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初戰
「你的意思是我們需要調查秦漢的收藏？」老羅點燃一支煙，一面思考一面吞雲吐霧。
「沒錯，」夢星點頭道，「而且要把重點放在陪葬品、祭祀法器等一些列比較邪門和背後有故事的器物上。並且，我看那秦漢也有點城府，應該非常清楚是什麼想要害他，那些器物的原件恐怕已經被他毀了。所以，調查起來也不會容易。」
「嗯……」老羅掐掉手裡的煙頭，掃視眾人一眼：「你們大家怎麼看？……」
「我同意尹夢星的看法，」片刻後，大鵬回答道：「能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長時間不動聲色害人的邪神惡靈，c市只有屈指可數的幾個。但秦漢的底子又非常乾淨，跟他們完全沒有過接觸。而且，單從資料上看，秦漢沒有什麼仇家，即使平常偶爾的罪人，也不會有人肯花這麼多時間把他全家都趕盡殺絕吧！但如果問題是出在秦漢收藏了不該收藏的藏品上頭，他身上發生的這些事情就顯得合理得多。」
「好吧！就這麼辦！」老羅一拍桌子，「但微小的細節也不能放過。」說罷，站起來盯著顏飛道：「小顏，你和小張小田（派出所的兩個龍套鬼差）調查一下我們市所有妖魔鬼怪的出入境記錄，看看裡面有沒有可能對受害人不利的。」接著又轉臉想大鵬：「大鵬你就跟小李（另一個龍套鬼差）一起去查秦漢的藏品——尤其是那些古怪邪門的、來路不明的要調查清楚。」最後又對夢星等人說道：「羅曉敏、尹夢星、姜研！你們負責此案偵破前秦漢父女的安全，同時守株待兔。對方一有行動就立即將其抓獲。散會！！！——」
「是！！！——」
開完會，所有人都按老羅的命令的奔赴了自己的崗位。姜研自然又被夢星給推到了秦瑤的身邊，自己則和曉敏去了秦漢修養的醫院。
「喂！我說你剛才到底在做什麼夢啊？笑得那麼燦爛？」路上曉敏還不忘調侃夢星幾句。
「閒事莫管——」夢星不理她，只管往前走。
「那……不說這個，剛剛大鵬幫你說話的時候你的臉咋會那麼紅啊？難不成你……」
「……」夢星甩給曉敏一記白眼叫她閉嘴，但這個舉動確實不打自招——任誰都猜得到這其中有貓膩。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秦漢的病房門口。夢星擰了一下門的把手：「怎麼回事？門怎麼鎖了？」
「這……」曉敏眉頭一緊，「秦漢不會在裡邊坐什麼傻事吧？！」
夢星的心頭也一緊，覺得曉敏說的有道理，於是對曉敏點點頭，示意她跟自己一起撞門……
「啪」的一聲，門撞開了，兩個人都覺得自己的身體穿過了門洞進到病房裡。可抬頭一看，自己還在醫院的走廊上，病房的房門卻在自己身後。
兩人對視一眼，轉身又跑進「病房」裡——但結果卻和先前一樣，還是回到了走廊上。
「這到底怎麼回事？！」曉敏的情緒顯得有些激動了。
夢星的額頭則滲出一絲細汗，從「他」的牙縫裡迸出三個字：「鬼——打——牆——？？？！！！」
所謂的「鬼打牆」，不過就是鬼怪經常用來擾人視聽，使其迷失方向的一種結界……不對，它根本就算不上結界，只能算是特別的障眼法罷了。比起「鬼域」一類的固有結界而言，根本就是一個天一個地。只要是稍有法力的人都可以輕易地打破它。
所以說，只是個普普通通的鬼打牆出現在眼前，是不足以叫夢星驚訝的。可是，既然鬼打牆出現在這裡，就表示那只惡靈已經開始對裡面的秦漢動手了。而且，在救下秦漢的那個晚上，夢星曾經以女神的姿態獨自追趕過這只惡靈。能從裁決女神的手下逃脫，足以見它的謹慎、狡猾和深不可測的實力。夢星可不相信明明可以做出一個鬼域的它會用「鬼打牆」這種障眼法來防備自己和曉敏。但是，它既然這麼做了，那原因就只有一個——它放棄消耗靈力過多的鬼域以壯大自身，使其更有把握在有人阻撓的情況下殺掉秦漢再全身而退。於是，即使是女神也不敢貿然行動。
就在夢星抹去額頭汗水的一瞬間，曉敏已經掐指開始唸咒。夢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不要！曉敏。」
「夢星你這是幹什麼？！！！」曉敏很是詫異夢星會阻止自己，她的語氣裡甚至還帶了七分責怪和三分憤怒——要知道多在這裡耽擱一分鐘，在病房裡獨自面對惡靈的秦漢就多一分危險：「給我十秒鐘我就能讓我們都進去！」
