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血神魔殺(上)
小貓帶著自己親手操練出來的一萬破陣營鐵騎，彷彿一條遠古霸王龍一樣，草原上橫衝直撞。他那根大鐵棍之下，元蒙將領無人可堪一擊，一萬鐵騎輕輕鬆鬆的就連續攻破了九個元蒙的部落，擊殺三萬許元蒙精兵，已經到了距離烏蘭堆不到十里的地方。就以突破的速度而言，他比呂風還要快了許多。
當然，這也有水元子的一份功勞，水元子閒不住，就中軍和小貓的游騎軍中亂跑，這裡混一罈子酒，那裡混兩頭烤羊的。看到小貓打到高興處了，也時不時的出手幫助一番。想想看，兩軍交戰的時候，突然有人頭大小的冰雹從天上摔下來，並且一個對一個，無比精確的砸了那些元蒙士兵的頭上，這仗還怎麼打？
小貓這可就高興得嗷嗷亂叫了，他也不等朱棣的中軍大軍趕到，直接喝令就要去攻打烏蘭堆。
甚至，看到烏蘭堆中還升起了裊裊炊煙，那些元蒙人紛紛的走回各自的帳篷準備晚飯的時候，小貓是懶得等待天黑，直接就喝令屬下軍隊衝殺了出去。頓時萬馬奔騰，一萬品性極其惡劣的破陣營士兵彷彿惡狼一樣，鬼叫著衝了出去。這是鋼鐵的洪流，而小貓就是浪頭上捲起的巨石，轟的一聲狠狠的砸了烏蘭堆外圍的營地內。
兩千個帳篷頃刻之間就被推為了平地，措手不及的元蒙人，當場濺血五步，橫屍遍野。不過是衝殺了一盞茶的時間，就有數千元蒙族人倒了破陣營的長槍、鋼刀之下。
小貓有點奇怪的扭頭看了看四方，太古怪了。自己一路上也屠殺了好幾個元蒙的營地了，雖然全殲了他們的精壯戰士，可是那些族人應該逃走了不少罷？怎麼烏蘭堆就沒有接到任何的消息呢？怎麼他們就一點準備都沒有呢？莫非元蒙的皇帝真的以為自己可以穩贏了這一仗，所以一點都不把大明朝的軍隊放眼裡麼？
正躊躇的時候，四周馬蹄聲雷鳴一般的響了起來。小貓他們放眼望去，就看到西邊、北邊、東邊同時有不知道多少兵馬狂呼著衝殺了過來，煙塵漫天，兵器夕陽的映照下閃閃發光，起碼有十萬人以上的規模。小貓一聲長嘶，猛地下令到：「全軍撤退……哈哈哈哈，他們果然有埋伏，兄弟們，走啊，反正我們沒吃虧。」
破陣營的士兵們立刻彷彿烏合之眾一樣的三五成群的朝著南方潰退，但是很奇怪的就是，他們那三五個人一組的隊伍，偏偏還能和身邊的那些小隊構成堅固的三才陣形。每一個小三才陣，卻又能合成一個大的陣勢。整個破陣營撤退的隊伍，看起來已經是大敗虧輸的潰散模樣，可是其中隱含鋒芒，充滿了絲絲的殺機。
小貓一個人手握鐵棍，策馬停了原地，不屑的看著前方衝殺過來的一千許身披鐵甲的精良騎士。他座下的黑馬不安分的踢動著自己的蹄子，嘴裡發出了陰沉的、暴虐的嘶叫聲。這匹馬兒的眼睛，是古怪的血紅色，散發出陰森的，彷彿鬼火一般的光芒。
此馬原本是大明朝的屬國進攻給朱棣的一匹異種汗血寶馬，朱棣賞賜給了小貓，卻還是不堪小貓體重以及鐵棍、寶刀帶來的重負。水元子燕京城閒逛的時候，看到小貓身為騎兵將領卻沒有馬兒可以駕馭，不由得起了興頭，去長白山天池強劫了一顆黑龍內丹，以密法融入了這馬兒的體內。結果就是馬的顏色從白色變為漆黑，性格中也沾染了三分孽龍的霸道，已經是一匹踏入了修煉門檻的馬精了。
