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詳解兩女神
沒錯,雅典娜所彈奏的正是一曲《但願人長久》。夢星隨著她的曲調,唱著東坡先生的《水調歌頭;丙辰中秋》。現在離中秋節還有一段日子,可是這歌、這詞都在夢星的心裡激起了一圈圈思念的漣漪。唱著唱著,夢星竟自然而然地落下淚來。
接住自己淚珠兒變作的「綠翡翠」,夢星往上面吹了口氣。「翡翠「立刻散成一縷青煙,青煙撩起成煙幕,煙幕裡浮現出了托雷小時候的可愛模樣。
夢星擦掉淚水,嘴角揚起幸福的微笑,扶著天台的柵欄往琴聲飄來的方向望去。與此同時,雅典娜停止了彈奏,她踱步到琴房的窗台邊,向著剛才歌聲傳來的方向出神。
兩位女神同時在口中呢喃著:「是誰?是誰在這安靜的夜裡彈出這麼悠揚的琴聲(唱出這麼動聽的歌曲)?我要去看看,我要找到她……」
說著,兩人都換上衣服和鞋子出門得來。
都說音樂不會騙人,聽了對方的琴聲和歌聲,那就是聽到了對方的心聲。在兩位女神的心裡,都對彈琴和唱歌的那個人都下了善良、堅強和多情的印象。這都是被她們所眷顧、所喜愛的人。於是乎,兩位女神都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對方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在從女神別墅到果子家的路上,夢星和雅典娜相遇了。她們都明瞭彼此的情況,心頭有淡淡的失望,也有她們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欣喜。兩位女神今天都不想與人動手,她們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同時轉身離去,走上各自回家的路。
古人云:「知音者必是知己者也。」那麼,夢星和雅典娜今晚又算不算是知音了呢?這恐怕連她們自己都不知道。
古有「伯牙絕弦」,而在不久的將來,在雅典娜和夢星之間,也會上演一出「女神碎盾」的好戲。
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對於夢星和雅典娜身邊的人來說,想要化解她們的矛盾無異於要打勝一場艱苦的戰爭。憑著老祖宗的教誨,大家積極地查閱著有關夢星和雅典娜的一切,希望可以找出某些在夢星跟雅典娜之間共同、共通和共溶、共識的東西。以此作為週末在果子家的晚宴上,打開夢星和雅典娜彼此心鎖的那把鑰匙。
這其中,最廢寢忘食的要屬夢林了,她這幾天都沒有去人才市場投遞簡歷,也沒有去學校任何公司舉辦的「校園招聘會」的現場。她始終泡在學校的圖書館,並不是去查閱和自己的畢業課題有關的文件資料,這幾天,她將圖書館裡類似《荷馬史詩》、《古希臘神話故事》等一系列和雅典娜有關的「官方書籍」閱讀了個遍。為此,夢林還得了既「c大女神」之後的另一個外號——「雅典娜研究員」。
倒是夢星的資料她沒怎麼去查閱。一是因為這個世界除了夢星生前的檔案以外,根本沒有什麼關於她的文字資料。二來是因為夢林對她這個姐姐已經非常瞭解了,犯不著再去重新認識她一次。三來則是,從大家討論出的說法分析,首先引發這場矛盾的是雅典娜,所以要化解矛盾也要先從雅典娜著手。
在查閱有關雅典娜的神話的時候,夢林也著重閱讀了雅典娜和美杜莎的故事。看著這些有關美杜莎的書籍的記載,夢林連連搖頭。在書裡面,美杜莎在被雅典娜變成蛇發女妖之前,是一個狠心、小氣、傲慢且自以為是的女人。而當她淪為蛇發女妖之後,更成了邪惡與醜陋的化身——暴虐殘忍、嗜血成性。
「姐姐在幾輩子以前真的是這樣怪物嗎?」夢林有些精神疲憊地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呢喃道:「蔡文姬、蘭陵王、女詩人薛濤、江雪,從這些人的身上都可以隱隱約約看到今天的姐姐的影子。唯有這美杜莎……真是風馬牛不相及也……」
也是在此刻,夢林的心裡冒出了這樣的一個念頭。雅典娜所厭惡的只有當初的美杜莎,她和今生的尹夢星沒有任何的交集,智慧女神不過是將對美杜莎的厭惡遷怒到了夢星身上。她所謂的「美杜莎是她的私有物品,必須回收」的話,應該也是她為這無緣無故地遷怒找的一個理由。
「其實,如果可以讓姐姐主動去跟雅典娜和解……」夢林如是想著,可她馬上有甩甩頭,認為這個辦法不可行。她可是清楚,別看夢星平時對人客氣和善,如果是和她特別親密的人、家人更會處處忍讓。但若有人來挑釁她,夢星馬上就會變身為悍勇的女戰神為守護自己的尊嚴和原則而戰。再說了,就夢林自己的情感而言,她也不願姐姐向雅典娜低頭。某種程度而言,雅典娜要是再做得過分些,用不著夢星出手,她尹夢林也會揮舞起巨闕神劍,擔當起討伐雅典娜的先鋒官。