「我明白你擔心的東西！裡面的生人氣還很重，秦漢暫時沒事。」夢星朝曉敏眨眨眼，「我上次去追這東西的時候就感覺的出來，裡面這位的東西的道行可要比上次我們在東昇鄉遇到的姜武陽要高。我們就這麼從正門進去，如果它拿秦漢做擋箭牌的話，即使是用女神的力量，我也沒信心能完好無缺地救出秦漢。」
「那……我們怎麼辦？」曉敏終於也冷靜了下來。
「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打他個措手不及……」夢星的雙目投射這精芒，「他」已經把腰間的斷魂槍（其實就是五四式手槍）拔了出來。夢星這次不準備變成女神，因為變身成為女神的那一瞬間所釋放的能量是不受自己控制的，雖然常人察覺不了，但也足以驚動裡面那個謹慎的東西——「卡嚓」一聲，子彈上膛。
「鬼打牆雖然最省靈力，但也最容易被破解，破綻也最多。」夢星朝曉敏使了個眼色，「一會我先潛進去，你聽到我槍響就破了這東西的法術從正門進來。向除了我和秦漢之外的第三個靈體射擊，直到把子彈打完為止。」
「明白！」曉敏聽完也拔出槍，拉下了保險閥。
夢星四處張望了一下，「他」在找不聲不響就能潛入病房的入口……不一會兒，走廊盡頭的水房映入了「他」的眼簾，夢星嘴角一翹，快步往水房跑去。「他」還記得白天來醫院的時候，看到秦漢病房靠窗的角落有個洗手池……
病房裡一片死寂，如同冰涼的停屍間一般掀不起半點生氣。面如死灰的秦漢躺在病床上如同一具死屍，一條死死纏繞在他身上的紫黑色火蛇朝他得意地吐著信子。
或許這樣也好，自己本就不是值得拯救的人。因為自己的無知、因為自己的貪婪，誤了自己的一生，更害了身邊所有的親人和朋友。是時候了，是時候為當年的過錯付出代價了。不需要什麼抵抗，不需要什麼掙扎，只由得這腐朽不堪的靈魂被這黑蛇拖進地獄……
等等，不……不行！！！現在自己還不能死！！！它說過，自己是它的最後一隻羔羊。現在它已經迫不及待的把爪子伸向了自己，那自己在這世上的最後一個親人如何了呢？——自己的女兒難道已經遭了毒手了？
不！絕對不能這樣！自己這把有罪老骨頭是沒什麼，可女兒還年輕，女兒是無辜的！她應該有她的未來，她不該成為自己曾經過錯的犧牲品！
「啊——」就是這麼一絲對女兒的思念，萬念俱灰的秦漢就又燃起求生的念頭——他拚命地扭動著被黑火蛇死死纏住的身軀，瘋狂地大叫著、掙扎著，他想掙脫身上的黑火蛇……
可秦漢越是掙扎，這黑蛇就纏得越緊。霎時間，叫喊聲、搖晃病床的「嘎吱」聲、骨節交錯斷裂的聲音充斥了整間病房。那黑蛇的身體就像燒紅的鐵索一般一圈圈綁在秦漢的身上，直勒得他皮開肉綻，那紫黑色的火焰彷彿在灼燒著秦漢的靈魂。被綁在大黑繩地獄的鐵柱上恐怕也不過就是這般滋味吧！
死纏著秦漢的黑蛇專心地對付著它的獵物，絲毫沒有留意到窗子邊洗手池的水龍頭裡悄悄流出了一股涓涓細流。隨著時間的流逝，這股水流越來越大，甚至發出了淅淅瀝瀝的水聲……
這引起了黑蛇的警覺，它回頭過來想看看是怎麼回事——可蛇頭才剛一調轉，就聽「啪」的一聲——水管爆裂，一條水龍噴射而出，直直的澆向火蛇——水火相遇，立刻發出一陣滋滋聲，屋裡也升騰起一片白霧。
清涼的水澆到秦漢身上，他頓時覺得全身蘇爽了許多。而火蛇似乎也為這突如其來的水龍所動容——放開了秦漢，直挺挺的立起身子對著水管爆裂處正彙集的水流。此時，那水流中正漸漸站起一個人形的東西……
火蛇蓄勢待發，它盤算著等這個人形的東西一現形就給「他」致命一擊。但那個人形的東西比火蛇更快一步，還沒等」「他」凝聚成形就聽「砰」的一聲，從他現在看來應該是一會兒成為雙手的地方噴出一道火光。而火蛇同時也想被什麼擊中了一般向後滑了幾寸遠……
又是「啪」的一聲，病房的房門被守在門口的曉敏一腳踢開，顏如玉、眉如劍的女警還不等那火蛇反應，「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對著它連開九槍。而另一邊的水流也聚成完整形狀——正是手持斷魂槍的夢星——「砰、砰、砰、砰、砰、砰、砰、砰」，曉敏開槍同時夢星也向火蛇開了八槍。如此，前後身中十八槍的火蛇終於被打得灰飛煙滅，秦漢也因此獲救。
但是，半夜的槍聲也驚動了所有的醫生護士——大家戰戰兢兢地跑過來，一看是穿著警服的夢星和曉敏也才舒了口氣。
夢星掃視了一眼凌亂的病房，指著秦漢對趕來的醫生說：「麻煩您替這位秦先生換一間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