也幸得這樣，小貓才能騎著它征戰廝殺。否則就憑他那根鐵棍上千斤的重量，能有馬兒馱得起他就是異數了，何況是扛著他長途奔襲上千里？也只有妖怪才能做到這一點，水元子這一次倒是幫了小貓一個大忙的，否則堂堂大明朝的將軍，扛著自己的兵器邁開兩條長腿跟著自己屬下的騎兵跑路，這實是難看了一些。
閒話少說，卻說小貓看到眼前這千餘精銳騎兵氣勢洶洶的衝殺了過來，不由得戰意飆升。手上的鐵棍發出了一聲破風嘯聲，座下馬妖一聲怒吼，一人一馬彷彿一團黑色旋風，野蠻的直接撞進了那一千人的隊伍之中。
這匹馬兒進入妖道之後，衝撞之力何止數萬斤？加上小貓的鎧甲以及兵器的重量，這一撞過去，就有十幾騎元蒙精銳連人帶馬被撞飛了十幾丈，狼狽無比的倒了地上，身上骨骼斷裂，已經是活活的被撞死了。小貓雙臂用力，鐵棍舞起了一團黑色的風暴，頓時就聽得『啪啪啪啪』一陣亂響，無數肉醬飛散。馬妖往前衝了一百丈，一百丈內是死屍，而且都是血肉模糊，身上少了一大塊的。
小貓狂笑起來，他止住了座下馬兒想要繼續衝殺的衝動，狂吼到：「孫子們，今天你們家爺爺我兵少，就不和你們一般見識，哈哈哈哈，你們洗乾淨脖子了，等著爺爺帶人回來宰了你們罷。」他座下馬兒也是人力而起，兩條前腿空中拚命的蹬踏了一陣，這才喘了一口粗氣，渾身煞氣猙獰的，馱著小貓朝著後方撤了開去。
『嗡』的一聲破空聲響，一個身材高大幾乎和小貓有得一比，身披沉重的銀白色板甲，手持一柄六尺長，巴掌寬巨劍的戰士策馬本來，朝著小貓的後心就是一劍。劍風呼嘯，這大漢的力氣卻也是不小，一劍之威，似乎可以劈開一座小山頭一樣。
小貓獰笑，他左手握住鐵棍，翻轉腰身一棍就把那大漢的馬兒打了個腦漿迸裂。同時他右手抽出虎咆刀，一道紫光朝著那大漢脖子橫劈了過去。『颼』的一聲，刀光捲起了三丈長短，順勢已經把靠近的幾員追兵給斬於馬下。
這追來的戰士卻是身手極佳，雖然穿著極其不靈活的板甲，可是他依然勉強的彎下了腰去。『嗤』的一聲，那戰士的全封閉式頭盔被劈開了老遠，一蓬金色的亂髮從頭盔下彈跳了起來，彷彿一團黃金一樣，夕陽下映得人的眼睛刺痛。那戰士反應極快，順勢就翻下了軟倒地的馬背，躲過了小貓反手的一刀。
小貓呆了一下：「操，黃毛的？怎麼和我以前的毛一樣顏色？」他座下的馬快，已經是連蹦帶跳的跳出去了十幾丈遠。小貓倒也沒有趕殺絕的意思，只是呆呆的回頭看著那藍色眼睛，高高的鼻樑，明顯不是中原人也不是元蒙人的戰士發呆。
停了良久，小貓突然省悟到：「難怪烏蘭堆沒有任何動靜，難怪他們那怕死的皇帝都不逃跑了，卻是金帳汗國的援兵到了。唔，風子破壞了他們一次的結盟，可是看樣子，他們的盟約還是成立了啊？不知道這瓦剌皇帝是不是把自己的女兒和老婆一起送了出去，也不知道那金帳汗國派了多少人來支援他們的同宗兄弟。」
小貓正沉思中呢，後面的大隊人馬中突然又閃出了百多個渾身黑袍的傢伙，他們的雙手一揮，頓時就是上百個斗大的火球轟鳴著，帶著一絲絲紫色的光芒朝著小貓轟擊了過來。小貓一聲狂笑，嘴裡噴出了一股白色的氣浪，捲起了一圈圈透明的空氣波紋，命中了那些火球。頓時就看到那些火球凌空炸成了粉碎，方圓百丈之內一片火海，泥土都燒得『吱吱』做響。
