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西府戰役之混戰
國民黨裴昌會兵團在二、四縱隊的頑強阻擊下,傷亡慘重,兵鋒受挫,銳氣已盡,看準了時機的彭老總拿出了西北野戰軍的全部力量(欠許光達的三縱隊),對敵人開始反擊作戰。
為了最大限度的減少傷亡,戰士們緊緊地吊在後撤的國民黨士兵後面緊追不放,不給他們留下喘息的機會。
幾個縱隊幾乎是在同時攻了上去,開始的時候還是齊頭並進,十幾分鐘後速度開始有了變化,靠在二縱隊右側的一縱隊的幹部戰士跟不要命了一樣瘋狂衝擊,箭頭部隊以及快的速度很快超越了幾支兄弟單位。
攻擊發起前一縱隊的賀司令員做的戰鬥動員時說:「同志們,人家二縱隊打得好,四縱隊打得好,六縱隊也打得不錯,只有我們一縱隊一槍一彈沒放,乾等著睡大覺了,這回機會來來,怎麼表現就看你們了。」
西北野戰軍的一縱隊是從洪湖蘇區走出來的久經考驗的老部隊,是解放軍老骨頭中的骨頭,每一個幹部和戰士的每一塊血肉都透著對部隊的忠誠,他們把部隊的榮譽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都重要,不用司令員說他們也知道怎麼做。
最後賀司令員命令:「全縱隊的所有人員,上到他這個司令員,下到每一個衛生員和炊事員都要衝上去,不但要保證二縱隊側翼的安全還要把擋在前面的敵人擊潰。」
戰鬥發起以後,一縱隊這支被野戰軍的首長留在手裡七八天剛剛投入戰鬥的生力軍跟下了山的老虎一樣撲了出去,挺著明晃晃的刺刀跟在國民黨潰敗士兵的後面,只要是跑的慢一點都被刺刀扎死,士兵臨死前的嚎叫聲撕心裂膽。
西北野戰軍的幾個主力縱隊那個最厲害不好說,但要比拚刺刀那大概還得說是一縱隊,原因也很好解釋,一縱隊有個喜歡大刀片和拼刺刀的司令員。
已經是縱隊司令員的賀炳炎司令還和戰士們一樣,衝鋒的時候一樣掄著大砍刀衝了上去,有這樣的司令就有什麼樣的戰士,因此一縱隊的兵有很多人除了手裡的步槍以外還在身後背個大砍刀。
在不間斷的號聲中一縱隊的三個主力旅象雪崩一樣從二縱隊的側翼衝了出去,跑在最前面的是縱隊主力358旅,在358旅的尖刀部隊裡帶隊衝鋒的赫然是政委余秋裡。
這個新中國的石油部長,一條胳膊的余秋裡政委此時和他的戰士們一樣掄著大砍刀邊吶喊邊衝鋒。
戰爭年代解放軍的指揮員讓人打心眼裡佩服,特別是其中的政工人員,不單單是要會做思想工作這麼簡單,每一次戰鬥都要衝鋒在前撤退在後,因此政工人員的傷亡比例也非常高,他們這麼做也很好理解,否則如何能服眾。
凶狠的一縱隊一個衝鋒就將他們前面的國民黨防線撕開了一個口子,接著部隊又迅速向兩側擴大突破口。
國民黨的前線士兵和指揮官有點手忙腳亂的反應不過來,以前都是壓著八路打,今天是怎麼了?事情反過來了?
感受到一縱的狂野攻勢,相臨著一縱隊的二縱隊當然不肯示弱,咱二縱隊啥時候能讓人比下去?這還了得。
李勇帶著獨立團跟在縱隊主力的後面向前猛衝,除了高翔的炮兵以外包括孫全厚的輜重營都拉了上去。
跟在縱隊主力後面向前衝的感覺和以前太不一樣了,滿山遍野全是人,戰士們的吶喊聲和海浪一樣一陣高過一陣。
跟在二縱隊後面的是四縱隊,四縱隊的前衛團基本上與二縱隊最後面的獨立團處在同一個位置上。
李勇和王成德邊跑邊商量:「這麼幹下去可不行,跟在主力後面能弄出什麼名堂來?和敵人都接觸不上還有什麼可打的,估計這一仗打下來什麼好東西也撈不到了。」
和李勇在一起的時間長了,王成德也不像以前那樣一提起搶東西就反感,他也是反問道:「那怎麼辦?咱們團和老部隊比起跑路來沒什麼優勢,能在後面跟上就不錯了。」
李勇知道王成德說的是實話,和那些打慣了游擊的老八路比,獨立團的優勢不在跑路上:「我們繞過去,不跟在主力後面,還是那句話,要打就來個狠的,我們找條路自己突破。」
看著突然改變了攻擊線路的獨立團,離著不遠的四縱隊的前衛團的團長很快找了過來:「李團長、王政委,咱們不是說好了要並肩作戰嗎?怎麼了?要改主意?」
李勇有點好笑地心想,這傢伙心眼還真多,部隊剛一動作就看出來了:「是這麼回事,我們團不想一直跟在主力後面,我們要自己單干,怎麼樣?你們還跟過來嗎?」
這個團長聽完李勇這一通話是心裡直犯核計,這二縱隊的獨立團還真是夠邪門的,戰鬥行動自己說了算,難道上級不管嗎?
