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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20章 文 / 血紅

    第120章

    永平城衙門前的空地上,不,是半個永平城,都過年一樣的喧嘩著。一桶桶的米酒從那些財主的家裡被拎了出來,倒進了路邊的大酒缸中,無數百姓圍著酒缸,歡呼著端起大大小小的碗,每一次都熱烈的歡呼一次小貓的名字,然後就痛飲了那一碗酒。大街上,一塊塊巨大的烤肉被傳送著,每個經過的人,都從那烤肉的上面砍下了一塊,然後滿臉笑容的把肉送進了自己的嘴巴。

    這些百姓,辛苦一年,也難得如此的痛飲好酒,痛快的吃肉的,他們怎麼能不興奮呢?

    尤其,十九個土財主,他們的家產被小貓帶人抄了個乾乾淨淨,金子銀子和珠寶被小貓和那些武將對半分了,而那些綾羅綢緞則是分給了百姓,幾乎是家家有份,一戶人家都沒有落下。尤其加過分的就是,那些糧倉的糧食,因為某個財主很不小心的把自己的眼淚鼻涕灑了小貓的靴子上,小貓氣惱的乾脆就把半個糧倉的糧食都做主分給了百姓……

    滿城歡呼,從知府到那幾位武將,再到平民和士兵,大家都憑空的發了一通意外之財,除了那十幾個財主的家人哀嚎,所有的人都歡呼著。很多百姓甚至都感覺自己做夢一樣:「不是說燕王府的大軍打過來了麼?打仗可是要死人的啊,可是我們怎麼還得了這麼多好處?」

    一個百姓解釋:「哦,都是因為那個小貓將軍啊,他是燕王府屬下的大將啊,他老人家為人可大方了,原本這些東西都應該被收歸軍隊擁有的,他老人家做主全部分給我們了啊。」

    頓時,所有的百姓同時歡呼起來:「燕王爺萬歲,燕王爺萬歲啊……哈哈哈。」所有的百姓都感覺著,要是每天都能這樣過日子,那管他燕王爺是不是造反了呢,這樣的日子過得一天就是一天的爽快,總比每天就著青菜蘿蔔下糙米飯的日子舒坦多了。

    厲風他們兩百零一人進城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壯觀的景象。整個永平城燈火通明,反正點燈的菜油也是從那些財主家刮出來的,百姓們一點都不心疼。每個百姓都端著酒碗,手裡抓著一塊塊滴答著油脂的烤肉,不斷的朝著天空發出了『燕王萬歲』的歡呼聲。

    厲風晃了晃身體,差點從馬背上栽倒了下去。他感覺到,自己非常的不值啊,他這麼賣命的跑了大半天,路上還換了一次戰馬,好辛苦的跑到這裡到底是為什麼啊?不就是害怕小貓一個人衝到了永平城,會有麻煩麼?可是現,這永平城的氣氛,怎麼這麼古怪啊?

    一個把總呆呆的問到:「大人,這,這永平城,平日裡王爺這裡下了很大的功夫,給了他們很多的好處麼?怎麼……」

    厲風瘋狂的搖頭:「我不知道,你不要問我,我只知道,我們是帶著大軍來攻打永平城的,可是現,似乎我們不用攻打了。小貓,你到底做了什麼啊?」厲風看到了街邊那些醉倒的人群裡面,有著穿著號衣、抓著兵器的軍人,這些原本應該守衛城牆上的戰士,他們怎麼都醉倒了?難道他們一點都不知道,燕王府起兵打過來了麼?

    就厲風無比焦急的想要找小貓問個清楚的時候,厲風看到了小貓。小貓坐一張八仙桌上,被十幾個粗壯的士兵扛了過來。小貓的面前放著一頭烤羊,大腿上擱著一罈子烈酒,鎧甲、兵器什麼的都不知道去哪裡了,整個上半身袒露著,下身的外罩褲也不見了,就留下了一條褻褲,而他的靴子也不知道飛去了哪裡。

    小貓舉起酒缸喝了一口,然後就大聲的吼叫了一聲:「小子們,過癮吧?」

    百姓們還有那些士兵們都歡呼:「過癮。」

    小貓嘎嘎大樂:「要過癮,就還要過癮。金子、銀子、珠寶、綢緞,好酒好肉,吼吼……你們要金子、銀子、珠寶、綢緞,還有酒,肉,肉啊……你們跟著虎爺我,保證你們每天喝酒吃肉,吼吼……我們燕王府造反啦,造反啦,哈哈哈哈……我們要打進應天府,去把那皇帝小兒給宰了,宰了他,我們就可以把整個應天府都給搶了,搶光他們的東西,吃光他們的烤肉,喝光他們的好酒。吼吼!」

