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西府戰役之兵臨城下
在西北野戰軍二、四兩個縱隊召開的作戰會議上,李勇把自己的心中所想統統都倒了出來,盡人事聽天命吧,自己把能做到的都做了,問心無愧就可以了,來開會的各級指揮員也由最初的熱烈變成了冷靜。
一個四縱隊的指揮員議論道:「李團長說的有道理,打完宜川戰役後部隊傷亡不小,抓的那些俘虜還在整訓,暫時也補充不進來,從榆林出發的時候我們縱隊超過兩萬人,現在一萬五都不到了,戰鬥力下降不少。」
二縱隊的指揮員也說,不光你們人少,我們二縱隊的傷亡也不小,好在我們比你們四縱隊多了一個獨立團,但就是這樣,整個縱隊的兵力也就是剛剛兩萬人,比宜川戰役前少多了。
王成德沒和別人議論什麼,只是和陳旅長以及趙團長嘀咕了幾句:「我們團從榆林出來的時候是四千二百多人,現在剛好三千出頭,這還是把出院的輕傷員都算上的人數。」
陳旅長告訴王成德別傷心,獨立團當時的任務很難完成,沒把部隊都打光就算不錯了,一千多的傷亡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
來開會的幾個縱隊級別的首長也互相看了看,如果事情真的按這個小團長來設想的那樣如期發生還真就麻煩了,野戰軍會面臨著極大的被動局面。
不說下面的各級指揮員了,連王司令員都有些不安坐不住了:「嗎的,這個小傢伙,每次都能給我弄出個驚喜來,讓他站起來發言還真就對了,以後還得讓這傢伙多說話,講的有理。」
又一個四縱隊的首長提出了一個問題:「李團長,如果事情真是如你想像那樣我們應該怎麼應對?」
李勇心想什麼我想像的?事情馬上就要發生了,怎麼應對我可不敢說,我這一個小團長在這裡分析分析戰場態勢還是我們司令員支持後才說的:
「對不起了首長,我能想到的就是這麼多了,怎麼應對是野司首長的事,剛才我說的這些也都是我們團裡幾個人一起研究想出來的,並不都是我個人意見。」
李勇並沒想把什麼功勞都攬到自己身上,有的時候鋒芒太露也不是什麼好事,只不過王成德聽李勇說,他的想法是他們集體研究的結果時輕輕哼了一聲:
「大勇這是在扯蛋了,我什麼時候和你一起研究了?呸,我問都不說,還好意思說是跟我一起研究的。」不過這話只能是想想而不能說出來。
「好了,你們就別難為他了,李勇是團長,不是司令員,能分析到這麼多已經不容易了,咱們把會上所能想到的都反映到野司去就可以了,至於怎麼來應對就不用咱們來管了。」說這些話的當然是二縱的王司令員。
還沒等王司令員的話音落地,門外有人喊了聲報告,隨即推門走進來一個機要人員,這個機要人員走到王司令員面前,把手裡的一張電報遞了過來。
王司令員和幾個二、四縱隊的首長互相傳閱一會,等幾個首長把這封電報看完後,還是由王司令員來宣佈電報內容,議論紛紛的會場馬上靜了下來:
同志們,野司命令
一,由四縱隊在歧山一帶佈防,防備敵人可能增援過來的裴昌會兵團。
二,由六縱隊教導旅在寶雞西北方向佈防,牽制敵人的馬家騎兵,縱隊其餘兩個旅為野司的預備隊。
三,由一縱隊和二縱隊的全部主力共六個旅對寶雞發起攻擊,爭取一鼓作氣殺進城去,消滅敵人的七十六師師部和一四四旅。
念完電報的王司令員看了看大家:「同志們,咱們兩個縱隊馬上就要分開了,四縱隊的任務是阻擊敵人可能來支援的裴昌會兵團,為我們全殲寶雞守敵贏得時間,你們只有一個縱隊一萬五千多人,敵人可是六個師七萬多人,任務很艱巨,要有打硬仗和惡仗的心理準備,有什麼情況及時通知總部,我們走了。」
說完話的王司令員和幾個四縱隊的首長互相握握手,帶著二縱隊的各級指揮員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軍令如山,野司的命令已下,不管情況如何都要無條件地去執行,李勇緊走幾步追上了王司令員:「司令員,咱們這裡有鐵路直通寶雞,我們全縱隊都可以坐火車迅速機動到寶雞附近,既可以省時間還能節省戰士們的體力。」
「好辦法,就這麼辦,通知車站的工作人員,組織好機車和車輛,越快越好。」
