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吃過晚飯後,便一起在客房裡聊起天來,也不知聊到多晚,芙蓉和百合才上床去睡覺了,而劉筠和齊陽則席地而睡。
通過聊天,芙蓉和劉筠才知道,為什麼今日的小鎮會是如此的熱鬧,客房是如此的爆滿,原來,這個小鎮明天就要演出非常好看的『儺戲』了。這個『儺戲』一年演一次,大費人力、物力和財力,但是,這個『儺戲』卻是流傳最久的古典戲劇之一,因此,在每年一次的大型『儺戲』演出中,當地官府非常慷慨大方,搞的紅紅火火、熱熱鬧鬧,既充滿了文化意蘊,又能夠繁榮小鎮的商業,可以說,也是一舉兩得。
百合告訴芙蓉,自己和哥哥也是第一次來,充滿了好奇的她通過了哭鬧嬉笑的結合,才使得爹爹和娘同意,要哥哥齊陽帶著她不遠千里來到這『義鎮』,專門來看被人們傳的神乎其神的『儺戲』。
劉筠和芙蓉在圍棋學院裡,聽馮嘉院長在講到醒獅國古典戲劇文化時,極其的推崇儺戲,而演出最有古典意蘊、最得到其中真味的,就是『義鎮』所進行的一年一次的儺戲了。他也是在百忙之中,來這裡看過兩次。
馮嘉給芙蓉和劉筠講過,這『儺戲』的歷史最是悠久,也稱為『儺舞』,是醒獅國地方戲曲之一。它源於原始社會圖騰崇拜的儺祭,到商代形成了一種固定的用以驅鬼逐疫的祭祀儀式,這就是『儺舞』。
儺戲表演的主要特點是角色都戴木製假面,扮作鬼神歌舞,表現神的身世事跡。待到鍾馗形象在儺儀中出現,儺戲才應運而生。都說到這鍾馗三次進京應試,因權相楊國忠從中作梗,不中,憤而生亡。玉皇大帝憫其剛正不阿,敕封判官,統領天下鬼怪。青黃赤白黑五鬼不服,大鬧,後被鍾馗降服。
第二天醒來,劉筠和芙蓉就向齊陽和齊百合告辭,要趕路。
那齊百合卻是硬要拉著芙蓉一塊去看『儺戲』,芙蓉便解釋要急著趕路,齊百合便追問有什麼事,芙蓉便說了故鄉遭災、要急著去親戚家求助,齊百合便說要芙蓉到自己家裡去,反正自己家裡有的是空房子,就是發愁沒有人住。
芙蓉的理由本來就是編的,用來搪塞別人詢問的,哪裡想到這個齊百合是打破砂鍋問到底,問的芙蓉最後回答的漏洞百出,即使是瞎編亂造也沒有詞了。芙蓉和劉筠一對眼色,只好無可奈何的隨著齊陽和齊百合兄妹一塊去觀看儺戲。
相處僅僅是一個晚上多一點的時間,芙蓉和劉筠對於齊陽和齊百合的戒備之心,就淡化了很多,特別是齊百合,簡直單純的就像一張白紙。
四個人隨著人流到達小鎮外圍的一處廣場,也就是『儺戲』的演出主舞台時,已經是人山人海。在一些高檔的看台上,已經坐滿了人,而普通的觀眾則是站立成一個半圓形。那個舞台十分的闊大,大約有二十米長、十米寬的一個長方形高台。
四個人找了一個地方站好,幸好可以看的比較清楚。
演出沒有多大一會兒,就開始了。
第一個上場的就是鍾馗,此時的他已經是死後變成鬼了的形象了,悠悠蕩蕩,就到了地府。再就是玉皇大帝聽說了鍾馗的冤死,同情他的遭遇,肯定他的為人,敕封為判官。
故事情節和馮嘉描述的是一模一樣,並無什麼新鮮的東西。吸引劉筠和芙蓉的,是他們那做的相當精緻的面具,和那些神鬼所穿的衣服,色彩鮮亮,配合著人物的身份和性格,視覺效果很好。
那些角色以舞蹈為主,唱腔為輔,唱的詞和唱的音律就連芙蓉也感到了奇特,聽不全懂,使用的方言不說,那些音律似乎很簡單,多數像是喊或者說似的。
死後的鍾馗做了判官之後,手下青黃赤白黑五鬼開始作亂,鍾馗便帶領眾小鬼追擊青黃赤白黑五鬼,此時,『五鬼』從舞台的右側騎著馬跑了,鍾馗便帶著眾小鬼去追,自然的,此時的演出就從舞台上轉移到了小鎮的一些預先設置好的街道,意思是,鍾馗帶領小鬼們追擊五鬼顯示出真實感,那玉皇大帝得報,也派出了大量的天兵天將來支援鍾馗,一時間,小鎮的很多街道上,便是塵土飛揚、嘈雜一片,馬蹄聲,人們的喊叫聲,熱鬧極了。
最終,青黃赤白黑五鬼逃回到了舞台上,鍾馗隨後也追擊到了舞台上,一舉擒拿了五鬼,並處以極刑。第一道刑法就是活埋。
在舞台的最前側,鍾馗命令小鬼們『立即挖好了』五個大坑,然後,把五鬼扔進了土坑裡,那些小鬼們便一個個手拿著鐵鍬等工具開始往坑裡填土,一會兒的功夫,那『五鬼』便是只剩下頭部在土層以上了。
大約有半個時辰時,鍾馗大聲喝問,五鬼服不服?五鬼口不能言,都只是搖了搖頭。
鍾馗便命令小鬼們挖土,把這五鬼從坑裡抓起,上第二道刑。
沒想到的是,在挖土的時候,就是那個『青鬼』的頭一歪,耷拉了下來。
觀眾頓時出現了一陣騷亂,看台上的那些高級貴賓也站了起來,每一個觀看的人都顯出了驚詫,這個扮青鬼的演員不會真死了吧?