    百姓們已經酒精的刺激下發狂了,他們那狂熱的腦袋根本就不能判斷小貓到底說什麼,他們只能是不斷的重複小貓的叫喊聲:「造反咯,造反咯,殺了皇帝咯,殺了皇帝咯……搶光應天府咯,搶光應天府咯……我們要喝酒,我們要吃肉……哈哈哈哈。」

    小貓舉起了酒罈子,大聲的叫嚷著:「娘的,你們要發財,要喝酒吃肉,就跟著虎爺混,跟著虎爺去打仗,打死別人了,別人的東西就是你們的。打下一個城,城裡的東西都是你們的,那些有錢的財主,他們的東西都是你們的。」

    那些還清醒著的士兵興奮得雙眼通紅,他們瘋狂的嚎叫起來:「打,打,打,殺,殺,殺……打下城池,陞官發財。」

    厲風看了看身後的那兩百名戰士,這兩百名精選出來的戰士也是滿臉的呆滯。永平城就這麼被小貓一個人給折騰光了?那他們身後的一萬大軍還有什麼意義?就這樣就可以攻克一座城池?那,那還要士兵幹什麼?

    厲風咬咬牙齒,氣惱的嚎叫起來:「娘的,跦能那傢伙給我說的什麼攻城的法子都他媽的是廢話,小貓不就是這麼一個人把城子給攻下來了?娘的,虧我還要背什麼《孫子兵法》,娘的,小爺我不玩了,什麼狗屁兵法,還不如小貓一個人有用……老子也要喝酒,老子也要吃肉……我也餓了,今天早上起床了,我還沒有吃過東西的。娘的,老子我不玩了,我要吃肉,我要喝酒啊。」

    厲風惡狼一樣的撲下了馬,一拳頭打飛了十幾個攔路的百姓,衝到了一個酒缸邊,操起一個小木桶,舀了半桶酒就這麼灌了下去。

    隨行的兩百戰士苦笑,他們還能說什麼?厲風和小貓都發瘋了,他們還要到一個軍人的職責啊。當下那個把總下令,兩百戰士分成了四隊,搶了幾頭烤羊烤豬之類後,每個人都喝了幾口酒,然後去守衛城門了。他們感覺著,這永平城,簡直就是一個荒謬的地方,實太荒謬了,就說那把總吧,朱棣手下打仗也打了好幾年了,何曾見過這樣古怪的事情?

    一個人,就把城池給攻克了,還能夠引得百姓、軍隊一起狂歡,這,這小貓一定不是人。

    朱棣已經收到了騰龍密諜的飛鴿傳書,看著前後十幾張紙條上描述的,從小貓一個人衝進永平城吃霸王餐開始,一直到現整個城池陷入混亂的狂歡,那是一絲不漏的記錄下來的密報,朱棣滿臉的苦笑。他隨手把那紙條一扔,長歎起來:「罷了,罷了,這是什麼事情呢?本王征戰了一輩子,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古怪的事情。」

    馬和撿起了朱棣丟開的紙條,細細的看了一遍,然後是滿臉的無法形容的古怪神色,他隨手把紙條遞給了張玉。張玉看了密報後,翻了翻白眼,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兩個人心裡,同時湧上了那種荒謬絕倫的感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朱棣長歎了一聲,看了看面前大案上的地圖,指點了一下後說到:「我們快也要十天,才能攻克面前的兩座城池,這還要是戰況順利的情況下才能做到的。唔,這樣的話,我們可能會陷入被動的,因為京師隨時可能發兵來襲。」

    馬和點頭,地圖上看了一陣後說到:「可是現不同了,原本臣以為那厲風所帶領的一軍人馬,起碼要三天後才能攻克永平,而且自己的損失也會不小,誰知道他居然沒有損失一個人,就把永平給攻克了。現,厲風的屬下應該有一萬五千人,留下一千人鎮守永平的話,他還可以抽調一萬四千人去襲擊京師的大軍,王爺以為如何?」

    朱棣看了半天,緩緩的點頭:「不錯,厲虎這次,可是立下了大功,他讓厲風的軍隊可以抽出手來作為我們的游擊軍隊,這可以讓本王和登兒的軍隊,有足夠的時間去攻下其餘的四座城池,整編當地的駐軍……如果本王的預料不差,四座城池一下,我們可以征戰的戰士可以達到七萬人之眾,那時,也就不用懼怕他們京師的大軍了。」

