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插入地面之中的巨劍反向滑動著,四濺的火星如同燒灼鐵板的電焊般,在金屬地面上留下了一道巨大的創口。
「比團長說的還要厲害啊,你們要是有個幾萬人,法則世界的全人類加在一起也不是對手了。」小雨不停甩動著手腕。雖然依靠地面卸去了絕大多數的力量,但光是穩住巨劍就讓手腕險些脫臼。
雖然對方一定也不好過,但是每當似乎代表著對方能量的白霧要消耗一空之時,又立刻被某些東西補充滿,所以一路打下來,小雨的體力被一點點消耗,可是對方卻大多數時間都保持在全盛狀態。
在小雨說話間,因為剛才一擊變淡了不少的白霧又開始了迅速的補充,而且這次白霧的濃度與範圍,有著超越先前任何一次的趨勢。
「要拚命了嗎?也好,反正耗下去吃虧的是我。」
這一次,向來都是單手握劍的小雨以前所未有的專注,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發力,把雙手都緊緊攥在了劍柄之上。
如同不堪壓力的劍柄,響起了一聲接一聲,越發密集的碎裂之聲。當裂紋也在劍柄上浮現的一刻,彷彿風鈴互觸的清脆聲響中,劍柄真的破裂而開,準確的說,是外層的劍柄破裂。露出了內層散發著熾白光芒的精巧水晶劍柄。
光芒構成的裂痕,在小雨握住水晶劍柄的一刻,迅速在寬大的劍身之上遊走開來。眨眼間,在高強度戰鬥中都未留下一絲傷痕的劍身,被光芒分成了無數大小不同的碎塊。只不過這些碎塊並未四散,而是被撕裂他們的光芒粘著在了一起般,依然呈現著巨劍的形態。
三成金屬,七成光芒,這就是又擴大了兩倍有餘的巨劍的嶄新形態。
「能量類武器可是個相當燒錢的貨,幾個月的薪水就這樣沒了啊。」
雖然這樣說這,但小雨沒有表現出一絲心疼的樣子,臉上所顯露的,只有對手中力量的無盡興奮。
白霧中的人影首次在攻擊前出現了猶豫。法則世界的裝備道具之多,即使是他也不可能全數瞭解。但眼前半物質半能量體的巨劍,就算不瞭解它的具體信息,但光是這種形態就已經具有了強大的威懾力。
更多的白霧以人影為中心湧出。先前只是一團包裹自身的圓形球體,但此時,白霧的數量似乎已經超過了人影的控制能力,開始變為了如同恆星日冕般,不停跳躍翻滾的景象。
兩方都擺好架勢,鼓足全力之後,再在一聲大喝之中正面拼盡……這是熱血小說中才有的景象。可惜現在這裡不是熱血小說中的世界,更簡單的說,這是誰狡猾誰笑到最後的世界。
於是,在自己混合態能量巨劍完全成形的一刻,小雨便立刻揮劍斬出。而即使這樣,他也沒有想著單純的正面硬拚。
一道刺眼的光芒從劍身上脫離,呈月牙形斬向白霧。而小雨則在這道光芒的掩護下,側身劃過白霧中的人影,從他的背後抱劍直刺。
已經沸騰般的白霧向四周爆開,雷電交織般的光芒下,將正面襲來的劍光輕易抵消。但在接觸到巨劍之時,卻在僅僅阻擋了一瞬,便像是被風吹散的普通白霧般,以劍身為中心,露出了一道半米直徑的空洞。
白霧之中,人類形態,但是四肢修長瘦弱的本體清晰可見。
叮——
先前還和小雨手中巨劍鬥得旗鼓相當的白霧巨劍倉促回防,但也在一瞬之間霧散劍毀,餘勢稍阻的混合態巨劍依然強勢前刺。
(對了,新團長讓我不能殺了他,這麼下去似乎不太好。砍個半殘吧,不然太危險了。)
小雨在注定的勝利之前,終於有餘暇去考慮其它問題,於是,刺中身體就得把對方砍成兩半的巨劍稍微偏了偏,指向了右肩的位置。
然而小雨在沒有高估自己的前提下,卻低估了對方。
一把白霧凝固的長矛橫擋在了巨劍之前,如果依然保持全力直刺,說不定這把長矛也起不到多大作用。但小雨這一偏,無形中減弱了幾分力量,以至如同實體般的白霧長矛爆回白霧之時,再次讓巨劍偏上了一些。最後,巨劍擦著人影肩部而過,連一絲傷口都沒能留下。
巨劍在極致化力量的同時,自然就降低了靈活性。小雨暗道糟糕,極力想要反手回斬,卻始終慢了一點。看起來已經隨時都會徹底消散的白霧反向湧動,帶起絲絲電光裹向小雨。
無形的氣息自小雨身上升起,雖然暫時抵擋住了白霧的侵襲,然而在對抗中,已經被白霧就著先前巨劍刺出的方向推了出去。
