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民黨青海軍閥馬步芳的258師與解放軍四縱隊第十旅的戰鬥打到後來的時候演化成了肉搏戰。
就在慘烈的戰鬥打到最膠著的時候,高旅長把帽子扔了,把身上的棉衣甩了,這個年輕的老紅軍戰士光著膀子,露出來滿身的傷疤,挺著刺刀大聲招呼著他的部隊:「同志們,立功的時候到了,把敵人拼下去,殺。」
正是一年最冷的時候,晚上的溫度降到了零下十幾二十度,這樣的天氣是滴水成冰啊,戰士們被自己的旅長感動了,也把身上的衣服甩了,光著膀子,端著帶血的刺刀,跟著自己的旅長,玩命一樣向上撲。
你們這個青馬軍不是好稱敢拚命嗎,不是好稱不怕死嗎,今天就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叫不怕死,什麼叫敢拚命。
戰鬥打到這種程度就沒什麼戰術和技巧之說了,兩支軍隊比拚的就是意志和勇氣,正所謂兩軍相逢勇者勝,而用***思想武裝起來的解放軍的部隊最不缺的就是意志跟勇氣。
刺刀拼彎了從犧牲的戰友屍體旁揀一把接著上,再拼彎了所性把步槍扔掉,拿起馬家軍的馬刀再上,拚死一個夠本,拚死兩個賺一個。
光著膀子的高旅長一直向前突破,刺刀從一個馬家軍士兵的身體裡擰了一圈後猛的拔了出來,三八式步槍匕首樣鋒利的刀口將對手的身體撕扯開一個大口子,稀里嘩啦的內臟冒著熱氣流了出來,高旅長連眼眉都沒動一下,對這樣的情景已經習以為常了,一腳將敵人踢開然後再找下一個對手。
幾個警衛員或端著刺刀或揮著馬刀緊緊地跟在他身旁,這個老紅軍戰士沒正經上過學堂,也沒正經練習過拼刺刀,可是他從十幾歲當紅軍開始已經在部隊裡跟敵人不停地拚殺了近二十年,跟國民黨拼,跟日本人拼,一身的工夫是無數次與死神接觸的一剎那間練出來的,犀利的眼神讓人看著都膽寒。
漸漸地,馬家軍士兵們眼睛裡露出了恐懼的目光,目光呆滯了,腳步也遲緩了,拿著馬刀的手也不穩了,整個部隊慢慢地向後退縮下去。
258師的師長馬得勝這個青馬軍的悍將,馬步芳的親信在隊伍的後面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黃褐色的眼珠子裡寫滿了不相信,嗎的,共軍太硬了,硬的讓人難以置信。
一個軍官在他身旁喊:「大哥,不能再打了,弟兄們傷亡太大了,照這麼拼下去咱25。」
馬得勝用力地攥著馬韁繩,因為用力的緣故手指頭上的骨節都些發白:「好不容易才把共軍逮住,就這麼撤下去我不甘心,撤下去怎麼跟胡司令長官交代?」
「大哥,你糊塗,跟共軍把老本拼光了是可以跟胡宗南交代了,他這個蔣委員長的學生是高興了,可你想想,你怎麼回去跟咱們老司令交代?你是想被槍斃還是想被撤職,老司令的手段你不是不知道。」
被這個軍官一說,馬得勝的眼前好像看見了青馬軍的最高司令官馬步芳微微瞇起來的眼睛裡露出來的一縷寒光。
馬得勝全身打了個冷戰,是啊,自己淨想著跟胡宗南打遛須拍馬屁了,咋還就忘了自己的老司令了,258師是青馬軍的精銳,真要拼光了,老司令是饒不了自己的。
「大哥,咱老司令狠下心來是不管你是誰的,你忘了馬彪的下場了?」馬彪是馬步芳的一個近房侄子,當到團長的時候因為違反軍令被槍斃。
馬得勝歎了口氣:「好吧,就聽你的,命令部隊,撤。」
接到了命令的馬家軍258師像水一樣嘩一傢伙撤了下去,士兵們爭先恐後上馬就跑,根本就看出來是在撤退,跟潰敗沒什麼兩樣。
馬得勝氣的大叫:「穩住,穩住,都***給老子穩住。」可是那裡能穩得住,他這時候喊破喉嚨也不管用了。
後面的隊伍一撤,前面還在和解放軍拚命的士兵馬上就慌了,***,後面的是把咱們給甩了,去他祖母的,跑吧。
這就是馬家軍的弱點之一了,進攻的時候很凶悍,可是一但部隊面臨困難頂不住撤下去的時候就什麼也不是了,就跟窩子狗一樣,上去咬人的時候一窩蜂地沖,被一頓棍子打回來的時候就屁滾尿流地誰也顧不上誰了。
要不說這地方軍閥家族武裝成不了大氣候,為了讓部隊能更好的掌握在自己手裡,只好用自己的親戚朋友充當各級指揮員,真正有本事的只能在下面窩著,一來二去有能耐的人都走了。