    頓了頓,朱棣問到:「張玉,你看如今這情況,京師會有什麼反應呢?」

    張玉笑了起來:「王爺早就有了定計,何須問臣等?不過,依照臣的淺見,京師的軍隊是不成問題的。兵部直屬的衛軍,原本就是六十萬人上下,加上幾位王爺被廢黜了,他們的軍隊也全部收歸了兵部統轄,兵員實不用擔心,京師隨時可以發兵二十萬來攻打我們。」

    馬和點點頭,說到:「糧草。」

    張玉微微的皺著眉頭,沉思到:「糧草,是不成問題,自從先皇擁了天下以來,整個中原風調雨順,傳說京師附近的數大糧倉,陳年的糧食都要發霉了,可是的谷米還沒有地方存放。糧草,那是絕對不成問題的。起碼,只要從蘇州調集糧草,就可以就近供應北上的大軍一個月的征戰。」

    馬和輕輕的敲打了一下桌子,露出了瞭然的微笑:「那麼,唯一的問題,就是領兵的大將了。」

    朱棣、馬和、張玉同時狂笑起來,他們不斷的搖頭,張玉喘息著說到:「領兵的大將,呵呵呵呵,朝廷內現有能力統兵的大將就這麼幾人,而上次統統都被王爺派出的密探用賄賂給陷害了,就算他們沒有收王爺的銀子,恐怕朝廷也不敢派他們出動吧?尤其那方孝孺、黃子澄等人是不信武人,估計他們現正頭疼,到底能用誰。」

    朱棣呵呵直樂:「京師的那些大將,嘿嘿,常遇春是怎麼死的?他的親族要不是本王護住了幾個,早就被人鏟沒了。那常鐵,現還居庸關吧?藍玉是滿門抄斬了的,有沒有活口留下來,還是個問題……李景隆麼,嘿嘿,聽說他太孤傲了,弄得黃子澄等人很是不舒服,自然也不會用他……那麼,按照上次僖兒給我說過的,朝廷只能用一個人。」

    馬和、張玉同時出聲:「耿炳文。」

    朱棣重重的點頭:「就是耿炳文。此人看似謹慎,實際上冒失粗心;而需要揮軍直入的關頭,他又無端端的小心起來,不堪大用。不過,他先皇靈前的表現倒是極佳,深受允玟信賴,如果朝廷要起大軍的話,第一個出戰的,肯定就是那耿炳文。」

    張玉咬著嘴唇,沉聲說到:「耿炳文號稱大將,臣不敢妄自菲薄,倒想和他較量一番。」

    朱棣冷笑:「有的是機會,張卿不用擔心……唔,馬和,你看看,如果耿炳文進軍,會從哪裡到來?」

    馬和輕輕的點了一下地圖,沉聲到:「如我是耿炳文,當進軍真定城。此城城防森嚴,城牆寬大,尤其內有數門火炮鎮守,端的是銅牆鐵壁一般。而且此城正好攔我軍南下之途,耿炳文如許小心,鐵定是打定著堅守不出,消耗我軍實力的主意……等得我軍糧草用,兵力疲乏之時,他以將息好的戰士猛攻我軍,加上南方援軍可能的內外夾攻,不容我不敗啊。」

    朱棣輕輕點頭:「真定,真定……唔,不能讓他們就這麼容易的進去,厲風他們的兵馬,正好給我去對付耿炳文。只要能延緩耿炳文的行動,給他們添上一點亂子,那就是好事。命令厲風,尋機殲滅其一部,給耿炳文一點顏色看看。」

    馬和領命,就大案上開始書寫命令,以讓傳令兵送給厲風。

    朱棣沉思了一陣後,點頭說道:「以後,我們的糧草,就全部放永平城,這裡方便我軍補給,不管是全軍南下還是回師燕京,總之永平都處於中間位置,加上他本來就是糧倉,以他儲存糧草,燕京的壓力要小得多。張玉,等下你就把命令下下去吧。」

    這邊朱棣等人計議已定,不由得都是心中大安,這京師的軍隊動向已經掌握之中,還害怕什麼呢?朱棣冷哼到:「來多少人,我們就砍多少頭顱,南軍,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而應天府,黃子澄、方孝孺、齊泰經過了一夜的緊張密商之後,果然是以耿炳文作為統兵大將,準備擇日領軍出發。為了不因為大軍的行動緩慢而耽擱了討伐朱棣的日期,齊泰下了一條軍令,命令以蘇州、杭州一帶的衛所士卒為主組織討伐軍,這樣不用太多時日的行程,他們就可以直接和朱棣交戰了。

