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臨戰一身膽
五旅的郭旅長很欣賞高翔這個炮兵指揮員,在李勇和王成德面前是一通誇獎,並且說比自己旅的炮兵營長強的多。
高翔指揮的是全縱隊的四個炮兵營,在給攻擊部隊開路的同時還要壓制敵人設置在城內的炮兵群,任務不輕,他也是第一次指揮這麼多的炮火,能得到郭旅長這個老紅軍的誇獎真是很不容易的,這小子沒敢把得意勁露在臉上,只是大聲說道:「謝謝首長誇獎,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接下來的會議就以李勇為主了,雖然是在五旅的指揮部裡,郭旅長這個老點架子都沒有認為既然下面的攻擊行動由獨立團負責,當然還是讓人家的主管團長來主持會議為好。
臨戰一身膽,李勇並沒有推遲,而是把獨立團所有營以上級幹部全部召集到了五旅的指揮部,也算是五旅和獨立團的聯合指揮部吧,就在指揮部裡開了獨立團的戰前會議。
這麼一來五旅指揮部裡的警衛人員算是見識到獨立團的風采了,為什麼?因為獨立團裡有何翠huā這個代理營長啊,知道獨立團裡有女兵,但也想不到這女兵能當到戰鬥營的營長,這個看起來只有二十歲左右的姑娘能行嗎?
在戰士們驚奇的目光中何翠huā抬頭挺胸地走了過去,這丫頭大場面見的多了,對這樣的目光已經無所謂了,有什麼好看的,女的咋了?一樣能帶著你們這幫大老爺麼打仗,不比別人差。
來開會的這些人穿的都是獨立團的制式服裝,鋼盔和皮鞋加上望遠鏡,包括何翠huā也是這樣的裝備,這樣的穿著在獨立團裡沒什麼,戰士也是這樣,只是比指揮員少了個望遠鏡而已,平時大家都看慣了,但這一到五旅來就感覺到戰士們詫異的目光了。
在當時解放軍的戰士普遍都是穿步鞋打綁tui的年代猛的看見這幫傢伙還真是非常另類,特別在以窮出名的西北野戰軍裡更是扎眼了。
(從紅軍時期開始,一直到後來的朝鮮戰爭,我們的軍隊都沒有大量裝備鋼盔,少數及個別的部隊除外,這也是由於國家的工業生產能力和後勤補給不足造成的,除了繳獲沒有別的辦法解決)。
五旅的警衛戰士們小聲議論著:「看看,人家獨立團牛的不得了啊,不管多大幹部,叫官就有望遠鏡,一個個整地都跟大首長一樣。」
另一個說道:「別光顧著看望遠鏡,你再看看腳底下,就沒有一個穿步鞋的,這幫傢伙比咱們首長都厲害了。」
郭旅長和五旅的一些首長雖然沒說什麼,但也很好奇這個獨立團的戰前會議都有什麼內容,都想看看這個被傳得很厲害的年輕的小團長是怎麼來指揮戰鬥的。
這時候時間已經接近早上四點了,夏天亮的早,再過一個小時天就要亮了,政委王成德有些擔心的問道:「大勇,天快亮了,我們這時候發起攻擊是不是有些欠考慮,我認為咱們等到晚上天黑了再干會更好一些。」
王成德的問題也是郭旅長等人一直考慮的,如果在天亮前拿不下敵人的防禦陣地就會給攻擊部隊帶來很多麻煩,敵人的在西安的飛機就會出來狂轟亂炸了,這也是當時部隊都在夜間發起攻擊的原因之一。
「不行,如果我們等到天黑了再攻擊,五旅一晚上的努力就白費勁了,戰士們的血也白流了,敵人會利用這個時間把損毀工事全部修好的,我們還要重新進行爆破,這樣就得不償失了。」
西北野戰軍在第一次榆林戰役的時候就犯了這個毛病,晚上發起攻擊,白天撤回去防空,而一晚上辛辛苦苦取得的戰鬥進展又沒用了,當時我軍把國民黨的空軍想的太強大了,實際上不是那麼回事,就算是頂著飛機轟炸也比重新攻擊帶來的傷亡要小。
見李勇堅持要在凌晨發起攻擊,王成德沒有再說什麼,在軍事指揮上只要不犯原則上的錯誤王成德都是尊重李勇的思路的,這也是一個做政委應該掌握的尺度,獨立團別的營級幹部更是不在乎,他們認為團長說行那肯定就是行的,只要跟著團長干就沒錯。
指著牆上的地圖李勇佈置道:
第一全團不留後手,五個步兵營一起投入攻擊,沒有什麼尖刀營之說,還是像我們打勞山那樣,誰先攻進去誰就是尖刀營。
第二戰鬥打響後高翔把你所能掌握的山炮、野炮、戰防炮等一些適合直瞄攻擊的火炮全部調到前邊來,要緊緊地跟在攻擊部隊的屁股後面,告訴你的炮兵戰士們,一步都不能拉下,遇到敵人的火力點就直接打掉。
第三炮兵的觀察哨要抵近觀察,把數據搞詳細點,用炮兵的主力裝備,也就是105榴彈炮對攻擊地段進行火力準備,不要吝惜炮彈,射速越快越好,延安城內的物資雖然沒寶雞多但也夠咱們消耗一陣子了,只要打進去就什麼都有。
第四命令衛剛的機槍營,讓他們在勞山陣地上用高射機槍居高臨下地對延安的守軍進行火力壓制,打的越猛越好,最好是讓他們連腦袋都抬不起來。
第五攻擊的步兵突擊隊要緊跟在炮火的後面衝上去,距離控制在一百五十米,一定注意要掌握好距離,不能給敵人留下喘息時間。
李勇說到這裡的時候,五旅的幾個首長都互相看了看,一臉的驚訝和不相信,突擊隊離炮火只有一百五十米?這一個弄不好不是把自己人也炸完蛋了嗎?這麼干也行?
