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雨一層一層潑過去,潑在馬身上,潑在人身上。
近距離作戰,猛然爆發的火力一下子把衝過來的馬隊干的七零八落,人和馬一片一片倒下去,隊伍中有人大聲嘶喊著:「他嗎的,有共軍,是共軍上來了。」
知道前面有部隊攔截,可是衝刺中的馬隊就是停不下來,戰馬到加速階段以後只能是猛衝了,慣性讓人和馬都無法回頭,這夥人也算凶狠,被寧二子的偵察兵干倒了一大批以後還在向前猛撲。
按常規打法,這麼干是正確的,既然無法回頭就衝上去,只要衝上去與共軍攪在一起就有便宜可佔,騎兵打步兵永遠佔優勢。
可這只能是他們一相情願的想法,李勇命令坦克營的裝甲車出動就是怕偵察排的戰士們吃虧,即使對方是土匪也要加小心,死豬也要當活老虎來打,寧二子手裡的捷克式剛換完第二個彈夾,就聽見從身後傳來猛烈的重機槍的發射聲。
彈雨象平地刮起的旋風,子彈呼嘯著從偵察兵的頭上飛過,密集的大口徑彈丸把前衝的馬隊打成稀巴爛,寧二子知道,這是坦克營的增援部隊到了。
李玉明這傢伙不甘寂寞,在旅長命令下達的同時就從他的坦克座車跳到了裝甲車裡,好長時間沒撈到仗打了,他要帶著部隊衝鋒。
汽車改成的輪式裝甲車,上面覆蓋有一層防彈鋼板,兩側有射擊孔,頂上有重機槍發射塔,雖然防護力和火力都比不上主戰坦克,但機動能力卻比坦克好很多,用輪式裝甲車打騎兵,一個字,爽。
鋼鐵堡壘一樣的裝甲車迎面衝了上去,一直衝到馬隊中間。四射的火力讓馬身上的騎士一圈圈被打倒,人和馬的屍體被打的四分五裂血肉模糊,在強大的火力打擊下,衝刺中的馬隊被遏止住了。心膽欲裂的土匪掉轉馬頭逃跑。
五六百名騎匪,被迎頭狠揍了一頓以後掉頭就跑,再也沒有之前想槍肥羊時的囂張勁頭,還邊跑邊喊:「他嗎的,是共軍的大部隊。」
打不過就跑,是這些傢伙的慣用手段,可這只是以前對付步兵用的辦法。用來對付擁有大量裝甲車和汽車的**旅來說,逃跑比送死強不了多少。
李玉明掀開裝甲車的車門,對趴在地上射擊的寧二子一群人喊道:「二子,你小子傻了,趕緊追呀。」
被李玉明一提醒,寧二子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可不是嗎,這一打上癮就有點糊塗了,同志們。上車,追他個屁滾尿流。」
在輪式裝甲車的協助下,偵察營的吉普車發了狂一樣追了下去。湯姆式和捷克式在車上不住點的發射,雖然說在顛簸起伏的道路上準頭不怎麼樣,但架不住火力密度太大,逃跑中的騎匪跟下餃子似的從馬背上掉落下來。
一千多人的偵察營裝備有大量的輕型吉普車,這是**旅為了給他們增加機動能力而特意配置的,可以說,在全旅範圍內,偵察營是機動能力最強的一個營,四輪驅動的吉普車在沙漠戈壁上正好合用。
追,猛追。這幫逃跑的土匪在前幾公里還能和偵察營的速度一較長短,可當戰馬跑出幾公里以外差距就看出來了,長距離衝刺後,戰馬的體力下降,速度一點點慢了下來。
營長張勁松在步話機裡大聲喊著:「加快速度,從兩側圍上去。一個不留,全部消滅——快點。」
喬治——馬歇爾將軍曾經說過,吉普車是美國對二次世界大戰的傑出貢獻之一,因為它像狗一樣忠誠,像騾馬一樣力大無窮,像山羊一樣機敏伶俐。
美式吉普車的軸距限制在80英吋,因此它的轉彎半徑小,能更為迅速的掉頭和轉向,必要時還可以四輪驅動,能較好的克服戰場上的各種複雜情況,強勁有力的發動機還可以讓它在戈壁和沙漠地形上以60英里的高速進行衝刺,**旅所繳獲和裝備的型號基本上是——威力斯mb,被美國大兵譽為——戰場上的出租車。
而現在,正是這種戰場上的出租車發揮威力的時候,幾公里過後,偵察營就追了上來,在狂暴的彈雨中,包圍圈越縮越小,張勁松興奮的喊著:「同志們——加把勁,旅長只給我們一個小時的時間,一個小時還拿不下來他就要換人了。」
李勇給張勁松的命令還有一條:一個小時解決戰鬥,否則換別的營上去,附加條件是——不要俘虜。
