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販馬陝西(下)
『燭龍草』那強力吸引天地元氣的效用發揮了出來,一縷縷的天氣元氣朝著厲風湧了過來。厲風福至心靈,同時運用起了『吞噬天地』的法訣,用極度霸道的手段吸納附近的天地元氣,而不讓一絲一毫的元氣離開自己。
這和一元宗法門完全背道而馳的心訣發揮了強大的作用,強大的天地元氣被厲風一口吞掉,化為了自己的真元。他的真元不斷的增加,很快就已經恢復了原本的水準,而原本就貪心的厲風發現那些揮發出來的『燭龍草』的藥力還存,頓時也不管好歹,繼續瘋狂的吸收起來。
一元宗的法訣,講究的是和天地完全一體,順天行道,天地元氣能化就化,不能化的就放走,通俗的說,是王道。
而厲風草原上自己突然悟出的心訣『吞噬天地』,則是完全的逆天行事,不管你天地元氣是否答應,總之就是進了他的身體就全部被轉化成了真元,粗獷暴虐,橫行霸道,通俗點說,就是霸道……或者說,就是魔道。
一元宗的法門因為能夠很快的溝通天地,所以正教之中修煉起來速度算是快的,而且是沒有走火入魔的危險的。而厲風自己發明的這種法門,則是強行的劫掠天地,所以真元的積累速度比起一元宗的修煉法門那是快了不少,但是稍微不慎,那就是走火入魔魂飛魄散的下場。正道和邪道之分,也就這裡了。
漸漸的,厲風體內不斷增加的真元已經組成了一個完整的體內循環,一個完全封閉的,彷彿一個自我運行的小宇宙一般的循環。這些真元自我流轉,倒也是對應天象,生生不息。外界吸納進來的元氣一旦被這個循環吸進去,那就是徹底的粉身碎骨,徹底的被同化成了厲風的真元。隨著真元益發的雄厚,這循環的吸引力也越來越大,厲風身體外一丈之內,已經陷入了一個帶著黑色的空洞之中。
不,不是空洞,這不過是給人的一種假相而已,感覺那裡存著一個連光線都跑不出來的黑洞,無窮的天地元氣就這樣被厲風一絲絲的吸了進去,然後一點都沒有洩漏出來,和厲風青雲坪後『聚元陣』中修煉時的狀況完全不同。
厲風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也和以前不同了。修道者,和天地溝通之後,那身上是一股飄逸出塵的氣息,而厲風此刻,則是滿身的王霸之氣,天地元氣不斷的被他吸納,一股無形的引力充斥他的身體四周,但是從那黑洞中透露出來的,卻是一股子凶橫到了極點的,彷彿一頭猛獸那裡潛伏的氣息。
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真元瘋狂的增厚,不斷的增厚,體內的經脈已經有些容納不下的模樣了。厲風此刻心神已經陷入了對體內這個突然出現的小循環的觀察之中,他沒有理會那些容納不下的真元,只是給了自己一個潛意識的命令:「容納不下,也給我吸……」
於是,越來越多的真元積蓄了下來,那些真元實是沒有地方容納了,就只能慢慢的被壓縮,被擠壓,後終於厲風丹田所的地方,出現了第一滴彷彿液體一樣的真元。鏈化反應發生了,那一滴真元,是體積上百倍的氣態真元轉化而成的,而他一旦出現,就彷彿霧凝為水一樣,影響得附近所有的真元都開始了這樣的變化。
體內的真元體積瞬間縮水百倍,厲風感覺到丹田內又是一陣空虛,頓時加拚命的運轉起了『吞噬天地』。他對於『吞噬天地』這一法門的運轉是越來越熟練了,體內真元的小循環是越來越快,而吸引力則是成倍數的向上增長。
此刻肉眼已經看不清厲風的身體所了,他身體四周的空氣都發生了詭異的扭曲,他彷彿就人間消失了一般的隱形了。『燭龍草』的藥力被大量的激發了出來,融入了厲風的真元之內,這就彷彿火上澆油一般,厲風對天地元氣的吸納、積蓄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
天地元氣不正常的波動被燕京城內的幾個絕世高手發現了。正查看朱登身體狀況的燕王朱棣驚訝的看了看天,發出了一聲輕咦。僧道衍閉著眼睛,仔細的感悟了一下天地元氣的流向,嘴角發出了一絲神秘的笑容。呂公公先是驚訝了一陣,然後突然拱手向朱棣說到:「恭喜王爺,賀喜王爺,看這方位是大世子府的所。看樣子那厲大人破而後立,功力又是大大增長了……值此非常關頭,厲大人居然又有突破,實是王爺的福分帶來的啊。」
