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山帶領部隊進駐伊吾以後,不可避免的與伊吾社會的各人等打交道,這其中就有原來駐紮在這裡的一個原國民黨邊卡大隊的騎兵連。(無。,彈窗中,文,網
清一色的騎兵,一百幾十號人,他們的任務是守衛補給站的安全,國民黨時期如此,在接受了和平改編以後任務依然沒變,原地駐守,但隨著解放軍伊吾工作隊的進駐,一切都有了新的變化。
解放軍的部隊有鐵的紀律,軍隊所屬的一針一線一草一木,都是公家的,所有的繳獲也要歸公,「三大紀律,八項注意」裡有明確規定,各級部隊必須嚴格執行,這就不可避免的跟守衛補給站的騎兵連有了衝突。
國民黨的勢力在大陸覆滅以後,這個偏遠地區的小小的騎兵部隊還在以**的正統自居,並把補給站視為自己的私有產業,接受和平改編命令也是迫不得已的行為,內心並沒有把自己當成和來伊吾執行任務的解放軍為一類人。
這個張狂慣了的騎兵連沒有掩飾他們的不快,在解放軍的部隊到來之後在言語和行動上表現的極為反動,按道理來說,胡青山的職務是副營長,是伊吾地區解放軍的最高指揮員,騎兵連應該服從調配和指揮,但顯然的是,這支騎兵部隊一點要服從指揮的意思都沒有,兩支部隊的人員偶然碰上的時候對胡青山和他的戰士們橫眉豎目,髒話連篇,還揚言要解放軍的兵們滾出伊吾。
獨立旅的戰士們都是些吃軟不吃硬的傢伙,在旅長李勇的熏陶下,從上到下都橫慣了,別說這個什麼騎兵連,國民黨正規軍都從未放在眼裡,對騎兵連的挑釁根本就沒有什麼忍耐力,早就想把動手把這個騎兵連幹掉了,本著一切以大局為重的原則·胡青山想盡了辦法來壓制手下的戰士們,讓戰士們盡可能的不要和騎兵連起衝突,還反覆的告戒戰士們,騎兵連也算是自家人·自己人打自己人只會讓那些反動勢力看熱鬧,得不償失。
可是現在情況一切都變了,原國民黨邊卡大隊的騎兵連不但動手還造成了部隊傷亡,這已經是不能用忍讓來解決問題的辦法了。
聽聞了消息的戰士們氣的牙根直咬,張隊長重傷,犧牲工作隊員兩名,還有什麼可解釋的·還什麼他媽的是自己人,這是很明顯的叛亂。
「副營長,敵人已經動手了,我們難道還要等死嗎?咱們獨立旅什麼時候吃過這麼大的虧,你要是不敢干就回去找咱旅長跟政委去,責任我們來承擔。」
戰士們很少或者還從來沒有跟副營長胡青山這樣說話過,這也是真逼急眼了。
胡青山是個老八路出身的戰士,從當兵的那天起·打仗講究的是佔便宜不吃虧,部隊的每一次行動都要有點收穫,吃虧的事情不能幹·否則窮八路的隊伍實在是發展不下去,工作隊的傷亡讓他一樣火冒三丈。
戰士們的話讓他心裡一個勁地翻騰著,但決心卻不好下,他和戰士們不同,他是帶隊的指揮,他要考慮大局,打仗沒有什麼,獨立旅以前天天打仗,憑借一、二兩個排的戰鬥力,打掉一個騎兵連也完全有把握·讓人頭疼的是這個騎兵連也頂著解放軍的名頭,實在是不好下
不過,現在不下手也不行了,看著眼前激奮的戰士,胡青山明白,不管是一個人還是一支部隊·忍讓都是有限度的,部隊已經出現了傷亡,再沉默下去就不是忍讓了,而是窩囊,一個窩囊的指揮員是沒有辦法帶領部隊執行任務的。
想到這裡的胡青山下了遲遲不願意下的決心,他鐵青著臉命令:「命令一、二排馬上集合,包圍騎兵連。」
因為特殊的地理位置,原國民黨軍隊在伊吾設立有一個物資補給站,負責保衛補給站安全的是一個有一百多人的騎兵連,這個騎兵連因為近水樓台的關係,官兵們的生活非常舒服,身處內陸腹地,戰事波及不到他們,平時不但沒有仗打還想吃啥就有啥,大米白面和罐頭隨便造,這麼一個大補給站,也不差他們一百多人的吃喝,這樣的情況在當時那個年代可以說是神仙一樣的生活了,這也造就了他們囂張跋扈的性格。
現在**解放軍一來一切都變了,解放軍不但他們自己不動用倉庫裡的物資,還要求他們也不能動,說是什麼這些物資都已經是公家的,要登記造冊,然後等上級統一調撥。
舒服的日子過慣了,受不得氣,這一下在他們看來解放軍等於是在老虎嘴裡拔毛了,這一天,張隊長帶著的工作隊想仔細清點倉庫物資的時候就再也忍不住動手了。
