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何謂終極（4）
只有經歷了黑暗，才會知道光明的可貴。
李凝風突然冒出來的話加上極端場景的轉換，讓眾人心裡的憂慮迅速淡化，就連司馬天智也用著很難聽懂的話誇了李凝風幾句。身在局中，眼光太遠，反倒不如李凝風只看眼前來得高明。
秋羽本來也有話想說，但卻有些搞不清楚李凝風到底是身藏不露的高人，還是只是單純拿出漫畫劇情出來應景。索性什麼也不說，把精力集中到眼前的世界中。
與視頻上看到的一樣，這是一個讓人讚歎的神奇世界。舉頭就是蔚藍的光芒，明明只有幾十米的高度，但無論如何都看不出光線是在什麼位置褪去藍色，變為無色的自然光。但說是無色，整個世界的顏色都顯得比其他地方更加亮麗。就彷彿眼前一直都有著一道玻璃，雖然透明，但看東西是總是有所遮擋，而在來到這個世界後，這個玻璃便被取走，能用更清晰的視野觀看周圍。
四周的草原廣闊而壯麗。通過視頻能感受到的意境，親身經歷更勝百倍。而且第八文明的車輛紛紛退出了隱形狀態，幾百輛車整齊的停在周圍也算得上壯觀，但和整個世界一比也不過只佔去了一小塊，更加讓人體會到這裡的寬廣。
「這裡不會是把他們的整個星球都搬來了吧？」恢復力超強的錢笑又生龍活虎的蹦達了起來。
「還真有這個可能。」
秋羽指著運載著第三文明探索隊的那輛車子傳來的視頻。近半個小時的飛馳，畫面中除了無邊無際，沒有草的廣闊草原外，一直也沒有遇到任何東西。期間甚至還經過了另一個連接著地面的洞穴。
第八文明絕對是個宅文化盛行的文明，即使數百輛車集中在一起，也不見人下去。庫默比絲的信息收集交換，全都繼續在車裡進行著。聽見秋羽的話後，迅速調出了一組組符號，但又立刻意識到秋羽根本看不懂。
「其他八個點都已經有第四文明的人進來，已經確定了這個地下世界是完全連通的。第三文明除了坐我們車子進來的少部分人外，大多都還沒到這裡，如果不是在地面上，就是還在洞穴中。不過他們全都集中在一起的，對上一點點爆音獸不可能會出問題。」
秋羽疑惑道，「你說，第四文明都通過另外八個提示點進來了？他們損失怎麼樣？」
「這個……」庫默比絲猶豫了片刻，怕說出來讓秋羽丟面子，可是關係生死存亡，一點面子實在不值得照顧，「他們幾乎沒有什麼損失，另外八條路，沒一條比這裡難走。」
實際上，庫默比絲這樣的說法已經相當照顧秋羽了。另外八條路不只是沒自己一行下來的這條難走，甚至連戰鬥都沒怎麼發生。如果不是秋羽讓自己的手下全部走現在這條，即使是被突然引發攻擊，損失也絕對沒現在這麼大。
庫默比絲還在心情複雜的觀察秋羽的表情，但秋羽看起來不但沒有絲毫尷尬，反而帶上了些微笑意，以至庫默比絲在一瞬間有些懷疑，秋羽是不是和哪些曾經戰鬥過的文明有瓜葛，故意來給自己製造損失。
在後面的十多分鐘裡，又從洞中陸陸續續出來了幾百輛車，當不再有車出現之時，上百個天使從洞中飛出，用巨劍切豆腐般，砍下無數石塊，將洞口徹底封堵起來。
雖然後面來的這些車都是經歷了幾場遊戲的老手駕駛，但是能幾乎沒有損失的全數進來，也多虧了第三文明的幫助。在聽秋羽說暫時就在這裡停留以後，庫默比絲下車去當面向第三文明道謝。
一方面顯得正式些，另一方面也多半是有什麼話要和他們說。對秋羽幾人，也算是給他們一個文明內部交流的空間。
看著庫默比絲向第三文明的那個軍團長走去，司馬天智道，「我們要不要也下車去見見救命恩人？」
比起見救命恩人，司馬天智其實是領袖習慣爆發，想要把手下往外星系發展。不過他也知道，自己沒有任何可以收服對方的優勢，即使要擁有平等的對話權，也至少要拉上秋羽這些有著神奇資本的人才行。
「車倒是要下，見先不忙，等庫默比絲先談吧。」
秋羽對通訊器說了幾句後，又讓蘇昊召集起他手下的人，在車隊外的一塊空地集合。
第三文明光是從車裡出來的人也有兩百以上，而且一個個都有著吸引眼球的華麗鎧甲，以及比鎧甲更容易讓目光停留的巨大雙翼。第四文明的人相對低調，但光是扎堆在一起，一片氤氳藍光發散之下，想低調都低調不起來。第八文明的破爛車隊倒是沒什麼賣相，但是近千輛車整整齊齊的停在一起也有著驚人的氣勢。