小貓的身體也稍微的晃了一晃，不由得心裡大驚，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些枯瘦的黑衣人，拍了幾下馬兒的屁股，如風一樣逃了開去。那些黑衣人是心裡大駭，他們百多人聯手發出的火球，雖然是他們掌握的密法中威力小的一種，卻居然被小貓一嗓子給震碎了，這實是讓他們有點魂飛天外的感覺。
那被小貓一刀逼下馬去的戰士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面色極其嚴肅的說到：「東方古國，果然是神秘莫測，這人，實是太厲害了。」
赤蒙兒緩緩的策馬行近，冷笑著說到：「你們總算是領教到他們的厲害了麼？現明白為什麼我們的王一定要放棄烏蘭堆了罷？嘿，叫族人們全部撤退，留下軍隊和他們糾纏。打得贏就打，打不贏我們就撤退。草原上，他們明朝的軍隊還是不能把我們怎麼樣的。」
那黃發大漢倒也不和赤蒙兒多說，他有點傷心的看了看地上腦袋整個被拍飛的坐騎，長長的歎息了一聲。
赤蒙兒笑了笑，很有信心的說到：「不用傷心，我們瓦剌有精銳的戰士也將近二十萬，雖然缺少兵器和箭矢，但是有了你們這五萬精銳支援，我們一定可以狠狠的教訓一下明朝的皇帝的。放心吧，他們絕對不會知道，金帳汗國已經派出了軍隊來幫助我們的。」
黃發大漢冷冷的看了赤蒙兒一眼，冷笑到：「你也把敵人看得太無能了罷？不過我只是區區一個千夫長，自然要服從諸位大人的意思。」說完，他轉身就走，絲毫不給赤蒙兒面子。
赤蒙兒的臉色一沉，低聲的呵斥到：「不知道死活的東西，你們的祖先被我們的祖先征服了，只能做我們的奴隸。你做了千夫長，已經是給你面子了，你還想怎麼樣？不過，你畢竟不過是一個千夫長，又是異族，我赤蒙兒為什麼要和你囉嗦？來人啊，請五位萬夫長大人以及行軍總管大人過來，我們好好的計議一番，如何給明軍一次好好的教訓。」
赤蒙兒仰面看天，低聲說到：「明朝皇帝，你還真的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們到了草原麼？那些部落，嘿，都是和本將不和的部族，你們殺了就殺了罷。你們殺得越多，本將族內的勢力就越強。哼，哼哼，這一次，一定會讓你們大吃一驚的。」
夜，漸漸的籠罩了整個草原。朱棣親自率領的主力，也行進到了距離烏蘭堆不過三百多里的地方，一路上他們屠戮的部族聚居點也不少，士兵們也都發了一筆小小的意外之財，正是士氣高的時候。就這時，朱棣接到了小貓派人送來的緊急軍信，述說了元蒙大軍中碰到了藍眼睛、金色頭髮、塊頭極大的騎兵的事情。
信的末尾，小貓用他一貫的憨厚語氣向朱棣要求到：「皇帝老頭子，我害怕這些傢伙不是人，是妖怪來著，人的眼珠子，怎麼是這麼深藍色的呢？頭髮怎能是金色的呢？還有他們的塊頭這麼大，都和我差不多了。他們一定是妖怪，所以請把水老怪物派來我們這邊，讓他去和妖怪打架，我自己率領破陣營，就可以平了烏蘭堆的。」
朱棣呵呵的笑起來，連連搖頭到：「這厲虎啊，嘿嘿，猛倒是猛了，可惜還是有點腦子不清楚。嘿嘿，分明是金帳汗國西方控制的那些國家整理出來的聯軍，派過來支援元蒙的，他卻以為是妖怪了。唔……」他嘴裡說得輕鬆，可是實際上心裡卻是有點緊張了，金帳汗國如今的勢力如何？派來了多少軍隊？裝備和戰鬥力如何？