燕王朱棣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和煦的笑容,他緩緩點頭:「妙啊,正愁登兒重傷的事情,這可來了一個堪用的人了。呂公公,趕明兒你去我的寶庫,把那套高麗進貢的軟玉甲連送去給厲風,就說是我聽說他小腹上挨了那一下,很是擔心,所以找了一套上好的鎧甲給他,去吧。」
呂老太監滿臉笑容的連連躬身行禮:「嘿嘿,這是王爺的恩典,老奴一定好好的向那厲風說個清楚,老奴可是替厲風謝過王爺了。」
朱棣呵呵的笑了幾聲,連連點頭說道:「罷了,罷了……原本我以為他不過是仗著奇遇,功力接近天人之境而已,可是想不到這次他居然因為重傷後突破了這一瓶頸,妙,妙……看那慕容天,似乎也是功力大進,只差那一步,就可以進入先天之境了罷?」
僧道衍微笑點頭:「可不是,那慕容天,第一次見到他,才不過算是一流高手中的好手罷了,可是這次道衍大營裡再見他,卻就已經到了那個台階前,進度可是快啊。想來是王爺的福氣,知道王爺需要用人了,所以高手不斷的湧現啊。」
朱棣沒有聽道衍的馬屁,笑道:「那是厲風一腳踢出來的,和我的福分有什麼關係?莫非本王的福氣就是厲風的臭腳丫子麼?哦,呵呵呵呵。」朱棣突然發現自己失言,連忙呵呵了幾聲,然後立刻轉為惆悵的模樣看著朱登,歎息到:「登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古怪的傷勢啊。」
僧道衍盤算了一通,這才小心的說到:「二殿下這傷麼,一是被那巴吧兒的元神所化血手印擊中,這都是小事,用道衍的靈丹調養一番,半個月的功夫就好了。但是二來麼,道衍看到二殿下臨時拚命,沒有經過任何修煉的先天元神破體而出,衝擊了那巴吧兒的元神後,逃走4一魂一魄。」
朱棣大驚:「什麼?」他的聲音猛的提高了八度,他房間那急驟的轉悠著:「正是事務繁忙的關頭,他,他,他居然……靈魂飛散了?」
僧道衍捻動了一下佛珠,無奈何的說到:「小僧回燕京的一路上就推算了一通,二殿下出生時,正好是白虎星君當位,沾染了一絲先天凶厲之氣,這本命元神,原本就比普通人強悍百倍以上。所以這次他無意中元神出殼破了那巴吧兒的血手印,可是元神實過於剛強,一魂一魄不願意歸體,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朱棣吞了口吐沫,和呂老太監兩人相覷失色。
僧道衍看到功夫做足了,這才微笑起來:「不過,王爺也不用擔心。這也是小事,不過就是麻煩一些。等得道衍召集四十八名有道高僧,再佈置下七七四十九天的水陸道場,就可以把殿下生魂活活的拘回來,那時候再治好殿下身上的外傷,那就一如以前了。」
朱棣皺眉:「你的意思是說,現還不能治療登兒身上的傷?還不能喚醒他?」
僧道衍苦笑:「一魂一魄失散,這魂靈兒就不全了,道衍說句罪過的話,如果現把二殿下喚醒,並且治好他身上的傷勢,二殿下表現出來的,也就和一白癡差不多,到時候二殿下發瘋殺人,可就不好處置了……王爺放心,只要用我的靈丹……嗯,還有白雲道長的『青蜉丹』將養,二殿下的傷勢絕對不會惡化的。」
僧道衍肚子裡面狠狠的罵了一句:「白雲老道,和尚我要破費幾十顆丹藥,你也別便宜了你,哼哼,不把你的『青蜉丹』給糟蹋完了,我就不是僧道衍,誰叫你我面前吹噓你的丹藥可以吊住病人的氣息,閻王爺都拿不走?這可是自己說的……哼,別以為你跑去陝西了我就抓不到你,你白雲觀的丹房哪裡,我比你還清楚。」
朱棣重重的一咬牙,狠狠的一跺腳:「罷了,就這麼辦吧。道衍,一切就靠你了……父皇的身體,可是大大的不行了……騰龍秘諜應天府一組說,父皇現,可就只有一口氣了。」
僧道衍的面色嚴肅,凝重的說到:「王爺,道衍曉得……不過,王爺不覺得燕京城現的兵馬實太少了麼?」
朱棣搖搖頭,沒吭聲。
厲風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以後的事情了,時間已經到了洪武三十一年四月初五。
