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亭一閉眼,長長呼出一口氣:「我懂了。你救那個共軍特務其實不是為了任務,只是為了換回她。」
「換回她不也是任務需要嗎?這有區別嗎?」
「有區別。你的態度有問題。」
「我認為沒區別。」
「你喜歡她?」
「誰?」
「別和我裝糊塗。」
「到底誰?」
「告訴我。」
我點點頭說:「喜歡。」
「喜歡她什麼?」
「不知道。」
「喜歡她腿長?」
「不知道。」
「喜歡她眼睛大?」
「不知道。」
「喜歡她屁股圓?」
「別問了,不知道。」
「你們是不是……」
「我們什麼也沒做。」
「騙鬼去吧。」
「真的什麼也沒做。」
「我不許你這麼做。」
「我們成親了。」
她一聽眼睛就瞪圓了,「什麼?」
「她以為自己快死了,我背著她走的時候,她就說嫁給我,放下她就是我的新娘了。我答應了。現在她是我的老婆。」
「那只是笑話。」她說。
「我們都很認真的。」
「但她沒死。」
「我們沒說不死就不算數。」
「你瘋了,你知道她是什麼人嗎?」
「女人。」
「還有呢?」
「漂亮的女人。」
「還有呢?」
「能生孩子的女人。」
蘭亭憤怒了,打了我的臉。「清醒一下吧,她是我的敵人。」
「我相信她能成為我們的同志。」
「誰能原諒她?」
「我能。」
「我也能。但你問問四萬萬同胞會不會原諒她。」
「那我可以帶她離開民國,我們去英國。」
「你瘋了嗎傅聿鴻?你還知道自己是誰嗎?」
「我是男人。」
「還有呢?」
「是她的丈夫!」
蘭亭說:「你是國民革命軍的一名軍官。你肩上有著神聖的使命。」
我說:「我求你,讓我去救人吧。」
「我這就匯報給傅將軍,讓她定奪。」
我拉過她說:「幫我一次。」
「你是要我害你呢。」
「我求你,害我一次。」
她看著我,然後抱住了我的脖子說:「你是我的冤家!」
我知道她同意了。心裡踏實了許多。
我說出去下,去一下秦三爺那裡。蘭亭問我,黑間去不去大富豪,我說當然要去,她說在大富豪等我。我出了門就去了夏明荷的家。黃嫂還是在過道裡洗衣服,手背凍得都腫了起來,像個發面饅頭。她見到我就嗷地一嗓子喊道:「傅爺來了啊!好久沒見您了啊!」
我一笑說:「是啊,出去辦了點事。」
「小荷可想壞了您了,哎呦喂!那叫一個可憐,整日的以淚洗面的,和林妹妹差不多。」
「她在家嗎?」我用手指指夏明荷的房子。
「在家在家。」黃嫂喊了一嗓子:「小荷,傅爺來看你了!」
接著,我看見夏明荷開了門,趴著門框看著我,說道:「我什麼時候整日的以淚洗面了?黃嫂不要信口雌黃。」
黃嫂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說:「我胡說我胡說,不是整日,只是每天晚上以淚洗面。」
「你再胡說信不信我撕爛了你的嘴!」夏明荷說。
「不說了不說了。」
我呵呵笑著走過去,摟著夏明荷進了屋子。她窗戶上多了一個風鈴,我過去看看,說道:「新買來的?」
「自己一個人覺得冷清,有它也算是多個動靜。」
我朝著窗外看去,看見黃皮晃悠著身體朝著這邊走來了。夏明荷捂著嘴笑著說:「又來找黃嫂了。」
我一笑道:「沒想到這小子這麼口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