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離難孤雛異鄉受凌(一)(本章免費)
「唐鹹通」十四年間懿宗病逝,太子「嚴」繼位名號「僖宗」,並改年號為「乾符元年」。是年有節度使「王芝仙」不服新皇而起兵作亂,而次年黃巾賊黃巢也起兵應之,於是大唐江山兵災四起,各地百姓不但要繳銀納糧以供官軍之用,甚而散兵流寇也掠奪各鄉百姓,因此使得中原百姓民不聊生苦不堪言。直到「廣明」年間,黃巾賊攻陷京都「長安」,黃巢自號「齊王」,而「僖宗」則避京「成都」改號「中和元年」。
「中和三年」,降將李克用收復京都「長安」,次年黃巢兵敗而亡,至此天下大勢略平,而「僖宗」也重返「長安」,然而李兄用自傲恃功逼帝,於是『僖宗」再度逃離「長安」遷於「鳳翔」。如此連年戰亂如此之兵禍,百姓那堪忍受?於是苦不堪言的百姓終於結伴徒遷,離鄉背景避禍他鄉的百姓處處可見,形成一**的難民潮湧向安定無災的江南城邑。
但見**難民俱是身纏細軟家財背背包袱,扶老攜幼神色悲淒的急步不停,延綿數里恍無止境。途中,大戶人家婢僕車騎浩蕩,但惡僕卷財潛逃或勾妾私離之事時有所聞,道途中疲睏纏疾飢餓難行之人更是為數不少,但若是再遇到散兵流寇的掠奪之下,那更是屍橫遍野妻離子散,淒慘之狀實令人不忍一觀。但是,不生死離別的哀嚎悲鳴或是財失成貧的困境,僥倖餘生之人皆有同念,便是極度悲憤戰禍之無情,皆為所生之世同聲悲泣。
由此,本書也在此戰禍之中有了主角,而在江湖武林中留下了令人傳頌之事跡……「月落烏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姑蘇」,自古均為吳國所屬,至隋代始稱「蘇州」亦名「姑蘇」。「蘇州」位於水鄉澤國之地,全城便建於密集河道之上,城內港道縱橫,拱橋處處不下四百餘座,其中最有名的乃是橫跨「據台湖」及運河(通濟渠)之上的「寶帶橋」。
「寶帶橋」南岸,有數條交叉縱橫的大街,查報茶肆鱗格而立,青樓大院重是集歌響徹不絕於耳,達官貴人萬金商賈川流不息,軒車駿馬往來不斷,真乃顯現繁華興盛的富足景象,決非中原城邑的戰亂之象。而橋北之地則是行人稀少百商稀落的尋常住家,絕多住戶皆過橋為販,或是身為店伙、苦力,也有部分擺舟為生,十之**皆依靠勞力為生。
「他媽的,你這小化子又來了?快滾!」一聲怒斥聲突然打破了冷清街道的寧靜,又聽另有一人也不悅的說道:「唉!小化子,你們還是過橋乞討吧!任那一家的殘餚剩飯也都比我們豐盛之餐好上不少,再說我們這些苦哈哈那有剩餘之糧可施捨於你們?」接而又聽一童子之聲響起,並央求道:「兩位大爺,並非小子不知好歹而是小子心知諸位大爺、大娘所施捨的殘飯較之橋南那些豐盛殘餚更為貼心美味,因此誓不過橋。」
「你……他媽的,你這小化子骨氣還真硬哪?哼!這年頭骨氣值錢個銅板?要不是…唉!算了!算了!我灶上還有半鍋粥你倆拿去填肚子吧!」另一人此時也歎聲說道:「小伙子,看你不過七、八歲卻挺傲氣的,也罷、我那兒也沒餘飯可給你,這有三個銅錢你收著吧!」「謝謝兩位大爺!謝謝兩位大爺!」小童謝聲觀,又聽另有一個怯怯的女童聲也連連稱謝不止。
從窄巷中步出了手捧破碗的一男一女兩名小童,看年紀男童也不過七、八歲,而女童瘦弱的身軀看來只有五、六歲左右,如此年幼便已淪為乞。他家人大人見之可會黯然?夜色漸深。冷清蕭瑟的街道中偶或有些夜歸人急步而過,肩挑小販也勞累一日的趕返家中休歇,續待次日的到臨。城西「閭門」外一條小河上,有名的的拱形「楓橋」上正有兩個瘦小人影緩緩而行,被深秋的寒意侵凍得萎縮顫抖舉步艱難。
