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風起（7）
「不是，這個有相當複雜的規則，而且還不能確定現在的規則就是正確的。只是根據我知道的來說，已經出現過的黑暗的組件是二到四級，邪惡的組件是一到三級，作為名詞的地點是零到任何級都有可能。另外，目前出現過的最高級組件是九級的毀滅，即使另兩個組件都用零級的，也是沒有人敢去的變態區域。」月上獨酌看了秋羽一眼，「不過空間組件對我們個人來說沒是意義，因為出現的幾率實在是太低了。而且即使運氣好，弄到了幾個，也只能去賣給有錢的組織，畢竟自己開了，也沒那個能力保護好越空門。」
已經大體上確認了月上獨酌知識的能力，秋羽索性收起了法則寶典，「如果想往戰鬥方面發展，作為一個新手，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
「這個主要還是看天賦。」月上獨酌得意的挑動著眉毛。這個動作如果放在其他人臉上，或許多少能和瀟灑之類的掛上點勾，但配合著這張野蠻人的臉上……秋羽實在有些看不下去，把頭轉了開來。幸好月上獨酌正到得意處，話語沒有因為秋羽的舉動而中斷，「我聽說過不少當兵的，在這個世界混得不怎麼好，也聽說過一些連路都走不穩定的人，現在成天混在第四區域。這個光用說的很難解釋明白，所以有沒有天賦，到負區域的逛一圈就知道了。」
「這麼說，你是屬於那種相當有天賦的人？」
「不說相當，天賦多少還是有點的。」
「哦……那就是還不夠啊，不然也不會從初誕之間走出來了。」
「這個，是有點原因的。」
秋羽立刻做出了一副強烈的好奇姿態，如水般清澈透明的目光揮灑向月上獨酌。
「今天天氣不錯。」
這種拙劣的岔開話題方式，堅定的表明的月上獨酌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談下去。
「聽你什麼世態炎涼的感歎，是受氣了？」
比起月上獨酌上一副身體是怎麼死掉的，秋羽更想知道的其實是這個。而月上獨酌已經迴避了一個問題，只要不是直接找借口離開，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繼續迴避下去。
「這個法則裡的人太現實了，和我上一世稱兄道弟的人見我回到了新手狀態，不管拿出多少證據都假裝不認識我。」月上獨酌現在這副咬牙切齒的表情才完全符合野蠻人的造型。
「上一副身體死了以後，道具軍銜這些都不能繼承？」
「是啊，雖然你知道那是你，但這個法則世界不認啊。不管是存銀行的錢，還是找地方托管的道具，只要你一死，就通通拿不出來了。而且那些地方為了能合法侵吞這些東西，什麼委託，書面證明，憑條等全部都不認。而讓私人幫保管的就更別提了，現實裡不敢告訴朋友法則裡的自己叫什麼，在法則裡找的朋友又不可靠不說，就是偶爾遇到幾個可靠的，他們也怕被騙啊。在這個法則世界，騙人可是一件相當簡單的事。」
「換句話說，你除了經驗以外，和我這個新？」
「怎麼沒有。」月上獨酌鼓了鼓肌肉，「像我這種高手，為了防備出現不幸身亡的事情，早就兌換了不少現實中的貨幣，現在這副身體可好似價值好幾萬，光是這個起點就比很多人高出不少了。」
「真正的高手可從來不會為死亡作準備。」
想不到秋羽會說出這樣的話，月上獨酌一滯，立刻反駁道，「這是遊戲。」
「創造者公司可從來沒說過這是遊戲。」秋羽的手輕輕撫摸著傳出絲絲冰冷的長椅，「而且，就是遊戲，對於高手來說，死亡也是可恥的。」
「我就不相信在這個世界擁有了幾億財富的高手，會不準備個幾十萬在現實世界以防萬一。」
「不會。對於打算問鼎巔峰的人，留下退路只會束縛自己的前進。」見月上獨酌還想反駁，秋羽突然從長椅上站了起來，「走吧，光聊天可沒意思。」
「去哪？」月上獨酌的思維一時間被甩在了後方。
「當然是報名當兵咯，我們這些沒錢沒勢的新手可不能坐著等別人來請。」
「好。」月上獨酌也不含糊，伸手把秋羽放到了自己的肩上，大步向公園外走去。
緊緊抓住月上獨酌的衣服，秋羽身、心都在風中凌亂著。
剛才所謂留什麼退路的話，其實是秋羽說給自己聽的。如果想在一個領域變強，那麼只能在那個領域支付代價來換取。明明已經決定磨練自己，但依然總是習慣性的去借助別人的力量。
例如這次，又借用著月上獨酌來做自己的雙腿與嚮導。雖然可以找到無數說服自己，這次是合理借用的借口，但退路一直都擺在那裡，無時無刻都看著它的自己，根本不可能不走上去。
幾秒後，秋羽決定用獲取更多法則信息的交談來平復自己的心境，但卻先聽到月上獨酌來了句，「到了。」
「你這個身體時速多少？」
