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第一次進攻是試探性的,可是這傷亡也太大了一點,而且連人家的主陣地都沒接觸到就被一頓炮彈給炸了回來,沒死跑回來的看樣子膽子都要被嚇破了,這樣的敗兵不但沒有用還影響士氣,因此烏斯滿雷霆大發。
手下人被罵的沒有一個敢吭聲的,特別是幾個負責外出打探的土匪頭目,更是被嚇的戰戰兢兢,他們都知道,怒火上頭的烏斯滿是會殺人的,這傢伙喜怒無常,他可不管你是不是什麼親信。
伊吾一帶解放軍的情報都是他們探聽出來的,也是他們報告給烏斯滿的,要殺頭也得先殺他們。
幾個負責探聽情報的土匪頭目害怕中還有一絲不明白,不就是解放軍的一個旅嗎,五六千人,或者多的時候有六七千人,武器裝備也大概在他們心理裝著,各營、連、排的裝備應該都一樣,為什麼在一個防禦方向上會有這麼多的小炮?不會解放軍把全旅的炮兵都集中在一起使用了吧?不過,這也不可能啊,包圍伊吾的土匪為了給守軍造成巨大的心理壓力,是從幾個方向同時開始攻擊的,連土匪自己都不能確定主攻方向,何況是解放軍了。
幾個殘兵敗將跑了回來,看裝束是幾個帶隊衝鋒的土匪頭目,一個傢伙過來報告:「司令,共軍的炮火打的太凶了,折了幾百個弟兄還是衝不上去。」
烏斯滿鐵青臉說道:「知道了,回去休息,把傷口好好包紮一下。」
當土匪大頭領確實是不簡單,雖然心裡恨不得把幾個影響士氣的傢伙拉下去斃了,嘴上說出來的卻是另一番話語,還帶著一種安慰的語氣。
一個土匪頭目過來建議道:「司令。共軍的炮火很兇猛,但卑職認為,四面防衛的共軍不可能每一側都有這麼凶狠的炮火,我們可以試試讓其他幾個方向也加緊進攻,同時開始攻擊,看他能怎麼樣。」
這個辦法不錯,烏斯滿點點頭,正要發佈命令,遠處跑過來幾匹戰馬,馬上的騎士到了烏斯滿的跟前滾落下來:「報報告司令。我們進攻的人馬遇到了共軍優勢炮火的攔阻,隊伍非但沒衝上去,還死了很多的弟兄,人和馬的屍體都被炸碎,太慘了。」
烏斯滿的腦袋嗡的響了一下。年紀大了,這是血壓升高的一種表現。幾個方向同時發起攻擊。都被共軍用炮火炸了回來,這說明什麼?說明解放軍的每一個防禦地段都有大量的火炮存在,並不是單純的把炮兵集中在一個方向。
同時發起攻擊,都被炮火炸了回來,共軍有多少火炮?是五十門?還是六十門?共軍的西北野戰軍不是很窮嗎,據說比我們強不了多少。怎麼會突然有這麼一支裝備有大量火炮的部隊存在?烏斯滿在喃喃自語的同時,腦袋裡還在不停地翻滾著。
他還不知道把他們炸的焦頭爛額的只是解放軍伊吾守軍最基本的營一級的迫擊炮炮火,重型火炮根本就沒有動用。
他娘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最窮的共軍啥時候也成富裕戶了。
大少爺謝爾德滿走了過來:「父親,看來我們是啃到了一塊硬骨頭上,我去瞭解了一下,據弟兄們說,共軍的炮彈和戈壁灘裡的沙子一樣多,落下來的時候是成片成片的,根本就沒有可以躲避的地方,和我們僅有幾門小炮,每門炮只有幾發炮彈的打法不一樣。」
「哼,硬骨頭也得啃,螞蟻多了咬死象,我不相信他們的火力能一直這麼持續下去,通知部隊,做好戰鬥準備,各家頭領都要看好自己的崽子,如果誰有三心二意我烏斯滿饒不了他。」
謝爾德滿眼睛一亮:「父親的意思是?」
烏斯滿在指揮土匪繼續整軍備戰的同時,也利用一切機會給他兒子謝爾德滿傳授知識:
「騎兵七師是一支很會打仗的部隊,你妹妹依麗爾更是女人中的豪傑,指揮打仗很有一套辦法,可是他們卻被共軍全部給吃掉了,這是為什麼?有人認為共軍很強大,有一個整旅的部隊,吃掉騎兵七師也是在情理之中,我不想說什麼情理不情理之中,我只關心你的妹妹依麗爾,關心共軍把騎兵七師吃掉以後還要消化多長時間,吃掉一個整師是要付出代價的,共軍也不是神仙,長途行軍,遠距離奔襲伊吾,能攜帶多少彈藥?像剛才那種發射方式是要大量消耗炮彈的,我到要看看這樣的消耗共軍能堅持多久。」
好像突然明白了或者是開竅了,謝爾德滿握緊了手裡的馬鞭子:「父親,我理解了您的意圖,咱們下一步應該怎麼辦?」
