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好一通大道理,終於是把政委王成德給支走了,李勇心裡偷笑,政委一走,全旅就沒有人能制衡他這個旅長了,或者說,大家也不想制衡。
聽說旅長要提審俘虜,知道了消息的傢伙們都悄悄的跟了過來,想看看旅長能審問出點什麼花樣來,因為這些滿嘴嘟嚕著胡話的俘虜讓人很煩心,戰士們根本就弄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有的戰士還悄悄嘀咕,有什麼可審問的,拉出去斃了多省事。
既然要審問俘虜就得像那麼一回事,李大旅長把工兵連的指導員老周和被留在通訊排當兵的索郎平措都要了過來,讓他們倆擔任翻譯。
草綠色的軍用大帳篷裡簡單的放了一張桌子,桌子後面是三把椅子,因為沒有別的物品,帳篷裡顯得很空曠,李勇坐在最中間,一側是工兵連的指導員周大興這個老紅軍,另一側是通訊排的索郎平措,身後站著的是警衛連長李佳。
坐在李勇一側的索郎平措既高興也有點侷促不安,因為他沒有想到自己這個被抓回來投降僅有幾天的人也能在旅長的身旁有一個座位,要知道,他所在的警衛連的連長也只能是站在旅長的後面。
自己的頂頭上司連長李佳都只能站在旅長的身後,自己有什麼資格和旅長一起坐?索郎平措的屁股上就跟長了幾根刺一樣坐不穩,好像是看出了索郎平措在想什麼,李勇告訴他,讓你坐你就坐,你小子今天也是審問者之一,另外,咱解放軍講究是一個官兵平等。沒有那麼多的說道。
在玉樹情報站被被解放軍的偵察部隊活捉以後索郎平措一直都很配合,並且在圍剿六代本和爭取九代本起義的過程中有過立功的表現,經他本人的同意,已經被批准參軍,他自己也清楚,幫了解放軍那麼大忙,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能在**旅當兵?這是一個讓索郎平措不敢想像的事情,人家解放軍的首長是拿他當真正的自己人,並不是什麼俘虜身份,周圍的人官兵界限很模糊。這樣的氛圍讓他很高興,也覺得很開心,和他以前在藏軍的部隊裡一比才知道這才是人過的生活。
經過了這件事以後,索郎平措死心塌地的認定要跟解放軍一起幹一番大事情,利用他的語言優勢來審問俘虜不過是小事一樁。
甄別過後。警衛排的戰士把幾個俘虜押了上來,類烏齊戰鬥。**旅總共抓了二百多個俘虜。李勇當然不能挨著個把他們都審問一遍,挑幾個重要的問一問也就行了。
被抓住的藏軍裡這個本那個本的官員一大堆,對那些甲本和汝本什麼的李大旅長提不起一點興趣,讓他感覺到好奇的不過是那麼有限的幾個人,不大的工夫,戰士們把幾個認為是有一點價值的傢伙拎了過來。
被提溜到旅長大帳篷裡的俘虜只有三個。一個是昌都的大總管拉魯,一個是三代本穆恰,還有一個是長著黃頭髮和綠眼珠子的怪人。
叫怪人是因為戰士們還從沒見到過有這樣的人,大家都很奇怪。人怎麼會長成這樣?
戰士們不知道確實不假,當時的社會信息閉塞,可能有的戰士們連聽說都沒聽說過還有人是這樣的長相。
別人不知道不代表李勇不知道,李大旅長對藏軍的部隊裡出現了外國人也很不理解,這裡說不定就隱藏了什麼陰謀,所以才決定要好好審一審。
三代本穆恰三十幾歲,穿著一身很典型的藏軍軍官制服,猛的一看,有點類似於滿清時期八旗兵的軍服,長袍馬褂,長筒馬靴,在胸口位置還繡有圓形號坎,這是藏軍裡最好戰的軍官,也是一個極為頑固的死硬分子,拉魯則是一個滿身肥肉的大胖子,至從被戰士們提進來以後一對小眼睛不停的眨巴著,還時不時的用眼睛看一下坐在桌子後面的李勇,這傢伙是拉薩達扎攝政王的親信,是昌都地區的最高統治者,常年在官場上混的經驗讓他一眼就看出來了,別看桌子後面的三個解放軍裡這個最年輕,但肯定是長官沒錯,三個俘虜裡最年輕的就是那個長相被戰士們認為很怪異的外國人了,這個俘虜穿著一身藏族貴族服飾,頭上戴一頂狐皮帽子,如果不是長相與眾不同,都會認為這是一個年輕的貴族公子。
李大旅長盯著看了這幾個傢伙一會,然後用有點懶散的語調問道:「你們幾個都叫什麼名字?什麼職務?」
索朗平措流利的翻譯了一遍,幾個被提審的俘虜表情各不一樣,三代本穆恰好像是一臉的不服氣,晃著膀子不吭聲,不但不回答還嗷嗷叫了幾聲。