接到命令的二縱隊又單獨開了一個戰前準備會議,會議上王司令員決定以四旅為前衛部隊,其餘兩個旅在後面跟進,縱隊直屬的獨立團還是按老規矩擔當縱隊的預備隊,暫時沒有作戰任務。
受當時鐵路運能的限制,臨時組織起來的一列火車只能運走一個團的兵力(運送部隊和普通的運送人員不一樣,部隊的裝備和彈藥要佔用大量的有效空間)
鑒於任務的複雜和艱巨,四旅又把這個尖刀任務交給了全縱隊戰鬥力最為強悍的老2團。
也就是說老第一個坐火車機動到寶雞,然後首先投入戰鬥,為後續部隊佔領攻擊發起陣地。
絳帳車站所能組織起來的機車和車輛有限,另外大型裝備所需要的平板車太少,李勇向王司令員請示,獨立團是否可以單獨從公路上機動到寶雞。
(裝運火炮和汽車等大型裝備必須要有專用的平板車,而平板車的載重又決定了裝備的重量,我們國家最新型主戰坦克99g的重量也沒超過60噸,這也跟現階段的鐵路平板車載重60噸有一定關係,大型軍用裝備的長途運輸還是要靠鐵路,像坦克這類主戰裝備如果在公路上摩托化履帶開進損失太大,成本也太高)
考慮到獨立團的汽車數量,王司令員也同意了李勇的計劃,就這樣獨立團離開了二縱的大部隊,從公路迅速向寶雞方向運動。
寶雞,我國西部工業重鎮、陝西省的第二大城市。古稱「陳倉」,是華夏始祖炎帝的故鄉,周秦王朝的發祥地,素有「炎帝故里、青銅器之鄉、佛骨聖地、民間美術之鄉」等等美譽。
位於陝西關中西部,地處陝、甘、寧、川四省結合部,處於西安、蘭州、銀川、成都四個省會城市的中心位置,是通往祖國西南、西北的重要交通樞紐,隴海鐵路在此交匯,是中國境內亞歐大陸橋上第三個大十字樞紐。
唐至德二年(公元757年),因市區東南雞峰山有「石雞啼鳴」之祥兆而改稱寶雞。
這裡是佛、儒、道三家文化的彙集地,以出土佛骨舍利而聞名於世的法門寺在盛唐時期已成為皇家寺院和世界佛教文化的中心。
此時,寶雞七十六師師部兼警備司令部內是一片慌亂,七十六師師長徐保正在邊摔東西邊大罵:「共軍,還真以為我徐保是好欺負的,大老遠的奔我來了,老子還就不跑了,看他能把我怎麼樣?老子我要和寶雞共存亡,不成功則成仁。」
要說這個徐保在國民黨胡宗南的部隊裡是大大有名的,這傢伙嗜賭如命,當團長的時候有一次領了全團的軍餉,可是沒用了一宿的工夫就輸了個精光,不過這個小子有辦法,第二天在全團大會上扯著脖子喊:「弟兄們,我昨天把咱們全團的軍餉都領回來了。」
聽自己團長這麼一說,底下的士兵是鼓掌歡呼,軍餉領回來是好事嗎,可是這徐保把話鋒一轉又接著說道:「但是弟兄們,你們的運氣不好啊,本團長本來想昨天晚上好好賭上一把,好給弟兄發點福利,沒想到把軍餉全都給輸光了。」
這一通話說完了底下是亂做一團,士兵們氣的嚷嚷道:「你把軍餉都輸了還怪我們運氣不好,這是什麼團長?」
聽了士兵們的嚷嚷,徐保這傢伙面不改色心不跳:「大家都別著急,本團長今天晚上再去賭一把,如果贏了就給大家發雙餉。」
後來這件荒唐事傳到了胡宗南的耳朵裡,胡宗南把這個徐保找到自己的辦公室裡是一頓臭罵,罵到正起勁的時候胡大司令長官突然有事就走了。
等晚上胡宗南回來一看,徐保這傢伙還站在辦公室裡是一動沒動,身上的汗水把地面都打濕了一片。
看到這場面胡宗南有點受感動了,這個徐保雖然有缺點,但是也有優點,最大的優點就是他很忠心,部下的忠心比什麼都重要。
因此胡司令長官又特意多批了徐保一個月的軍餉,並且在以後還逐漸提拔他當了旅長和師長,徐保也對胡宗南感恩戴德,把司令長官當成了自己的再生父母一樣。
徐保這也算是賭場失意,官場得意,知道細情的人都說他是,塞翁失馬,焉知禍福。
從此以後,徐保這個師長更是沒人敢惹了,一年到頭長住自己在西安的公館裡,不是喝酒就是招j,寶雞的師部則是交給參謀長全權負責。
徐保這麼折騰動靜當然不小,軍法處和軍處的人也是睜一眼閉一眼,司令長官的紅人嗎,誰還敢管,愛咋地就咋地。
胡宗南的這套用人方式到很像他的校長,不管有沒有能力,不論人品如何,只要對自己忠心就行,可是這樣的人能打仗嗎?和平時期還能對付,戰時就是拿國家和軍隊的命運開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