齊百合看到這裡,大聲對哥哥說:「哥哥,我怎麼看,那個青鬼真死了呢,這個儺戲可是真殘忍啊,誰還敢扮演這些鬼哪!」
齊陽急忙摀住了百合的嘴,道:「妹妹,你小聲點,我們是第一次來,說不定這是他們玩法術呢。」
百合疑道:「是真的嗎?哥哥,哦,那這個法術好厲害啊!」
台上的『鍾馗』沒有理會下面的反應,命令小鬼們把死去的青鬼抬到了後台,並宣佈了青鬼已經被征服,現在對其他的四鬼進行第二道刑,就是剖腹取髒。
這時,小鬼們搬來了很高的四個檯子,放在了本來就很高的舞台上,然後把四鬼分別捆綁在那四個檯子上。
鍾馗命令八名『鬼斧手』分別站在那四個高台上,開始施刑。
鍾馗一聲令下,只見那八名『鬼斧手』便高舉明晃晃的斧子砍了下去,頓時,大量的鮮血漰濺到了舞台上,還有前邊幾排的觀眾身上。
看到這一幕,所有的女性觀眾一聲尖叫,膽子小的已經被嚇昏了過去。膽子稍微大點的,在尖叫之後繼續回過頭來,好奇心促使著她們還想看下去,有沒有更加刺激精彩的場面了。
齊百合在慌亂之中,竟然撲到了劉筠的懷裡,嚇得渾身發著抖,牙關緊閉,用力的緊緊抱著劉筠,她可不想再看了。
芙蓉距離劉筠比齊百合稍微遠了一個鞋底的長度,可是,在關鍵時候,就是這一鞋底的距離,使齊百合先行搶佔了劉筠的懷抱。
因此,當芙蓉也是驚嚇的要撲進劉筠的懷裡時,突然看到齊百合和劉筠在一起緊緊擁抱的情景,心裡這個滋味啊,那真是酸辣辛苦什麼都有。她恨不得馬上拽開百合,立即搶回本是她專屬的懷抱。可是,她猶豫了一下,沒有那麼做,只是使勁的一跺腳,本能的扭過了頭去。這個時間,剛才那血腥的驚嚇恐懼感,似乎被芙蓉的嫉妒給驅散了。
當芙蓉再回頭看時,正好是這個『儺戲』最驚心動魄的一幕戲,那便是從那『四鬼』被剖開的腹內,取出肝、腸、胃等臟器的場面。
芙蓉只是看了一眼,就覺得頭暈目眩,全身發軟,一個支持不住,就昏倒了下去。
劉筠眼看到芙蓉要跌倒在地上,而這個小百合卻是緊緊的抱著他就是不肯鬆開,心裡是著急萬分,待要叫那個齊陽去抱芙蓉,劉筠的心裡總是覺得很彆扭,或者說應該是絕對不肯。但是,現在立即推開這個惹人喜愛的百合,也是不近人情。
最後,沒辦法,劉筠只好暗暗的使用控氣技能,加重了芙蓉身體周圍的空氣濃度,做了一個小型的氣體靠背,並且使用氣體支持住芙蓉的發軟的身體。
劉筠正要向齊陽求助,齊陽這時也從那表演中回過神來,他的心也被那真實的表演給震懾住了,是的,那可能就是真實的,那明明就是人類的內臟啊!他感覺他想吐,想吐血。
齊陽這才看到自己的妹妹竟然被劉筠抱著,心裡也是動了一下,有一點彆扭,急忙強行的從劉筠的懷裡搶了過去,他抱著百合,一邊還不停的安慰著。
劉筠的心裡總算是輕了一頭,連忙去抱住了定格在半空中的芙蓉。
這時的儺戲,也結束了。
齊陽和劉筠便一人抱著一個,隨著人群往小鎮裡走去。
回到那個旅館,劉筠把芙蓉給輕輕的喚醒,就與齊陽兄妹一起到餐廳吃午飯。劉筠和芙蓉,打算吃過午飯之後,務必要與齊陽兄妹告別,趕快往南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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