李勇最看不慣的就是這樣,被俘虜了還裝一副視死如歸的德行,這不是找死嗎?可能這小子知道解放軍有不殺俘虜的政策,才敢於在解放軍的審問者面前如此放肆,可那是政委在的時候政策,如今政委去接管昌都了,政策怎麼執行就得看情況再說。
站在兩旁的警衛戰士當然知道他們旅長心裡想什麼,一個戰士走過去,對準穆恰的後腿彎猛的就是一腳。
警衛員用的力氣很大,一腳差點把穆恰的小腿踢折,穆恰咕咚一下被踢的跪在了地上,這個戰士嘴裡還嘀咕著:「他嗎的,給你臉不要臉。
穆恰狂叫著,像是一隻被網住的老狼凶性難改,眼睛裡噴著凶光看著李勇和幾個審問者,嘴裡不知道在嗷嗷喊叫什麼。
工兵連的指導員老周沒說穆恰在喊什麼,索郎平措也沒敢把穆恰的喊話翻譯出來,但是李大旅長用腳後跟也能猜出來穆恰是在罵人,而且被罵的對象還很有可能是他這個一旅之長,因為穆恰血紅的眼睛一直都在瞪著他。
李勇生氣了,是真生氣了,被一個俘虜當著面罵,有多長時間沒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了:「娘的,這是沒打服啊,三牛,三牛跑哪去了。」
小成和三牛給李勇當了好長時間的警衛員,以至於李勇著急的時候很習慣的就喊他們,就算小成和三牛都已經是連級幹部了這個毛病現在也沒改掉,不過現在小成是工兵連的連長,帶著部隊離旅部比較遠,指導員老周又被抓公差當了翻譯,小成這個連長肯定不能過來湊熱鬧了,但三牛是修理連的連長,修理連一直都在和旅部一起行軍,三牛不會離開太遠。
也不知道是有人給送信還是李勇的喊聲被聽見了,修理連的連長三牛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三牛好像又回到了給旅長當警衛員的角色裡,一溜小跑過來說道:「旅長,我不是在忙嗎,啥命令?」
「三牛啊,這個被俘虜的傢伙不老實,剛剛把老子臭罵了一頓,你想個辦法讓他明白明白我這個旅長不是能隨便罵的。」
三牛清楚了,旅長是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原來旅長把他喊過來是為這事,這也太簡單了,三牛眼睛四處看了看,看到了一個戰士腳上的膠皮鞋。
「喂,你小子把鞋脫了。」
被三牛點名的戰士納悶,脫鞋幹啥?但三牛是警衛連的老人,也是以前的老排長,別看現在是修理連的連長,在警衛連裡說話也很管用。
脫就脫唄,有啥了不起的,被點名的戰士磨蹭著脫鞋,三牛嫌他太磨譏,幾步走過去把這個戰士腳上的鞋扒了下來,然後對兩個警衛連的戰士說道:「把罵人的傢伙給我按住了。」
兩個戰士把穆恰按的死死的,三牛上去抓住頭髮,把穆恰的腦袋拽的高高仰著,然後掄起手裡的膠鞋,用鞋底子在穆恰的臉上是一頓狠抽,一側抽完了又換另一側,每一側都足足打了幾十個大耳光。
這一下熱鬧了,就聽得啪啪啪的聲音不斷,穆恰的臉蛋子以一種肉眼能看見的速度腫脹起來,紅裡透著青,青裡還透著黑,不但臉被打黑了,連嘴裡大牙都被三牛一頓鞋底子給扇了下來。
三牛用足了力氣,幾十個大耳光下來,穆恰就跟一條死狗一樣癱在地上,從嘴裡往出冒血沫子,再也沒有罵人的力氣和勇氣了。
李勇就覺得心裡舒服多了,還是三牛這小子好,知道自己這個當旅長是咋想的。
「三牛啊,任務完成的不錯,口頭表揚一次。」
三牛心想,哼哼,又來了,旅長就知道口頭表揚,也不來點實際的,但口頭表揚也不錯。
脾氣最大的穆恰被三牛的一頓鞋底子震住了,剩下的拉魯和黃頭髮的外國人則是被嚇的魂不附體,拉魯磕巴著說了一大串的話,眼睛裡滿是哀求的神色。
索朗平措很及時的做了翻譯:「拉魯說了,大軍長官問什麼他說什麼,絕不敢隱瞞。」
這就對了嗎,省得受皮肉之苦,什麼叫脾氣大,還不都是慣的。
「這個罵人的傢伙叫什麼名字?是什麼職務?」李勇問了一遍,索郎平措翻譯了一遍。(老巴很忙,更新很慢,過段時間應該能好一些,對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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