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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徐局也是刑警出身幹了一輩子的警察也被張濤這話給驚住了。可他重新拿起所有材料仔細再看了一遍微閉著眼睛又分析了一下後不能不否認張濤這個假設有很大的可能性。
「張隊長對此你有多大的把握？」為了謹慎起見徐局還是追問了一句。
「百分之九十九以上！」張濤想也不想就回答道。
「還有百分之一是？」徐局奇怪地問。
「除非他不是人是鬼！」張濤笑了笑又搖了搖頭：「如果這樣的話我情願更相信我的判斷是正確的要不然這一切都無法解釋。」
「我信你！」沒想到徐局聽完後居然說了這麼一句讓張濤和周傑面面相覷心裡都想這徐局的接受能力也太強了點吧？這個判斷對張濤來說是經過這些日子逐漸形成的而周傑又是在完全信任張濤的基礎上被他說服的可是徐局不同他和張濤以前沒有半點交情年齡又比他們大了近二十來歲以張濤本來的估計要想說服徐局還需要費點口舌沒想到他這麼快就相信了自己的推論。
「你們很意外是不是？」似乎看出了他們所想徐局苦笑了一聲站起身背手慢慢篤了幾步歎了口氣：「人老了也許想像力不如你們年輕人豐富可人老也有人老的優勢……。」
張濤他們不明白徐局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不過很快他們就知道了徐局為什麼說這話了。
「……想當年我還是個毛頭小子的時候在部隊裡當過幾年兵那時候的兵有著歷史的特殊性執行的任務也和一般兵不同。說句慚愧的話我那兵當的後悔啊！早知道是當那種兵的話倒不如不去參軍了。」
「為什麼？」周傑奇怪地問道。
徐局嘴角露出絲苦澀歎聲問道：「你們知道什麼是牛棚麼？」見他們兩個點點頭徐局才道：「不瞞你們我這兵大半就是在牛棚那邊當的任務就是專門看管被關進牛棚的老幹部有時候還得當當造反派的打手替他們站崗甚至……打人……！」
說到這張濤和周傑才明白為什麼徐局剛才會這麼說了的確這種兵沒有絲毫炫耀相反還可以說助紂為虐幹了不少違心的事。可這也是歷史所造成的對徐局來說也是一種無奈要怪就怪那些別有用心的野心家和那個瘋狂的時代吧。
徐局愣愣地看著窗外似乎思緒回到了幾十年前的歲月好一會兒才輕歎一聲繼續把話說了下去。
「當年別的事就不說了我就說說一件小事吧。」徐局道：「那時候牛棚裡關了不少大幹部其中有些還是軍界的老將軍。我記得其中有個將軍是武林世家出身學生時期就投入革命跟著黨在戰場上出生入死幹了幾十年流血流汗打下江山好不容易打敗反動派解放了全中國。可後來就因為看不慣有些人的野心勃勃說了幾句直言就給打成了反革命被剝奪所有職務關進了牛棚進行改造。不僅如此那些人還不斷地派人來折磨他對他幾乎是三天一審判五天一批鬥把一個鐵骨崢崢的老將軍硬是給折磨的奄奄一息。可這老將軍也真是夠硬氣任憑他們怎麼折磨他依舊保持高尚的革命品質始終不肯屈服助紂為虐替他們賣命最後活生生地在牛棚裡給他們……。」
說到這裡徐局忍不住落下了眼淚似乎又看到了當年一幕在面前重演。摸出手帕擦擦濕潤的眼角徐局又道：「可你們知道麼？其實這位老將軍如果想跑的話完全可以輕而易舉地離開牛棚我當年親眼看見他有著一身常人難近的好功夫甚至還會江湖上失傳多年的縮骨功。」
「什麼？縮骨功？」張濤頓時驚呼了一聲就連周傑也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這名字他們不陌生有些武俠小說裡甚至還用了不少筆墨來描寫過可誰都沒有看見過這種功夫難道世間真有這種奇異的功夫存在麼？
「沒錯就是縮骨功！」徐局向他們點點頭認真地說道：「這功夫是我親眼所見絕對不是虛傳的。當年要不是造反派用幾條麻繩把老將軍死死捆住打算吊他三天三夜的話我還見識不到這種功夫呢。」
從徐局的述說得知這位老將軍的確是位奇人因為實在受不了造反派的折磨就趁人不注意用鎖骨功掙脫了完全不可能被鬆開的繩子當時的徐局因為負責給老將軍送飯時間長了和他關係相當不錯出於同情他也就有意維護了他幾次兩人還由此結下了忘年之交。
每當造反派把他捆在屋裡吊起來後等造反派走後老將軍就會用縮骨功脫身然後再等第二天凌晨的時候再讓徐局幫忙把他重新按原樣吊起來以免被造反派們給覺。幾次下來徐局就知道了他這個秘密也特意幫他隱瞞著。可惜時間不長因為徐局的一次崗位臨時調動突然離開那地方聽說他走了沒多久故伎重演的老將軍被新來的衛兵現後給報告了造反派得知受騙上當的造反派是惱羞成怒就把老將軍狠狠毒打了一頓又為此連續批鬥了他三天三夜沒想到年老體弱的老將軍沒能經受得住就這樣含冤撒手而去。
