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7-04
「啪啪啪」三聲驚天動地般的脆響過後,少年身上那華貴的衣著頓時炸裂開來。可見仙人手上皮鞭的威力何其恐怖。但是那衣衫破裂處卻並沒有出現眾人意想之中血肉翻飛的景象。而是露出了一個七彩斑斕的圖案,平心而論,那圖案倒也算是好看,就是印在少年的肚子和背脊之上卻是有些不太和諧。身體的雙面都是圖案,少年的身體被繃的有些緊皺,這就顯得他比同齡人小了一分一般。據說這圖案是少年出生之時就存在的胎記,而隨著少年的成長,這胎記也是逐漸展開,越發的誇張起來。
隨著兩名賤僕的動作,少年的身體從上半身開始逐漸被托起,終於露出了他掩藏在三千黑絲之下的容貌。
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稜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迷人的色澤;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無一不在張揚著他的高貴與優雅。唯獨那身上略顯突兀的胎記破壞了他整體的美感。
驀然,少年冷冷的向高台之上的魂淡盯了過去,眼中露出一絲仇恨的目光。夏家所有人都知道魂殿的心思,夏言身為少族長雖然因為天賦垃圾,被家族之人瞧不起,但是他也不會例外,他對家族的感情不會比任何人少上一分。尤其是父親的那份沉重的愛讓他無法拋棄家族的命運。
少傾,少年又將目光移向那位仙子般的人兒,目如遠山,眸似星月。在接觸到少年的目光時,就算是仙子般的少女也忍不住愣了一下,似乎是對自己先前下手太重感到不忍。少年身上的那股氣質足以感染任何人!
只是一眼,少年迅速的收回目光,眼中並沒有別人看向仙子時的炙熱和驚艷,而是一片木然的表情。看到佇立在遠處好像瞬間蒼老了十幾歲的父親,夏言心如刀割,滿心愧疚。但是除了暗暗在心中發狠,他沒有任何辦法。尤其是此刻他的命運已經注定,他是賤隸!他是世人皆可唾棄的賤隸!從此刻起他的生命就是草芥,只要主人稍有不悅,隨時可以葬送他的性命。
五指爪痕深深的刻印在堅硬的擂台之上,絲絲血跡灌滿那猙獰的痕道,十根指尖前方的趾甲已經發烏,搖搖欲墜間似要掙脫他的手指一般。這是他的恨,恨蒼天無眼,恨自己無能,恨自己弱小。
夏言沒有掙扎,如死狗般被那兩名賤奴毫不憐惜的架起,龍行虎步向仙子的方向走去。
因為綜合實力的測驗,夏言本已受了重傷,此刻更是被兩名彪悍的賤奴粗魯的架著,他自然是難受萬分,但是他沒有呻吟,沒有掙扎。因為身在大家族之中,夏言對這些早已熟悉。別人由於對自己身份的不自知,當場被擊殺的賤隸,他已經見過不知多少次了。當然,其實他心裡清楚那是父親對自己的教育,故意把他安排在那些場合之中的,但是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事情是真實的。他知道從那三鞭過後,他就再也不是所謂的少族長了,從那一刻起只要自己不自知,他的生命就隨時有可能被收割。
夏正豪怔怔的望著絕塵而去的仙子等人,刀鋒般冷峻的面龐露出一絲黯然神傷。不過就在這時人群中隨著一個面目可憎之人輕輕拍了拍手掌,後方立刻出現一隊人馬向著夏家的殿堂氣勢洶洶的衝了過去。從此刻起,夏家便屬於魂殿的勢力了!
眼前飄起淡淡的白色霧靄,煙霧之中散發著一股股精純的靈氣,雖然夏言如今天賦喪失,卻也是感到精神一震。這裡是一處洞天福地,鳥語花香,秀石嶙峋,草木蔥翠,沿路走過的地方似乎還有溪流,如歌如訴的流淌著,真乃人間仙境。這便是仙人修煉的地方麼?夏言眼中露出一絲羨慕。
「撲通」思緒間本已重傷的夏言直接被扔在地上,兩名賤奴的神色極為不爽,架著這樣一個廢物行走這麼遠的路程,他們也是感到有些疲倦了。
「這座茅舍以後就是你的住房。」兩位彪悍的賤奴說完看也不看夏言一眼轉身就走。茫然間眼冒金星的夏言抬起頭來觀察著自己的住處。
茅舍果然不愧是茅舍,看著那三五橫斜的擋板,和遙遙欲墜的漏屋,夏言很懷疑這個屋子是不是隨時都會倒塌。這和剛才一路上經過的景色似乎形成了巨大的落差,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很難想像洞天福地裡面還有這麼一處堪比狗窩的存在。但是多年來他早已養成了堅韌不拔的性格,他不會抱怨什麼,他知道要想改變處境一切都要靠自己努力。
夏言傷的很重,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站起來的,托著重傷之軀艱難的挪到那陋室之中唯一存在的床板上,也顧不得那滿床的塵埃,輕輕的躺了上去。
大風起兮雲飛揚,狂風夾雜著細雨,幾塊醜陋的頂板開始搖曳起來。幾處裂開的牆縫射入冷冷的細雨,陰暗潮濕的天氣配上那如垂死掙扎的獸吼般的風聲,顯得此處是如此的淒涼。或許夜晚的風會更大,或許夜晚的雨會更大,或許夜晚的氣溫會更惡劣。但是又有誰會在乎一個賤隸的生命呢。也許那個把他帶回來的主人根本就不可能再來看他一眼吧
夜,終於還是降臨了。整個洞天福地在漆黑的蒼穹籠罩下,似乎有著一種朦朧的美,不過這卻依然遮擋不住某處不太顯眼的地方散發出的淒涼氣息。
風雲變幻,天神在憤怒,滾滾的驚雷似乎要撕裂這無限的黑暗天廬,開闢一條明光大道。
終於,性格堅韌的夏言眼角也出現了一絲不甘的水珠,為什麼?為什麼要把所有的光環放在他的頭上,又在所有人最為期待的時刻將其奪走,為什麼要讓自己成為整個世界的笑柄,為什麼要讓自己成為家族的罪人?!
