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忍著何翠花的熱情,或者也叫做騷擾,李勇並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因為他再也不是以前那個青澀的毛頭小伙子,而是一旅直長,一支強力部隊的最高指揮員,這點定力都沒有,以後還如何能成大事,一夜無話,第三天部隊繼續行軍。
從昌都出發以後部隊已經整整走了兩天,今天是第三天,按照**旅的行軍速度,雖然不快,但怎麼也走出能有五百多公里了,也就是說,從昌都到拉薩的行程過半。
有了大量獵物補充,**旅的後勤危機得到了很大程度的緩解,從旅長政委到每一個戰士,心情都不錯,心情好了,好像速度也有了提高,部隊的行程過半,路途中有時候已經能看到零星的藏區百姓,這就說明,**旅離目標拉薩越來越近了。
目標越近說明危險也最大,從以往的經驗來看,人類才是最為危險的生物,比最兇猛的動物還要危險,李勇命令全旅,攻擊前進,在行軍的同時加強戒備,如果遇有挑釁和不明動機者可以全部擊斃,格殺不論。
政委王成德對李勇下達的命令有些不理解,認為是否太強硬了,李勇告訴他,這不算什麼,我們**旅這麼大的目標,傻子也能看明白是解放軍在行軍,一般的老百姓早就躲的遠遠的,在這種情況下還敢於來挑釁者能是什麼人?肯定是我們的敵人,對敵人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心慈和手軟,必須全部碾成碎粉。
部隊陡然加快了行軍速度,以一種蠻橫的方式滾滾向前,李勇的第二個命令是,以步兵一、二營為主,以偵察營的一部分為輔,組成一支前衛部隊,在確保安全的前提下全速前進。先期到達指定位置,為**旅主力開路,前衛部隊的指揮員為一營長李江國。
一營長李江國,二營長馬全有,偵察營長張勁松,三個**旅的悍將齊刷刷的站在李勇和王成德的面前,李勇告訴他們三個。你們都是**旅的老戰士,對咱們旅的作戰風格很清楚,旅黨委的要求是,前衛部隊輕裝前進,盡快到達,縮短對手的反應時間。為旅主力順利進駐打下基礎。
為什麼要臨時成立一支精悍的前衛部隊,李勇當然有自己的考慮,從行軍的第三天開始,**旅的周圍已經看到有人類活動的跡象,這些活動的人類裡誰知道有沒有敵對勢力的探子,在行蹤暴露的情況下,一支能快速前進的部隊可以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
因為有坦克營和重炮營的拖累。**旅的前進速度不過是每小時二三十公里,這樣的速度比騎兵快不了多少,而以步兵一、二營和一部分偵察兵為主的前衛部隊的速度起碼可以再提高一倍。
重型機械化部隊看著很威風,但是對路況的要求很高,就拿**旅的坦克營來說吧,大部分都是些老舊型號的坦克和裝甲車,一千多公里的崎嶇道路,全部用摩托化履帶開進。能走到現在還沒趴窩已經算是一個奇跡了,指望他們提高速度是不可能的,其中三牛的修理連出力最大。
三牛和小成一樣,曾經是李勇的警衛員,在榆林戰役中負重傷,自從當上了修理連的連長以後,這個比李勇年紀小不了多少的年輕人把精力全部用在了連隊的建設上。修理連也在他的手裡不斷的發展壯大,以至成為了全旅能否迅速機動的關鍵力量。
在各種後勤保障能力的維護下,**旅如同一支瀰漫著殺氣的鐵流,奔騰向前。前方所有的一切阻礙勢力都將被他們碾壓成灰燼。
一營長李江國代表前衛部隊表決心,這個一向喜歡開玩笑的傢伙此時一臉的冷俊:「請首長放心,請旅黨委放心,我們一定完成任務,肅清前進道路上的所有障礙。」
李勇:「你是前衛部隊的指揮員,遇有突發情況可以自行做主,記住我們旅的規矩,吃虧的事情不能幹,否則我拿你是問。」
做事情不吃虧,是**旅還是一個連的時候就定下來的規矩,這些年來也是一直這樣做的,李江國三人當然心裡很清楚。