他看了看帳篷裡的幾個老道，搖頭歎息到：「幾位道長，這裡有水仙長坐鎮就夠了，諸位仙長去厲虎將軍的營地罷，朕派遣一萬鐵騎送諸位道長前往。唔，告訴厲虎將軍，那些人不是妖怪，不過是和我們不同人種的人罷了，無須害怕……明日要他出陣挑戰，和那些金帳汗國的軍隊打一場，看看他們的戰鬥力如何。」
盤算了好一陣子，他才吩咐馬和：「馬和，你派人給張玉、跦能他們說，分別向厲虎、呂風他們的游騎軍靠攏。用游騎軍吸引一部分敵軍後，以優勢兵力破之，不用整天中軍附近徘徊，朕親自領軍，元蒙韃子也不可能這麼輕鬆的收拾掉朕的中軍。後軍常鐵他們麼，唔，傳令下去，燕京城調集五萬兵馬，迅速北上。」
馬和應諾一聲，大步的走了出去。帳篷外，就聽得有水元子嘻嘻哈哈的聲音傳了進來，還有士兵們呼號的聲音，想必是他又醉酒後折騰那些軍士，說是鬆散筋骨了。朱棣面色嚴肅的冷笑了幾聲：「嘿，你們想烏蘭堆和朕決戰麼？那就來罷，草原，並不是你們元蒙的草原，朕也要這大草原上，佔有一席之地。」
他猛的站起來，大聲喝道：「諸將努力，此番出征，我等當努力廝殺，徹底的殲滅元蒙殘黨，讓成吉思汗的子孫，用他們的鮮血來染紅整個草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諸卿家當為朕征服這大草原。」
帳內將領們同時跪下，呼聲如雷到：「喏。」而那幾位金冠紫袍的老道也是深深稽首，眼裡射出道道的精光。
天空中有黑霧蔓延，呂風極其蔓延這樣的夜色。月黑風高，殺人放火，正好就是這個調調。他策馬緩步行到了那部落不過兩里許的地方，抬頭看看天，冷笑了一聲，狂吼到：「兄弟們，給本官殺……雞犬不留，斬殺絕。」說完，他手中殘天劍一揮，數十道火光朝著那無數的帳篷射了過去，這是他用出來的五行咒術中基本的火苻。
身為修道者，雖然心裡對老天沒有什麼尊敬的，但是呂風還是明白，如果用道術殺人太多，後倒霉的鐵定是自己。所以他只敢用一些小型的道法去助陣，卻不敢用大型的法術去攻擊凡人。否則如果他橫下一條心，全力發動翻天印的話，大概也就小半個時辰，這數萬元蒙族人會被他殺得乾乾淨淨。
一萬鐵騎轟鳴著衝了過去，前方的正是那錦衣衛的一千許高手。他們的戰鬥力，可又比破陣營要強上了好幾等。畢竟此時的錦衣衛，招攬的都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物，雖然品性也許不怎麼樣，可是武功的確都是超強的。
白小伊嘴裡喃喃念動了幾聲咒語，頓時平地裡刮起了三尺高的清風，萬餘匹駿馬的速度是增加了五成以上。區區兩里的距離，也不過就一盞茶的時間就衝了過去，呂風殘天劍一抖，連續三十幾道長達十丈的劍氣轟出，頓時近的七八個帳篷內傳出了連串的慘嚎聲，血光四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還沒有見到呂風當面就被他一劍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