「小鳳!你……冷嗎?我們還是回小店去吧?」「小麒哥!你不是說不想回去嗎?咱們到現在才乞討不到十個銅板,回去後……」「哈!沒關係,都給他們,反正我們留著也沒用不是嗎?」「可是…不夠也!到時他們又要……又要打你,小麒哥,我們……〞「小鳳你放心,我身子硬朗得很,再說我也習慣了,就算他們多打幾下我也不在乎。」「小麒哥……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才忍受他們的,我……我們離開「蘇州」好了。」
「嗨!不行!還沒找到你爹娘怎麼可以離開?昨天聽小東說最近又有一批難民湧進蘇州了,因此再找段時日再說吧!」再也無話聲響起,只有寒風輕嘯枝葉沙響之聲。「鄧慰山」山腳的一片樹中,一座香火斷絕瘠瓦頹敗過半的山神小廟內,十餘名老少乞丐正圍坐在一堆火勢熾旺的柴火周圍取暖驅寒。此時正有五個年約三旬出頭的壯丐正—一索取眾丐乞得之銅錢、碎銀,以及較好的殘餚。
眾丐已習以為常的交付十個銅板,以及部分菜餚,直到那小女丐驚顫的交出七個銅板後,為首壯丐似有不悅之色,但怒視之下只是輕哼一聲便行至小男丐身前。那小男丐似是早已有備的仰首說道:「我沒有!」「什麼了你再說一次?」「我連一個銅板都沒有,那有十文錢交出?」那壯丐聞有gde火高漲的罵道:「小賤種,老子早就料到又是你私藏不交團費,哼!你找死呀?」小丐聞言也憤恨的叫道:「你們每天不外出乞討,只搜刮我們乞得的銀錢,說得好聽是保護我們,其實整個城中化子不下一兩千人,也從沒聽他們欺負過誰?何須你們保護我們?」,小男丐此言出,使得其他老少乞丐心有同感且神色浮顯於面的望向那五名惡丐,似想聽他們如何解說?那為首惡丐聞言後霎時火冒三丈的一把抓住小乞丐,神色凶狠的怒聲叱道:「小雜種。你不想活了?哼!要不是我五人佔住此地使你們這風擋雨的容身之地,並且也和其他丐頭們有了協定互不相犯,否則還有你們容身之處哇?」另一名惡丐此時也兇惡的怒喝道:「頭兒你和他解釋什麼?好好教訓他一頓,看他以後還敢不敢蠻橫不服?」「對!頭兒你別管了,這小賊種交給我們教訓他。」惡丐頭子聞言後立時冷笑一聲說道:「哼!哼!那就交給你們了。」
四名惡丐聞言頓時有一人伸手抓住小男丐衣領往廟門外拉扯,並且毫不顧慮他是七八歲的小童,立時拳打腳踢的狠狠打了小童一頓。小男丐似是習以為常,在身遭毆打之時竟吭也不吭一聲,只是滿目怨恨之色的盯望那名毆打他的惡丐。那名惡丐凶狠的毆打小男丐時,被他不吭一聲且面含仇恨之色的盯望時,不免心中驚異的手下略緩,但仍然色厲內在的喝叱叫道:「哼!小賊種,你就在廟外凍一夜的好好想想,以後若再不馴服聽命,小心老子打斷你的狗腿。」
小男丐聞言後毫不畏懼的的盯望惡丐恨聲說道:「哼!除非你們打死我,否則我永不會聽命你們。」那惡丐聞言一怔,接而怒火再湧的怒聲斥喝道:「小賊種,還嘴硬的討打呀?乾脆你就別回來了。」小男丐聞言後,伸手抹去嘴角血跡,一雙大眼滿佈怨恨之色的大叫道:「走就走我就是在別處遭人打死也絕不會再回來看你們這些惡人的臉色。」
「他媽的,你這小王八羔子真要討打?老子非好好修理你不可。」小男丐眼見那惡丐又急步行至,頓時撒腿奔開,並回首怒聲罵道:「你們這些惡人如此欺凌同是淪落異鄉的苦難人,將來一定會遭天打雷霹的。」惡丐聞言疾奔追逐小男丐,但是小男丐在漆黑的夜裡急奔鑽入樹林內,頓使惡丐無能在黝黑的樹林內追抓小男丐,只是站在林外破口大罵。
在此同時,廟內的群丐中,一個身材瘦小的身影已趁眾人不注意時,避開群丐的目光偷偷的由廟後奔人樹林內,並惶急的低聲呼喚著:「麒哥哥……麒哥哥……」呼喚許久毫無一絲回音,頓使小女丐彷徨焦急得聲含咬咽,在林內到處亂竄呼喊。「咦?…小鳳……小鳳我在這兒,小鳳你怎麼跑出來了?難道他們……」小女丐小鳳聞言霎時喜出望外,欣喜的撲摟小男丐且雙目含淚的笑道:「哦!小麒哥我沒事,我是……我剛在廟裡聽你說再也不回來了,所以我……就焦急的找你一起走。」