    曹國公李景隆的府裡,一身紫色錦袍的李景隆正歪斜一張躺椅上,手裡端著來自波斯的上好葡萄酒,兩個姬人正他面前輕歌曼舞,好一派逍遙的景象。但是看看他那顫抖的手腕,就知道李景隆正火頭上,而且火氣很大、很大。過了很久很久,直到兩個姬人都已經累得渾身大汗,實是歌舞不動了,李景隆才憤怒的咆哮起來:「滾,一群沒用的東西。」

    他整個身體突然就浮空三尺,然後站直了身體。他緊抓著酒杯,嘴裡發出了憤怒的吼叫:「那耿炳文,廢物,都是一群廢物,居然用他去討伐朱棣?當兒郎們都是隨意可以犧牲的籌碼麼?齊泰誤我,齊泰誤我啊……黃子澄,方孝孺,你們等著罷,讓李某看看,你們選個耿炳文,到底有多厲害。」

    『鐺』的一聲,那透明的水晶杯整個的被他一掌拍進了身邊的大理石條案上,杯體上,卻一絲裂縫都沒有。李景隆那原本就長相陰沉的臉上,突然又浮現出了古怪到了極點的陰笑:「來人啊,把張保給我找來,他,應該是跟著耿炳文出征的罷?我養了他這麼久,他應該有點用處了。」

    第二日,皇宮大殿上,面容嚴肅的朱允玟死死的看著滿身金甲,一臉忠君報國的莊嚴之氣的耿炳文,緩緩點頭說道:「四叔父,他是被j人給蠱惑了,所以才會做下如許犯上作亂的事情來。不過,朕也有稍許不是,早知四叔父脾氣剛烈,就不該用削藩之計去對付他,而是應該用懷柔之策,則天下太平了。」

    長歎了一聲,朱允玟連連搖頭的說到:「如今我們叔侄操戈,只會引外人嘲笑,讓四方屬王,感覺我中華天朝實荒唐……尤其是子民塗炭,讓朕心裡好不難受。」

    黃子澄出班,躬身長聲說到:「陛下宅心仁厚,上天定有厚報。燕王朱棣倒行逆施,圖謀不軌,這是早有之事,和陛下何干?如今他興師造反,號稱靖難,實是自取滅亡,待得征討天軍一到,叛軍定當望風而逃,陛下實不用擔心。」

    朱允玟沉默了好一陣子,這才說到:「罷了,寧可他不仁,不能我不義。司禮太監下詔:燕王朱棣,乃皇室宗親,刀兵不可加害,如有犯者,定當嚴懲不怠……切切,不可讓朕擔負上弒叔之名。耿卿家可知曉了?」

    耿炳文整個就呆住了,這是什麼狗屁詔書?不許殺朱棣?那,那,亂軍之中,誰能保證朱棣自己不從馬上摔下來?這叫什麼事啊?

    一旁站著的李景隆露出了幸災樂禍的微笑:「不許動朱棣的性命,我看你耿炳文怎麼行軍打仗。呵呵,小心哦,你可不能設埋伏了,小心一箭就把皇叔給殺了,你耿炳文的後台,可沒有我李景隆硬,到時候,誰也保不住你啊。」

    而對於行軍打仗一竅不通的方孝孺已經是出班大聲讚歎:「皇上仁德,天下人定當交口傳頌。」方孝孺心裡很舒服:「沒錯,皇帝是不能弒叔,可是等你朱棣被抓到了京師,到時候我方孝孺怎麼懲治你,還不是我一句話的事情麼?」

    耿炳文整個人就不知道他是怎麼出京的,他只感覺到,自己的心裡很慌亂,不許殺了朱棣,甚至不許傷他,那這仗還怎麼打啊?

    永平城內,厲風叼著一根雞腿靠了小貓的大腿上,正回味著前天晚上的狂歡呢,他瞇著眼睛,已經開始盤算起來:「這耿炳文,打仗厲害麼?唔,我手下可只有一萬多人,怎麼去和他打呢?」

    小貓用巴掌去趕臉上的蚊子,結果卻是狠狠的一耳光抽了自己的臉上,他哼哼著:「耿炳文,什麼東西?小貓我一爪子抓死他。」

    『轟』的一聲,一個城牆垛兒被小貓砸成了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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