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談不上,一般這種槍決都是秘密進行的,沒什麼重兵把守,我們需要的只是信息和眼線。我現在出不去。估計出去也得我那丈人來了把我帶出去。這三天你要想盡辦法探聽到鶯鶯的情況。我們做到心中有數。等我出去就展開營救行動。」
「我為什麼幫你?」
「不是幫我,是幫你自己。相信川島芳子死了你也不好過。這也不是什麼叛國,只是交換戰俘。」
他對尤美惠子說:「給傅先生掛吊瓶。」
尤美惠子給我掛了一瓶葡萄糖,我躺在床上握著尤美惠子的手說:「你這些天還好吧?」
「調到司令部也沒多少事,我還好。只是我想你想得要死。」
小村這時候呆著無趣,走了出去並帶上了門。
「傻丫頭,你快回日本吧。這裡不安全。」
「我還回不去呢。」她說,「你日語這麼好,乾脆我們一起走吧。和我去日本,和我去廣島。」
我笑道:「還不如一起去英國呢。」
「去哪裡都行。我,我愛你。」她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為什麼愛我?」我吃了一驚。確實沒想到。
「我也不知道,自從那次你被你們的人帶走後我就一直想著你,……」
我一伸手摀住她的嘴,我說:「傻丫頭,我就知道。那個秦三爺真是不識時務,硬把我拉去開什麼會!」
我發現,小村的影子在門縫裡閃了一下。她立即明白了過來,說:「我離不開你。」
「我知道,我也一直記掛著你呢。」這是實話,我確實經常想起這個小丫頭。
她說:「我得出去了,時間長了會被懷疑。」
我點頭。她依依不捨地走了,到門口又跑回來和我吻在了一起很久。然後摸摸發燙的臉後還是走了。
我瞪著眼看著藥瓶子裡一個個冒泡,滿腦子都是川島芳子在對我笑。此時的我竟然睡著了,而且睡得還很踏實。醒了的時候發現尤美惠子坐在我的身邊。她說她是來看輸液瓶的。我發現又給我掛上了一瓶。我問:「我是什麼病?」
「闌尾炎!」
「好病!」我一笑。
想起我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我就想笑,於是我就笑了。她紅著臉問我笑什麼呢,我說想起了在特務營的事情。她就臉紅。我說我想和她睡覺,她說這裡不行,自己會亂喊亂叫的。我說你不會憋著啊!她一低頭一側身,用眼角掃了我一眼說憋不住。然後就罵我沒正經。我說是。
我拉著她的手說:「我得多長時間病才能好啊!」
她說:「我說多長時間就多長時間。」
我一聽樂了,起碼她會經常來陪我了。拉著她的手,用另一隻手摸著她瘦瘦的臉,看著她的眼睛,越看越好看。我說:「真想帶你遠走高飛啊!」
她說:「我願意和你遠走天涯!」
「你不想你的家人嗎?」
「想。」她頓了一下,「但是我更想你。」
「這該死的仗!」
「不,別這麼說。要不是這仗,我根本不會來中國,更不會去想嫁給一個中國人。」
「你不認識我可以認識別的男人。」
「在我心裡你才是男人。敢作敢為,豪氣萬丈!」
「你知道嗎?你已經叛國了。」
「女人嫁給哪裡,哪裡就是她的家。」
我突然覺得她真的是英偉無比。她為了我可以拋棄一切,難道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大家說的那種最強大的力量嗎?換做我,我就做不到。無論怎麼樣,我也是不會去背叛我的中華民國的。這裡才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