「卡嚓!」一道明晃晃的驚雷直接將房頂之上的木板擊成碎屑,在刺目的亮光映照下,夏言身體之上的那副圖案顯得是那樣的醒目與猙獰。
在閃電的照耀下,身軀之上的圖案似乎是活了一般竟然開始緩緩的流動起來。裡面的景色開始迅速的變幻著,這些景色夏言都見過。因為他早就發現自己身上的這個所謂的胎記會變化了,所以並不稀奇。而且他曾經認真的數過這圖案的變幻數量,一共有三百六十五個圖案,只要這三百六十五個圖案變幻完了,它便會又重新開始,週而復始,不會多也不會少。
今日這圖案的變幻又有不同,因為在那道詭異的閃電消失後這圖案並沒有如往常般暗淡下去,反而越發的耀眼起來。
身上的圖案開始逐漸變亮,夏言原本冰冷的身軀居然開始感到一陣陣發熱,而這圖案似乎開始逐漸的膨脹起來,好像有著將要脫離他身體一般的感覺。在這副圖案不斷的變幻間,夏言感到自己的身體好多了,原本受傷的軀體在這圖案之中散發出來的光芒照耀下,居然迅速的開始痊癒。當真是奇跡。
原本夏言一直把身上這圖案當作一個累贅,因為他很明顯的感覺到這圖案嚴重的束縛了他身體的發育,有時在這圖案緊鎖的時候他會感到非常難受,對於自己的魂力莫名其妙的消失時,夏言也一度懷疑過與這神奇的胎記有關,但是他又不敢告訴其他人。因為這個胎記的存在,他沒有少接到家族其他人員那異樣的眼光。
「嘩啦」一聲突兀的聲音響起,夏言頓時便覺得身體一輕,彷彿是自己身上突然掉了什麼一般。與此同時,他已經發現這原本昏暗慘淡的茅舍頓時光華大震。半空中一道絢麗的日月山河畫在不停的顫抖著。畫中的景色就似活了一般,看起來是那麼的鮮艷,那麼的真實。
「這難道便是傳說中的卷軸嗎?」夏言怔怔的望著半空中那刺目的卷軸,一時間竟有些愣住了。呆呆的望著那鮮活的三百六十五道場景一一輪換。三百六十五道景色轉換完畢後,卷軸並未如往常一般繼續輪迴,而是突然展現出了幾行龍飛鳳舞震撼人心的大字:《太上魂道》,魂道,人道,天道。以武力動乾坤,以魂力破蒼穹。主一世沉浮,濟一生劫難。地獄已為空,我自登上仙。
幾行蒼勁的大字在卷軸之上一一閃過,夏言驚愕的看著這一切,而下一刻那卷軸突然一陣暴顫,化身為一道流光直直的向他的眉心處射來。
「啊」夏言驚叫一聲,不過這流光的速度顯然要比他不知道快了多少倍。他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如炸了一般的疼痛,腦海中似乎是莫名奇妙的多了一些什麼東西。不過這個時候夏言並沒有心情去認真研究。
「啪嗒」一聲脆響在這寂滅的黑夜中顯得是那樣的清晰,夏言今晚遇到的怪事不少,早就是一隻驚弓之鳥了,聽到聲音他趕緊低頭張望,查看到底出了啥狀況。
「咦?」當看清腳邊那似乎還在滾動的物體時夏言眼神一亮。只見自己的右腳前方躺著一個一寸大小的白色玉瓶,這玉瓶造型極為優雅精緻,即使在這黑夜之中依然是散發出了奪目的光彩,憑著經驗,夏言知道這玉瓶定然是個寶貝,最少也價值不菲。只是不知道這玉瓶是從哪裡來的。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夏言彎腰將玉瓶撿起。此刻他已不再是曾經的夏家少主了,以後的生活注定多災多難,即使沒有好奇心他也不可能不去撿這等寶貝。
一股異樣的靈力波動傳來,夏言雙眼暴突,眼中頓時出現了一種不可思議的神色。這種感覺他很熟悉,這可是只有在他靈力尚未散盡,天賦尚未消失時才有的感覺!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自己又能夠感應到天地之間的靈力了麼?夏言心中升起一股狂喜的情緒。但是他還沒有來得及認真探尋,此時他手中那玉瓶的信息已經傳到了他的腦海之中。
「菩提玉淨瓶,可收集生物瀕死之時的血精,血滿之時可加工,可吞服。」一條莫名其妙的信息清晰的倒影在夏言的腦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