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筠、芙蓉和尤玲,經過易容喬裝後,一路上也算是一路風平浪靜了,沒有再遇到什麼麻煩事。
小毛驢車走的慢騰騰,三人又是不起早不貪黑,因此,直到這年春節的前一天傍晚,也就是年三十的時候,他們才走到了距離南陽十餘里的一個小村莊。
看著這個小村子裡的人們都在忙碌著張貼春聯,家家門口掛起了紅燈籠,小村的街道上,行人已經很少,不用說,村民們都一家幾口在忙碌著包餃子,準備過一個歡快祥和的新年呢。
尤玲看著這熱鬧的景象,不由得想起了家的好處來,心裡湧過了一陣酸酸的滋味,不禁道:「過年的時候,還是家裡好啊,想不到,今年的春節,我竟然要在外邊流浪了。哎,最可惜的,就是不能那那麼多的壓歲錢了。」
芙蓉和劉筠的心被這話,說的心裡更是酸楚難忍,尤玲倒還好,至少可以有家可以念想,可以盼望,可是我呢?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每逢佳節更孤苦。
想到這裡,芙蓉和劉筠不約而同的看著對方,心裡湧現出了很多東西,最清晰的就是那種同病相憐的憐憫,兩個人便不由自主的拉起了手,以相互撫慰藏在心底的那種孤兒的冰冷。
看著劉筠和芙蓉拉起了手,尤玲的心裡不禁生出一種很嫉妒的感覺,她也是非常聰明的女孩,對男女之事也已經朦朧的明白了很多,一路上,她早就發現了劉筠和芙蓉這種非正常的姐弟關係,分明就是一對讓人羨慕的、讓她嫉妒的情侶。
尤玲氣的一下扭過了頭,不忍再看他們那種親暱而旁若無人的情景,再看那些,那些紅燈籠,變得很是扎眼似的,一點也沒有好的感覺了。
芙蓉注意到了尤玲的動作,這才聯想起尤玲剛才所說的話來,便說道:「唉?玲玲剛才的話,倒是點醒了我,我們只管是知道玲玲安全了,可是她的父母都還不知道呢,要是,他們現在還在到處找尋玲玲,那不是我們的過錯嗎?」說到這裡,便對尤玲道:「玲玲,你有什麼辦法,讓你父母知道你的信息嗎?」
尤玲這也才想到了自己出來了這麼久,肯定父母會發動全體弈道門的力量來找她的,她說道:「嗯,有辦法,一般稍大一點的村子,就有弈道門的一個駐村圍棋裁判兼教練,我們只要找他們傳信就可以,一般,一個消息,全國範圍內最多只需要七天,就可以傳到我父親那裡。」
芙蓉道:「好,那我們到這個村子後,就先打聽這件事吧。」
巧的是,這個村子就有一個弈道門駐村裁判兼教練,是一個中年男子,他聽說,尤首座的女兒找到了,非常的高興,急忙問詳細的消息,尤玲便不再多說什麼,只說是他們受到尤首座女兒的委託,專程來送信的。
尤玲便交給教練一個小小的錦囊,道:「你把這個交給傳信的人,她父母見到後,自然知道他們的女兒是平安的了。」
這個教練道:「嗯,好的,我一定照辦,雖然我沒有親自見到尤首座的女兒本人,但是有你們的這個信物,我想尤首座肯定見到後會很高興的。」
說完,教練便是一個勁兒的向三個人道謝,並且還去把村長也請了來,把他們三個人連同那個趕車的老農一起奉為上賓來招待,就在村長的家裡一起包餃子,過除夕。
四個人這年除夕,卻是過的很融和,很舒坦,不管是有家的尤玲,還是沒有家的劉筠和芙蓉,都在熱情好客的村長家裡度過了一個別有風情的除夕夜。