「現在你們明白了吧？為什麼我會相信張隊長的判斷。」徐局坐回位置看看張濤說道：「張隊長如果我沒預料錯的話這個石磊很可能和那位老將軍一樣會縮骨功。如果是這樣的話你的判斷就完全成立從廁所逃脫對石磊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了。」
「對！就是這樣！」張濤兩眼一亮馬上贊同徐局的判斷。可同時也皺起了眉頭如果石磊真的會這種奇妙的功夫那麼要想再抓住他絕對不是件容易的事何況從他作案的手法也其它方面來猜測這個石磊除了縮骨功外甚至還有其它功夫在身現在打草驚蛇被他跑了茫茫人海中再尋出來簡直太難了。
遲疑地把顧慮說了出來徐局點了點頭正要開口說說他的想法時突然大門又是砰的一聲衝進來兩個人。
「周傑！你是怎麼搞的？你太讓黨和組織失望了！」
進來的人周傑不陌生走在前面的是政法委的謝書記後面像跟班一樣的傢伙是局裡的馬政委兩個人全都臉色難看之極氣勢洶洶地一進來就給他扣上了頂大帽子看來和徐局剛才一樣全是跑來興師問罪的。
「老謝老馬你們也來了？」徐局站起身來主動向這兩位打著招呼。
「老徐你也在啊！正好！」謝書記見到徐局就嚷嚷道：「你手下這個周傑怎麼搞的？堂堂刑警隊長居然連個犯人也看不住而且還讓人從刑警隊跑了這事要傳到社會上老百姓會怎麼看待我們黨和政府？怎麼看你們警察？這影響實在太壞了必須嚴肅處理！」
「就是就是！」馬政委在一旁連忙也道：「這可不是件小事無論是從工作角度還是政治角度來看都是及其惡劣的！周傑！當初我是怎麼和你說的？三番五次地強調謹慎、謹慎、再謹慎！你居然還搞出這種事來太讓組織失望了！」
這兩位來興師問罪可卻和徐局剛才完全不同話裡明顯帶著種推卸責任的味道一人一頂大帽子甩上來死死地扣在周傑的頭上還借此打著掩護為自己推卸著責任無論是徐局還是周傑甚至就在一旁的張濤都聽出了來了。
「謝書記馬政委關於這件事我……。」周傑心裡明白主動站出來打算把責任全部攬下可話剛一出口就給徐局給打斷了。
「老謝這具體情況我們剛才已經討論過了嫌疑犯在刑警隊逃跑周傑雖然有責任但這事也有些別的原因。這個事我以後慢慢和你們解釋眼下關鍵還是要抓住嫌疑犯再也不能讓逃脫關於這點我已經向周傑做了指示依舊由他全權負責。」
「老徐你……。」謝書記和馬政委面面相覷他們誰都沒想到在這種時候徐局還會替周傑出頭這事鬧的不小上面壓力給的又這麼大如果追究下來他們三個主要負責人誰都跑不了最好的結果就是找個替死鬼反正人是從周傑手裡跑掉的抓周傑當擋箭牌最合適不過他們過來的意思也是這個本來想徐局應該會心領神會可萬萬沒有料到結果居然會是如此。
「老徐你昏頭啦？難道你想把這責任自己挑啊？」馬政委連忙把徐局拉到一邊輕聲地勸道。
「老馬你這叫什麼話？工作就是工作責任就是責任！你搞政工的不懂刑偵這案子可不像表面上這麼簡單裡面複雜的很！」徐局兩眼一瞪頓時不悅地回了一句。
「老徐你別亂衝動我這可是為了你好！上面真要追究下來你這局長位子也保不住啊！何況老謝剛才和我已經……是不是老謝？」
「是啊老徐我們都一大把年紀的人了早就過了衝動的歲數剛才市委開了緊急會議這上面的風聲有點……。」馬政委和謝書記都連忙向徐局勸道還半警告半引導地讓他改變主意。
可沒想到越是這樣徐局越是硬氣最後斬釘截鐵地向他們說了一聲：「別說了！這事我負責就這麼定了！上面要是真砸五指山下來由我這孫猴子一個人扛著！你們請回吧我還要和周傑佈置抓捕任務沒工夫和你們閒扯。」
說完了他再也不搭理這兩人直接走到了周傑的辦公桌前坐下拿著支筆讓周傑過來開始在地圖上標出主要排查的要點。
謝書記和馬政委瞧著徐局這麼強硬的態度愣了半天都沒說話最後一跺腳轉身一起走了。
「徐局這事我看還是由我……。」等他們走後周傑苦笑著勸道。
「你什麼你！給我好好查其它事你就別管了！」徐局不等他說完就如此道了一句接著把手中的鉛筆往桌上一扔讓周傑繼續追查石磊下落有什麼情況馬上匯報說完轉身也出了刑警隊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回到了自己辦公室徐局點起支煙抽了幾口嘴裡反覆念叨著石磊的名字眉頭緊皺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好一會兒他似乎終於下了決心一手拿起了桌上那紅色的電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