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在戰場上打滾多年的指揮官,斯密斯很敏銳的感覺到中**隊的撤退和朝鮮人民軍的潰敗不一樣,面對這樣對手還是小心為益,冒進則為兵家大忌,因此二次戰役開始初期陸戰第一師的前進速度並不快。
行動遲緩的美軍東線部隊讓等待中的志願軍焦急萬分,東線美軍的對手是一個新番號九兵團。
為了能在聯合**發覺中**隊大量入朝前再打一個大的殲滅戰,中國華東野戰軍(三野)的第九兵團也秘密入朝了。
第九兵團是華東野戰軍也就是三野的頭等主力,兵團下轄二十、二十六、二十七三個軍,兵力超過十萬。
九兵團是為解放台灣做準備的部隊,不但齊裝滿員而且大部分連隊都是四四和五五編製,朝鮮戰爭爆發以後才緊急調運向東北,所部戰士多為老兵,戰鬥素質極高。
三野第九兵團是解放軍的老部隊,作戰經驗極其豐富,可是他們也遇到了中**隊內普遍存在的問題,那就是後勤補給。
隸屬於三野的九兵團長期在溫帶駐紮,對寒冷地區作戰沒有經驗,裝備也不到位,本來是想讓九兵團在瀋陽附近休整一段時間,在熟悉環境的同時把被服補充齊整,可是因為朝鮮戰場上瞬息萬變的局勢,九兵團被迫提前入朝,總參的作戰命令是在山海關臨時宣讀的。
為了堵住朝鮮半島美軍在東線的攻勢,本來準備在瀋陽補給的九兵團提前入朝了。原來給他們準備的被裝還沒到位,九兵團的士兵大都是南方人,沒有在寒區作戰的經驗和思想準備。很多指戰員是他們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雪,他們選擇的伏擊地點是朝鮮最為寒冷的長津湖地區。
五零年的蓋馬高原遭遇了五十年不遇的寒冬,夜間氣溫降到零下四十度,滴水成冰,地表被凍成了一條條的裂痕,這個溫度別說是南方部隊來,就連習慣於寒冷的東北部隊都有點受不了。
東線美軍的箭頭部隊陸戰第一師也被寒冷的天氣嚇住了。士兵們睡在厚實的帳篷和鴨絨睡袋裡都被凍的瑟瑟發抖,只好不停的喝著煮開的熱咖啡,可就是在這樣的氣候裡他們卻接到了繼續向前攻擊前進的命令。
斯密斯師長對這樣的命令極為氣憤。他的陸戰第一師是海軍編制,不曾想卻編入了以陸軍為主的第十軍,還要執行先鋒開路的任務。
陸軍在地面作戰卻要海軍打前鋒,任何一個海軍指揮官心裡都有氣。在這樣寒冷的天氣裡別說什麼作戰了。就連生存下去都顯得很艱難,難道陸軍的指揮官都是些蠢貨嗎!!
被斯密斯師長所質疑的是美第十軍軍長阿爾蒙德,也是他現在的頂頭上司,難道阿爾蒙得就不知道現在的氣候很不適合部隊作戰嗎?當然不是,阿爾蒙德是個戰場經驗極為豐富的指揮官,他當然不想讓部隊在這樣酷寒的天氣下行軍作戰,可是阿爾蒙德也不能違背上級的命令。
阿爾蒙德曾經長期在麥克阿瑟身邊工作,是親信下屬。對麥帥有一種盲目的信任感,進攻命令是麥克阿瑟下達的。他必須嚴格執行。
在阿爾蒙德的嚴令催處下,腳步遲緩的美軍陸戰第一師終於到了,並且毫不猶豫的一頭扎進了志願軍的伏擊圈,趴在寒冷的雪地裡等待了六天的志願軍第九兵團對他們發起了攻擊。
零下四十多度的酷寒低溫,沒有寒區作戰經驗的九兵團已經達到了忍耐的極限,或者說已經超過了他們的極限,有許多發起攻擊的陣地上沒有一個戰士開火,因為還身穿單衣的他們都已經被寒冷奪去了生命,是成連成排的被寒冷奪去了生命。
東線的戰鬥歷經十幾天,九兵團發揮了大無謂的戰鬥精神,擊潰了美海軍陸戰第一師和前來增援的美軍第七師,奪回了整個元山地區,但也損失慘重,其中絕大多數為凍傷。
九兵團擊潰美陸戰第一師,標誌著志願軍入朝後的二次戰役結束。
一個十幾萬人的大兵團,圍住了兵力只有他們幾分之一的對手,先敵發現,先敵發起攻擊,卻只打成了擊潰沒能全殲,自己一方的傷亡還比對手大的多,這讓整個二次戰役勝利的同時也給志願軍總部的指揮機關蒙上了一層陰影。
大榆洞,志願軍司令部。
這是一個廢棄的礦洞,因為經歷多年的開採,裡面的空間很大,洞口外有幾根豎立的費舊鋼軌,支稜八叉的胡亂立在那裡,任何一個不明內情的人都不會知道,這裡就是志願軍的總司令部,離前線只有區區的三十多公里。