第二天,和村子裡的人一起放鞭炮,過新年,村長的妻子看到四個人的衣服,都有點舊了,還專門去別的家裡找了四套多餘的新衣來,給四個人穿上。
於是,劉筠和芙蓉第一次找到了一個真正的家的感覺,找到了一種其樂融融、團團圓圓的親情的濃厚氛圍。
劉筠和芙蓉本來打算吃過春節的早飯,就要再趕路的,可是,抵不住村長、教練以及村長妻子的熱情阻攔,半推半就的,竟然在村子裡又住了一夜。
村長的妻子,極其喜歡芙蓉,說看著有農家人一種特有的本分樸實,卻更有著一種輕靈不俗的氣質,開玩笑的說,自己的二兒子還不曾有未婚妻呢,如果芙蓉願意,她一定會以最隆重的方式來娶這個她見過的最滿意的兒媳。
這話說的芙蓉是一陣嬌羞不已,說的劉筠是一陣心驚肉跳,就怕芙蓉一個激動,就要答應下來。
而那尤玲聽了,心中暗想,自己原本就比芙蓉長的要漂亮的多,雖然兩個人都經過了易容喬裝,但是,她明明感覺到鏡子中的她還是比芙蓉要漂亮,為什麼這個農家老太太反倒說芙蓉好?自己哪一點不比芙蓉好?真是讓我感到憤憤不平!
村裡的春節這一天,最為重要的、也是最熱鬧的事,就是村子裡每年舉行的圍棋新秀選拔賽,前三名可以獲得半費到城裡的道場學棋深造的機會,其餘前十名則可以獲得推薦到道場學習深造的機會。
劉筠忍耐不住對弈的誘惑,就要去觀看,被芙蓉強行拉住了,芙蓉也把要去觀看的尤玲也攔住了,並且還說道,自己三個人對於對弈,不是很通,自小沒有受到過很好的啟蒙教育。
好歹等到了大年初二,天公卻不作美,洋洋灑灑的下起了大雪來。
村長和他的妻子便藉著天氣的緣故,再次挽留劉筠、芙蓉和尤玲三個人,說一定得等到雪下停了,再化了,路好走的時候再離開。
劉筠哪裡肯聽?便打定了主意,與村長一家以及教練一一道別,然後三人一起坐上老農的小毛驢車,冒著鵝毛大雪,晃晃悠悠的往南陽的方向去了。
這個小村子距離南陽原本只有十餘里,但是這雪下的卻是非常的大,那路又是極其的狹窄,而且在小路右側的下方,就是已經冰凍的明河,看著這個非常危險的河堤岸邊的小窄路,步行起來,就是非常的心驚膽戰,何況是這個一搖一晃不穩的小毛驢車呢。根據目測,這個堤岸距離那明河的冰面,至少有一丈多的高度。
每一次小毛驢車顫顫晃晃的快要滑到河岸邊的時候,三個人的心裡都不由得一陣緊張,一顆心是不斷的一上一下的,隨著小毛驢車的搖晃而起伏著,感覺此時坐著這小毛驢車比走著、跑著,還要累的多。
有的時候,人要是怕什麼,就偏會來什麼。
這個小毛驢車一陣搖晃,一個車轱轆先是一低,到了一個小溝裡,那個車轱轆卻是正好碰到了一個被雪花掩住的石頭上,這一低一高,正好,讓這個小毛驢車再也不能維持著平衡了,猛然的帶動著四個人及毛驢,一起向著那明河的冰面砸去。
劉筠、芙蓉和尤玲本是修習功法之人,這個變故雖然是突發奇來,但是,一瞬間就反應了過來,急忙凝氣用功,施展飛行術,而那尤玲則是施展輕功,緩緩落下。
現在,最遭殃的就是那個老農、小毛驢和小木排車。
芙蓉在下落時,急忙向劉筠喊道:「筠兒,救農伯伯、毛驢、小車!」