稍微活動了一下身體,厲風鼻端突然傳來了一陣惡臭,皺著眉頭朝自己身體上打量了一下,厲風鬼嚎著跳了起來。厚厚的一層灰塵連同著汗水混雜了一起,居然都變成了一層厚厚的黑痂罩了身上,稍微活動了一下,那一塊塊的黑痂還『辟里啪啦』的往下掉。尤其是體內的很多廢物從毛孔裡面被逼了出來,帶著半個月沒有洗澡的味道,實是臭得可以。
『蓬』的一聲,厲風**著身體破窗而出,『撲通』一聲跳進了精舍後面的鯉魚池內。十幾條彩鱗大鯉魚倉惶的逃竄,厲風已經整個的泡了裡面搓動起身體來。過了足足一刻鐘,厲風心滿意足的從池子裡面跳了出來,那一池水已經是變得灰黑,幾條嬌弱的鯉魚已經是翻著白肚皮浮了水面上。
一臉笑容的呂老太監突兀的出現了**的厲風面前,一對三角眼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渾身肌肉塊塊突出的厲風一眼,老太監點頭笑道:「啊呀,我們厲大人果然是看起來威風凜凜。嘖嘖,這大白天的就光著身體世子府內亂晃……」老太監比劃了一個大拇指,笑嘻嘻的說到:「厲大人果然是有閒情雅致啊。」
任天虎、任天麒、任天麟、獨孤勝、小李子一票人跟朱僖後面,滿臉詭笑的出現了呂老太監的身後,朱僖大驚小怪的叫嚷著:「啊呀呀,厲主管,你的那話兒果然是雄壯,嘖嘖,諸位,你們說是不是?」
一群人瘋狂起哄,鼓掌、口哨、跺腳聲不絕。厲風慘嚎一聲,虛影一閃,頓時消失了原地,他已經逃亡進了自己的房間。任天虎、任天麒、獨孤勝、小李子他們嚇了一大跳:「我的媽呀,這厲風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快?」
胡亂的找了幾件衣服穿上,厲風心裡瘋狂詛咒著:「呂老太監,你這個老混蛋,小爺我哪裡招惹你了?你他媽的敢跑來佔小爺我的便宜?……我的媽啊,這老太監不會真的有那個吊吊兒的愛好吧?」厲風渾身雞皮疙瘩大顆大顆的冒了起來,狠狠的一口濃痰吐了牆角,低聲罵道:「媽的,這老太監好死了好,怎麼一臉j笑?」
穿戴整齊的,把身上所有的零件都裝了懷裡的厲風小心的走下了樓梯,躬身說到:「哈哈,殿下,呂公公,實是身上突然太髒了,小子我……」厲風突然直起身體,尖叫起來:「媽的,誰戲弄小爺?不過是打坐了一會兒,我身上怎麼會這麼髒?」厲風凶光閃閃的眼睛瞪向了小李子他們一群人。
朱僖用扇子遮住嘴巴,忍著笑說到:「這個,厲風啊,你已經連續打坐運功半個月了。這身上太髒,也是不能怪人的事情。哦,呂公公有話要對你說。」
厲風一臉不自的看向了呂老太監,那呂老太監則是笑嘻嘻的從身後的兩個太監手裡接過了一個小小的匣子,笑著說到:「厲大人啊,這可是王爺看到你上次受傷的部位實是太危險了,所以叫公公我給你送來一件寶貝。這軟玉甲,可是高麗皇帝進貢給我們王爺的。通體用一種極其稀少的軟玉打造,其薄如蟬翼一般,貼身穿好,刀砍不透,斧劈不開,槍刺不進,而且只要不是先天級高手,他們的掌力根本無奈你何。這是王爺的恩典,你就跪下謝恩吧。」
任天虎他們饞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這麼一件寶貝,那可是多少金子都買不來的啊。厲風卻是聽得大喜,連忙跪下磕頭,小心的接過了匣子。那呂老太監笑嘻嘻的趁機用手扶上了厲風的肩膀,狠狠的拍了幾下說到:「年輕人,就要努力立功,日後封候拜相那也是有可能的……厲大人啊,我聽錦衣衛報告,你自幼就是孤兒,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唉,那也是沒奈何的事情……但是想想看,只要你能謀得個天大得榮華富貴,你的父母天之靈也會高興的麼。」
厲風只感覺被呂老太監拍中的那肩膀麻得彷彿有一萬隻螞蟻上面蹦跳一樣,連忙笑嘻嘻得站起來,恭聲應到:「那是自然,小子我一定努力向上,報效王爺和大殿下的。」厲風心裡狂喜:「有了這寶貝護體,那可就不怕刀兵傷害了。啊呀,就可惜幹嗎是這老太監送過來?隨便來個太監不就行了麼?莫非是害怕那太監監守自盜,半路上捲了寶貝逃跑,所以才派呂公公這心腹過來麼?」
