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次攻擊過後,烏斯滿出發營地一片大亂,血肉模糊的戰鬥場面讓這些搶掠慣了騎匪們心驚膽戰,死了親人和受傷跑回來的土匪哀號聲不絕。
中午,各路頭領被招集到了烏斯滿的大帳篷裡,幾十個土匪頭目在一起商量對策,帳篷裡煙霧繚繞,情緒低落,以至於擺在桌子上的肉食也很少有的沒有幾個人去動,土匪頭目們說什麼的都有,一個說:「共軍實在是不好對付,我總算知道了騎兵七師和依麗爾為什麼會被吃掉了。」
很明顯,匪徒們的前期偵察工作很不到位,對守衛伊吾的解放軍並沒有一個比較真實的判斷,他們很天真或者叫很愚蠢的認為,十幾萬人啊,那是一個什麼概念,只要一圍上去就可以了,嚇也要把對手嚇壞,用馬蹄子也能把小城伊吾踩平,但事與願違,被包圍的解放軍沒有被嚇壞,反到發起攻擊的他們,被解放軍的強悍火力震懾住了。
情報、情報,關鍵時刻的情報確實很重要,簡直到了關係到戰鬥勝敗的地步,可是匪徒們對解放軍的所知有限,只打探出來駐軍是一個旅,別的一切所謂的已知情況大概都是靠的猜想,靠和別的解放軍部隊對比得來的,現在看來,一切好像有了很大的出入。
烏斯滿知道堯樂博斯的老婆馮夢麗是軍統特務出身,情報的來源要比自己豐富,這時候的烏斯滿也不得不放棄一直以來對二號人物堯樂博斯的成見,用一種表面看起來很誠懇的語氣說道:「堯樂博斯先生,你與漢人打交道的時間長,你的情報系統裡有沒有對這支共軍的介紹。」
堯樂博斯暗自哼了一聲:「哼,這個蠢貨,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現在吃了大虧才知道找老子要情報,早幹什麼去了。」
心裡是這麼想的,但是到了嘴裡卻變成了另一種說法:「司令,勝敗乃兵家長事,不必心焦,我統計了一下數字,我們具體的傷亡大概在幾千人上下,雖然不能算少了,但是和我們總力量相比,這些傷亡也不算什麼。重要的是士氣,我們的士氣受到了打擊,因此,我們要想辦法鼓舞勇士們的士氣,找回大草原勇士們的膽量。」
堯樂博斯的話說的很委婉。實際上的意思就是,進攻的土匪膽子都要被嚇破了。搞什麼共軍的情報還不如想辦法鼓勵士兵如何不懼怕對面陣地上的解放軍。這樣才能有再戰之力,他的老婆馮夢麗也很是時候的回答道:
「司令,我們的情報系統要通過台灣,我馬上給台灣發報,台灣方面還要與潛伏在大陸上的人員聯繫,由他們對共軍的情報進行收集整理。然後再匯報到台灣總部,由總部發給我,我並不能直接與潛伏人員聯繫,具體的情況估計最快也要等到明天才能出來。」
最快也要等到明天才能出來。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可是時間不等人,烏斯滿匪幫現在最缺少的就是時間,用腳後跟也能想到,他們折騰出了這麼大的動靜,解放軍的剿匪大部隊肯定正在向伊吾急行軍,而第一天對伊吾的攻擊就這麼灰頭土臉的過去了,看看匪徒們的模樣就知道,再想組織有規模的進攻不太可能了,士氣低落的土匪們已經沒有了戰心。
來開會的土匪頭領坐了一大帳篷,個個垂頭喪氣無精打采,早就沒了從八大石出發時候的興奮勁,烏斯滿扭曲著臉孔吼道:「你們怎麼了?死了親老子嗎?還是被共軍嚇破了膽子,仗才打了一天,我們還沒有失敗,我們還至少有三天的攻擊時間,難道就這樣放棄了嗎?」
土匪頭目們被訓的無言以對,這時就是有理由也不敢說出來,盛怒下的烏斯滿很有可能找一個替死鬼來出氣,被拉出去斃了可真就冤死了。
還是堯樂博斯站出來打圓場:「司令,共軍的火力很兇猛,但我們自己也有失誤之處,今天發起的第二次攻擊已經衝到離共軍的陣地只有一二百米的距離了,可是又被打了回來,這說明我們的後續攻擊能力不足,沒有能給共軍防守部隊以持續的壓力。」
「既然先生有誠懇的建議就請說出來。」
烏斯滿在土匪頭目面前還的很給堯樂博斯面子的,因為沒有辦法,誰讓人家的老婆和台灣的特務系統能聯繫上,在許多方面他還要指望堯樂博斯這個所謂的政府主席來出頭。