劉筠便催動著自己極速的落到了冰面上,一個優美的旋轉,以前學會的滑冰技巧這時卻是用的恰到了好處,他急忙凝集起石兒提供的精氣能量,施展『**化氣功法』,使用控氣技能,利用空氣的浮力和改變空氣的密度、流動速度,三個輾轉,已經把毛驢、老農和小木排車都輕輕的送到了河對岸上。
芙蓉的腳尖在冰面上輕輕的一點,便施展『聖水之源』神功,一個『如影隨形』,也迅即飛到了明河對岸。
此時,最慘的變成了尤玲,她的輕功是最優美的,但是,在冰面上卻顯出了它的缺點,也就是她修習的這種輕功,在跳躍和快速移動時,需要借助的不動點的力量要足夠大才行,不像飛行術那樣,可以在空中任意的輾轉和變向。
尤玲的腳尖點到冰面時,她便是用力的一彈,意思想要一下子跳躍到河對岸,但是,卻是事與願違,由於她用力稍大,那冰面的光潔潤滑便成為了她難以維持平衡的根本原因。
只見,尤玲是連續彈跳了三次,那身體已經與冰面成為了四十五度角,誰都能看得出,只要是尤玲再次落到冰面上,她肯定會重重的在冰面上摔倒,並且會借力滑動很遠才能停住。
劉筠此時正好看到芙蓉、老農、毛驢、小木排車,都穩穩的落到了河對岸上,沒有什麼危險了,這才注意到尤玲的尷尬,他沒有猶豫的又是一個控氣技能,在尤玲落到冰面以上一米多的地方停滯住了,然後,他一個直滑,便滑到了尤玲的身體旁邊,他輕聲道:「落!」那尤玲的身體便輕輕的落到了他的懷裡,他抱著尤玲的身體在冰面上幾個優美的弧線,就已經很快的滑到了河邊,再是輕輕的展開了『鷹翅隼尾』,抱著尤玲穩穩的落到了河對岸。
芙蓉落到河對岸之後,看著劉筠那優美的滑冰姿勢,很是羨慕,但是,更多的卻是自豪,想不到,自己的心愛之人竟然還是一個滑冰高手。她本想著等筠兒回到這裡後,大加讚美一番,卻不料那尤玲雖有功法,卻是不能保護自己,在她最危急的時候,又一次讓筠兒抱住了她,芙蓉便覺得,是不是這個尤玲故意的要站立不穩的?因此,別說讓她讚美劉筠的滑冰技術了,她此時是憋著一肚子的氣,但是,卻是嘴上什麼都沒有說。
那尤玲的心裡卻是美滋滋的,就在她絕望的以為自己不但要出醜,而且還要受疼時,一個溫暖的懷抱接住了她,那一刻,她竟然把劉筠對他所有的好處一下子就積聚了起來,她的心裡竟然有一種暖流不斷的湧流出來,她感覺她的俏臉**辣的,這還是她第一次有這樣一種奇妙的感覺。
尤玲等劉筠抱著她回到了安全的地方時,她竟然故意裝作了昏迷狀,不願意睜開眼,她就想讓劉筠多抱她一會兒,時間越長越好。
劉筠也以為,剛才可能是尤玲確實嚇昏了過去,也不好放下她。
芙蓉看到尤玲是閉著雙眼,就要一直賴在筠兒的懷裡,氣怒交加,盡量平穩著語氣道:「筠兒,你施展功法太累了,來,讓我抱著玲玲,看她有沒有什麼危險。」
那尤玲一聽到芙蓉要抱她,急忙裝作是用慢慢的速度睜開了雙眼,嬌柔的道:「劉筠,我這是摔倒了嗎?」
芙蓉搶先道:「沒有呢,最危險的時候,是筠兒又一次救了你,筠兒累了,你要不要我來抱著你?」
尤玲再也不好意思再賴在劉筠的懷裡了,她急忙一個翻身,落到了雪地裡。
在這會兒,遠遠的看來,在明河的河對岸,站立著四個雪人,一頭雪驢、還有一輛雪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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