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筠在黑暗中看到了壯子是滿身的血跡,已經不像個人樣了。只聽他喘著粗氣,並且緊緊的抓住了劉筠的手。
劉筠憑著『**石』給他提供的氣、力、靈等綜合能量,視覺較普通人要好得多,因此,今晚雖然是沒有月亮和星星的漆黑之夜,但是只要有一點點可辨光,劉筠就可以看到東西。
劉筠慘聲道:「壯子哥,是誰?是誰把你傷成這樣了?!」
壯子痛道:「少——少爺,是劉夫人。」
劉筠驚道:「啊?!?是——是我娘?!為什麼?娘為什麼要害你呢?」
壯子的呼吸更急促了,「少爺,你就別問為什麼了,總之是一言難盡。我快要不行了,要不是憋著一口氣,想要留給你幾句最重要的話,我可能早就斷氣了。少——少爺,你聽我說。」
劉筠泣道:「壯子哥,你說,我聽著。」
壯子道:「別打斷我的話,讓我一口氣說完,少爺,好嗎?」
劉筠含著淚,使勁兒的點了點頭。
壯子道:「我原名叫『岳震』,是主人,也就是你的親娘派我暗中來到劉府專門照料、保護你的,你的親娘叫『劉玉兒』,她現在應該在黑子盟總部南聯營城外的傷情山上,你戴著她留給你的『相思無淚』鑽戒,親自去找她,自然你們母子可以團圓,她也會親自告訴你,你的親生父親是誰。」
聽到了自己的親生母親是誰,也知道了親生父親的消息,本該是讓從小孤苦的劉筠極度興奮的事,但是,劉筠的心裡卻是沒有很強的翻湧,只是感到腦子裡一陣又一陣的『轟、轟、轟』的震鳴,眼睛看到的一片一片的迷濛。
離開這裡之後,該不該去找親生母親?劉筠的心裡竟然下不定主意,並且,他的戒指叫什麼『相思無淚』鑽戒,早已經給了苗苗作為訂婚之禮,要他再從苗苗的屍體上脫下來戒指,用這戒指去認他的親生母親,他是萬萬不會去做的的。他現在戴著的是苗苗送給他的訂婚禮物『一脈同心』項鏈,他輕撫著項鏈,又想起了苗苗的屈死,禁不住又是淚流滿面,痛不可忍。
壯子費力的喘了一口氣,繼續道:「少爺,我再求你一件事。我有個妹妹,叫『岳靜靈』,今年八歲,我們兄妹倆從小就父母雙亡,跟著我們奶奶生活,我已有三年沒有回家去看了,不知我奶奶還健在否。等——等你們母子相認後,就請少爺去我的老家,『黑子盟』總部南聯營城外的『景月谷』,尋——到——我——的——小——妹,代——我——照——照——照——·····」『顧她』兩字未出口,壯子的頭一歪,手一垂,已然斷氣了。
劉筠用自己的衣袖擦去了壯子臉上的血跡,隨後借助『**石』給他注入的能量,輕輕抱起了壯子的屍體,不,應該是岳震的屍體,朝大廳走去。
劉仁看到劉筠抱著壯子的屍體,並沒有驚訝,堆著笑道:「筠兒,你看你,一出去就這麼長時間,害的我們大家都好擔心。怎麼?難道是有殺手潛伏在我們家,想要圖謀你身上的『通靈棋譜』,結果是壯子替你死了?哦,沒事的,只要你安全回來就行!至於壯子呢,他本來就深得我的重用,為我們劉家可以說是做了很多事,我一定給予其厚葬,你就放心吧!來!筠兒,你抱著個屍體多髒啊,把壯子先放下,坐到我的身邊來,我還有很多話要說呢!」一邊說,一邊就走了過來。
劉筠喊道:「別過來!誰也也別過來!娘,我問你,壯子哥是不是你殺的?!?」他越見劉仁此時話多,且次序有點紊亂,再加上壯子的莫名慘死,他的心裡已有一種不祥之感。
