你也已經忘了我。」女子看了看自己的身體,「這個女孩對大家的影響都太深了——艾尼雅、克蕾雅、哥德爾,還有你索爾。」
女子口中吐出一連串的名字讓大鵬的心頭砰然炸開了鍋,他瞪大了眼睛,說道:「不可能啊?你怎麼可能?……三百年前在對付左輪的時候你就已經……」
「不用管我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女子打斷了大鵬的話,自顧自說道:「我只是想向你討要一樣東西。」
「你要什麼?」大鵬平靜地問道。
「不可撼動之牆。」女子回答道。
「你要它做什麼?」大鵬疑惑道,女子口中的「不可撼動之牆」指的是雷神戰鎧中的盾牌。那可是雷神手中的一件寶物,只要拿著它就不可能受傷。
「我自有用處,」女子嬌蠻道:「你只需要回答我,『給』,或者『不給』。」
「你怎麼還是這麼蠻橫?」大鵬無奈地搖了搖頭,「不過,你倒也從來沒有無端端搶過別人的東西。這麼做一定有非要如此的理由吧?」大鵬笑道:「盾牌就在我的精神海裡,只是我現在動不了神力,拿不出來。你自己來取吧!」說完,大鵬對女子張開了雙手。
「謝謝。」女子淡淡地說著,走到大鵬的身前,額上神印開始閃光。她額上的神印和大鵬的神印產生了共鳴,大鵬的額前出現了一個金黃色的光球。那女子把手伸進了光球裡,不一會兒就從裡面拿出了一面半人高的箭頭形黃金盾牌。
得到盾牌後,女子向大鵬點點頭表示感謝。然後乘風消失在了夜色裡。
看著女子離去,大鵬苦笑了兩聲:「這樣都不會笑著對人說聲『謝謝』嗎?真是個冷若冰霜的表妹,相對而言,夢星確實要比她可愛多了。」
地點:女神別墅
因為夢星和夢林到現在都沒有回家的關係,所有人都沒有睡覺,在客廳裡等著她們回來。
突然,只聽「轟隆」一聲,大地震了一震。雅典娜和二郎帶著眾人衝到院子裡,只見院子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面「v」形的黃金牆,而「夢星」則坐在那牆頭。
「母親!!!」托雷激動地想要迎上去。
可是,雅典娜卻將他一把拉住——「等等托雷,她不是夢星!!!——」
雅典娜的一句話讓所有人都愕然了,而那個「夢星」也從黃金牆頭跳了下來,淡然地問雅典娜道:「哦?你怎麼知道我不是?」
「呵呵,」雅典娜嘴角自信地翹起,說:「感覺不對。夢星的身上可是發不出這種冰涼刺骨的涔人寒氣的。」
「這話怎麼說呢?」
「說得簡單一點,夢星給我們大家的感覺像是一池被微風吹皺的春水,待在她身邊,讓人覺得很溫暖、很舒服。可你卻不是,截然相反,你就像是一座萬年不化冰川,稍微一靠近,就覺得冷到了骨頭。」
「真不愧是智慧女神,」那個冷冰冰的「夢星」臉上終於有了表情的變化——她的嘴角微微向上划動了一下,「果然是一語中的,句句見血、字字珠璣。」
「過獎了,」雅典娜也沾染上了中國人的習慣,稍微謙虛了一下,「讓我來猜猜你到底是誰吧!我在替夢星檢查她靈魂重組的時候,發現在她的精神深處,有一個破損不堪的靈魂也在趁勢進行著重組。而在夢星身體裡的另一個靈魂……我想這只可能是夢星現在使用的這副身體原來的主人了。你說我說得對不對?忒彌斯小姐……」
夢星之所以會成為裁決女神,之所以會變成忒彌斯。其主要原因在於:忒彌斯在使用了禁咒之後,靈魂瀕臨崩潰,甚至於創世神的神格都和她的靈魂分離。此時,夢星的魂魄與創世神的神格融合在先,然後又佔據忒彌斯遺留下來的身體。自此,他才成了她,尹夢星也就了忒彌斯。
照理說,夢星作為女神的一切全部都來自於忒彌斯。所以說,忒彌斯有的東西,夢星都有——記憶、智慧、武藝、神力、美貌。如果說她們倆之間真的有什麼不同,那就是性格和氣質方面的本質區別。
如同雅典娜所說,夢星給人的感覺像是一池被微風吹皺的春水,呆在她身邊,就會覺得很溫暖、很舒服。可忒彌斯卻不一樣,她就像是一座萬年不化冰川,稍微一靠近,就覺得冷到了骨頭。總而言之,在夢星的身上,找不到忒彌斯那種隨時隨地都瀰漫著的涔人的寒氣。
長年面癱的習慣讓忒彌斯不會用面部做出其他的表情,即使剛才嘴角的那一下划動也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面部肌肉做出的本能反應。這時,她聽得雅典娜叫出了自己名字,不禁對這位奧林匹斯的智慧女神產生了由衷的欽佩感。她想對雅典娜笑笑來表示友好,但事與願違——在她有意識這麼做的時候,卻掌握不了微笑的要領,不知道該如何去微笑。最終,這張曾經被夢星用以上演了無數次動人心魄笑容的美麗面龐,只能在忒彌斯的驅使下進行起了僵硬的肌肉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