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陣地,海拔二千一百多米,是整個戰區的制高點,為了形成對北山的有效控制,獨立旅的旅長李勇和政委王成德把守衛北山的任務交給了戰鬥作風最為穩固的步兵五營,交給了戰鬥經驗極為豐富的營長王老虎,而烏斯滿匪幫在頭一天的攻擊未果之後好像也看到這個陣地的重要性,派遣自己的侄兒哈布力巴裡帶人來奪取。
一家想守,另一家想攻,各不相讓,矛盾集中爆發,戰鬥瞬間展開。
山上各種工事密佈,五營凶狠的火力傾斜而下,好似如平地刮起了一股龍捲風,龍捲風所到之處一切都被毀滅。
衝鋒鎗和輕機槍打出幾個彈匣了,不知道,誰有閒心計算那個,基於強大的後勤保障能力,獨立旅的各級部隊彈藥管夠,戰士們的任務只有一個,猛干就是了,大約每個兵都幹出去三四個或者四五個彈匣以後,爬上山來的土匪再也頂不住了,嗷嗷叫著掉轉身向山下跑。
上山的道路上滿地都是破爛的血肉,一些還沒死透的土匪唉叫著,場面很淒慘,可憐嗎?其實他們做為炮灰的存在,在投奔烏斯滿的那一刻,命運就已經被注定了。
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一但傷亡大到超過人的心理承受底限,即使身後有督戰隊也不管用,在解放軍步兵五營強大的火力打擊下,土匪的攻擊隊伍剎那間崩潰,士兵象受驚的兔子一樣滿山亂跑。
熟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下山時亂跑是要摔跟頭的,山頂五營的火力一直跟在逃跑的土匪屁股後面,從山頂一直跟到山腳下。特別是颳風一樣的重機槍火力。
重機槍的射程遠,火力的連續性好,老射手們又狠又準的長點射把無數個人體從背後撕開,就像用巨人的兩手去撕一個破麻袋片,哧啦一聲一扯兩半。
幾個土匪從山頂一口氣跑到山腳下,然後停下來,彎下腰不住的大口喘氣,空氣在肺泡裡來回流動發出來的聲音象漏風的破風箱,這是連累帶怕加上緊張到極點的表現,但不管怎麼樣。總算是跑回來了。
本以外揀回一條命,到了山下就安全了,可就在這時,一陣重機槍的槍彈從山上橫掃過來,這幾個本以為不用死了土匪身上冒出了成串成串的血花。在驚愕的眼神中就如同裝滿了糧食的破口袋被扎漏了無數個洞洞,原地癱倒下去。
附近的土匪被嚇壞了。怎麼到了山下還被打死。在哭爹喊娘的叫聲中各自尋找可以隱蔽的地點,趴在後面連腦袋都不敢露一下,放個屁都害怕聲音大被山上的解放軍發現。
打狠了,太狠了,狠到僥倖從山上跑回去的土匪好半天都沒喘過氣來,幾千名參與或者未參與攻擊的土匪都被震懾住。五營的一頓很揍終於讓土匪們知道了什麼叫正規軍,什麼叫解放軍的主力部隊。
喘不上氣的不光是逃下來的土匪士兵,指揮官哈布力巴裡也被嚇懵了,這傢伙兩眼溜圓的看著北山。嘴巴張開有好一會合不上,後來還是有人過來匯報才能讓這小子的三魂六魄從神遊中回了過來。
他嗎的,山上共軍有多少人?裝備了什麼武器?是從什麼地方開過來的部隊?所有的問題都在哈布力巴裡的腦袋裡轉悠著,可是誰能回答他?沒有人。
土匪的情報裡只知道他們要消滅的解放軍是一個旅,至於這個旅是什麼性質的隊伍根本就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關心,血的教訓過後,終於讓哈布力巴裡琢磨出點什麼,他們面對的可能不是一般的解放軍部隊,因為他以前帶領隊伍和解放軍的進剿部隊交過幾次手,雖然說共軍的戰鬥力強大,可沒有見過像今天這麼變態的情況,事情有變化。
「傷亡了多少人?」哈布力巴裡咬牙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
一個土匪頭目小心翼翼的回答:「報告指揮官,弟兄們傷亡傷亡了。」
最後的數字遲遲不敢說出來。
「快說,我能挺住。」
「報告指揮官,詳細的數字還沒統計出來,不過,咱們上去了兩千多人,回來的連一半都沒到。」
