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山鬼文狸
「不過，顏飛他們做得可別太過火，傷到人家啊！」一旁的聞離擔心起夢林他們來。
「這你放心啦！他們四個可是訓練有素的，平時對付個什麼兇徒悍匪、妖魔鬼怪的哪次不是三兩下就把別人按在地上服服帖帖的。」阿豹笑道，然後又拍著姜研的胸口，「你說是吧？小姜。」
「這倒也是。他們四個可是羅叔手下的『四大金剛』，有誰他們是制不住的。」姜研點了點頭。
「聽到了吧？」阿豹得意地看了看聞離，便又拍著姜研的肩：「再等個兩分鐘，他們把那渣男按住了好好嚇唬他。人在自認為危機的關頭才會展示出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如果那小子真的只是耍著花樣欺騙夢林感情，正好讓夢林看出他的真面目。你又趁機來個英雄救美，既踢開了情敵，又增進了和夢林的感情。」
「那……他對夢林要是認真的呢？」面對阿豹的「完美計劃」，姜研又提出了新的疑問。
「認真的？不管自己怎麼吃虧也要護著夢林？……」阿豹沉吟道。
「嗯！」
「那也只證明他是個好男人……可你小子咋這麼沒自信啊？！這也不是說你一定就沒機會。照樣衝出去和顏飛他們把戲演好，表現出男人的風度，順便也向那小子挑戰——以後在感情上公平競爭就是了。我、阿離、阿雪、老羅還有曉敏都會支持你的！」
「嗯！謝謝豹哥！」聽了阿豹的鼓勵，姜研雙目含淚，竟像個小孩子似的感動得要哭出來。
「不過，我倒希望那小子只是個會騙女孩子的花花公子。」但聞離的發言又把姜研從感動中拉了出來，「這樣的話還能夢林離開他使他多活兩天。如果他真的是個好男人——世上恐怕會多一個為愛犧牲的魂魄了。」
「不錯，」一旁的阿豹也放下酒杯，雙手抱胸並且點頭：「普通人是無法在神仙妖怪的世界裡存活的——顏飛他們也是知道這點才答應幫忙趕走那小子，免得他落進神神怪怪的圈子裡丟了性命……誒，阿離啊！你說如果那小子真是個好男人……咱們是不是再找幾個機會嚇走他？」
「那要是嚇不走他呢？」聞離反問。
「如果真是那樣……我們也只好聽天由命。畢竟愛情的魔力是偉大的，我們的阿雪不也是因此才嫁給了凡人嗎？——希望他們能吉人天相吧！……」阿豹自嘲道。
「乒乒乓乓……」、「哎喲！……」、「哎呀！……」……
正談到這裡，外屋傳來了一連串的打鬥聲和呻吟聲。
「怎麼？外邊打起來了？！！！」姜研大驚失色。
「不可能啊！」阿豹的驚訝並不亞於姜研，「人類除了大鵬以外，就是你要對付顏飛他們四個若不拿出你的傳家寶也決計討不了好的。竟然還有人能和他們四個打起來？！！！」
「等等，」聞離卻瞧出了異樣，「你們感覺到沒有？有一股很強的陰氣。」
聽了聞離的話，姜研和阿豹也靜下心來感受——「會不會是顏飛他們的？」姜研問道。
「不可能，」聞離將其直接將其否定：「他們四個都吃過現形丹，在人類面前現身的時候陰氣是絕對不會外洩的。」
「不要猜這麼多了。出去看看不就什麼都清楚了麼？」阿豹倒是提出了實質性的建議。
來到酒吧大堂，姜研一眼就瞧到了坐在中間氣喘吁吁的夢星。走近一看，這個人面目白淨秀雅，一股股雜著淡淡的桂花香的陰氣向自己撲面而來。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男人不是人。再看看躺在地上呻吟的四人，戒備地看著夢星，問：「都是你一個人幹的麼？」
「……」還沒等夢星開口，酒吧的前門「吱呀」一聲開了，一位看上去40多歲卻風華依舊的中年婦女站在門口。
「乾媽！」玉流立刻高興地撲了過去——來者正是李雪夜。
「小玉啊……」李雪夜抱了抱玉流，看到狼藉的酒吧後眉頭一皺，又看了看地上的人。四個人看到李雪夜後彷彿見了鬼似的，連滾帶爬的逃出了酒吧。
而後，李雪夜逐次又把目光投向夢星、姜研、聞離和阿豹——夢星只是站起來禮貌的向李雪夜點了點頭。姜研卻渾身發抖，嘴裡結結巴巴地絮叨著：「糟糟糟……糟了……」阿豹則右手撐著額頭輕歎：「完了……」聞離也認錯似的垂下頭：「老闆娘回來了……」
見眾人如此，李雪夜心裡也對剛剛發生在酒吧裡的事情有了譜。
「姜研……」李雪夜的聲音不大，卻充滿了不可忤逆的威嚴。
「李……李阿姨……」姜研戰戰兢兢的走到李雪夜身邊，「其實……」接著便一五一十的說出了事實（當然其中省去了為了和夢林增進感情的那段）。
