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有了六千多人,感覺不一樣了,心有多大,天空就有多大,帶了幾千人的哈布力巴裡認為自己是個人物了,這傢伙就想了,等把共軍全部消滅以後就跟伯父要一張蔣總統的委任狀,把名字一填,咱他娘的也成了官員了。
當土匪的心態是複雜的,不管日子過的有多滋潤,也總有一種朝不保夕的感覺,有機會當然想被招安,只要條件能讓自己滿意就成,台灣的國民黨政府無疑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封官許願,條件大把的開,待遇很優厚,優厚的讓這些土匪雙眼冒金星,可是不知道哈布力巴裡等人想過沒有,連國民黨政府自己都如同喪家之犬一樣逃到了台灣,這樣的政府封的許的願能有什麼狗屁的做用。
十幾萬拿著原始武器的土匪,還幻想著能獨霸新疆,還拚命要與強大的解放軍野戰部隊對抗,連他們的主子都被打的灰飛煙滅,他們這些土匪的下場還能好到哪裡去。
至從戰鬥打響以後,北山陣地上的解放軍所使用的武器最厲害的就是重機槍,重機槍的火力是很猛,但也威脅不到這裡,哈布力巴裡有理由相信,解放軍的部隊把所有炮火都集中在東、西、南三個方向,易守難攻的北山陣地放置炮火沒用,有幾挺機槍就滿足需要了。
還沒等眾人的情緒穩定下來,就聽見外面又傳來了一聲轟響,而且這響聲離的很近,好像就在房子旁邊不太遠的地方爆炸,屋子裡一片塵土飛揚,頂上的泥土被震的簌簌向下掉,一塊巴掌大的灰土擦著哈布力巴裡的脖子掉了下來。砸在了放著手抓肉的盆子裡。
可是現在的哈布力巴裡等人完全沒有心情關注什麼手抓肉了,外面的爆炸聲不像是手榴彈被引爆的動靜。
他們不明白這是解放軍北山陣地上的火炮在進行試射,幾個土匪急匆匆跑了出去,去查看是什麼原因引起了爆炸,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正是這個不經意的動作要了他們的小命,剛一出門還沒等跨出幾步遠,就聽見從天上傳來刺耳的叫聲,幾十發炮彈拖著嘯聲砸了過來。
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幾個背著武器的土匪一出現在王老虎的視線裡。這個老八路就很果斷的命令炮兵集火射擊。
幾十發炮彈幾乎在同一時間落了下來,其中有幾發直接砸到了小土房的頂上,隨後就是一陣轟隆隆的爆炸聲,在沖天的煙土中,這個用泥土壘起來的房子紙板一樣倒塌下來。
哭爹喊娘。滿世界的東跑西串,幾十發的迫擊炮的炮彈把附近弄的一塌糊塗。幾個要出門查看情況的土匪正巧被一發炮彈落到了腳底下。零點幾秒鐘之後,這幾個哈布力巴裡的親信就隨著爆炸的氣浪和破片一起飛上了天,當然了,飛上天的不是什麼完成的軀體。
刨啊,挖啊,十幾分鐘以後。哈布力巴裡被人從灰土中扒了出來,這時候的哈布力巴裡已經完全沒有了剛當上指揮官的風光樣,一張灰土土的臉上滿是血跡,被人扶起來的時候還從耳朵嘴巴以及鼻孔裡不住的往外流血。一個有經驗的老土匪用手伸到哈布力巴裡的鼻子底下,又翻開他的眼皮看了看,在眾多期待的目光下宣佈,指揮官被共軍的炮火炸死了,不對,仔細的說,是被震死的。
轟,圍觀的土匪嘩然一片,親信們連哭帶嚎,雜牌們呆呆發楞,他們這些歸順過來的力量對哈布力巴裡可沒有什麼感情,都看出來這小子是用他們來當炮灰,這樣的指揮官死了更好,可怕的是烏斯滿的反應。
哈布力巴裡是烏斯滿的嫡親侄兒,也是他手下一員很好用的悍將,這傢伙的死信一但傳回去,暴怒中的烏斯滿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沒準抓幾個替罪羊出氣也是可能的。
不說土匪們的心情和如何亂套,北山上的五營長和炮兵排長正在評估剛才一頓炮火攻擊的成果,是否真的把土匪的指揮官幹掉了。
煙塵裡的土匪在倒塌的房屋裡串進串出,就跟死了親爹的老鼠一樣,炮兵排長咧著大嘴喊道:「營長,誰能知道土匪的指揮官是否被幹掉了,這也沒有辦法評估嗎,戰鬥結束後算不算我們排立功。」
王老虎哼了一聲教育道:「要靜下心來,要沉得住氣,要坐穩屁股,用腦袋想事情,我問你,雖然咱們不知道土匪的指揮官是否被打死,可是他們的騷擾式攻擊怎麼樣了?你想過了沒有?」
經王老虎這麼一提醒,排長猛的想起來,對呀,土匪的騷擾式進攻完全停止了不說,還有撤退的跡象,這說明了什麼問題。
「說明土匪的指揮官最低也是重傷,你們炮兵打的很好,炸點精確,時機掌握很好,戰後我會向旅黨委為你們請功的,不過現在還不能驕傲,我們要小心土匪的報復。」
指揮官死了,這可是了不起的大事情,幾匹快馬衝開塵土,向烏斯滿大帳方向跑去,帳篷中的烏斯滿正和堯樂博斯等人商量事情,商量是繼續進攻還是馬上撤下去,戰鬥開始前烏斯滿信誓旦旦的說他們有四天的攻擊時間,這麼一轉眼就過去三天了,三天正是最為關鍵的時候,是撤是打要馬上做一個決定出來。
就在這時,一個衛兵跑了進來,這個馬弁嚎著嗓子大喊:「司令,不好了,出大事了。」
烏斯滿認識進來報信的這個傢伙,知道這傢伙是哈布力巴裡的親信手下,心理咯登一下,難道侄兒那邊出了什麼事情?