只見秦氏努力的擠出了一個笑,道:「不,不,這怎麼可能,娘怎麼會害你壯子哥呢?」
劉筠道:「娘,你肯定沒有騙我嗎?為什麼壯子哥說他是你殺的?」
秦氏正要繼續解釋,只聽劉仁乾咳了一聲,劉殤道:「娘,你就別跟他廢話了!『敗血劑』乃天下第一毒劑,這小子可能取巧學了點點小本事,似乎現在還沒有徹底發作,但,這小蠢貨畢竟年幼,他怎麼可能抵得住天下第一毒劑的攻擊呢?!」
秦氏聽了,也不再辯解,道:「呵呵呵,是的,小笨蛋,我為你,可是在你的茶裡下了雙份的『敗血劑』呢,真是有點浪費了,不過,為了得到『通靈棋譜』,也值得了。」
劉仁也變臉道:「筠兒啊,念在我們十年的父子情分上,也念在我們對你有十年的養育之恩上,你快點告訴我,『通靈棋譜』放在哪?只要你說出來,我們可以給你留下全屍,並且可以厚葬你和壯子,怎麼樣?快說!」
秦氏道:「快點說吧,筠兒,也免得我們看到你毒發受苦,吐血身亡,而心裡難過。」
劉筠咬牙道:「爹,娘,哥,就讓我最後一次叫你們一聲吧!從此,我和你們恩義兩斷。原來,你們早有預謀,就只等我回來上鉤。」
劉仁長歎道:「我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啊,你可知道,『通靈棋譜』對於我來說,是多麼的重要啊。再說了,因為與你有父子關係,所以,在你失蹤之後,江湖傳言,竟說我早已經把你害死,得到了『通靈棋譜』,你說說,我有多怨枉哪!快說吧,筠兒,『通靈棋譜』現在哪裡?」
劉筠道:「你們想要『通靈棋譜』,該直接跟我要,為什麼要殺害壯子哥?這跟他沒有關係啊。」
劉仁冷笑道:「是的,壯子好像跟這件事沒有關係,但是,你當我是瞎子傻瓜嗎?我早已知道,壯子是劉玉兒派來的奸細,今晚,又想勸你逃走,差一點就破壞了我的計劃。他該死!本來,我打算再遲點告訴你真相,誰知你誤打誤撞,竟然發現了壯子被害,壯子可能也給你說了你親生父母是誰了吧?實話告訴你,即使你知道了你親生父母是誰,他們也不敢與你相認的!」
劉筠道:「為什麼?為什麼他們不肯與我相認?」
劉仁笑道:「只要你先告訴我,『通靈棋譜』在哪?我自然會告訴你原因。」
劉筠道:「我死也不會告訴你們的!」
劉仁笑道:「是的,你就要死了,我就不信從你身上找不出線索,呵呵,只是,有一件事我不是十分明白,為什麼壯子沒斷氣呢?」一邊說著,一邊眼睛瞅著秦氏。
秦氏慌道:「我是親自驗屍的,看到他斷氣,我才把他扔到垃圾堆的,再說了,他的『黑氣決』只是達到了第二重『黑影偷襲』,我早已達到了『黑氣決』的第三重『黑光化刃』,他不會有喘息可能的。」
劉仁噓道:「難道,這惡奴竟然會『屏氣裝死』?這可是我們黑子盟不傳的高層絕密,就連我也不曾有機會學到。哦,是了,一定是『劉玉兒』這賤人偷偷教會了他。」
劉筠雖然對親生父母感覺不是那麼情深,但聽到劉仁竟然出言侮辱他的親生母親,喊道:「你不許說我娘是賤人!」
劉仁正要接話,秦氏疑道:「不對啊,我親自問過,絕醫教教主『一劑追命』吳天平,他曾對我說道,用他的這個天下第一毒劑『敗血劑』,不管是誰喝下,絕對不會超過五分鐘,立即就氣血毒素攻心而亡。我問他,對那些絕頂高手如何,他說,據他所知,能夠抵得住這『敗血劑』毒素的人,還沒有出生呢!可是,眼下,這個小畜生竟然都三十分鐘了,好像一點事也沒有似的。難道,是那個『一劑追命』吳天平騙了我不成?」