「你們……」聽完姜研的解釋，李雪夜的氣就不打一出來，如果不是被玉流扶著她險些氣昏過去。狠狠地瞪了姜研一眼，便把目光投向了聞離和阿豹：「姜研還年輕不懂事就算了，你們兩個加起來都3000多歲了怎麼還是這個樣子。」然後，又看向夢星：「酒吧是你砸壞的？」
「對……對不起……」李雪夜的目光讓夢星覺得如芒刺在背。只是這感覺怎麼這麼熟悉呢？就像在天晴大陸做錯了事被艾尼雅罵的時候一樣。
「那你就把我的酒吧收拾乾淨。」李雪夜淡淡地對夢星說道。
「那四個傢伙也有份的！」顯然，夢星並不想一個人背這個黑鍋。
「兇手跑了，主謀還在。」李雪夜卻不理會夢星，只把目光投向姜研和阿豹，「你們兩個一塊兒收拾！」
「可我還受著傷呢！」夢星仍在掙扎。
「啪」的一聲，李雪夜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把紙扇來，對準夢星的腦袋就是一下。「能單挑四個鬼差的魂魄會被這點小事難倒麼？」
阿豹則直接遞給夢星一個掃帚，並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
而一邊的夢林和玉流早就被他們幾個的對話給搞糊塗了——什麼阿豹和聞離加起來3000多歲，還有夢星打敗了四個鬼差什麼的……
「我來幫忙！」看到夢星拿起掃帚開始掃地，希維搶著去幫忙。她的心裡在嘀咕：「開玩笑，我的女神姐姐幾百年來什麼時候幹過這種粗活？」
「不許去！」但李雪夜的一句話就打消了她的念頭——這個阿姨說的話好像有魔法似的叫人不敢違抗。
「阿離，你帶夢林、小玉還有這位……天使小姐到書房去等我。我去洗個澡換件衣服就來見你們。」說著，李雪夜就離開了大堂。
「這這……到底是？……」看著李雪夜消失在走廊的轉角處，夢林東張西望地向周圍尋求幫助。
於是，正在清掃的阿豹停下手中的活，拄著掃帚大聲吟唱：「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帶女蘿；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乘赤豹兮從文狸，辛夷車兮結桂旗；被石蘭兮帶杜衡，折芳馨兮遺所思；余處幽篁兮終不見天，路險難兮獨後來。表獨立兮山之上，雲容容兮而在下；杳冥冥兮羌晝晦，東風飄兮神靈雨。留靈修兮憺忘歸，歲既晏兮孰華予。采三秀兮於山間，石磊磊兮葛蔓蔓；怨公子兮悵忘歸，君思我兮不得閒。山中人兮芳杜若，飲石泉兮蔭松柏；君思我兮然疑作。雷填填兮雨冥冥，猿啾啾兮狖夜鳴；風颯颯兮木蕭蕭，思公子兮徒離憂。」
聽完阿豹吟誦的詩句，夢林小心翼翼地吐出兩個字：「山鬼？！」
「嗯！」阿豹笑著點點頭。
「那你們是？……」夢林的目光交替在聞離和阿豹身上來回……
「文狸。」
「赤豹。」
二人一前一後地回答道。
傳說中，山鬼是山林中的神女，是守護深山老林的山神。她們都是美麗、率真、癡情的少女的樣子。披戴著薜荔、女蘿、石蘭和杜蘅，乘著赤豹拉的辛夷車，車上插著桂枝編織的旗幟，身邊跟著長有花紋的花貓（文狸）。衣食住行都帶著強烈的神性和野性色彩——既將懷著不軌意圖進入山林的人類趕出山林，也接受人類的祭祀……
女蘿酒吧的老闆娘李雪夜本來也是這樣的一位山中神女，可當她遇到她命中注定的那個人類的時候，她就從隱匿於山林的神女變成了現身於人前的普通女人，從熱情奔放的少女變成安心相夫教子的賢妻良母。這個改變李雪夜一生的人自然就是她的丈夫羅忠邦。
至於羅忠邦這老小子用什麼本事贏得了神女的青睞我們暫且不提，我們先來看看在李雪夜回到女蘿酒吧後繼續發生的事情。
夢星、姜研、阿豹在李雪夜的強勢逼迫下，乖乖地拿起了掃帚、抹布、簸箕、鏟子一類的衛生用具清理起了在他們三個的任性妄為下變得七零。夢林、玉流、希維則在聞離的帶領下進了內堂老闆娘的辦公室。李雪夜則獨自去洗澡……
夢林等四人在辦公室裡等了10分鐘左右，有人推門進來。看清來人，除了聞離的臉色沒什麼變化，夢林、玉流、希維都瞪大了眼睛——夢林和玉流驚歎的是來人的容貌，而希維則是驚訝於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能量波動——這起碼也有大天使的水準。
「怎麼這麼看著我，換個樣子就不認識了？」那人淡淡地說道——可當她一開口，發出那熟悉的聲音，夢林三人更是張大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