「啊?你想和我一起走?可是…我自身都難保又如何照顧你?」小鳳聞言立時驚急的說道:「可以,可以,我以前和爹娘失散,半年多來不都是你照顧我的嗎?咱們半年多走過了多少村鎮城邑,你一直保護我陪我尋找爹娘,因此我相信你以後你也能保護我。」小麒聞言卻另有說詞的說道:「小鳳,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現在這「蘇州城」繁華安定並無散兵流寇為害,而且……而且這裡還有這麼多同伴相互照顧,總比我一個人照顧你好多了,也不用和我四處流浪了是嗎?」「不要,我不要,他們哪有你好?我只喜歡跟你在一起,他們再多也沒有你一個人好。」
「這……可是……」小以原本尚想拒絕勸阻,然而眼望小鳳雙目含淚,滿面哀傷乞求的神色。再也難開口拒絕,因此只好歎聲點頭的說道:「唉!好吧!可是你以後不准後悔?」瘦弱女孩小鳳聞言心知小麒哥已答應了,頓時破啼為笑的抓住小以哥手臂搖晃笑道:「不會,不會,我跟你一輩子也絕不會後悔,不然老天爺會……咦?小麒哥你怎麼了?」「唉喲……哦……沒……沒什麼……」「唉呀?小麒哥你流血了?泣!泣!他們好壞唷!竟把你打成這樣!痛不痛?我幫你揉揉。」
「沒……沒關係,一點也不痛,我以後如果……哼!我以後一定要讓他們知道我程瑞麒不是沒出息的人,小鳳咱們走吧!」「小麒哥,天色這麼黝黑又沒有燈火,咱們要到那裡去?」「小鳳你放心,前些日子我在樹林內撿柴火時,曾在前面的山坡草叢中發現一個小山洞,裡面雖不大但足可避風,如再引個火便可驅寒了。」兩個瘦弱的小孩子手牽手的摸黑往前行,不多時已穿出樹林,在暗淡的月光中依稀可見四周景象。
在冷冽的秋風中,兩人渾身哆嗦的急往前行,待轉過一個小山丘後,小男孩程瑞麒已高興的朝小鳳笑道:「小鳳你看,前面那草叢後便是小山洞了,咱們先拾些枯草柴火,待會便可在洞內引火驅寒了。」兩人撿拾了許多枯草枯枝行至一處足有一人多高的蔓草堆後,略一撥動便看見一個小山洞。「小鳳你看,這裡多隱密?既不潮又沒有蛇蟲是個好地方吧?」「嗯!那快進去吧!我好冷哦!」在洞內引火點燃枯草枯枝後,一堆熊熊火焰立時驅走了蕭瑟的寒意,再以枯草鋪成柔軟臥處,兩小便緊緊相依靠著休歇。
「小鳳,待明早我們就往南行,聽說南面有個繁華州城叫……好像是……喔!對了,是「杭州」,我們就到那兒去,再也不要在這裡和那些惡人碰面你說好嗎?」「嗯!好!小麒哥我都聽你的,只要你不拋棄我就行了。」睏倦之意逐漸湧上兩小眼皮,於是相依互摟的逐漸進入夢鄉,待兩人飽睡兩醒時已是日上三竿了。「嗯……呵……呵……好舒服喔!小麒哥,小麒哥你也醒啦?我告訴你唷,昨晚我作了個夢,我和你……還有一些不認識的人住在一個好大好大的漂亮房子裡喲!吃的穿的都是……都是有錢人的東西也!」「真的呀?哈哈哈!小鳳,我們以後行乞時若是省吃儉用的存下一些錢……嗯!說不定真可存出許多錢,然後就可買間大房子讓你住。」
「真的?哇!好好也!」倆人心神彷彿見到了相像中的家景,面含響往的怔思無語,虛幻出兩人居於華堂食用美餚身穿絲錦華衣的模樣。「哈嚕嚕……咕嚕,…,」不知是誰的肚子咕咯乍響,這才驚醒了兩人的虛幻美景,相視一笑的起身行出洞外。在城中,兩人乞食果腹,只因年幼瘦小甚易博得同情,因此一個多時辰已乞得十餘銅板及剩飯果腹。
倏然兩人被人從背後抓住衣領,且聽身後之人喝罵道:「小賊種可讓我逮著了。」兩小回頭驚望,發覺身後之人竟是破廟中五名惡丐之一,頓時嚇得手腳發軟的面色蒼白。尚幸程瑞麒眼見大街上小販、苦力及行人眾多,頓時驚急的大叫道:「救命呀……救命呀……惡丐欺負人啦……」大街上經此尖叫聲頓時引至數十人圍觀,並有人大喝叫道:「吠!那個化子,你怎可欺負這兩個小化子?」「喂!喂!你這臭化子放手,莫要欺負小孩子。」