李勇的命令交代完,張勁松就明白了,旅長這是要全部消滅,這好辦嗎,至於俘虜——他張勁松也沒想要,一群殺人越貨的土匪,要他們幹什麼。
狂風暴雨一樣的攻擊從左右和後面席捲過來,二十幾分鐘就讓這五六百人的馬匪傷亡了多一半,剩下的魂都要嚇飛了,本來是想搶一票發點橫財,沒想到踢到了鐵板上,當土匪的年頭多了,也不是沒遇到過橫的,憑借他們的速度,就是打不過也沒什麼,一跑了之嗎,可是看今天這架勢,非但發財不行,連跑路都要夠戧了。
心理崩潰之下,有些土匪在馬上喊:「別打了,我們投降。」
解放軍的部隊是有紀律的,其中有一條是不殺俘虜,聽土匪這麼一喊,有些戰士遲疑了,手裡的傢伙也慢了下來,有的人過來匯報:「營長,敵人要投降,怎麼辦?」
張勁松把眼睛瞪的跟牛卵子一樣,用手裡的衝鋒鎗突突突的掃射,頭也不回的罵道:「你小子腦袋有毛病,旅長的命令沒聽到嗎?他都不要俘虜,我要有什麼用?抓回去當爹呀?」
張勁松這麼一大喊大叫,戰士們都明白了,不要俘虜!!那更好辦了,所有的武器都換上滿彈夾,輕重機槍,衝鋒鎗,衝著人群和馬群猛掃。
幾分鐘過去了,等李玉明的輪式裝甲車趕上來的時候戰鬥已經基本上結束,五六百人的土匪馬隊被全部消滅,無一人漏網,血肉橫飛,死屍遍地。
李玉明推開車門蹦了下來,這小子有點生氣,以往打仗,衝在最前面的肯定是咱坦克營,別的營都只能是跟在屁股後面揀剩落,今天到是讓他娘的偵察營把頭功搶走了。
張勁松拎著衝鋒鎗,槍口還冒著一縷一縷的藍煙走了過來,張勁松的心情好的不得了,腳底下邁著八字步,拍了拍李玉明的肩膀說道:、
「嘿嘿,怎麼樣,別看你們坦克營的裝甲車速度不慢,可跟咱一比還是差了那麼一點點,我們營正在打掃戰場,你們有什麼看上眼的物件隨便拿,老子大方的很。」
李玉明被氣的七竅冒煙,可是又不敢和張勁松發火,因為張勁松是個地道的老八路出身的戰士,自己當兵的時候人家都已經是排長了,李玉明可以在寧二子面前擺擺老資格,在張勁松面前就啥也不是了,別看是跟人家平級別的教導員,可也只能是低人一頭的小字輩。
沒有辦法李玉明一肚子火氣沒地方出,氣哼哼的拔出腰裡的駁殼槍,衝著地下幾個還沒死透的土匪就是一頓亂槍,然後跳上裝甲車,邊關車門邊喊了一句:「營長,有好東西你們偵察營自己留著,我不稀罕,回去跟旅長匯報去。」
李玉明一走,偵察營的戰士們哄堂大笑,前一陣子坦克營的風頭出的不得了,全營戰士牛的簡直是要上天入地,今天可算是讓他們吃憋一次,感覺不錯。
也有的戰士小聲問:「坦克營的李教導員火氣太大了,把沒死透的土匪都崩了,他也不怕犯紀律!!」
知道內情的老戰士回答:「你知道個屁,李玉明那小子以前是咱旅長的警衛員,後來是警衛連的連長,他殺的俘虜…………哎,不能說了,說了怕你受不了,在咱**旅裡,是不是俘虜咱們自己說了算,旅長說不是,那他就不是,旅長說是,那就是,就是這麼一回事,你以後就慢慢習慣了。」
張勁松和李玉明倆人直楞楞的站在李勇和王成德面前,李勇看了看表,然後表揚道:「還不錯,用了四十分鐘結束戰鬥,口頭表揚一次,不記入檔案。」
張勁松裂著大嘴辯解:「旅長,敵人好歹也有五百多人,怎麼地也算是一次勝仗吧,咋就不記入檔案了?」
「狗屁,那也叫敵人?五百多土匪騎著馬亂跑,你們幹什麼了?不過是跟在屁股後面猛追,然後再突突掉,打這樣的仗也記入檔案讓別的營如何服氣?你好好想想。」
沒有辦法的張勁松只能是胡亂嘟囔幾句:「口頭表揚就口頭表揚,總比挨批評強,沒事情我走了。」
不太高興的張勁鬆掉頭就走,可卻被站在一旁的政委王成德攔住了:「別急著走,怎麼的也是打上一仗了,繳獲如何?」
聽政委問起繳獲,李玉明和張勁松互相看了看,李玉明兩手一攤,有點酸溜溜的回答:「我是啥也沒撈著,打掃戰場的是人家偵察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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