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遲來的噩耗
「不過這個結界只可以支撐半個小時,之後你要把避光珠在月亮底下曬12個小時補充能量就可以再用了。」
看來這法寶還是有缺陷的,不過這並不重要,我們機靈的裁決女神自然會想辦法解決。
看著手上的裝備,夢星總覺的少了點什麼——警棍、手銬、警官證對了,怎麼可以沒有「那傢伙」呢?
「羅叔叔,你說是不是還有」說著,用右手做了個「8」的手勢。
「哦,」老羅一看就明白了,「你是說槍吧?」
「就是就是」夢星激動地點著頭——從小「他」就喜歡玩具槍,現在終於可以玩真的了。
「本來,每個鬼差是要陪一把『斷魂槍』的」老羅說。
「太好了!」
「可是,駐留人間的鬼差需要一個人間的身份做掩飾——我打算安排你和顏飛他們一樣在我所裡當個專職夜班的民警。但給你搞人間的警官證起碼要兩個禮拜,到時候警隊會給你配槍——反正『斷魂槍』就是普通的手槍裡裝上刻有符咒的子彈,可以射殺鬼和妖魔。這樣節約點成本。」
「過兩個禮拜你來我派出所報到的時候和你的警服、警官證一併發給你。」
「好吧!」夢星欲哭無淚。
「但是,所長。」顏飛突然說話了,「這兩個禮拜也不能讓小尹閒著啊!」
「嗯,也是。」老羅摸著下巴思考了一陣:「小尹哪!你們就先回去吧!明天晚上七點中的時候來拿你和希維的戶口和身份證。到時候我順便找點事讓你這兩個禮拜做。」
結束了在派出所的考試,姜研和大家告別直接回了學校。而夢星一行人則在比較異樣的氣氛中走在回花園小區的路上。
此時,希維時不時看夢星一眼,而當夢星注意到希維的視線,將目光和她相對的時候,她又怯生生地低下頭,似乎想告訴夢星什麼卻又不敢說。而玉流則始終和夢星保持兩步的距離,每當稍微靠近的時候就捏著鼻子跑開,臉上一副想笑要不好意思笑出來的樣子。至於夢林,一路上根本不理夢星,每次夢星去找她搭話,她總是賭氣似的扭過頭。
「誒,夢林……」這時,他們走過一家24小時營業的超市,夢星從派出所出來後第十次主動向夢林問話:「你說明天羅叔叔會找什麼差事給我啊?剛才出來的時候聽他的語氣總覺得不會是什麼好事情」
「……」夢林依舊沒有回答,而是徑直走進了那家超市。留下尷尬的夢星在不知所措的捋著鬢角,希維也長歎一口氣陪「他」站在原地。而玉流則跟著夢林進了超市。
大約五分鐘後,夢林和玉流從超市裡出來——夢林似乎往自己口袋裡放了什麼東西,而玉流則富有深意地看了夢星一眼。
「這什麼跟什麼嘛?」她們的舉動更讓夢星無所適從了,正想要發問,卻見夢林直直的向夢星走過來,並對「他」攤出手掌:「拿來。」
「拿什麼啊?」這更叫夢星納悶了——這丫頭到底想幹嘛啊?要不然就一直不說話,一說話就讓自己做些自己理解不了的事。
「避光珠啊!」夢林補充道。
「你要避光珠幹什麼?」雖然有疑問,但夢星還是把避光珠給了夢林。
「回家你就知道了。」夢林嘟著嘴說道。
「家?」提到「家」這個字,夢星的心裡一陣觸動。在「他」的字典裡,「家」向來都不是一個簡單的字眼——對「他」來說,家絕對不只是能讓「他」遮風避雨的房子。
像在天晴大陸的時候,若不是有艾尼雅他們,再大、再宏偉、再華麗的神殿也不過是冰冷的監牢。只有被溫暖的親情所充斥的地方才有資格被稱之為「家」。
所以,當夢林提到「家」這個字的時候,一件險些被自己忘記的事情也漸漸浮上心頭。於是,夢星開口問:「夢林,現在家裡都還好麼?爸媽他們怎麼樣了?」
「家裡」?!「爸媽」?!