「通知各家頭領,把部隊準備好,下一次進攻馬上開始,告訴他們,打仗要多花點心思,衝鋒的時候隊行不要擺的太密,拉開散兵線,減輕共軍火力對進攻勇士們的傷亡。」
命令傳達下去了,烏斯滿讓事前計劃好的土匪隊伍馬上展開攻擊,不給防禦陣地的解放軍以喘息時間,可土匪到底還是土匪,即使想執行烏斯滿的命令,也把隊伍弄的如同一團亂麻一樣,等終於把傷員抬下去,又一次把進攻隊伍準備好的時候,兩個多小時已經過去了。
看著亂七八糟的手下隊伍,做為總司令的烏斯滿也是一籌莫展,就是這個素質,土匪不是正規軍,能奉他的命令來到伊吾和共軍拚命已經是最好的態度了,再讓他們象正規部隊那樣令行禁止簡直是不可能,即使以後能做到那也是以後的事情,目前還沒有那個能力。
但不管怎麼說,土匪的又一次進攻還是準備好了,呼哨一聲,從東、西、南三個方向的攻擊開始了,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土匪在每一方向進攻隊伍的密度都大大降低,散兵線拉的長長的。
還是從天而降的炮火,還是密如下雨的炮彈,但不可否認的是,採取了烏斯滿降低人員密度的方法確實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相比上一次進攻,人員傷亡小多了。
相比正規軍來說,土匪的缺點很多,武器和戰術以及紀律什麼的都相差很遠,但是土匪也有自身的優勢,土匪很瘋狂,關鍵時候敢於玩命。
看到在穿越炮火時傷亡小多了,這些土匪都興奮起來,共軍別看炮火厲害,但到底還是人太少,只要辦法得當就能衝上去,而只要衝上去,就可以十個人打一個,勝利還不就是輕易到手。
基於這種想法,衝鋒的土匪馬隊把速度提高到及至,騎術精湛的土匪士兵把身子伏在馬背上,嘴裡吼叫著猛衝。
但是他們的高興的還是太早了一點,如果只有這麼一點手段,解放軍也就不稱之為解放軍了。
獨立旅隸屬於解放軍第二軍,也就是老西北野戰軍的二縱隊,這是一支資歷很深的解放軍老部隊,和日軍以及國民黨的部隊一刻不停地搏鬥了二十多年,積累了豐富的以少打多的經驗,師從於這樣一支部隊,獨立旅的手段還能少得了嗎?
馬隊剛剛從炮火封鎖區域裡鑽出來,就一頭扎進了預先設置的雷場,是用無數枚手榴彈設置的詭雷。
兩小截細小的木棍貼著地皮豎立著,兩個木棍中間還拉著一道看不太清楚的繩索,輕快奔馳的馬蹄子隨便一趟就把繩索拉了出來,繩索後面連著的是埋在地下手榴彈的拉火環,幾秒鐘過後,這匹衝過去戰馬的身後響起了劇烈的爆炸聲。
戰士們在設置雷場的時候都是把幾枚手榴彈綁在一起,用集束手榴彈來增大爆炸的威力,現在,這個辦法得到了充分的驗證。
轟隆,轟隆,戰馬的馬肚子底下接連響了巨大的爆炸聲,猛烈的衝擊波把戰馬連同馬背上的騎手高高的拋了起來,然後再狠狠地摔在地上,每一次巨響都有一大片的戰馬和騎手被掃倒,爆炸的手榴彈把馬肚子炸開,把騎手的四肢割斷,把爆炸的地段變成血肉模糊的區域。
進入三百米以後,四營長寧金山命令戰士們自由射擊,當然了,不是用衝鋒鎗,而是用大量攜帶的三八式步槍,做為一營之長的寧金山,也帶著幾個警衛戰士來到了最前沿的戰壕裡。
一個步兵營有一千多人,這是相當了不起的事情,小一點的戰鬥根本就用不到營長出手,所以,寧金山已經有好長時間沒有到最前沿參與戰鬥了。
做為全旅公認的第一射手,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長時間不參與戰鬥,不但技能可能降低,最難受的是實在是無法親自去過癮,這對打慣了仗的寧金山來說,不亞於是一場煎熬。
這樣的煎熬在聽完一營副營長胡青山做的戰鬥報告以後就更加控制不住了,胡青山那傢伙可以用一支步槍在風雪裡消滅那麼多的「羊」還立了大功,難道自己就不行嗎,要論射擊技術,胡青山雖然也不錯,但跟自己比還差了那麼一點點,這點把握寧金山還是有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