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第三鼎
聽見喬蠻的疑問,唐凌沒有回答,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看見唐凌點頭,喬蠻心裡更加好奇了,那既不是珍珠寶玉,又不是什麼罕見的神功秘籍,只是一個看起來很精緻的瓷器小鼎而已,喬蠻想不通唐凌為什麼會為了得到那一個瓷鼎拼了性命。
喬蠻心裡愈發感到奇怪,雖然他與唐凌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也有些瞭解唐凌的性子,知道自己的師父並不是一個為了一個並不尋常的東西而冒險的人。他仔細看了看那瓷鼎,卻仍是看不出絲毫端倪,不由疑惑問道:「師父,那瓷鼎究竟有什麼不尋常啊?」
唐凌微微一笑,緩聲道:「它不尋常的地方可多著呢,但這數百年來無數人撓破頭皮,都沒能看出它哪裡不尋常,我也是偶然得到機緣,或許……這就是上天注定吧!」
「數百年!」喬蠻臉上頓時露出恍然之色,大聲道:「原來它是個值錢的古董啊!」
聽見「值錢的古董」幾字從喬蠻口中脫口而出,唐凌微微一怔,旋即不由啞然失笑。千餘年來,這令無數武者為之瘋狂的「武神鼎」,在自己唯一的弟子眼中,竟然只是一個值錢的古董而已。
唐凌無奈的搖了搖頭,失笑道:「它也算是一個古董吧。不過能認出它,明白它價值的人都知道,這物品可比古董值錢的多。它有一個名字,叫……」唐凌的臉色與口氣陡然變得凝重起來,一字一頓的說道:「武神鼎!」
「武神鼎?!」
聽得唐凌說到這三字時的凝重口氣,喬蠻撓了撓頭,滿臉的疑惑不解。
喬蠻自幼生活在偏僻的山村,從來沒聽說過「武神鼎」,也根本不明白「武神鼎」的價值,以及這東西會帶來多麼可怕的影響力。但從唐凌的凝重口氣,與「武神」二字來看,喬蠻卻也明白這瓷鼎非同尋常。
海風徐徐吹來,師徒二人沉默了很長時間,喬蠻看著唐凌背後的那兩道一新一舊交叉著的猙獰傷痕,忽然問道:「師父,難道像你那樣的強者,都會跟你一樣,經常受這麼重的傷麼?」他看著唐凌背後的傷痕,忽然想起那日從黑衣女子手中逃脫之後,重傷昏迷的唐凌,又想起三天前那夜唐凌近乎重傷垂死的模樣,心裡猶有餘悸。
唐凌眼簾微垂,輕吐出一口長氣,然後目光一轉,望向一頭正從高空俯衝而下的海鳥,「嘩」的一聲,海鳥掠過海面,頓時抓起一條小魚,那小魚猛烈掙扎,竟然讓它掙脫束縛,又墜回了海裡。唐凌忽然似有深意的一笑,看著那停留在半空,不甘鳴叫的海鳥,徐徐道:「真正的強者,確實是從一場場生死磨練中歷練出來的,也只有經過真正的生死歷練,才會想要變得更強,因為,沒有人願意下一次遇上同一個對手時,還會受到上一次那樣嚴重的傷。」
「只有弱者,才會退避,才會屈服,而他們注定永遠也成不了強者。」唐凌平靜道。
喬蠻豎起耳朵認真聽著唐凌所言,然後微微低下了頭,若有所思,他認真思考自己究竟算是強者還是弱者,忽然想到當初面對二龍山一夥強盜時,自己也是差點丟了性命,才恍然發現原來自己也曾在生死邊緣徘徊過。回憶至此,喬蠻頓時雙眸發亮,咧嘴大笑,開心點頭道:「嗯,原來我也是一個強者!」
一群魚兒從小船旁邊迅速游過,小船上的師徒兩人再次沉默了下來,而這次沉默僅僅持續了片刻,陡然從船頭響起一聲脆亮的破裂聲響。
看著那從唐凌手裡落入海裡的瓷器碎片,喬蠻滿臉訝然,驚聲道:「師父,那不是很貴重麼?你怎麼把把它給捏碎了。」
唐凌淡然一笑,道:「真正貴重的並不是它的表面,而是這個!」說著,喬蠻便看到唐凌手裡托著的一個巴掌大小的青銅小鼎。
此刻陽光明媚,周圍環境明亮,又有海面上倒射出來的光線照著,那被唐凌托在手中的青銅小鼎竟然顯得有幾分刺眼,似乎綻放出幾道青色毫光來。
喬蠻仔細一看,突然感覺到胸口一陣壓抑,並不是像那種被大山壓在身體上的感覺,而是活生生彷彿被一股宏大的氣息所震懾,連呼吸竟也不自覺的急促了幾分。喬蠻臉上微微變色,咕噥道:「有古怪!」
唐凌早已經將那刻畫在瓷器上的四幅煉體圖默記在了心裡,此時仔細觀察著眼前的青銅小鼎,雖然這是唐凌得到的第三個武神鼎,但還是無法克制心中的激動。
縱然唐凌如今已經是一名宗師大成境界的強者,可這個青銅小鼎內散發出的那股強大氣息,依然有種無法抗衡的感覺。唐凌實力越強,越覺得在這青銅小鼎內留下氣息的「武神」著實不可思議,甚至無法想像「武神」的實力究竟到了何等可怕的程度,但如今,那遙不可及的浩瀚世界,已經給唐凌開啟了一扇大門。
唐凌仔細看著鼎外紋刻的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不出所料,果然是另一部分《撼天訣》的心法,唐凌謹記在了心裡,頓時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運轉起來。
「小蠻,暫時不要來打擾我。」
唐凌囑咐了一句之後,便將青銅小鼎放在雙膝之間,盤膝坐定,閉起雙目,全身心運轉《撼天訣》。
每一個武神鼎上記載的《撼天訣》都有不同,直到唐凌得到這第三個武神鼎,才明白這三個武神鼎上的記載的《撼天訣》並不是延續。
準確的說,雖然每個鼎上記載的都是《撼天訣》的一部分,但每一部分都可以自成一個個體,而這些個體則激發體內不同區域的潛能。
直白的說,武神傳下的六鼎中記載著完整的《撼天訣》,如果完整的《撼天訣》能激發人體各處的潛能,那麼武神則是將人體分為六個區域,而每一個武神鼎上記載的部分《撼天訣》,則是激發不同的區域。
縱然僅是得到一部分《撼天訣》,也可以照此修煉,只是這部分心法只會激發體內一部分的潛能而已,當實力達到某種層次便不會再有增長,只有獲得另一部分心法,境界才會提升。
唐凌達到宗師大成境界也有數月時間,雖然每天都能夠感覺到內勁增長,但唐凌的境界卻沒有提升分毫。此時,按照得到第三個武神鼎上記載的《撼天訣》心法運轉內勁,唐凌只覺那壓續許久的內勁,就像是洩洪的河水,猛然衝向唐凌體內某塊未被激發的神秘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