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回也並不是無事生非的人,看到人家不讓走,卻不道明原因,也只好見機行事,自己坐在了二樓貴賓室外的沙發上,並且一再囑咐劉筠小心,便讓一名小姐領著劉筠走進了貴賓室。
劉筠從大草帽的邊沿下,看到了,這個房間是個很雅致的所在,屋子裡到處瀰漫著一種淡淡的燃香之氣,這種香氣並不同於佛香,也不同於脂粉香氣,只是讓人聞了神清氣爽,有說不出的暢快和輕鬆。
屋內一張紅褐色的桌子上,擺著一副極為精緻的棋具,碎花石紋的棋盤,兩個秀氣的圓形小花籃樣的棋子盒,桌子的兩邊放著兩張椅子,一張通體黑色,一張通體白色,另外一側,放著一張純灰色的椅子。
另外一邊,放著兩個橙色的單人沙發,沙發的中間放著一個橢圓形面板的紅色茶几,上面放著一副精巧別緻的茶具。
房間的最裡面,放著一張紅褐色的條機,上面放著一個像『斯母毋大方鼎』樣式的青銅小鼎,裡面燃著一支香,屋裡的香味正是來源於它。在長長的條機後面,擺著一架原木顏色的古琴,這古琴也是劉筠在認識甄真、甄善、臻美三姐妹之後,才得知這個樂器的名字。古琴本來是古代中國,也就是現在的醒獅國的民族樂器經典,它音色清亮純正,彈出的旋律悠揚纏綿,其曲可以言志,亦可以抒情,大的也可以怡悅性情,修德善身,淨化靈魂。
但是,不知為什麼,自從西胡國的樂器傳入中國以來,國人都熱衷於去學習外來的樂器,反而逐漸的丟失了我們自己的藝術涵韻,致使有些現代的醒獅國人見了它都不認識它,有些有點見識的人也只是把它當作古箏來看待。
領著劉筠進來的小姐身穿一身紫色的旗袍,充滿著一種東方特有的古典美。只見她,請劉筠坐在一個單人沙發上,並為劉筠倒了一杯茶,輕道:「小弟弟,不要緊張,喝杯茶,聽姐姐為你彈首曲子,一會兒,將有一個我們道場的特約貴賓前來與你對弈。」
劉筠驚道:「對弈?!」這是他的第二次對弈,也是在現實生活中第一次與人對弈。他的心裡,有喜悅,有擔心,還有激動、緊張。
小姐笑道:「是的,小弟弟,你如果贏了,就可以獲得五百兩紋銀,如果輸了,也可以得到一百兩紋銀。」
劉筠心道:今天的運氣真是不錯,輸贏都可以得到獎勵,以後一定要常來這個道場。一邊想著,一邊開始一口一口的抿著茶香,他平常喝茶並沒有這麼細緻過,因為他感覺今天的茶味道很特別,像是白茶的味道。於是,抿了幾口,輕聲問道:「姐姐,請問,這是白茶嗎?」
小姐笑道:「小弟弟真是行家,不錯,這正是白茶名品『白牡丹』。」
劉筠道:「謝謝姐姐。」
只見那位小姐款款而坐,手指輕輕一撫琴弦,一曲便開始了。
劉筠聽著那一會兒沉鬱頓挫,一會兒恬淡悠揚,一會兒情深似水,一會兒遼闊如海的琴聲,完全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眼前已經沒有了桌子、椅子、棋局、棋室,心裡也沒有了仇恨、宿怨、不平、傷痛、委屈,自己彷彿置身於一片潔淨無塵的空間裡,花兒嬌艷欲滴,——揚動聽的琴聲中,劉筠的腦海裡閃現了幾十種應對之法,但最終總是覺得沒有最佳的針對這種佈局的好手段。
劉筠的心海在琴聲的帶動下,一會兒波濤如怒,一會兒平坦如鏡,一會兒緩衝沙灘,一會兒退回自守,自然如天地,變化如日月,靈動而疾出,靜寂而虛無。
他此時,已經完全看不到了桌子上的棋盤和棋子,他覺得自己浮在極高的天空中,他的敵人就在他的對面,他們要爭奪地面上一塊廣袤的土地,他們倆就是兩軍的最高統帥,他們的軍隊可以是人,也可以是山川河流,風雨雷電等自然天象,也可以是一草一木,飛禽走獸等生命實體,也可以是意識思想,語言舉止等各自的精神內涵,總之,什麼都可以運用,什麼都可以做他們倆手裡的棋子。
他們倆的最終目的,並不是一定要把對方置於死地,趕盡殺絕,而失了大道。他們倆只是在各自穩固了自己的根據地後,最終得到較多土地的一方就算是筠利者,而失敗者則不可再無禮糾纏下去。
劉筠在高空中看到,這時的敵方確實佔著先機,並且陣勢也非常穩固,看似好像是無懈可擊,只要是貿然去進攻的話,肯定是腹背受敵,一下子使棋局陷入被動,那樣會得不償失。眼觀全局,現在並不是敵人的這個陣勢發出挑戰的時候,他終於看到了敵我雙方的一個最『大』點。於是,他毫不猶豫的在這塊廣袤的土地的正中央安排下了他的一隻隊伍······
只聽得玲玲失聲道:「啊?你怎麼下這裡了!?你會不會下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