李勇敢這麼干也是因為獨立團的炮兵平時訓練到位,炮火打的很準,在整個西北野戰軍裡單論炮兵而然,獨立團說第二沒人敢承認是第一。
戰鬥部署基本上差不多了,可還是沒說到偵察營幹什麼,營長張勁松有點急了:「團長,我們營幹什麼?這麼大的仗也不能光是讓我們看熱鬧,打勞山我們就使上勁,這打延安可別把我們拉下。」
李勇沒顧忌別人怎麼想,最後說道:「回去告訴戰士們,黨中央和**還有我們司令員都在等待我們勝利的消息,我和政委帶偵察營跟在你們的後面,隨時對攻擊失利的部隊進行支援,抓緊回去掌握部隊,二十分鐘以後攻擊開始。」
給二十分鐘準備時間是考慮到了高翔的炮兵部隊,李勇命令高翔要把他所能指揮的小口徑直瞄火炮都調到最前沿上來,這樣就得給出一段準備時間來,火炮再小也是炮,機動起來要比步兵慢一些。
時間一分一秒地走過去,指揮部裡靜悄悄地沒人打擾李勇,等表針指向凌晨…四十分的時候,李勇讓身邊的戰士用步話機問一下高翔準備的怎麼樣了。
話筒裡傳來了高翔清晰的聲音:「報告團長,我們一切準備完畢,就等你的命令了。」
站在對面的王成德點點頭,拿著話筒的李勇大喊道:「高翔,炮火準備開始,狠狠地打,把他們砸個稀八爛。」
二縱隊的炮火準備又一次開始了,不過這一次高翔也是豁出去了,指揮縱隊炮火對攻擊發起的地段來回轟炸,當然重點還是獨立團即將發起攻擊的中間位置,在別的位置打過去的炮彈只是為了迷惑城內的國民黨守軍。
炮火打的地動山搖,亂石崩飛,打前沿、打鐵絲網、打火力點、打敵人的後續二梯隊,壓制國民黨設置在城內的炮兵群。
高翔指揮全縱隊的炮兵拚命發射,在開始的時候城內還能打出幾發炮彈來和解放軍的炮兵拚一拚,等到解放軍的炮兵把成群的炮彈砸過去幾遍幾後就再也沒有動靜了,戰士們邊發射邊笑著喊:「,敢和我們解放軍玩命跟找死有什麼區別,用炮彈砸死他們,看他們誰敢有動靜。」
延安城內,整編第十七師師部,也是延安守軍的司令部,師長何文鼎不停地用毛巾擦腦門子上流下來的汗水。
別看現在是夏天,窯洞這種住房屋子裡的溫度也不高,一個警衛員還搬出來一台小電扇,從通訊室的菜油發電機上接出一根線來給長官吹風。
可就是這樣也沒用,何文鼎的身上一直都在出汗,一個軍官跑進來報告:「報告師座,共軍又開始攻擊了。」
何文鼎瞪了這個軍官一眼:「還他**的用你報告,共軍的炮火炸個不停,老子的耳朵沒聾,能聽出來是共軍進攻了,我們的炮兵為什麼不開炮?難道都死光了嗎?你快去看看,為什麼炮兵不開炮?」
這個軍官低下頭來嘟囔道:報告師座,「我早去過了,咱們的炮兵損失慘重,大部分裝備都被炸壞了,剩下一部分火炮到還在,但是士兵跑的差不多了,現在沒人敢和共軍炮戰。」
何文鼎聲嘶力竭地喊道:「為什麼不敢和共軍打*戰?這群廢物、飯桶,難道共軍的士兵連炮彈都炸不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