二次戰役結束讓中**隊對美軍有了一定的瞭解,美軍的地面部隊戰鬥力對火力和公路的依賴很大,到也不難對付,可是這空軍就太討厭了,就像一群要下蛋的蒼蠅無孔不入。
有幾千小時的飛行經驗,喝了無數噸的航空燃油,經歷了數百上千次空戰的美軍飛行員技戰術水平極高,他們可以在發現一點亮光的情況下用超低空的飛行技術把炸彈甩進沒有準備的山洞裡,吃了多次虧的志願軍想出了這個沒有辦法的辦法,把廢棄的鐵路鋼軌扒出來立在洞口上,防止美國人把炸彈直接扔進來。
夜晚,寒風呼嘯,氣溫極劇下降,一個老軍人站立在離洞口邊不太遠的幾棵小松樹下思考著什麼,幾個警衛人員離開幾十米散佈在周圍警惕的觀察著四周的情況,一個警衛人員小聲對同伴嘀咕:「這麼冷的天,首長為什麼還不進去?再凍下去沒準會生病的。」
另一個回答:「你懂什麼,首長心裡肯定有事,是在思考大事情,咱們只管站好崗就是了。」
這個老軍人是誰?他就是現在的中國志願軍的總司令彭老總。
彭老總戎馬倥傯幾十年,大小戰役打了無數次,還是頭一回遇見這樣的對手,從表面上看志願軍入朝以後的兩次戰
役都打贏了,不但把聯合**趕了回去還收復了大量失地,做為一軍之總司令理應高興才是,可彭老總卻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
因為志願軍的傷亡已經超過了彭老總的預期,二次戰役西線戰場還算順利,特別是三十八軍,發揮極為出色,但是在東線戰場上九兵團卻遭遇了歷史上從來沒有過的大損失,根據戰後評估,一個十幾萬人的主力兵團,一場戰鬥下來傷亡就超過了一半,超過一半的傷亡代表了什麼?代表九兵團已經失去了戰鬥力。
僅僅是一場戰鬥,就把赫赫有名的華野九兵團打得失去了戰鬥力,這裡面需要思考的問題太多了。
又一位首長走了出來,他靜靜的走到彭老總身邊站住,好像知道老總在想什麼,這位首長輕輕的語氣說道:
「老總,九兵團的傷亡主要是嚴寒造成的,今年是朝鮮半島五十年不遇的寒冬,長津一帶的氣溫降到了零下四十多度,我們的部隊來自南方,沒有抵禦寒冷的經驗,所以傷亡才大了些,不過,我們會總結教訓的,下一次戰鬥絕對不會犯同樣的錯誤。」
「同志,我們的代價太大了,凍傷戰士的數字出來了嗎?」
「已經統計出來了,九兵團被凍傷的戰士超過了三萬人。」
「不能光是統計傷亡數字,還要把被重度凍傷的戰士們統計出來,他們會落下殘疾的,多麼好的戰士啊,造成這麼大的傷亡,我這個總司令是有責任的。」
沉默了一會,後出來的首長說道:「老總,責任不能都由你來承擔,我們幾個商量了,一起向中央請示處分。」
「請示處分晚些時候再說吧,我們對手怎麼樣了?」
「根據我們的情報系統統計,美陸戰第一師被凍傷的人數是六千多,也失去了參加下一次戰役的能力。」
「吃著牛肉罐頭,喝著熱咖啡,睡在鴨絨睡袋裡還被凍傷了六千多,可見氣候有多惡劣,我們的部隊境遇有多困難,把九兵團撤下來休整吧,告訴宋時輪,不要著急,仗還有他打的,他們兵團目前的任務就是休息好。」
「命令早就下達了,是我親自送過去的,老宋是真急了,在他的兵團司令部裡眼淚汪汪的看地圖,跟誰都不說話。」
「怎麼會不難過?九兵團都是他帶出來的兵,傷亡這麼大他當然心疼了,我們的後勤不行啊,跟敵人相比差距太大了。」
「老總,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後勤機關已經想盡了一切辦法,可我們的補給還是送不上來,美軍在遠東地區可以動用的飛機超過一千兩百多架,有一部分還可以從航母上直接起飛,我們的後方交通線被炸的七零八落,運輸隊的傷亡也不小。」
「是啊,如果我們的後勤能再及時一點,東線戰場我們就可以少死很多人,那怕給每個戰士發一件軍大衣都可以有效的減少寒冷造成的傷亡,該死的後勤,是真正卡脖子的地方。」
回答「黑風翼」等老夥計們的問題,最近一段時間以來,老巴等寫手大受打擊,有的胡亂完本,有的轉行,此種狀態下更新肯定會受影響,別的就不多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