秋羽一邊發出驚歎，一便打量著面前這棟全玻璃外牆的大樓。樓外既沒有廣告牌也沒有任何文字，只有一個如同碎裂星球般的巨大徽章。
「時速應該有四十公里。」月上獨酌有些不確定，即使他再萬事通，也不會去瞭解一個人類身體的移動速度。
回頭望去，剛剛自己呆著的公園就在這棟大樓的旁邊，即使不找個便車，自己也能在一分鐘內到達這裡。於是，秋羽再次因為複雜的心情，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
月上獨酌已經徹底沉浸在了即將展開的未來畫卷之中，秋羽的歎息在他聽來，也是正面向的，「一會領了東西，我先帶你去一級區域逛逛，先弄點趁手的……」
月上獨酌的話突然停了下來，身體也出現了不自然的顫抖，一瞬後，用著敏捷的動作側轉到了一旁。
大樓中，一群如同外星人大集合的生物正有說有笑的走出來。一個個彷彿不知道有儲物空間的存在般，全身上下掛滿了各種光看外形就讓秋羽心動不已的裝備。
雖然秋羽不知道月上獨酌是躲避他們當中的哪一個。但用現實世界的情況來比喻的話，這群就是已經把炫富習慣篆刻到骨子裡了的富二代，而自己兩人不過是街邊的路人甲和乙，作用除了發出一些驚訝的聲音來作為他們前進的配樂，再沒有更多的意義。
而為了用行動標示出雙方身處於不同的世界，他們是絕對不會把目光在路人甲，和乙的身上停留哪怕一秒的。
所以就分析來說，秋羽認為，就是其中有月上獨酌的熟人，對方也不可能主動跑上來搭話。何況他還是剛剛買的身體，就是有親切的熟人，也絕對不可能認出他。可是……這個世界永遠都出乎秋羽的預料。
明明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那群人突然停了下來，一個皮膚佈滿藍色鱗片的人倒退著走到了月上獨酌身邊，繞著不停躲閃的月上獨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陣，然後發出誇張的驚呼，「這不是萬年新手月上獨酌大人嗎？」
「什麼？」一個如同機器般，面部根本不會動的人，用著舞台劇級別的聲調做作的大叫道，「難道說，就是那個傳說中，只要見到十次新手姿態就能給人帶來好運的萬年新手月上獨酌？」
「真的？讓我們也看看。」
其他十多個人也看稀有動物般圍了上來，賭住了打算離開的月上獨酌的道路。七嘴八舌的叫嚷著。
「哎呀還真是，得合影留念啊，快點，幫我照一下。」
「我這是第七次見到了，月上獨酌大人快點再掛三次吧，讓我驗證下帶來好運的傳說是不是真的。」
「不能太自私啊，我才見到過五次，至少要再掛五次才行啊。」
「放心吧，月上獨酌大人可是個大好人，一定會滿足大家要求的。」藍色鱗片的人反覆拍著月上獨酌的腦袋，「不過，就是我們不拜託沒問題，反正月上獨酌大人已經死成習慣了，十一天不死一次就會相當難受的。」
「那倒是正好，這次攻略灰暗的錯亂孤島預計也是十天左右，正好可以趕上下一次和月上獨酌大人新身體的見面。好了好了，我們得趕著去戰鬥，月上獨酌大人也要趕著送死，大家時間都挺緊的，每人都照張相就走了吧。」機器臉雖然沒有表情，但語調恰到好處的抑揚頓挫表達，連秋羽都為之驚歎。
「這怎麼行，好運氣不能我們獨佔啊，還是進去通知裡面那些新兵也來看看，正好顯得我們的大方。」藍色鱗片的這句話並不是玩笑，一邊說著，一邊就抬腳往大樓裡走。
秋羽不在乎面子這種不能轉化為實際力量的東西，但卻不可能不瞭解臉面對其他人的重要程度。本來這場對月上獨酌的羞辱正好可以用來作為對他的進一步瞭解，但藍色鱗片的過分程度，已經連秋羽都看不下去。
「你們……」
「夠了。」這群人中唯一一個沒上來圍觀的白髮青年，用比秋羽響上無數倍的聲音吸引過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任務要緊，別為了在廢物身上找樂子耽誤時間。」
白髮青年似乎具有相當大的話語權，雖然藍色鱗片滿臉都寫著不爽，但還是在重重拍了幾下月上獨酌的腦袋後，轉身離開。
「咦？」在人群也隨著藍色鱗片離開之時，渺小的秋羽終於被人發現，特殊能力在瞬間就誘發了一個銀色皮裝少女的好感，「這個角色是已經絕版了的技之靈巧誒。」
自從得到這副身體，秋羽的命運就一直被人捏在手裡。在銀色皮裝少女說話間，就已經把秋羽抓在了手中，像對待小貓一般逗弄著。
「我想要。」
她的這句話不是咨詢秋羽的意見，也不是對秋羽先前的所有者月上獨酌說，而是在向白髮青年撒嬌。
「那就帶上。」白髮青年似乎絲毫沒有覺得自己的絕對有什麼不對，留下這句話後，就逕自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