呂老太監『深情』的看了厲風一眼,連連笑著點頭,對著朱僖拱拱手說到:「殿下,老奴身上可還有大事,這可就要走了,嗯,有空老奴自當來請安的。」他說的是客氣話,向來是朱僖派人向他請安,他呂老太監什麼時候向別人請安過啊?除了朱棣外。
朱僖連忙還禮:「公公請,倒是麻煩公公了……厲主管,你送一下公公罷,這半個月,公公可是每天都來我們府一次,就為了送你這件鎧甲啊。公公一番好意,你以後可要好好的辦事。」
厲風心裡一陣的彆扭,可是臉上還是擠出了一臉的燦爛笑容,和朱僖一起恭送呂老太監出去了大門。那呂公公笑嘻嘻的帶著十幾個老太監、小太監走了十幾步遠,突然又轉了回來說到:「啊,殿下,上個月不是你府上派了那厲竹,也就是厲風的結義大哥出去販賣馬匹麼?王爺對這批戰馬可是看得很緊張,就生怕出了什麼問題不好辦事了……嗯,王爺正交代我派人過去接應,同時再多帶一些銀兩過去,多採購一些馬匹,所以,你看看,這也是一件功勞,近城子裡也沒有事情,不如叫厲大人跑一趟罷。」
厲風心裡大怒:「媽的,老子的傷剛好,你就派老子去出苦力麼?從燕京到陝西,來回快兩三千里地,去還方便,拚命趕路不過七八天的功夫就到了,回來可就辛苦了,一大群野馬,你當好趕著跑路麼?尤其那當地的官兵有不上來理會的麼?纏七纏八的,沒有三個月趕不回來啊。」
朱僖則是滿臉笑容的躬身:「既然公公都這麼說了,那厲主管自然是樂意效力的。」
呂老太監再次打量了一下厲風,笑道:「我看厲大人和半個月前剛回來的時候,可是大大的不同了,眼睛裡面的神氣也出來了,看樣子傷勢應該差不多了罷?」
厲風連忙說到:「有勞公公掛念了,小子的傷勢已經痊癒了,而且似乎功力也增加了許多,倒算是好事一件了。」
呂老太監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那麼,就後天的功夫,我派一批屬下高手跟著你出發罷。殿下府裡的諸位麼,就好好的修養一番,畢竟也草原上累了這麼久,而且近世局動盪,殿下府裡可必須要有些高手留下才行……厲大人,以後你職位比你高的官員面前,要稱下官或者臣屬,這『小子』二字,江湖氣息太重了,倒是不好的……趕明兒你回來了,我安排幾個司禮太監好好的教授你,就這麼定了罷。」
呂老太監搖搖擺擺的走了,留下了一臉苦色的厲風:「我的天啊,我還要被這群太監來教授禮儀麼?」
看得厲風傷癒出關,朱僖他們頓時又是一通酒宴慶祝。按照朱僖的說法,那朱登正死人一般的被放一個道場之中,四周無數的和尚環繞,道場剛剛做了兩天,還有四十七天,那朱登才能恢復原樣那。雖然朱僖很是因為朱登可望復原而有些不喜,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要說讓朱僖派人去擾亂道場,殺了朱登,這也是他沒有膽子和不願意的事情。
只有厲風,等他擺脫了所有人,坐後花園的一角檢視自己身體的時候,才驚喜的發現,自己的實力比以前何止強了三倍?
體內真元全部都以液體形狀存,就彷彿『小寰天』的那條溪流一般,一掌擊出,那蘊涵的真元起碼是以前的十倍以上。而且他自身經脈凝固,彷彿玉石一般晶瑩剔透,牢不可破。自己身體彷彿吃了什麼靈丹妙藥一般,肌肉都有如鋼鐵一般的結實,**力量比起以前了七成之多。厲風有自信,現如果還和赤蒙兒硬碰一招,定然不會輸得那麼慘了。
而變化大的就是體內出現的那個小循環,彷彿天上星河一般流轉不息的小循環。無窮的吸力從真元循環內散發出來,時刻都吸收附近的天地元氣,等於厲風時刻都練功一般。尤其這循環根本就是簡單、純粹的把吸來的元氣化為真元儲存起來,因而速度極快,每時每刻,厲風的真元都不斷的增長著。
查明了自己體內的狀況,厲風信心十足的跳了起來,仰天高高的吐了一口痰出去。他大笑著:「阿竹,你小子辦事人家不放心啊,還是小爺我來幫你一手罷……陝西,販馬,哈哈哈哈,有趣,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