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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上門的剎那,我一個箭步衝到窗戶前,看也沒看一眼便推開窗戶跳了出去。
「嘎嘎嘎。」天空中忽然迴盪起了森然的笑聲,那團托著黑色的尾巴遠遠飛去的黑雲再次翻滾著飛了回來,大街上的行人全部向這邊看來,我知道他們應該不能算是人,是一種介於人與鬼之間的存在,但是他們此時的樣子卻像足了人,一個個轉過頭向這邊看來,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就好像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一樣。
「送你一個字糊急忙開口,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凌空飛起,小小的身體抓著我的肩膀,我就感覺自己像是忽然間騰雲駕霧一般,屍嬰和mao鬼神跟在後面,速度也很快。
街道兩邊的建築在飛速後退著,街道上的那些介乎於人與鬼之間的存在在跳腳吶喊著,但是我聽不懂他們在喊什麼,也許是在叫罵,也許是在歡呼,但是他們的語言我真是連一個音節都沒有nong明白,這感覺,就好像人忽然走進了狗群,知道那些狗的叫喚是在交流,但是誰也不明白他們在交流什麼。我忽然想鬼是不是也有鬼的文明?要不然鬼跟鬼之間怎麼交流?
迎面吹來的陰風像是利劍一般刺痛著我的面容,讓我感覺十分的痛苦,但是能夠逃生,這點苦痛又能算得了什麼?如果一定要找一個詞來形容我此時的心情,那就像是剛剛破了膜的處女一樣,痛並快樂著,就算是臉上痛點,但至少還有一線生機不是?
街上的行人一個個都變了一副面孔,就好像剛才看到的那個鬼厲一般,面部焦黑腐爛,充滿屍氣,身上的衣衫也已經風化的不成樣子了,就好像風一吹就能化成灰燼。
「不能回頭,向前是極樂,向後便是地獄,一旦回頭,後果將不堪設想。」菩提老祖雄渾的聲音迴響在我的腦海,就好像暮鼓晨鐘,洗滌著人的心理,讓人忽然間忘掉所有,心中變得清明。也許這樣的境界我在沒有人幫助的情況下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而我也沒想過做到,菩提老祖的成就不是像我這樣盜墓得來的,而是憑藉著自己的那一份執著,甚至可以說是固執,菩提老祖能夠做到物我兩忘,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但是這世間又有多少個菩提老祖?有些事情明知道做不到就不需要強求,一味的強求,換來的只是憑空的哀愁。
「主人!」一聲急切的呼喊傳進我的耳朵,循聲看去,卻見紫月正提著劍向我這邊飛來。
「什麼情況?」一看到不遠處的紫月,我的心中立馬警惕了起來,剛才就發生了蘇小紅的事情,我不警惕也不行了。
「沒什麼情況。」龍祖緩緩開口,「是你的救兵,但是她卻是不知道自己的斤兩,眼前的情況是她自己都自顧不暇,哪還有閒暇來救你!不過簽訂了主僕契約後,她就會生不由己,心裡面不想自己的安慰,只想著要保護好你的安全。」
聽到龍祖的解釋,我的心中忽然又幾分悵惘,並沒有因為滿大街的鬼物而焦躁不安。
如果我是紫月,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難道只是為了別人而活嗎?而這個人,還是自己當初想要殺死的人。
就算是懲罰,這樣是不是也有些過了?誰沒有做錯事的時候?難道僅僅因為自己的一個錯,就要換去自己的一生?
「不需要後悔。」龍祖的聲音緩緩傳來,「有些事做了,也就做了,誰也改變不了,知道錯,放在心裡,但是不要認錯,一旦認錯,你自己將來做事的時候就會畏首畏尾,難成大事。」
我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對於龍祖知道我在想什麼早已經習以為常了,如果他連這點事都不能知道的話,那他也不配做一條東方神龍。
小迷糊抓著我在陰風中呼嘯飛過,然後穩穩的落在一個房頂,紫月也落了下來,在她的身後,有著無數的追兵,全都是這種介於人與鬼之間的存在,無法分類,但是他們不會飛。除了那團緊追不捨的黑雲,當然,我還不知道黑雲裡面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只是那團黑雲的速度並不快,就好像是要跟我玩耍一樣。
我的心中冷笑著,不管是多麼強大的存在,都不要小看自己腳下的螻蟻,也許在你打個盹的瞬間,他們就會乘機一擁而上,將你吞噬。
旁邊的院子裡有一顆枯樹,枯樹上棲息著一隻禿鷹,我看的有些驚奇,在鎮邪塔中,為何會出現禿鷹?難道這也是屍蠱的一種嗎?
「小飛!」正驚奇間,忽然不遠處傳來一聲吶喊,循聲看去,卻見識二哥,烏龜,劉玨,牲口,以及老嫖。
二哥的袖子破了,破了的袖子已經被鮮血染紅,烏龜也受了傷,傷口還很多,就像是變成了一個血人,手上拿著的長劍也已經失去了光澤,劉玨的胳膊耷拉著,褲腿已經被劃破,小腿上被蹭去了一層皮,牲口的一個耳朵已經被繃帶包紮了起來,但是他的耳朵處,已經是變成了血淋淋的一片,老嫖的手上拿著一把洛洛克17,從槍口處滴下的一滴滴鮮血,也不知道是哪裡受了傷,居然還沒有包紮。也不知道他們遇到了什麼情況,居然弄得這麼狼狽。
在他們的身後,那些披頭散髮,面部焦黑的鬼物緊追不捨,他們一邊往這裡跑,一邊轉過身對付那些鬼物,那些鬼物被阻止了前進的速度,但是並沒有退卻,他們同伴的死並沒有帶給他們多少怯懦,相反的,一個個更加的奮不顧身了,也許這是因為他們已經死過一次的緣故吧。
我回過頭看了一眼那越來越近的黑雲,心裡面只想罵娘,前有狼後有虎這不足以形容此時的境況,說是幾隻羊貿然闖進了狼群,這才是真的。我忽然有些明白金靈兒為什麼不敢進入這鬼地方了,什麼人能扛得住這麼多的鬼物?這裡,分明就是一處絕地。
「臨—兵—斗—者—接—陣—列!」我大喊一聲,手中早已經準備好的木棍忽然間脫手而出,在空中打旋,然後散發出一圈圈的光彩。縱然是絕地,我也要絕處逢生,那個幕後之人還沒有揪出來,對慕容雪的承諾也還沒有兌現,我不能就這樣死去,縱然沒有一線生機,我也絕不會束手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