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哼了一聲，「別老拿流氓和我說事兒。」她說，「你還真的有本事，竟然一下就把李香蘭勾搭上了，別當我什麼都不知道，她看你的眼神都不對了呢。」
「你吃醋了？」
「我呸！我吃個屁醋！」
「對了，咱倆到底誰是老大啊？誰聽誰的？」
「我配合你，但是我有提醒你的義務，你可不能忘了自己是做什麼的。」她有些得意的樣子，一臉的驕橫。
「那個李香蘭的確很誘人，我險些就不可自拔地愛上她。」
「你的愛也太膚淺了吧？！」她不可思議地看著我，然後把身體拔了起來靠在了床頭上。
於是我也慢慢靠了起來，點上一支煙後說：「是很膚淺，但是這個時代不允許有什麼深刻的愛情。能活著，能吃飽的愛就行了。你要是願意，我也可以愛上你的。」
「我呸，這樣的愛我才不需要呢。」
「那我就愛李香蘭吧。」我說。
「呸！」
「你還是吃醋了。」
「吃誰的醋我也不會吃她的醋。算你歪打正著，我告訴你，你有一個強有力的對手，知道是誰嗎？」她說。
「誰啊？」
「就是你的目標，川島芳子，我們的十四格格金壁輝小姐。」
我一聽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這倆女人……」
「嘿嘿，這下你傻眼了吧。李香蘭經常去東興樓和川島芳子鬼混，還叫她哥哥，噁心死了。雖然她自己也很避諱，但是這是全天津都知道的事情。掩耳盜鈴。」她做了個冷得直哆嗦的動作，說道：「噁心死了，噁心死了！」
我說：「那噁心啥啊！倆女的親親摸摸的，想想倒是蠻有意思的。」
「去你的，說點正經的，你打算怎麼接近川島芳子啊！利用李香蘭嗎？」
我想了一下，說道：「這樣不好，倒是顯得有意圖了。還不如找機會直接的接觸。」
「說的有道理，偶然事件越多越可疑，還不如直搗黃龍。你有具體的辦法嗎？」
我抽了一口煙，然後把煙頭捻滅在煙灰缸裡。「去東興樓下館子恐怕不行，只能是跟蹤川島芳子等機會。」
「嗯，你以前做過這樣的事情嗎？」她好奇地問。
「你外號叫小問號？」
「我們互相增進瞭解而已。」
「沒做過，但是我可是黃埔軍校畢業的，心理學和邏輯學、社會學都學了，間諜課是一門大課。」我歪過頭看著她。
外邊突然想起了警報的聲音，我下床去窗戶那裡看了一下，就見幾個日本憲兵正朝著一個快速奔跑的人開槍，這個人剛剛翻上一堵牆就中彈掉了下去。從他的身手看是個練家子。接著幾個憲兵把他押走了。我說：「一個男人被日本鬼子抓了。」
「可能是共黨的特務。」
「要不要去營救下？還來得及。」我說。
「這種事幾乎每天都有，你要是去營救，說不準明天就是你被追著打了。你給我安心的睡覺，別去管閒事。你有重要的任務呢。」她教訓道。
我看著這個可能是共黨的同胞就這樣像狗一樣被拽走了，心裡真的不是滋味。以前的時候和八路軍接觸過幾次，還聯手搗毀過一個日軍的營地。對他們的印象還是很好的。個個鬥志昂揚，紀律嚴明，和我的特務營有的一比。但是專業技能他們差遠了，一個個的就知道沖，身手還差著一大截。
我惋惜道：「太可惜了，白瞎了。」
「回來睡覺，別給本姑娘添亂。你的任務是竊取日軍的絕密情報，不是殺幾個日本鬼子的事情。你咋就分不清孰重孰輕呢？」
我回來鑽進被窩說：「我倒是分得清，只是還是覺得心裡不舒服。本來我能救了他。只要我打開窗戶跳出去，就會像個幽靈一樣出現在日本憲兵的背後，然後一拳打爆一個腦袋，那兄弟就得救了。」
「要是你失手了呢？」她說，「任何事都沒有絕對。我們的目標只有一個，竊取日軍絕密情報，交給傅司令。爭取戰略上的勝利，明白嗎你？」
我無可奈何地說：「明白了明白了，我聽你的。」
是啊！她說的的確沒錯，我是有些情緒化了。
「睡覺，我有些困了。」
這時候雞叫了，她說：「到了睡覺的時候了。中午起床。」
「幹你們這行的是不是都這樣？」
「說話別這麼難聽，是她們這行的，我只是客串一下而已。」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睡覺吧，睡覺吧，不聊了。」
她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