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激戰咸陽城外
為了能確保咸陽的主城防工事不被突破，天剛一見黑，解放軍一八一師的師長王誠漢就組織兵力，向城外的馬家軍發起反擊作戰。
王誠漢師長的意圖很明顯，要想守住咸陽就必須奪回城外在白天丟失的防禦陣地，否則一但有一處主陣地被突破就非常危險了，在人數和敵人相差幾倍的情況下在城內打巷戰是很不明智的，王誠漢這個老資格出身的指揮員很明白這個道理。
一小隊一小隊的戰士順著陣地上的豁口一點一點往出爬，借助夜色的掩護逐漸向城外的馬家軍接近，等接近到手榴彈都能夠得上的距離後戰士們猛的起身一起投擲手榴彈，大量的手榴彈雨點一樣從天而落，激烈的戰鬥在黑夜中猛的一下又爆發了，槍聲和手榴彈的爆炸聲在夜晚連續不斷，火光把咸陽城外映的通紅，解放軍衝出城外的部隊以城牆上的火力為依托，向白天丟失的陣地撲去。
夜戰是解放軍的拿手好戲，戰士們也很習慣在稍微有點月光的夜晚進行各種戰鬥活動，躍進、掩護、攻擊等等各種戰術動作和手段熟練無比，因此戰鬥剛開始半個多小時，白天丟失的陣地就被連續搶回來好幾個，攻擊部隊進展神速。
咸陽城外，國民黨八十二軍軍部，一個軍官急急忙忙跑了進來：「軍——軍座，軍座，共軍——共軍從城內出來了。」
剃著青腦瓜皮的馬繼援皺了下眉：「慌什麼？你小子被共軍嚇破了膽子嗎？有事慢慢說。」
這個軍官連著喘了幾口大氣：「軍座，共軍從城內鑽出來無數支小部隊，一直到摸到了離咱們十幾米運才突然開火，弟兄們被打了個冷不防，咱們白天佔領的陣地又被共軍搶去了好幾處。」
馬繼援大怒：「都是***一群廢物，共軍衝出來有什麼可怕，把他們打回去不就行了嗎，通知排以上的軍官，誰丟的陣地誰負責拿回來，否則一律槍斃。」
這個回來報信的軍官懦弱著回答：「可——可是軍座，咱們把陣地丟了的軍官大部分都陣亡了，弟兄們實在是傷亡太大了。」
馬繼援：「傷亡大也要上，咱們傷亡大，難道共軍的傷亡就不大嗎？他們也不是打不死的神仙，命令部隊，不惜一切代價衝上去。」
馬繼援身邊的一個軍官建議道：「軍座，共軍極擅長打夜戰，共軍的士兵和軍官都號稱自己是夜戰的老祖宗，而夜間作戰不是我們的長處，咱們是不是暫時避其鋒芒，等待天亮再和共軍決戰。」
「不行，咱們在白天利用了大量的耕牛才把部隊推進到城下，如果這幾個城外的陣地再被共軍奪回去我們的心血就白費了，幾千個弟兄也就白折了，一定要衝上去。」
在馬繼援下了死命令後，青馬軍跟瘋了一樣與解放軍衝出城外的部隊搶奪陣地，馬繼援的意圖也很明顯，一定要確保在離解放軍主城防工事很近的地方紮下幾根釘子，立下落腳點，這樣才能在天亮的時候對咸陽發動總攻擊。
戰鬥越來越殘酷，敵我雙方都為了爭取先手而大打出手，城外的幾個小陣地成了爭奪的焦點，解放軍一八一師出城的部隊不斷湧出來，馬家軍的八十二軍在馬繼援的堅持下也不斷增加兵力，這樣一來就讓本來應該在天亮時發起的總攻擊有點提前來到的味道了，戰鬥的規模不斷擴大。
青馬軍依仗人多馬多槍多，不間斷的向咸陽的主城牆發起攻擊，這些從大西北青海一帶過來的國民黨地方軍隊沒有爆破器材，沒有攻城的專用火炮，也沒有象解放軍一樣的土工作業經驗，面對高大的城牆竟然想出了搭人梯向上爬的蠢辦法。
黑夜中的咸陽城外火光熊熊，藉著火光一閃一閃的亮光，數不清的人梯從城下立了起來，扭曲著的人體糾結著向上攀升。
一八一師的戰士們憑借地利上的優勢，在城牆上居高臨下把成捆成捆的手榴彈丟下去，在巨大的爆炸聲中，一個個人梯轟然倒塌，這些騎慣了戰馬的士兵頓時成隊成堆的倒在城牆下，堆積的屍體在城牆下碼起了有將近一米高。
屍體、血水，各種殘破的槍支彈藥在整個咸陽城外到處都是，被自己部下不斷增加的傷亡刺激的頭腦發暈的馬繼援惱羞成怒，這傢伙在指揮部裡大喊：「什麼還***要在天亮發起攻擊，我決定了，就在今天晚上，就在現在，總攻擊開始，各級軍官都要帶頭衝鋒，膽小害怕的一旅槍斃，用屍體堆也要把咸陽拿下。」