李勇對**旅的老戰士們很尊敬,也很少對他們說狠話,他們是實實在在從死人堆裡滾出來的英雄,今天,因為情況的不確定性,為了給他們增加信心,才把狠話扣在李江國的腦袋上。
兩個半營,接近三千人的兵力,在一營長李江國的帶領下,離開旅主力,全速奔馳而去,車輪子帶起的塵土在車隊兩側形成了一條灰黃色的土龍。
夜幕將臨,夕陽如血,如血的夕陽好像在預示著一些某種不確定的因素。
拉薩,攝政王府,達扎攝政王正憂心重重的看著一份電報,這份電報是幾天前拍發過來的,已經被他看了不知道有多少遍,電報紙的周邊已經捲起了毛茬,越看越得苦澀不是滋味。
一九五零年十月五日,人民解放軍西南軍區各部強渡金沙江,發起了準備多日的昌都戰役,解放軍渡江部隊兵分四路,形成了強大的鉗行攻勢,向昌都地區的藏軍發起了迅猛攻擊。
守衛在金沙江一線的十幾個藏軍代本團不堪一擊,紛紛敗亡,以至於連解放軍發起戰役的電報都是在一周以後才發出來的。
十月五日戰役開始,直到十二日達扎攝政王才收到電文,藏軍情報系統的效率可想而知,不過,這也從另一個側面反映了當時解放軍部隊攻擊的迅猛程度。
為了防止**各地發生動亂和恐慌,拉薩當局決定封鎖消息,把解放軍已經渡過金沙江防線和藏軍主力被全殲的消息隱瞞下來,拉薩的貴族們還在一片歌舞昇平中過日子,可這就好比是飲鳩止渴,不用想也能知道,強渡金沙江的解放軍大部隊肯定正在向拉薩開進,這消息還能封鎖到什麼時候?好日子還能過幾天?達扎的心裡在滴血。
就在達扎心裡忐忑不安的時候,一個彎著腰的下人走了進來,這個下人先是兩手一攤伸了一下舌頭然後說道:「老爺,咱們派出去的探子回來了幾個,他們說有重要情況要向您匯報。」
揉了揉太陽穴旁的幾根青筋,達扎猛的站了起來,用嘶啞的喉嚨喊道:「快讓他們進來,快點。」
幾個穿著皮袍子的人走了進來,從帽子和身上衣服的塵土就能看出來,這幾個人一定是趕了不少路,一個領頭模樣的向達扎行了一個鞠躬禮,用恭謹的語氣說道:「王爺,大事不好,金沙江和昌都沒有能擋住共軍的腳步,娃子們凶多吉少,我們在途中看到了解放軍的部隊。」
金沙江防線和昌都陷落的消息達扎早就知道,他現在關心的是開過來的解放軍走到什麼地方了,能有多少人。
咬著牙齒的達扎餓狠狠的問:「共軍有多少人?都帶了些什麼樣的武器裝備?」
「回王爺的話,解放軍的人數太多了,他們都坐在汽車裡,汽車上還都有蒙布遮擋,根本就看不清楚有多少人,共軍的警戒性很高,斥候外放出幾公里之外,我們也不敢過於接近,所以準確的人數弄不清楚,但估計超過了一萬人,至於武器裝備,我們看到了數不清的大炮和坦克,一眼看不不到頭,很可怕,很可怕。」
說最後一句很可怕的時候,這個探子的頭領身體禁不住的顫抖著,彷彿又看到了那可怕的場景,達扎王爺被氣的五雷轟頂,敘述一下情況就被嚇成這樣,以後還怎麼和解放軍對抗,真他娘的想一槍把這個匯報的探子斃了,可是轉念一想,被派出出刺探情報的探子都是挑選出來的精銳,正是用人的時節,就這樣斃了太可惜了。
強忍住心中的怒火,達扎繼續問道:「解放軍離我們還有多遠?」
「回王爺的話,按照他們的速度,還有兩到三天的行程。」
兩三天的行程意味著拉薩政府還有二天以上的準備時間,兩天能幹很多事情了,達扎讓幾個探子出去休息以後又召集過來一個人,一陣耳語之後這個人也出去了。
諾大的房間中又剩下了達扎一個人,往日感覺很舒服的壁畫以及各種裝飾品此刻好像都失去了以往的意味,達扎嘴裡喃喃的嘀咕著:「共軍、共軍,難道真的象傳言那樣他們要共產共妻嗎?如果是真的可就太可怕了。」
達扎患得患失恍恍惚惚,心裡有畏罪還有懊悔,懊悔當初所下的鹵莽的決定,如果當初不下命令和解放軍對抗,可能那十幾個代本的娃子們就不會死了吧!那可是十幾個代本,上萬的娃子呀,僅僅只有幾天的時間都煙消雲散了,現在的拉薩還有什麼?只有幾個戰鬥力擺不上檯面的藏軍代本團和一些頭人的私兵了,充其量也不過就是幾千人而已,難道就憑借這幾千人和解放軍繼續對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