當小雨穩住身形,驅散白霧之時,新湧現的白霧已經將剛才一戰受到的損傷修復了大半。
「切。」
吐出不甘的同時,小雨再次提劍衝上,這一次,劍上的光芒瞬間明亮了千百倍,將持劍的小雨整個裹在了根本無法直視的光芒中。而這些光也不僅僅是障眼法,在它們衝擊到白霧上時,如同消雪化冰的火焰般,不停消融著持續增加的白霧。
霧中人影起先後退了幾步,但卻又猛然駐足,用白霧硬拚光流的同時,懸空召喚出了一門火箭炮,正對光團轟然而鳴。
呼嘯而出的火箭彈直接穿過光團,飛出數十米後,撞擊在了不知用途的機器之上,引起了接二連三的殉爆。
在被爆炸火焰照得通明的空間中,早就不見小雨的身形。只有一些劍身零件在黯淡了不少的光芒包裹下,向著秋羽先前離開的方向快速飛遁。
霧中人影望著那個方向猶豫了片刻,在舉步動作之時,卻還是選擇了另一條路離開。
十多秒後,小雨從不遠處的一堆廢墟中走了出來,看了看白霧飄走的方向,抬手招回已經飛出相當一段距離的劍身,「新團長搞什麼?剛剛打起勁來就叫我收手。」
距離小雨戰鬥地點,直線距離一千米左右的位置。
早已失去了先前氣勢的漢服青年小心向四周張望著,身上的衣服早就破爛不堪不說,這副身體似乎也到了極限,紅的白的流得滿臉都是。在確認星夜隊長沒在附近出現之後,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起來。
雖然相當狼狽,但能在一挑幾千還完滅對手的星夜隊長手下活下來,已經算是相當厲害了。不過,終究已經到了極限,不用星夜隊長,現在現在隨便來個人也可以幹掉他。如果來的是個勉強算是高手的人,那就只能用輕鬆來形容了。
很明顯,熊人完全可以達到這個條件,再加上數面浮游盾在前緩緩推進,重力集束槍死死對準的架勢。漢服青年在看到他的一刻,整個大腦就瞬間陷入了空白狀態。
實際上,比起漢服青年來,熊人的緊張有過之而無不及。在幾分鐘前,自己還以旁觀者的心態聽著秋羽一條接一條的指令下達,想不到在秋羽輕描淡寫的語氣中,自己也成了被下達指令的對象。連反對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指了個連星空騎士團都不知道的轉送器位置。
當秋羽的最後一個字傳進耳朵時,自己已經不知不覺來到了這個地方,又在第一時間看到了頹然做倒在地的漢服青年。
熊人倒是一點都不怕漢服青年,畢竟從先前的影像來看,他還是個講理的人。而且就他現在這副樣子,就算不講理也得講理。但是漢服青年在的地方,恐怕也是星夜隊長所在。屍山血海的場景,衝擊力實在是太大了,光是想像星夜隊長的存在就讓熊人膽戰心驚,何況眼前就是一個被造成屍山血海景象的魔王,死死追殺的目標。
足足一分鐘之後,漢服青年沒有熊人殺死,熊人也沒有被星夜隊長殺死,於是,兩人同時繼續起了停止了一分多鐘的呼吸。
漢服青年,「我知道怎麼離開這裡……」
熊人,「快跟我走……」
有著異曲同工意味的話語,讓兩人間的氣氛再次陷入詭異之中。
熊人冷靜整理了下秋羽剛剛對自己說的話,然後從固有空間中拿出了堪稱自己寶貝的身份卡片,「我是政府五十一情報部探員。」
這就是除了讓熊人拿出身份證明外,秋羽對他說的全部話。
對於死板的政府單位來說,一般都是認證不認人。哪怕你天天在情報部裡露面,一次不帶身份卡也別想進出,另一方面,就算別人全都不認識你,但只要有一張看起來像是那麼回事的身份卡,基本上在卡片權限範圍內蹦著走都沒人管你。
所以,身份卡片這種形式上的東西,會下意識認可它效力的,也只有政府方面的人。熊人會拿出身份卡片並自報身份,完全是按秋羽所說的去做,然而在看到漢服青年眼裡閃動的光芒之後,他立刻明白了秋羽的用意。
「我是政府機密部門,對外策略部士官,代號邪酒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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