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鮮老鄉們依依不捨的目光中小部隊出發了,二百多個年輕的小伙子確實讓他們看著眼熱,年輕人真好,按老鄉們的想法是,如果能把他們都留下來就太好了,可惜,這是不可能的,就算他們的金首相有這個想法,志願軍的上級也是不會同意的。
鬥嘴歸鬥嘴,金英子也對偵察排的人員和武器裝備羨慕不已,志願軍她已經看過很多了,但是像這支小部隊這麼富裕的還是頭一次看見。
志願軍部隊開進的時候基本上都是徒步行軍,那有這樣全部都是汽車的,還有啊,戰鬥人員都是一長一短的雙傢伙,她可是看見了,就連排長寧二子都是一支衝鋒鎗和一支駁殼槍,還不算胸前晃蕩的望遠鏡。
戰爭打到現在,戰役的規模越來越大,望遠鏡到也不是什麼稀罕玩意了,可那也是只有首長才能配備的,他們新義洲守備團就只有團長才有的,一個排長就掛望遠鏡?這算那門子規定?
武器裝備還不算最厲害的,厲害的是人員配備,她知道寧二子是偵察排的排長,和她的級別一樣,負責在小部隊前方開路前進,但是這一個排怎麼看都超過了一百人,一百多人還是一個排,這也太過分了,要知道她雖然也是個排長,但是她們排只有十二個人,還都是姑娘,就算是她們新義洲守備團全團也不到五百人,裡面還有相當一部分是女戰士。
「排——排長同志,我能問一下你們部隊的編制嗎?」金英子多少還有點不好意思。剛剛還和人家打架鬥嘴,現在又要問人家編製,不會被諷刺一頓吧!
寧二子還是很大度的。中國有句古話,男人不和女鬥,別看很生氣,該當男人的時候還是很男人的,咱是中國的爺們嗎,金英子對道路的熟悉對小部隊是非常有幫助的,再說了。人家是友軍的戰士,還是個女同志,怎麼的也不能老給臉色看不是。
「呵呵。金英子同志,這不是什麼秘密,當然可以告訴你,我們是一個警衛連。全連一共有二百多人。負責的是我們旅長的安全工作,你也看到了,剛剛跟你說話的就是我們旅長。」
「你們旅長也太年輕了,我不知道為什麼你們中**隊會用這麼個年輕人當旅長,在我們人民軍裡雖然年輕的軍官也有很多,但是還沒有一個二十幾歲就能是旅級別指揮員的,再說了,也用不到這麼多的警衛人員就為了專門護送他一個人吧!」
金英子心想。哼,二百多人的一個警衛連。好大的手筆,快趕上我們半個守備團的兵力了,用這麼多人就為了給一個小年輕的負責警衛工作?他也不是什麼志願軍的大人物,太過分了吧。
寧二子的一張臉馬上就晴轉多雲,旅長李勇是寧二子心中的偶像人物,敢說旅長的不好??不是有點活膩歪了嗎,要不看她是個女人,還是個朝鮮姑娘,早就上去胖揍一頓了。
「金英子同志,話可不能亂說,別看我們旅長很年輕,卻是我們西北野戰軍裡最能打仗的旅長,我們旅也是我們整個野戰軍的王牌,大戰役打的多了,算了,跟你說也說不明白,你們人民軍總共就那麼點人,稀稀拉拉的,能知道什麼大戰役。」
寧二子可不是什麼都不懂的菜鳥,跟在李勇身邊時間長了,沒事情的時候就聽旅長海闊天空的胡白話,知道的東西多了,眼界也不低,加上臨出發前和一路上的惡補,多多少少都對朝鮮和人民軍有了一定的瞭解,李大旅長帶出來的兵,身上的味道和自己的旅長差不多,都是心高氣傲之輩,在寧二子眼裡,對人民軍很是不感冒。
你,金英子被氣的直跺腳:「你這個同志怎麼回事嗎?我們人民軍怎麼了?我們人民軍也打過很多大仗,我們一直打到了釜山,如果不是美帝國主義和那麼多的反動派一起來攻擊我們,現在的朝鮮都很可能已經統一了。」
寧二子撇撇心說,哼,還你們人民軍,我可是聽旅長說過,人民軍剛成立的時候,我們**從四野給調了三個朝鮮師過去,這三個朝鮮師都是老八路老解放軍,是四野的老部隊,後來用這三個師為班底組建了人民軍,就算是人民軍打的不錯,那也是我們解放軍的功勞。
當然了,這話是絕對不能說的,說出去沒準金英子會被氣跑,寧二子可不想把這麼個好嚮導給弄跑掉,如果金英子真跑掉了,旅長還不得把他的屁股踹爛!!
