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個寧人窒息的問題,錢笑以超越人類極限的頻率顫抖著,而這一行為也被構建其形體的納米級機器人忠實呈現了出來——從形象到顫抖時,牙齒互碰的清脆聲響。**《》*
被捲入事件中心的無辜者們,早已把注意力從錢笑身上轉移到了他與秋羽的對話當中。雖然有很多東西他們都聽不明白,但光是憑借正常程度智力所能理解的那一小部分,就足以讓他們的人生觀和世界觀同時坍塌。
「也就是說,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死定了嗎?」錢笑最後的期望,僅剩倒映在眼中的秋羽。
面對錢笑的乞求眼光,秋羽再次深歎了一口氣,「確實還有兩種方法。」
「我選第二種。」依照錢笑對秋羽的理解,他敢肯定,秋羽所說的第一種方法絕對是讓他帶領著星空騎士團以及整個人類,本本分分的作超級文明控制下的玩偶。
「那麼……真讓人絕望啊。」秋羽的歎息中有著真正絕望的意味。
「大師……」
秋羽無力的搖了搖手,「別擔心,對我來說是絕望,但是對你們來說,簡直就像是命運特意的眷顧。可惡……現在的我,居然除了剛剛才從他們手裡得到的這份力量外,再想不出其它的辦法了。」
站在這個世界全人類的立場來說,錢笑應該高興,但是看到秋羽那副不甘心的樣子,卻又絲毫高興不起來。
自己在借用秋羽力量之時,也想將自己的力量分享給秋羽,可是最終,還是因為自己太過弱小,讓秋羽空有統御一切的智慧,但卻沒有足以讓這個智慧任意施展的力量。
雖然秋羽沒有說,但錢笑卻感覺得到,和秋羽並肩前行到現在,秋羽是真正把自己當作了可以隨時依靠的同伴,因此,在借用自己的力量時,秋羽就像理所當然般自然。絕對不會有現在這種不甘心的情緒。說到底,秋羽在智慧上的運用從未出過錯,每一次的不甘與無力,都是來自於自己這些同伴的弱小。
「大師……」錢笑依然在顫抖著,但此刻的顫抖卻與先前有著截然不同的意味,「拯救這個地球吧,然後,我們再一起去另一個地球,靠自己的雙手,獲取絕對不弱於任何人的強大力量。」
秋羽嘴角只是微微上揚了一絲肉眼難辨的幅度,但從本質上來說,它確實代表了名為愉悅的情緒。
「是啊,不管怎麼樣,要是連現在的問題都解決不了,我對某人許下的承諾就全成噁心的大話了。」
秋羽並沒有指明所謂的某人,和具體承諾了什麼,但錢笑卻在瞬間就下意識的把這些東西和秋炎聯繫在了一起。
「那麼……干吧,我可不是一個有著奇怪堅持的笨蛋。不過,既然要干的話,不把一切用到極致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秋羽在尚未進入徹底的低落狀態前,便又像是連低落的時間都沒有般,迅速回復到了正常狀態。
就算沒有現在這般瞭解秋羽,錢笑也不會把這一情況歸功於自己……不,或許自己剛才的話確實有一定的作用,但,恐怕更多的原因還是秋炎吧。
錢笑使勁搖了搖頭,將思維收回到眼前的重點上,「我已經制定好了計劃,但如果需要變更的話……」
秋羽沉吟了一瞬,「不用,就照你的計劃進行下去,只需要作小小的改動就行。」
「你已經知道了我的計劃?」即使從來沒有低估過秋羽,但是秋羽那種肯定般的語氣,依然然錢笑難以控制自己的驚訝。
「這不是很簡單嗎?你要反抗侵略者,唯一的方法只能是和他們打上一仗。而你先前說過,要剔除他們在人類方面的助力,也就是說,先不管後面的戰鬥計劃如何,整個行動首先的第一步,一定是將星空騎士團以外的人類拉攏,或者至少讓他們處於中立正營,好讓手中的力量可以全力對付少部分的侵略者。」
「但是在創造者公司根深蒂固的控制下,要讓人類不站在他們一邊,除了揭露出創造者公司的真面目外,連我都再想不到其它辦法。再由此推論出,這次的揭露行動一旦開始,你們就會和創造者公司徹底對上,但是如果打拖延戰,最終失敗的絕對是星空騎士團,所以,你的計劃只能是在進行揭露的同時便展開行動,這就要求揭露信息必須要在短時間內達到一個相當高的覆蓋度,以發揮出全面的即時效果。」
「雖然我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性息網絡怎麼樣,但按照我那個地球上的理解,你們應該是想同時控制全球的電視、網絡、廣播等信號,然後在被創造者公司奪取回控制權之前達成目的……雖然說很簡單,但確實是一個相當有效的計劃。」
(真的簡單嗎?)