程瑞麒眼見路人圍至,於是又再叫道;「諸位大爺,我們兩人容易乞得一些銅板,他就要威嚇取走,而且要打我們,諸位大爺救救我們吧!」圍觀人群聞言霎時斥聲連連,並有人怒聲喊打,立時使得那名三旬惡丐心驚膽顫得不敢引起眾怒,忙鬆手放開兩小神色惶恐的急忙審人小巷內奔逃離去。而兩小慶幸惡丐已逃,立時拜謝眾人解圍,而且心知此城已無法續留,否則遲早有一天會被惡丐抓去痛毆。
甚或小命喪失,那可非弱小的兩人所能抗拒的。於是兩小毫不眷戀的急忙朝城市急行,不多時已出南門往南方的「杭州」而去。沿著官道中的大小村鎮乞食果腹,如有多餘之糧便收妥備食,待上不著村下不著鎮之時例可用以充飢,或者尋找山野蔬果,或者以身上粗製的彈弓打鳥、兔烤食。有時在鄉間村鎮乞討時尚會有地痞流氓及惡童的欺凌,且時時遭村童群起追逐欺侮,而程瑞麒常因保護小鳳而遭人打得鼻清臉腫甚而血流滿面。
程瑞麒屢屢受傷,但依然忍痛的保護小鳳,而使小鳳那柔弱的心靈充滿了信賴、順從以及愛慕,無時不刻的柔順照顧心目中的巨人。有次在一小村中程瑞麒被數名村童追打而墜入水渠中險遭沒頂,尚幸小鳳的悲泣尖叫聲引來了秋收的莊稼漢,才救出昏迷的程瑞麒而撿回一命。兩人就是在如此情況下艱辛的往南前行,毫無退縮返轉「蘇州」之意。
一日,在一鄉間小村口,兩人又手牽手的飛奔出村,身後尚有些村童嘻笑吶喊追逐。鼻息粗喘汗水淋漓的奔了半里之遙,兩人才放緩腳步的跌坐道旁一株樹下休歇。程瑞麒望著汗水淚水混流的小鳳安慰說道。」小鳳,你有沒有被打到那裡?痛不痛?」小鳳聞言雙目淚水滴流不止的垂首搖頭,哽咽的泣聲說道:「我不痛,小麒哥你痛不痛?剛才他們四個人打你一個,你有沒有傷到那兒?」程瑞麒聞言後忍著渾身痛依然強笑道:「喀!他們算什麼?我們浪跡各大城鎮半年多將近一年,遇到了多少的惡人?不是也都平安的渡過了嗎?一些頑童又算得什麼?世上惡人比比皆是,弱肉強食更是處處可見,要是我以後有辦法…我一定會好好教訓那些欺負弱小的惡人。」
「嗯!我也一樣,我以後……我以後有錢一定會幫助窮人不理那些壞人。」休歇一會後續往前行,時至黃昏之時竟走至一片重重山巒的山道中。「嘿!小鳳,我們快趕路看看前面能否遇到村鎮或在人家,否則今夜又要夜宿荒林了。」然而兩人急趕數里,直待夜色已暗山路難見之時,才停足引火為光,在一條小山溪上流的山谷中尋到一個人多高的土洞,觀清並無蟲獸之跡也無腥臭之味,兩人才放心的進入洞內,並拾取一些枯枝升起營火御寒,啃食黑硬的干饃飲用溪水充果腹。
倏然只聽小鳳一聲驚呼,並睜國注視洞內深處的顫聲說道:『啊?……小……小麒哥……你……你看裡面…有……有…什麼東西?」程瑞麒突被小鳳的驚呼聲嚇了一跳,立時隨聲內望那黝黑深處,但久望下並未見有何異樣,於是對小鳳笑道:嗨!沒什麼呀?你剛才看到什麼了?」「哦!剛才好像有個東西亮了一下,但又沒有了…不知裡面有什麼東西?」「喔…我們剛才入洞後也沒進去查探,嗯!反正我們也沒事,不如進去探好了。」
「什……什麼?要進去……小麒哥……那裡面會不會…有危險?」眼見小鳳心怯畏懼的樣子,頓時促狹的笑道:「嘻!你怕什麼?裡面……哇!有鬼呀……」「啊…」霎時只見小鳳驚駭得一聲尖叫,急撲入程瑞麒懷中,掩身埋首的不敢張目,柔弱的身軀尚輕顫不止。直待他開懷的嗤笑聲後,小鳳心疑之中才恍然大悟的知道受騙,於是嘟嘴嬌嗔道:「討厭啦!小麒哥最壞了,都要嚇死人家…」小兒女的天真、撒嬌、宣言,,若是在雙親之前顯露,那必定會使雙親開懷歡笑,然而……唉!這兩個與雙親失散的幼雛,何時才能尋到親人?何時才能承歡親膝前?這只有憑老夭爺的憐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