正在跟解放軍搏鬥的士兵掉轉身子就跑,毫無戰術可言,也根本就不會什麼分段掩護撤退。(這裡確實不是貶低馬家軍,歷史上的馬家軍就是如此,進攻的時候很凶狠,撤退的時候雜亂無章)
機會難得呀,戰士們兜屁股就追,手裡的三八、七九步槍的槍栓拉的卡卡響,子彈啪勾、啪勾地打出去,逃跑中的馬家軍士兵一個接一個地中槍倒下去,僥倖有撈著戰馬的上馬跑了,而戰馬被打死或者跑遠了的就只能被戰士們的亂槍給交代了。
有人或許會問了,剛才拼刺刀的時候為什麼不開槍,解放軍的部隊有句老話叫,衝鋒鎗加手榴彈,近戰金不換,可是這是指裝備了大量衝鋒鎗的部隊,像十旅這樣大部分的戰士還拿著步槍的部隊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像三,精度很好,可是細長彈頭的穿透力也很好,一發子彈打倒兩個人很正常,混戰在一起的時候突然開槍很可能把自己的戰友也給撩倒,再加上每打一槍都要推彈上膛,這就很有可能在你給子彈上膛的時候被對手給幹掉,拼刺刀的時候慢零點幾秒決定的就是生與死的關係,說明白一點,就是拼刺刀的時候是沒時間給自己的步槍上子彈。
而盛傳的日軍每次肉搏的時候把子彈退膛也不是什麼武士道精神,而是怕誤傷自己人,不光是日軍肉搏的時候不開槍,有三槍土八路名號的八路軍跟小鬼子拼刺刀的時候也是不開槍的。
八路軍的彈藥很少,沒辦法和日軍進行遠距離的火力消耗,最普遍的戰法是每次戰鬥都要盡量接近敵人,打出三發子彈再扔出一顆手榴彈以後就衝上去與敵人肉搏,一來二去的小鬼子也知道八路軍這個特點了,所以就有了三槍土八路的外號了。
後來經過多年的戰場磨練,八路軍的部隊總結出一條經驗來,像日軍那樣每次肉搏前把槍膛裡的子彈退掉是一種僵化的戰術思想,八路軍的戰術規定每次進行肉搏前要槍膛裡保留一顆子彈(也只能保留一發子彈),這發子彈不允許胡亂使用,而是在戰鬥前向對手的腿部或者腳部開一槍,然後再和對手搏鬥,以取得最大效果,實踐證明,八路軍的戰法要比小鬼子高明。
回頭再說第十旅,這是一場咬著牙根硬碰硬的狠仗,雖然把青馬軍拼下去了,但戰士們的傷亡也太大了,有的時候就是一個對一個跟敵人換回來的,高旅長讓戰士們不要追的太遠了,馬上打掃戰場準備轉移。
高旅長是一個有豐富戰場指揮經驗的指揮員,很清楚部隊現在的狀況,雖然打勝了,但也是慘勝,戰士們的體力消耗極大,敵人的騎兵不只是一個258師,如果這時候再被別的騎兵部隊糾纏上就壞了。
整個戰場是一片混亂,敵我雙方的屍體混雜在一起,破損的槍支到處都是,戰士們把犧牲的戰友原地掩埋,把沒死的戰馬抓住用來馱傷員和繳獲來的武器彈藥,青馬軍也不富裕,但有什麼是什麼了,總不能打一次戰鬥什麼都撈不著吧,死馬的四個大腿砍下來當軍糧,半個小時以後十旅消失在茫茫大山裡。
不大的一個小山溝,只有五六戶人家,天已經大黑了,按西北老百姓的作息習慣,這時候大都躺下睡覺了,可是有一戶人家的窗戶裡卻透出來幾縷蠟燭燃燒的昏黃的光亮來。
再仔細一看,好傢伙,樹林裡,山根下,到處都是西北野戰軍的戰士,大冷的天,在外面宿營是最遭罪的事了,部隊想盡了各種辦法來抵禦嚴寒,有帳篷的當然好了,可這種稀罕物不多,雖然近幾次戰役繳獲了一些還是不夠用。
好在部隊裡有很多當地的戰士,在這些戰士的指揮下,部隊以班排為單位挖地洞,挖窯洞,反正是怎麼方便怎麼幹,以不把人凍著為標準。
還是人多好辦事,有大家的智慧事情就好辦了,這不嗎,一個多小時以後,部隊大部分都住進了剛剛挖好窯洞裡,也不能叫窯洞,只是一些大洞而已,只是這些臨時挖的洞沒什麼窗戶和門,但是在洞裡生上火,抵禦寒風也就夠了。
露出幾縷蠟燭光的人家就是西北野戰軍的司令部了,包括彭老總在內的一些首長都在緊張地等待著十旅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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