劉仁也驚異道:「是啊,『敗血劑』怎麼會失效呢?」
他們哪裡知道,劉筠的身體已被蚩尤改造成『百毒不侵』、『百病不入』的特殊存在,剛才,那些毒素已經被劉筠給排泄了一個乾乾淨淨。
劉殤急道:「爹,娘!別再等這『敗血劑』發作了,這個蠢貨既然不肯說出『通靈棋譜』的下落,讓我們聯手把這個小兔崽子活抓再說,再給他毒刑拷打,我就不信,我們得不到『通靈棋譜』的下落!」
劉仁道:「好!就按殤兒說的辦!我們把這小傻小子給抓住再說。大家,上!」說著,劉仁等三人都亮出了自己的劍,向劉筠殺來。
劉筠輕輕的放下岳震(壯子)的屍體,緩緩迎著三個人而來。劉筠的心裡很忐忑,他實在是面對著養父母下不了手,即使他們如此的設計陷害他,即使是對一直以來欺侮他無數的劉殤,他也是難以抉擇。他只是拚命的壓抑著自己對他們的恨意,不敢讓這恨意升上心頭,以致使『破魂刀』透指而出,奪取三個人的性命。
劉仁等三人會劍下留情嗎?答案是否定的。
三個人的劍一起到了,『呲』、『呲』、『呲』的三聲向劉筠的身體刺來。
劉筠不敢大意,趕緊施展『**化氣製法』的『幻步隨心』的初級階段的『虛影』效果,先行躲閃了這一擊再說。
只聽『噗』的一聲,劉仁的劍竟然刺中了劉筠的左臂,劉筠『哎吆』一聲痛叫,心裡更加的恐懼起來,原來以為,憑著蚩老爺爺送他的『**石』以及『**化氣製法』,可以輕易的躲閃任何攻擊。誰知,竟然第一次就這樣吃了大虧。
蚩尤並沒有告訴劉筠,『**石』的浩瀚能量現在並不能被劉筠全部吸收,剛剛十一歲的劉筠只能吸收其中的一點點能量為己所用,這還需要隨著他自身功力的提高,年齡的增長,不斷的明悟,才能最終使他和『**石』完全的融合,才能全部使用『**石』的能量,現在,雖然,他的『**化氣製法』已經到達了第一境界的中級階段,但對於功力比他高的人來說,虛影和氣化也不是他可以依仗的根本,甚至沒有作用。這些,當然需要劉筠以後慢慢領悟,這一次受傷也使劉筠在以後的腥風血雨裡沒有了輕敵之念。當下,他只有驚異和疼痛。
劉仁冷笑道:「小傻子,你以為我和那個被你殺死的苗沖一樣嗎?哈啊哈哈,你錯了!那個苗沖和我一樣都是上面派下來的特使,現在也不怕你知道。他是白子盟的南陽特使,而我是黑子盟的南陽特使,我們都直接聽命於各自的盟主,秘密任務就只有一個,打聽或想辦法得到『通靈棋譜』。可惜的是,那個苗沖整天是沾花惹草,不練武功,致使他僅僅停留在『白氣決』的第三重『白羽莫言』,之後自然會死在你的手裡。而我,和他不一樣,不僅對弈水平是提升很快,就連我的『黑氣決』也達到了第六重『黑暗封鎖』,剛才,你躲避的不算是慢,但我的劍已把你的氣息給封鎖住了,你雖然僥倖逃過一命,這第二劍,我看你還怎麼能躲得過!看劍!」說著,又朝劉筠急刺而來。
劉筠看到三人全部被黑氣包住了,三口劍上都沾染著黑氣,隱約的確實是劉仁的黑氣最為濃郁。眼看著,三劍再次刺來,劉筠心道:「完了,今日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