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聽得廖興仰頭大笑,廖洪卻是身體微微發顫,他怎麼也無法相信,自己的兒子竟然會對自己出手。
廖洪跨出一步,正想開口說出什麼,可是從後背刺入的斷刃,穿透了廖洪的肺部,便是他達到了武師境界的身體,受了這等致命的傷害,也撐不了多長時間。
他張開口還沒說出一個字來,卻感受到腹部一陣痙攣,傳來劇痛,不由「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血液,跪倒在地。
廖洪手掌捂著腹部的傷口,鮮血洶湧的從手指縫隙間溢了出來,他勉力的支撐著愈見乏力的身體,顫顫地道:「興兒……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對……爹爹出……手?」
唐凌聽廖洪的聲音有氣無力,氣息也是逐漸微弱,便知道廖洪受了重創,已是支撐不了多久,不由心念急轉,眼神四看,又自思量起了脫身的計策來。
那廖興聽得廖洪的聲音,一瞥嘴角,冷笑道:「爹爹,從小孩兒就謹記您的教導,『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一句話,直到今天,我才真正明白它的含義。哈哈!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廖興口中一遍遍重複,眼睛看著手中的青銅小鼎,爍爍發光,身子興奮地顫抖。
「好一個『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廖洪咧嘴大笑,神色卻是愈見淒然,忽然,廖洪身體一顫,一道血柱自口中噴了出來,也不知是氣急,還是受傷太過嚴重,亦或是兩者兼有。
「是我教出的好兒子。哈哈!是我一手教出的好兒子……」廖洪癲狂大笑,神色慘白,面容扭曲,突然之間,廖洪的臉色被一抹狠辣給佔據,那充滿血絲的眼睛直瞪著廖興,咬牙喝道:「逆子!逆子……噗……」冷喝聲戛然而止,廖洪連連噴出大口的鮮血,瞬息間,竟是氣息斷絕,朝唐凌腳邊悠悠倒下。
「死了!」林定眼中光芒一閃,心中暗道:「這人的實力,遠遠超出於我,怕是已經到了武師境界,便是我一流武者的實力,也無法與他抗衡,飛鴻門中,也只有長老幾人才是他的對手。想不到,這樣一位高手,最終卻被自己的親生兒子給殺害了……」
林定心中冷笑,又自忖道:「現在,最要緊的是想如何脫身,將『武神鼎』出世的消息告訴從後趕來的長老。不出意外,長老應該明天就能到達青陽鎮……」
林定心下暗自腹誹,也自思量著脫身的計策。
廖興臉頰肌肉微微抽搐,眼神一轉,從唐凌與林定身上掃過,旋即看了一眼廖洪的屍體,冷笑一聲,緊抱著青銅小鼎,轉身朝旭日山外疾跑而去。
見此,唐凌臉色登時一沉,若是此刻讓『武神鼎』被廖興帶著離開,怕是以後再也沒有找到他的機會。
「『武神鼎』決計不能讓他帶著離開!」唐凌心中決然,眼神頓時落在了穿透廖洪身體的斷刃之上。廖洪本是站在唐凌身前不遠處,此時倒地暴斃,亦是離唐凌腳邊隔沒多遠。
唐凌身子朝前一躬,右腳伸的筆直,腳尖勾在斷刃的手柄上,用力往回一帶。霎時間,斷刃帶著一陣噴湧的鮮血,從廖洪背後飛了出來,唐凌連忙將雙手向前探出,令得疾飛出來的斷刃直從兩手間的腰帶上劃過。
「嘩」的一聲,腰帶被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唐凌立時運轉內勁,奮力一撐。霎時間,捆縛著雙手的腰帶已是斷成兩截,唐凌雙手登時恢復自由,旋即右掌輕拍地面,身體霍地站起。
唐凌猛一轉頭,見那廖興已經跑出數百米外,口中仍是興奮大叫不聽。唐凌也不遲疑,右腳一勾地上斷刃,斷刃順勢騰起,唐凌手臂一晃,便將斷刃牢牢抓在手中,身體已是如同離弦之箭,疾飛出去。
廖興聽得身後動靜,不由掉頭看來,一見唐凌恢復自由,手持滿是鮮血的斷刃追擊而來,登時嚇得臉色慘白,放聲大叫。
此時,林定知道自己右臂斷折,不能再使軟劍,而且左肩也穿了一個血洞,行動亦是不便,根本不是唐凌的對手。若是「武神鼎」落在唐凌的手中,林定也沒機會搶奪過來。見唐凌朝廖興追去,林定心下大喜,暗叫一聲:「好時機!」
林定一看遠處的壯漢,見那壯漢面色煞白,呼吸微弱,已是奄奄一息的樣子。林定臉色微變,一咬牙,暗道:「鐵雄傷勢嚴重,已是活不成了,若是將他一齊帶走,等那小子返身回來,怕是連我也沒有脫身的機會。」
「鐵雄,莫怪林師兄啊……」林定心中歎息一聲,不敢再做遲疑,雙腳連點地面,也顧不上帶走自己的貼身軟劍,一個轉身,逕直朝另一個方向飛奔而去。
「啊!」廖興驚叫連連,他根本沒想到,唐凌竟然這麼快就掙脫了束縛,否則他也不敢放著膽子,奪來「武神鼎」。
唐凌的身法是何等之快,運轉輕功身法《鬼影迷蹤》,數息間,便追到了廖興身後十餘米處,運起內勁,猛將右手斷刃疾甩而出。
「咻」的一聲,斷刃帶著渾渾勁道,從廖興耳邊直飛而過,「砰」的一聲,插在廖興身前的樹幹上,嗡嗡作響,搖晃不定。
廖興登時嚇得雙腿發軟,背後一片冰涼,已是站立不住,「噗」的一聲,跪倒在地。
「大俠,饒命,饒命!」廖興跪在地上,連連磕頭,顫聲求饒。一想起唐凌毫不留情,殺死自己手下那些狗兒的樣子,廖興更是嚇得心驚膽顫,霎時間,身下已是濕成一片,竟是尿在了身上。
「只要大俠願意,小的給您做牛做馬都願意,做牛做馬都願意。」廖興連連磕頭道。
唐凌看著廖興,一聲冷笑。這樣的人,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連自己的父親都下的去手。為了活命,直把自己當豬當狗,當牛當馬也願意。
「看來,你真是不想做人了。」唐凌沉聲道。
「是的,小的不是人,小的不是人。」
對這種人,唐凌沒有絲毫憐憫,運轉掌力,當頭一拍,直劈在廖興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