一個連長模樣的人在士兵前大聲鼓動著:「弟兄們,跟著**干有什麼好處,吃沒吃喝沒喝的,還要把補給站裡的物資全部調走,物資都調走了我們怎麼辦?吃什麼?用什麼?難道讓我們喝西北風嗎?他娘的,老子們守了好多年的補給站怎麼就成了他們**的,看看他們給我們配發的補給,那是給人吃的嗎,不但沒什麼油水,連小米都不夠,還要摻和一部分黑豆,黑豆是戰馬的飼料,人能吃嗎?這跟喂牲口有什麼區別?昨天艾拜肚拉縣長找過我,他說第三次世界大戰馬上就要打起來來了,蔣委員長到時候就會反攻大陸,新疆的警備司令和省長都已經任命完畢,只要我們跟他們一起幹,**對我們投共的事情既往不咎,我們還是好兄弟,弟兄們,你們說,我們要怎麼樣啊?」
一個剃著光頭的士兵站出來喊道:「連長,開弓沒有回頭箭,**的人死傷了好幾個,人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不反也得反了,乾脆一鼓作氣把他們拿下就完了,也省得夜長夢多。」
亂烘烘的會場有人反問:「共軍的人雖然不多,但我們也只有一百多人,比他們還少,怎麼釉人家對抗?」
聽到有質疑的聲音,這個連長回答道:「大家不要慌,艾拜肚拉縣長已經給我交過底了,全伊吾境內馬上就要掀起一股大規模的暴動,他手裡能發動起八百多人槍,加上我們這一百多人,暴動的人員能達到一千多,難道還怕收拾不了那二三百個**嗎?」
就在要叛亂的騎兵連心裡剛剛有點底氣的時候,一個放在外面站崗的士兵急三火四的跑了進來,這士兵大口喘氣的匯報:「報告連長,大事不好了,解放軍把我們包圍了,還要我們交槍投降。」
雖然參加了新疆的和平起義,可是這個偏僻小縣的騎兵連從來沒把自己當成解放軍,他們口裡的解放軍還和以前一樣是對手和敵人,不過,現在就算他們想把自己當成解放軍也晚了,他們的行為已經把自己變成了真正的匪徒。
就在匪徒們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一個被喇叭擴大了無數倍的聲音在外面響了起來:「騎兵連的官兵們聽著,我們是解放軍駐伊吾守軍,命令你們馬上舉手投降,給你們十分鐘考慮時間,時間一過我們將發起攻擊。」
大喇叭裡的聲音連著喊了好幾遍,整個邊卡大隊騎兵連裡別說是人了,連每一個耗子都聽的很清楚。
這夥人明白,要來的終於還是來了,都知道解放軍不會善罷甘休,可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慌了,要叛亂的匪徒們剛剛還在大聲議論,吹著牛x說是要聯合伊吾所有的力量一起參與暴動,要與共軍決戰到底,等知道解放軍圍上來的時候卻慌了。
這個騎兵連深處新疆腹地,與外界少有接觸,具體任務是負責補給站的安全,根本就沒有什麼作戰的機會,可以說在抗戰和內戰的時候都是乾的閒職,是養大爺的活計,舒服是很舒服了,可是一到真刀真槍要真干的時候都有點懵了。
震怒中的副營長胡青山集合了一二兩個排的全部兵力,在第一時間內把騎兵連團團圍住,並且只給了對手十分鐘的時間,十分鐘時間是什麼概念,不過是放個屁撒泡尿的工夫,眨眼間解放軍限定的時間就到了,戰士們問胡青山怎麼辦,敵人沒有投降的意思,是不是要衝進
「衝進去?我才沒那麼傻,敵人手裡拿的也不是燒火棍子,也能打死人,命令炮兵班,準備戰鬥,他們不出來就他娘的給老子炸出來。」
別看胡青山很憤怒,但是心態還是清醒的,這是一個久歷戰場老戰士的真本事,氣憤歸氣憤,打仗還要多考慮,僅憑借血氣之勇胡亂衝鋒是不可取的,所以胡青山在規定時間到了以後沒有讓部隊衝鋒,而是讓炮兵作好戰鬥準備。
胡青山這麼做是有考量的,貿然衝鋒必定會給部隊帶來比較大的損失,邊卡大隊騎兵連所處的位置不過是他們日常駐守的營房,又不是什麼堅固陣地,用迫擊炮就能給這些傢伙帶來巨大的壓力,只要把敵人一轟出來就好辦了,就只能是任戰士們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