錢笑心中苦笑連連。自己和星空騎士團的智囊團,反覆爭論研究出的計劃,秋羽卻僅憑一點點微不足道的信息便完全還原出來,並且還用簡單這個詞作為對整個計劃的評價。或許秋羽只是在如實說出心中所想,但這也實在是太過打擊人了一點。
在自己的主場,作為星空騎士團團長的驕傲,讓錢笑沒有像以前一樣輕易服輸,「這只是計劃中一個作為連接點的環節,要真正實施的話,還有個重要的條件必須滿足。」
「是揭露內容的合理性和清晰性嗎?」秋羽的再次開口,讓錢笑的驕傲悄然退場,「這確實是必要條件。而從你一直沒有直接說要借用我力量在什麼地方來看,恐怕你還沒有掌握到,足夠讓人類全都站到創造者公司對立面的信息吧?而我的任務就是對不足之處進行彌補,擔任起這個合格的揭露者。」
「那您能做到嗎?」因為超越了極致,錢笑的挫敗感順理成章的轉化為了期翼。
「現在已經不是能不能做到的問題了。」秋羽欲言又止,片刻後才道,「如果用欺騙的手段,我同樣能夠達到你的要求,但是這樣做的話,卻只能實現最基本的目的,比我所求的極限,要差上很遠。所以,我還是想盡可能獲得多的信息。」
「沒有時間了……雖然我我們知道的也並不多,但應該還可以完善一部份。」錢笑看了看秋羽周圍的人,「我下面要說的這部分內容,即使在星空騎士團中也是極少數人知道的絕密,一旦洩露的話,很可能會讓整個人類社會崩潰……」
錢笑這句話,讓早已聽傻的一群人再次進入了更深的混亂中。剛才連人類被外星人統治著這樣的話都毫無顧忌的說了出來,現在居然才出現遲來的謹慎,那麼下面將要出現的內容到底會有多驚人?」
「那我們先離開一段距離……」毛色發白的熊人主動道。
「不用。」秋羽在手中反覆召喚著細劍,轉向錢笑道,「我明白你的顧慮。失去了法則世界的束縛,這樣的力量確實很可怕,但在考慮人類的未來之前,還是先全力擊垮超越了人類無數倍的對手吧。」
「您到這裡才十來個小時而已,居然連這個世界的真相也已經發現了嗎?」錢笑苦笑道,「看起來我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
「怎麼會呢。「秋羽笑道,「推論在沒有證據的支持下,永遠都只是推論,只有加上你所擁有的實際信息,才能構成完整的真實,現在,開始拼湊這個世界的真實吧。」
十分鐘以後,錢笑講述的聲音停止。
一直對交談中兩人抱有著無限敬意與畏懼之情的聽眾們,突然一反常態的歇斯底里起來。在以「不可能」,「不相信」為主調的的重複叫喊中,呆呆看著自己的這副早已異常熟悉的身體。閃爍的目光中,帶著猶如一個剛剛才由幽靈狀態,成功搶奪到嶄新身體的陌生、震驚,以及難以置信。
秋羽認真的觀察著他們的反應,然後說出了一個讓錢笑猛然回想起,秋羽那一切事物都會盡數利用的變態習性。
「看起來,你可以確信的這部分信息只是果,因為缺少因,很難達到讓人完全信服的程度。」
錢笑為這些剛剛被秋羽作為試驗品的人默哀半秒後,再次以期待的眼神緊盯著秋羽,「那麼缺少的那部分您能補上嗎?這個……要是實在不行的話,光是公佈創造者公司是想統治人類的外星人這點,應該也已經夠達成目的了。」
「就算對自己的文明沒有信心,至少也要對你的星空騎士團有些信心吧?能在法則世界中引導好人類,難道在現實世界就不行嗎?」秋羽語氣一轉,「何況,讓他們瞭解這份力量,也是我所需要索取的回報。」
「等等。」錢笑露出了罕有的驚慌,「你不是想把我們這個世界也拖進毀滅遊戲當中吧?」
秋羽拍著錢笑如同實物般的肩膀,「你們不是已經在毀滅遊戲中了嗎?能做的,只不過是選擇當超級文明的炮灰,還是當初級文明的盟友。」
錢笑拚命搖著頭,「可是,就算和另外一個地球當盟友,也得我們能活下去才行啊。創造者公司從最開始就不在乎我們知道他們是外星人,可你一旦公開這個世界的真像,那可是牽連到無數個文明,他們絕對會在你的任何阻止手段拿出來之前,就先一步毀滅掉我們。」
「放心。」秋羽輕撫著手中的細劍,緩緩道,「既然有我說話的機會,就不會有他們動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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