當然,這些東西只能在腦子裡想想。一來雅典娜對夢星的所作所為還遠沒有超出夢林的接受底線;二來夢星作為異世界的神抵,在這裡沒有勢力和信眾,跟有著深厚底蘊的奧林匹斯智慧女神開戰是不明智的。
翻著手裡的書籍,夢林在隨身攜帶的筆記本上一條條羅列出雅典娜的性格特徵和為人處世的特點。同時,夢林的身上還有另一個筆記本,那上面是她事先總結出的夢星的一些列特點特徵。
兩個小時下來,筆記本已經記錄滿了。夢林略略翻看了一下,又將另一個筆記本拿出來對照。而一對之下,夢林彷彿被雷電擊中似的,眼睛瞪得老大——「這……怎麼可能?這兩個本子的相似之處竟然達到了70%?!」
沒錯,兩個本子的相似之處達到了70%。也就是夢星和雅典娜的相似之處達到了70%。起初夢林還有些不相信,但她托著下巴沉思一陣,便覺得這並不奇怪。理智地思考一番後,夢林還真覺得夢星和雅典娜沒什麼不一樣的。無論是她們的性格心智,還是她們的所作所為。
在各自的領域,她們都是享受萬人景仰的不敗女戰神。她們同樣美麗、精明、勇敢、堅毅、強大。雅典那是智慧女神、紡織和工藝的女神、豐產女神;夢星也時時教導阿爾瓦的居民們各種生產技術以提高王國的生產力。夢星有她親自從人間提拔的殷月十八騎;雅典娜也擁有最多有死忠於她的人類英雄奧林匹斯神,類似普洱休斯、赫拉克勒斯、奧德修斯這些聲名赫赫的人類英雄,都接受過雅典娜的幫助。
如果說夢星是阿爾瓦的雅典娜;或者反過來說,雅典娜是希臘的尹夢星,這都是不過分的。要說她們倆有什麼不一樣,那就是生即為神的雅典娜和作為人經歷了幾世輪迴的夢星之間,她們的人生觀、價值觀和世界觀的差別。雅典娜的行為準則是以神的利益為基礎的;而夢星卻是更多地為人著想。說得通俗點,那就是雅典娜是階級統治者,夢星是人民公僕。
夢星的人性是遠遠強於她的神性的,而雅典娜恰好反了過來。比起雅典娜,夢星更看重人,更尊重人,更容易也更願意和人類打成一片。舉個簡單的例子,如果阿爾瓦有人冒犯了夢星,夢星絕對是不會把對方變成蜘蛛或者蛇發女妖的。
而雅典娜,她卻在智慧和理智方面比夢星成熟得多。最明顯的一點就是她要比夢星聰明和淵博多了。而且,她不似夢星那般喜歡對凡人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她更不會被感性沖昏頭腦而失去理性。
總而言之,尹夢星和雅典娜這兩位女神雖然有著明顯的區別,在大的志趣上卻是志同道合的。
志同道合的男人們會是一生的知己好友。那志趣相投的女人們呢?她們一半會成為知己,而另一半卻是終生的死敵。那麼,這樣的情況發生在了兩位女神的身上,又會迸發出什麼火花呢?
晚上,夢林將二郎的《無字天書》撕掉「尹江雪」的部分拿給夢星看,告訴了她這週末準備去果子家吃飯的消息,然後又將她今天查閱各種資料的所得匯報給了夢星。
「什麼?!!!」客廳裡,夢星當著家裡所有人的面大叫道:「夢林你說我像那個自高自大、自以為是的瘋女人!!!」說著,夢星環顧了一圈在座的大伙。眼光之犀利彷彿在威脅眾人不准說出一個「是」字。
「就目前我們看到的資料,的確很像。」最終,還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伊人平平淡淡地總結道。
「嗯嗯……」而在二郎的帶頭下,所有人也都跟著點起了頭。
「哼!」夢星氣呼呼地坐回到沙發上,幽怨道:「好吧!什麼美杜莎托世,我還這接受了這個新身份。週末去吃飯是吧?管他是鴻門宴還是什麼,我就和那個瘋女人斗商議斗好了!」
與此同時,在果子家裡。
夢林在回家之前去找了蘭斯,告訴了他今天的調查成果。讓他也將這一切告訴雅典娜,看看她的反應。
雅典娜嫵媚一笑道:「不愧是我的所有物啊!竟然會不知不覺效仿著我。是週末請她來吃飯麼?就趁這個機會把她收回來好了……」
這幾天,為了夢星和雅典娜的事情,她們身邊的人們無一不是焦頭爛額。尤其在夢林總結出了她們的性格特徵和特點之後,大家更是針對其分析探討,一個一個地拿著主意。
隨著週末的越來越臨近,可行的辦法沒有找到一個。倒是夢星和雅典娜愈發地劍拔弩張,都是一副鬥志滿滿樣子。眾人費盡心機在週末替她們擺出來的和解酒眼看就要變成了鴻門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