夢星的詢問也讓夢林下意識的停下腳步。關於那件事情,她還沒有告訴夢星。現在要告訴「他」麼?算了,還是不要隱瞞的好,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他」遲早都會知道,也應該知道。
夢林做了個深深的呼吸,娓娓說道:「爸媽的身體都還不錯,日子過得也很踏實。只是在去年你剛走的時候傷心過一陣子——尤其是媽媽,那個月她幾乎把淚水都哭干了」
「是麼?」夢星有些愧疚地點了下頭,「真是讓她傷心了呢!」
「沒什麼?」夢林在一旁安慰道:「媽媽現在早就打起精神了!」
「那還不是因為還有你這個乖巧又能幹的女兒。」說這句話的時候,夢星那些對夢林的稱讚是發自內心的。試想一下,若不是還有一個女兒在旁安慰,若自己像其他80後的青年一樣是家裡的獨生子女的話。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痛可不是一兩天就可以痊癒的。
「謝謝你。」最後,夢星輕輕地對夢林說。
「謝什麼?」對於夢星的道謝,夢林卻覺得有些好笑,「那也是我的父母親。」
「呵呵,說得也是啊!」終於,夢星甩開了沉重的心情,又掛上爽朗的微笑。
看著哥哥的笑容,夢林遲疑了——那件事,現在告訴哥哥合適麼?不行,就是不合適也必須要說!這件事他遲早要面對,也有義務去面對。
再次調整了下自己的心情,夢林終於鼓起勇氣:「哥……」她的聲音顯得很幽怨,也很憂傷。
「怎麼了?」聽出其中的味道,夢星關心地問。
「去年8月底的時候,爺爺……」說到這裡,夢林稍微一頓,又吸了口氣,似乎說完這件事是個及其困難的事情,竟還要鼓起一次勇氣。
「去世了。」終於,夢林說完了。她呆呆地看著夢星急速收縮的雙瞳,洋溢的笑容也立刻從臉上退去,心中百感交集——夢林比任何人都瞭解自己的哥哥,只有在夢星近乎崩潰的時候,情緒才會如此地起伏。一時間,夢林也陷入了迷茫——告訴哥哥爺爺的死訊,自己到底是對是錯。
夢星沒有在說什麼,也沒有什麼過激的舉動。只是雙目無神地邁著沉重的步子,行屍走肉似的向前遊蕩。
這樣子的夢星可嚇壞了「他」身後的希維,剛想上去安慰卻被夢林拉住。
「別過去!」夢林嚴肅地對希維說:「這個時候是他最脆弱的時候,他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就這樣,夢林、希維、玉流跟著夢星默默地走在夢星的身後。跟著「他」回到了花園小區的出租房。
一進大門,夢星就徑直進了夢林的房間並關上了門。而夢林卻好像沒看到似的,對玉流和希維說:「你們洗洗就去睡吧!希維你就和玉流睡一張床好了。」
「可夢星哥哥她……」本來希維還想著去陪夢星的。
「不用擔心他。」夢林如是說。
「可是……」希維還想辯駁。
「快去!」夢林有些生氣了。
「……」而一旁的玉流也拉了拉希維的袖子,對她搖了搖頭。告訴她現在已經不能再反駁夢林的話了。
於是兩人只是簡單的洗漱了一下便進了房間,只是在進門前希維看著手裡不斷閃爍著綠光的笛子,淡淡地對夢林說:「她……在哭……」
夢林只是簡單的點了點頭,目送她們進屋後,便從口袋裡拿出幾條紅色的絲線(那是她剛從超市裡買來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編織起什麼……
時間過了大概30分鐘,夢林的一雙巧手在30分鐘內就讓幾根絲線變成了一條漂亮的手鏈。手鏈的中間還有一個紅色的線網,應該是用來放什麼東西的。隨即,夢林又從身上掏出夢星的避光珠塞進那個網裡並把它綁緊。然後起身來,推開了自己的房門。
屋裡沒有開燈,此時,夢星抱著雙膝蹲在床腳邊。雖然「他」的臉埋在膝蓋裡,但在窗外射進來的月光的照射下,還是可以看到「他」的眼角邊有兩道清晰的淚痕。
早就說過,夢林很瞭解她的哥哥——雖然在別人的眼裡,夢星是個絕對不會哭泣的男孩子。但夢林比誰都清楚,夢星有「他」脆弱的一面,有「他」軟弱的一面——真正的夢星並不像別人看來那麼堅強,真正的夢星其實比女孩還愛哭。
小時候的夢星和鄰居家的小孩打架打輸了,考試考差了被爸爸打了屁股……夢星在當時從來不會落淚,不過事後,「他」會找個寂靜的角落躲起來,一個人偷偷的哭。不過,即使這樣,夢星也會等人來安慰,等人來撫平他心底的傷悲。而那個人就是夢林——就像現在夢星將自己關進房裡卻不鎖門一樣——「他」在等夢林。
其實,在很多時候,夢星和夢林給人的感覺是夢林更像姐姐——從小到大欺負著夢星,也愛護和保護(小時候夢星和其他小孩打架打不過的時候都是夢林去把那些小孩趕跑的)著夢星。
爺爺去了,夢星怎麼會不傷心呢?記得去年8月底的時候,夢林她又何嘗不是這個樣子呢?
小的時候,爸爸媽媽因為工作關係。自己和夢星的童年一直是在爺爺奶奶那裡度過的,對於那時候的兩個小傢伙來說,爺爺奶奶是比爸爸媽媽還要親切的人。夢林喜歡跟奶奶去老年大學看唱歌跳舞,夢星則最喜歡跟爺爺去文化宮喝茶聽戲。所以,夢星跟爺爺的感情是最好的,即使是成年以後——夢星受不了父母親在他耳邊喋喋不休,卻可以耐下性子聽完爺爺在他面前幾十分鐘的「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