「說,到底是什麼事情。」
「報告司令,我們,我們指揮官剛剛被共軍的炮火炸死了。」
烏斯滿的腦袋嗡了一下,這個老土匪一把扯住來報信的土匪:「你胡說什麼,哈布力巴裡怎麼會死,你一定是在胡說。」
「司令,我沒胡說,指揮官真的死了,就是在剛才,被北山上的共軍用一頓炮火炸死的。」
嗷嗷,烏斯滿嚎叫起來,就好像是一條被打傷了的老狼,這個老匪首歇斯底里的狂喊起來:「我的孩子,你死的冤枉啊。」
「父親,我要為弟弟報仇,我要殺光伊吾的共軍。」說話的是一直陪在烏斯滿身旁的謝爾德滿。
「來人,傳我的命令,集合部隊,我要和共軍決一死戰。」
烏斯滿這句話剛剛說完就引起一陣騷動,方纔這群匪首在大帳裡議論的就是這件事情,是打還是撤。
烏斯滿和謝爾德滿等人認為還是要打下去,因為機會難得,別看這幾天土匪傷亡不小,但都是後來收編的一些雜牌,最精銳的力量還沒有動用,他們的本錢還在,還有一個原因是,他們要想盡辦法救出依麗爾,據可靠消息,依麗爾就被關押在伊吾城內,一旦他們撤下去,依麗爾就徹底完了。
以二號人物堯樂博斯為首的一部分頭領認為既然沒有太大的取勝希望還不如趕緊撤下去,撤下去以後化整為零,繼續在戈壁草原上與共軍周旋,雖然說計劃裡他們有四天的攻擊時間,誰知道計劃是否有變化,沒準解放軍的大部隊就很有可能提前一天趕過來,依麗爾是烏斯滿女兒,救出來又能怎麼樣,以後還很有可能幫助他父親烏斯滿與我堯樂博斯作對,哈布力巴裡死與不死更是跟他們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司令,不可,不可怒而興兵,此乃兵家之大忌,請司令三思,我們還要慎重考慮,共軍的大部隊裡也並不全是步兵,還是有一部分騎兵存在的,要撤就要抓緊時間,為哈布力巴裡報仇的事情來日方長。」
烏斯滿的腦袋裡一陣亂轉,他這時候恨透了堯樂博斯,去你媽的來日方長,感情依麗爾不是你的女兒,你可以大大方方的拋棄,可那是老子的親骨肉,能捨得了嗎?
但不管怎麼說,烏斯滿的衝動勁還是被堯樂博斯勸住了,一些小頭領也趁機勸解道:「司令,哈布力巴裡死就死了,打仗那有不傷亡人手的,我們以後為他報仇就是了,至於依麗爾,我們認為共軍不會對她下手的,救出依麗爾也並非現在不可,我們以後可以抓住一個共軍的高級指揮人員,用雙方交換的辦法來救出依麗爾,不是比現在和共軍死打硬拚強多了嗎。」
勸說多少起了一點作用,烏斯滿也知道仗難打,對面的共軍很難啃,很有可能共軍的重炮和坦克還沒有動用,就算是自己把老本都拼上也不見得能把這股共軍拿下來。
大帳裡的氣氛很凝重,雖然說堯樂博斯這個二號人物堅決要撤,但最後的決定權還是在烏斯滿手裡,手裡只有兩千來人的堯樂博斯深感實力的重要,自己手裡有完整的情報系統,有各種與台灣和美國都能聯繫上的關係,可是在關鍵時候卻不得不聽烏斯滿這個老土匪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