兩千多人,回來的還不到一半,哈布力巴裡的心臟抽搐了一下,這就是說,對共軍北山陣地的第一次攻擊就傷亡了一千多人,一千多人啊,就算他們是炮灰,是牛羊,可這傷亡也太大了一點,照這麼下去,幾次攻擊過後就能把四千多帶來的炮灰消耗光,把炮灰消耗光了還怎麼辦?到時候就得輪到自己帶崽子們上了,這兩千多人的崽子都是叔父交給自己的心腹,一但把他們再消耗光了,等待自己的可就不是什麼光宗耀祖了,別說當師長,到時候能留下一條小命就不錯了。
想到這裡的哈布力巴裡哆嗦了一下,先前志得意滿的風光樣蕩然無存,他媽的,這是從什麼地方跑出來的共軍,火力強大的沒邊。
「指揮官,怎麼辦?咱們還攻不攻?」一個小土匪緊張的問。
哈布力巴裡的腦袋快速開動著,不攻?就在山下看著?那肯定是不行,攻山?可是看山上解放軍的火力強度,攻上去的只能是死人,怎麼辦?太愁人了。
確實愁人,打仗嗎,傷亡都是難免的,可不管幹什麼都有一個規律可尋,比如說傷亡吧,肯定是死的少傷的多,所謂的傷亡數不是死亡數,可是今天跟山上的解放軍頭一次接觸就讓哈布力巴裡感覺到不一樣了,因為攻山的土匪沒跑回來的基本上都死的不能再死了,在強大的火力籠罩下,每個死人身上都中了至少十幾發子彈,想不死都難。
對上這樣的隊伍讓哈布力巴裡心裡發怵,如果不是他叔父烏斯滿下了死命令,這傢伙早就撤走了,土匪的習慣就是,能打贏就打,打不贏就走嗎。
「指揮官,您看這樣行不行,山上的共軍火力強大,硬上太吃虧了,咱們每次只上去一小部分人,不停的上去,不就是沒有停止攻擊嗎。」一個土匪頭領出了一個建議。
出建議的是個心眼很多的土匪,他摸透了哈布力巴裡的心思。
目前的哈布力巴裡早就沒有了跟烏斯滿主動請戰時的威風勁,解放軍守衛部隊的火力讓知道了土匪與正規軍的差距,差距大到一定程度就無法用人力去彌補了,可是烏斯滿的命令又不能不執行,所以這個出建議的土匪給哈布力巴裡提供了一個很好的解決辦法。
哈布力巴裡的眼睛一亮,不錯,這傢伙說的辦法很好:「來人,命令部隊繼續攻山,每次上去二百人,拉開散兵隊行,注意共軍的火力,開始。」
哈布力巴裡的想法是,每次用二百人攻擊,即不違背烏斯滿的命令還能讓手下的炮灰多消耗一點時間,刨出去剛剛被打死的,還有三千多雜牌,也夠死一陣子了,沒準再過幾個小時別的地方就能突破了,別的地段一突破,山上的共軍就好辦了。
土匪的攻擊又一次開始了,可是這次參與攻擊的不再是一個完整大隊的二千多人,而是只有二百多個土匪,懷裡抱著大槍戰戰兢兢的向山上蹭。
今天跟解放軍打的一仗算是讓他們開眼了,知道了什麼叫火力,可是這眼界是用無數條人命換回來的,代價太大了,哈布力巴裡這個該死的東西,為什麼他自己的兩千多人一動不動,光讓老子們上去賣命,x他嗎的。
山下的二百多個土匪罵罵咧咧的向上爬,恨不得把哈布力巴裡的祖宗八代以及所有的女性親屬都問候個遍,而山上解放軍五營的戰士們同樣是不高興,山下的情況看的很清楚,亂了能有好一會的土匪又一次組織攻擊了,可這攻擊的人員也太少了一點,估計也就是二三百人的規模。
二三百人能管什麼用,還不夠山上戰士們分配的,幾個負責縣城防守的步兵營可都是在進行殺敵立功競賽,土匪上來這麼點人還怎麼搞競賽。
五營的戰士們鬱悶無比,因為戰士們都明白,土匪來的這麼點人不叫攻擊,只能叫騷擾。
騷擾也得打,營長王老虎告訴戰士們不要大意,不管土匪來多來少,一律消滅,五營的任務是穩固北山陣地的防禦,其他一切都是次要的,包括營與營之間搞的立功競賽,有條件搞搞可以,沒有條件就停止。
其實戰士們心理也明白土匪為什麼一次上來這麼點人,這是因為第一次攻擊的時候被打怕了,所以才採用了這個辦法進行騷擾和牽制。
人一少就提不起興致,戰士們紛紛靠在工事裡胡說八道,有的還互相怪罪對方,說是為什麼把火力搞的這麼凶,不會一點一點來嗎,你看把土匪們嚇的,跟個鱉孫子一樣。
要說最不高興的還不是他們,五營的迫擊炮排才是最憋悶的,營長王老虎交代過,沒有他的命令,迫擊炮不能隨便開火,可是一場戰鬥下來營長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還那裡來的什麼命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