還真是讓這個團長猜對了,戰鬥發起前王司令員對獨立團的要求是,你們感覺怎麼舒服就怎麼打,命令只有一條,吃虧不行。
這也是王司令員對部隊的攻擊行動很有把握才這麼說的,也是為了鍛煉這支新生的部隊而給了一定的自主權,這樣一來李勇和王成德的膽子才大起來,敢自己另找攻擊線路。
四縱隊前衛團的團長猶豫不定,不知道該怎麼做好,本來他們還想和獨立團好好比一比,想讓獨立團的人知道我們四縱隊的人也不是孬種,這下可好,人家要改變攻擊線路,自己怎麼辦?
李勇才不管他們怎麼想,讓李玉明通知各個營,部隊向左轉,插向左翼六縱隊和二縱隊的結合部,從這個結合部想想辦法,看是否能與敵人接觸上。
獨立團衝在最前面的是張勁松的偵察營,這個營的幾百名戰士都是清一色的衝鋒鎗和駁殼槍,身上的負重小,不像別的營還要抬著重機槍和小炮。
李勇告訴被找到身邊來的張勁松:「給你們營兩個任務,一,打開攻擊通路,二,找到咱們縱隊與友臨六縱隊的結合部,一定要找準位置,然後把全團都帶過去。」
張勁松興奮異常:「放心吧團長,保證完成任務。」
臨走的時候這傢伙又鬼摸眼道地說:「團長,這麼決定就對了,要不咱們團跟在大部隊後面還能有什麼出息?屁都撈不到。」
平時經常訓練爬山的偵察營幾百個戰士在張勁松的帶領下全部輕裝,很快與團主力拉開了距離,十幾分鐘以後他們的背影拐個彎就看不見了。
此時的國民黨第五兵團的前線指揮部裡一片混亂,各種命令不停地下發,電話鈴聲一個接一個,一個參謀軍官對站在一旁的司令長官裴昌會說道:「司令,共軍的攻勢很猛,到處都是請求增援的,我們該怎麼做?」
裴昌會這個司令官惱怒地喊道:「告訴各級指揮官,共軍的總兵力不比我們多,武器不比我們好,他們在飛機大炮下能堅持七八天,難道我們連一天都堅持不住嗎?誰敢擅自放棄陣地立即槍斃。」
國民黨第五兵團是正規軍出身,打起陣地戰來還是有一套的,也不是什麼都不明白的大白給,在第一道防線被突破以後馬上組織起第二道防線,想用第二道防線的給予解放軍攻擊部隊有力殺傷,一時間戰鬥陷入膠著狀態。
裴昌會確實是個很難啃的硬骨頭,打仗很有章法,在最初的慌亂過後很快組織起來第二道的防線。
因為部隊中配備有大量的工兵,第五兵團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構築出了一條簡易防線,戰壕、隱蔽部、輕重機槍的射擊掩體等各種設施齊備。
在各級指揮官的督處下,士兵紛紛跳下戰壕,準備迎接解放軍的攻擊,可是剛剛進入陣地的國民黨士兵就看見從前面潰敗下來了的大量散兵。
潰敗下來的士兵黑丫丫地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一個個狂叫著,呼喊著,邊回頭回腦地張望邊拚命第向前跑,看那意思膽子都要被嚇破了,而在離他們身後不太遠的地方就是追過來的解放軍戰士。
追過來的解放軍戰士大部分手裡端著按著長長刺刀的步槍,在陽光的反射下刺刀一閃一閃地亮著寒光,順著刺刀的血槽還在不住地往下滴答著鮮血。
這時候也沒人想到要抓什麼俘虜了,兩支部隊攪在一起,跑在後面的國民黨士兵把屁股和後背都留給解放軍了,還能有什麼戰鬥力,被刺刀一片一片捅倒。
這一幕被趴在戰壕裡的國民黨士兵看得很清楚,前面的指揮官有點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兩支部隊離的太近,八路軍緊緊地咬住潰退下來的部隊,戰壕裡的國民黨士兵乾瞪眼不敢開槍。
就在國民黨的前線指揮員腦袋上的汗水不住往下流的時候,電話裡傳來了裴昌會惱羞成怒的聲音:「你們他的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還不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