堯樂博斯多少心裡有點小得意,別以為你烏斯滿是蔣總統封的綏靖總司令,而我是政府主席,政府主席怎麼了?別看是文官系統,一樣能管軍事,指揮打仗也不比你這個老土匪差。
堯樂博斯本人就是土匪中的一員,但這傢伙曾經在國民黨的政府中任過職,潛意識裡老是拿自己作為正統而自居,對烏斯滿這種純粹土匪出身的人多少有點看不起,想到這裡的堯樂博斯清了清喉嚨,抑揚頓挫的說出一通道理來:
「弟兄們,本人是這麼認為的,共軍的優勢在於火力和預先設置的雷場,而我們吃虧也吃在這上面,所以我認為,要想破解共軍的優勢只有對症下藥,才能解決問題。」
堯樂博斯的發言引起了很多人的興趣,別人都是一愁莫展,只有他這個不懂軍事的人卻說什麼要對症下藥。
有的土匪頭目迫不及待的問:「怎麼才能對症下藥,請先生明示。」
「用持續的攻擊來削弱共軍的火力強度,至於雷場,也不是沒有辦法,我們可以用大量的戰馬去趟地雷嗎,士兵則是跟在戰馬的後面發起攻擊,死戰馬總比死人要強多了吧,你們看這樣的辦法如何呀。」
「好好,堯樂博斯先生的建議很好,咱們就用戰馬在前面趟地雷。」
在坐的土匪頭目們鼓噪起來,因為不管有什麼建議和辦法,最後去實施的還是他們這些帶兵打仗的頭領們,而帶隊衝鋒也是極為危險的,有了戰馬在前面,不但可以把共軍埋設的的地雷清理乾淨還可以阻擋共軍發射過來的子彈,真是一舉兩得的好辦法。
洋洋得意的表情不由自主的掛在了堯樂博斯的臉上,他也知道自己應該收斂一點,別表現的這麼搶眼,但機會來了想捂也摀不住,你烏斯滿這個老貨不是讓我出建議嗎,我就出一個讓你看看。
烏斯滿的臉陰的快要出水了,事情明擺著,堯樂博斯在拉攏人心,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傢伙出的建議確實是有一定道理的,用戰馬在衝鋒的隊伍前趟地雷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為了體現自己的大度,烏斯滿強忍怒火:
「既然大家都同意堯樂博斯先生的建議,咱們就圍繞這個建議計劃出一個具體的辦法來,弟兄們有什麼好的想法都說出來,我烏斯滿一定從善如流。」
在眾人面前,烏斯滿也不想把自己表現的完全像一個土匪,而是弄出了一句漢人的句子叫從善如流。
亂哄哄的會議從中午一直開到了晚上,最後,一個所謂的攻擊方案終於新鮮出爐,具體的辦法是:
一,從第二天早晨開始,對伊吾進行決定性攻擊,攻擊的隊伍要分成多個批次,一波一波輪流衝鋒,不給陣地上的解放軍以喘息時間。
二,把大批戰馬放在衝鋒隊伍的前面,讓戰馬去把共軍的雷場清理乾淨,同時充當頭一個波次的進攻。
三,在從東、西、南幾個方向發起攻擊的同時,也不能放棄對北山陣地的突擊,要用部隊對共軍的北山陣地進行偷襲,即使一時攻不下來也要牽扯住共軍的防衛力量,讓這一部分共軍無法對別的陣地進行支援。
辦法是出來了,但還有一個難點,誰來帶隊伍攻擊北山陣地,這些土匪都明白,北山上肯定有解放軍防守,這麼高的山,別說什麼攻擊了,連爬上去都要出一身的大力氣,而防守的一方則是可以很輕鬆的在山上開槍開炮。
這是一個苦差事,滿帳篷的土匪頭領都低著頭不敢看烏斯滿的眼睛。
寂靜的場面把一個人氣壞了,這個傢伙大聲喊了一句:「司令,我願意帶隊伍攻擊共軍的北山陣地。」
大伙扭頭一看,說話的人是烏斯滿侄兒哈布力巴裡。
這小子是烏斯滿的親侄兒,也是有名的悍將,手段殘暴,驕狂成性,與解放軍交手幾次也沒吃過虧,因此,這傢伙並沒有其他土匪對解放軍的恐懼心理,反而對來開會的土匪頭目們很不耐煩,認為這群人都是一些酒囊飯袋的窩囊廢。
站起來請求任務的哈布力巴裡正眼都不看這些頭領,挺胸抬頭的對著烏斯滿說道:
「司令,我願意帶領本部人馬出戰,打不出一個結果來,我提頭來見。」
烏斯滿高興,這才叫士氣,看看我的手下吧,精銳就是精銳。
大匪首烏斯滿還是有底氣的,兩次攻擊未果雖然傷亡了幾千人馬,但也只是傷筋並未動骨,他手裡自家的精銳還未出動,底牌還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