馬家軍輪番的攻擊一波接一波，沒有戰術也沒有什麼有效對付城牆的辦法，只是知道一個勁衝上去，然後再搭人梯向上爬。
一八一師放在城牆上的指戰員對付這樣愚蠢的進攻沒有什麼難度，各種火力對著衝過來的馬家軍士兵猛烈開火，射擊出來的子彈在夜晚編織成了一副暗紅色的火網，等從火網裡鑽出來的馬家軍士兵衝到城牆下的時候戰士們就用手榴彈招呼，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衝到城下又搭起的人梯被幾顆手榴彈報銷了。
爆炸、彈片、爆炸、彈片，成群成群的手榴彈不斷從城牆上扔下來，彈片割裂空氣，割裂人體然後鑲嵌在城牆上，紅色的血肉和白色的腦漿崩在咸陽這個有千年歷史的古城牆上。
激烈的戰鬥在夜晚連續進行了好幾個小時，夜色越來越黑，戰鬥的規模也不斷擴大，馬家軍拼盡全力，與守城的解放軍打了個旗鼓相當，一八一師的人員只有馬家軍的幾分之一，而且還是一支疲憊之師，但馬繼援的八十二軍對夜戰和城市攻防作戰極不適應，這就造成了兩支軍隊在咸陽城下僵持在一起，雙方都沒有完全擊敗對手的力量。
離咸陽不太遠的一個國民黨中央軍指揮部裡，草綠色大帳篷裡燒著煤油的馬燈掛了好幾個，白色的火苗把帳篷裡映的通亮通亮的，一大群軍官趴在桌子上鋪的軍用地圖上議論著什麼。
這裡就是跟在馬家軍八十二軍後面的中央軍前線指揮部，中央軍放在咸陽一線馬家軍屁股後面的是由兩個軍五萬餘人組成的一個攻擊兵團，趴在地圖上的這些人就是來開會的兵團師旅以上的軍官。
一個軍官邊看地圖邊說道：「司令，馬家軍跟共軍在咸陽連打了一天零半宿，雙方的傷亡都不小，根據咱們的情報來看，馬家軍沒有對付共軍城市防禦作戰的經驗，現在正跟共軍在城下糾纏，看樣子一時半會是攻不進去了。」
又一個軍官說道：「哼，就憑他們這些馬匪出身的蠢貨也想打正規的城市攻防戰？四處去搶老百姓還差不多，哼，這回知道馬刀砍在城牆上是什麼滋味了吧。」
看地圖的軍官們沒人說話，包括被稱為司令的軍官也沒接下話茬，馬家軍確實是不會打城市攻防戰，可他們這些**又如何？還不也是被解放軍攆的四處亂跑，連西安都丟了還有什麼臉說人家馬家軍不會打仗？
沉悶的氣氛持續了能有好一會，一個軍官又說道：「司令，您看我們是不是過去增援一下，咱們離咸陽只有幾十公里，也就是幾個小時的時間就到了，共軍的防禦部隊一定非常疲勞了，咱們一壓上去很有可能把咸陽拿下來，到時候別看他們馬家軍打了這麼長時間，但攻擊咸陽的功勞還大都是咱們的。」
軍官們的眼睛都看向了這個國民黨的前線兵團司令，這確實是個好主意，也是個不錯的辦法，趁共軍十分疲勞的時候下手會很容易得手，但這個司令並沒有像這些軍官想像的那樣拍案而起，大聲對他們下達什麼攻擊命令，而是站在那裡一句話不說，許久，這個軍官歎了一口氣：「胡司令長官讓我們按兵不動，由著他們馬家軍折騰。」
司令的話讓這些軍官們疑惑不解，還是先前出主意的軍官問道：「司令，不去增援馬家軍如何能拿下咸陽，不拿下咸陽還怎麼收復西安？」
這個問題也是在座的軍官們心裡的問題，明擺著是個絕好的機會，為什麼不衝上去？這個機會都放棄了還怎麼和共軍較量？
見大家的眼神都看向他，這個司令又長歎了一口氣：「大家不要這麼看著我，我也是剛剛接到的胡長官的命令，胡長官的命令裡最後還有一句話，我本來不想和大家說的，今天看來不說不行了。」
這個司令緩緩的說道：「胡司令長官說了，校長還器重他是因為他手裡還有軍隊。」
一句話說出來讓大家好像都明白了點什麼，這些人都是在官場裡打滾了十幾年二十幾年的老油條，對有些事情是心知肚明只是沒法說出來而已，在國民黨的軍隊裡一像是以實力為第一要務，誰的實力大誰的官職就越大，別看胡宗南是蔣介石的親信加好學生，一但軍隊都打沒了也什麼都不是，所以那句『校長還器重我是因為我手裡還有軍隊』確實是胡宗南現在的心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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