寧二子打了哈哈,不以為意的說道:「呵呵,就算你們人民軍打的不錯,那又怎麼樣?你們的人太少了,頂峰的時候也就十幾萬人吧,知道我們解放軍有多少嗎?告訴你,我們中國人民解放軍有四大野戰軍,五六百萬人,什麼他娘的聯合**,都是狗屎。」
最後兩句話寧二子的音調不由自主的提高了,想到自己的獨立旅,想到那一望無邊的野戰軍大部隊他就興奮,打仗?還得是咱解放軍,咱解放軍的大部隊一到,什麼妖魔鬼怪全部消滅。
不知道是被震住了還是想起了什麼,金英子好久沒有說出一句話來,確實呀,人民軍雖然打的也不錯,可實在是太少了一點,跟志願軍沒法比,聽這個志願軍的排長說,他們有五六百萬人,這這這簡直是不敢想像的數字。
五零年的時候,朝鮮北方總人口是八百多萬,比如有一半是男性,那也不過是四百多萬,而四百多萬的男性人口裡除去老人和孩子還能有多少青壯年?在已經傷亡了幾十萬,還緊接著又在大量擴軍的情況下,後方還能有多少青年男人?這一點金英子比寧二子更清楚,他們新義洲守備團就是最好的例子。
見金英子好久沒有說一句話,寧二子有點慌神了,一個中國大男人,跟一個朝鮮姑娘較什麼勁?說出去會被人笑話的。
「嘿嘿,金英子同志,你身上的槍還不錯嗎,是什麼型號,性能如何呀?」寧二子這是在沒話找話說。
「這是美國人的m1步槍,性能很不錯的,是我們人民
軍從敵人手裡搶過來的,因為彈匣裡能裝八發子彈,志願軍的同志都愛管這種槍叫大八粒。」
金英子邊說話隨手就把肩膀上的步槍摘下來遞給了寧二子。
呵,美國人的槍?還是搶來的,這一點到是和解放軍的風格差不多嗎!
寧二子仔細看著手裡的步槍,還試著拉動了一下槍栓,偵察兵嗎,見到各種武器都想弄個明白,這是一種職業習慣,連敵人的武器都不會用那還叫什麼偵察兵。
八發的彈匣,半自動擊發,不用每打一槍就拉一下槍栓,如果先準備好幾個彈匣,可要比手動的步槍射速快上太多了,這傢伙可比咱中**隊手裡的三八大蓋和七九好多了,這可是個好東西呀。
拿在手裡擺弄幾下,寧二子就喜歡上這支步槍了,美國姥的東西果真不錯,還是旅長說的對,美國人才是真正的地主老財,家底厚實,這傢伙的性能要比三八和七九都好,唯一的缺點是口徑和國內配發的彈藥不一樣,但是不管怎麼樣,都是好東西。
看到了好東西怎麼辦?好辦,搶啊,或者叫繳獲啊,咱們解放軍所有的武器裝備都是這麼弄來的,寧二子興奮了,把步槍還給金英子後腦袋瓜子也沒閒著,他在想怎麼才能把這樣的好東西從美國人手裡搶過來,他媽的,必須要搶。
清晨,一縷魚肚白浮現在東方的天際上,太陽還沒出來的時候也是一天最為寒冷的時候,氣溫降到零下十四五度,大地被白雪覆蓋了厚厚的一層。
在寒風的侵徹下,地表都已經凍上了一尺多厚,在這樣的天氣裡是不適合在戶外活動的,就連家家戶戶飼養的看家狗都鑽進了專門為他們搭建的狗洞裡不出來了。
把火炕燒的熱熱的,把門窗關嚴實,如果在睡覺前再喝上四兩半斤的燒酒,躺在熱呼呼的炕上,這一覺就能睡到大天亮,醒來後精神頭一定很足,當然了,如果身邊再有一個長相不賴的女人就更好了,這才是人過的日子,也是普通老百姓過的日子。
可是就有這麼一群人,他們不但沒有在熱呼呼的房間裡喝酒睡覺,反而鑽在冷冰冰的山洞裡商量著什麼。
為了抵禦寒冷,山洞裡生了一堆火,火上還有個吊壺正在呼啦拉的冒著熱氣,幾個臉上滿是煙火道子的人在唏溜唏溜喝著碗裡的熱水,他們的身邊是各種各樣的武器,有步槍和衝鋒鎗,還有大量的香瓜式手雷,更有一包一包被扎的很結實的東西——是炸藥。
一個靠著洞口方向的傢伙緊了緊大衣領子,用一種不耐煩的口氣說道:「尼克長官,我們要在這樣的鬼天氣裡熬到什麼時候,可能還沒等看到共產軍,我們就先被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