只有地球文明，不但人數最少，沒有強大的輔助裝備，個體力量還不高。要說四方結盟戰鬥的話，就這個樣子看來別說什麼話語權，就是存在感恐怕都沒多少。
秋羽這些有法則能力的人或許還多少有點隱藏的底氣，但第蘇昊一夥卻士氣低靡。在地球上還是頂級精銳，拉到這裡一比，別說戰力對比，光是要找個比對方強的地方都找不出來。先前唯一依仗的武器生物，也都是從別的文明那裡繳獲來的，而且現在還把彈藥打光了。所以，不是他們不自信，而是實在沒有自信的資本，以至就連下面自己能做些什麼都迷茫起來。
「情況不好啊，不過，我們確實也發揮不了什麼作用吧？」
看著手下的狀態，蘇昊有些擔憂。在地球上時，時常用部隊之間的攀比相互刺激促進，但現在的刺激明顯有些過頭。士兵看問題的方式很簡單，就是強與弱，勝利與失敗，不會去找借口說對方有什麼樣的優勢，何況現在就是想找自我安慰的借口也找不到。
秋羽轉頭四顧，「誰說我們發揮不了作用？在某方面，我們可比其他三個文明強多了。」
秋羽的話，輕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即使有人覺得這是領導常用於給自己臉上貼金的演講前奏，但不得不承認，這種大喘氣的開頭總是很吸引人。
「因為我們弱小，所以才有這個優勢吧？」司馬天智實在不知道自己改擺出什麼樣的表情。
「弱小的優勢？什麼弱小的優勢？」錢笑一副不願意動腦筋的狀態，但小眼睛裡閃著的精光卻說明他在拚命思考著什麼。
秋羽也不去管他，笑著對所有人道，「這層空間的遊戲中，不管是哪個文明都有著不小的損失，唯有我們沒有絲毫傷亡。」
蘇昊立刻就明白了司馬天智話語的含義。因為地球文明弱小，所以沒有到正面戰場上去戰鬥，自然就不會有傷亡。要拿這點來鼓舞士氣，實在是有點……「只要活著，即使現在很弱小，但未來卻有著無限的可能。而無論現在有多強大，一旦死去，都不可能再有更高的成就。」不管其他人怎麼想，秋羽開口之時，已經讓他們的思維隨著自己的語言而起伏，「現在的我們不過是嬰兒，雖然在很多時候，沒人會在乎對手是什麼狀態，只要幹掉對方，讓自己活下去就行。但既然作為嬰兒的我們有了被人庇護的機會，那就該將其該抓住，然後拚命成長。所以，我們的舞台不是在現在，而是在未來。現在只需做嬰兒應做之事就好。」
片刻的安靜之後，士兵們突然向四周散開。
「他們這是幹什麼？」
奧多尼奧顯得很疑惑，總覺得這個問題不問出來，心裡相當不舒服。可惜問出這個問題後，秋羽的回答讓他更加不舒服。
「等你成為為別人而戰的人時，自然知道他們是在幹什麼。」
奧多尼奧默然，既然秋羽不願意說，再問也沒用，索性用自己的眼睛去確認。
士兵們有的進了車子，有的向第三第四文明走去。至於是去幹什麼，那就需要近距離用耳朵的輔佐才能知道了，但出於自己無法解釋的原因，奧多尼奧並不願意跟上去。自己也不是笨蛋，士兵們本身行為的用意，在他們走出第一步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只是自己想要知道的，並不是問出口的內容，而秋羽的回答也並非針對字面上的話。
司馬天智對琦雅耳語了幾句後，後者也加入了士兵的行動中。
李凝風眼睛掃視了一圈，似乎也想去活動活動，但猛然感覺氣氛沉重下來。
司馬天智看著琦雅的背影，對秋羽沉聲道，「現在還有心情去搞文明交流，我們的情況沒相像的那麼糟糕吧？」
秋羽來回踢動著泥土，「那得看你想像到什麼程度了。我現在做的，不過是穩定人心的同時，順便為未來著想一下。」
「那在你想來，有多糟糕？」
「搞不好我們全都死定了。」
「別說得那麼恐怖啊。」錢笑皺臉道，「我們這到躲到地下了，外面的爆音獸一下子應該進不來，只要找到對方的文明領導者，然後幹掉就行了吧？」
「問題是，我們進來得太容易了，對方不可能放了終極必殺之後，還給我們個機會跑來和他們躲一起吧？」秋羽望了望頭頂，又看了看地面，「我們能輕易進到這裡，要麼就是對方躲在更深的地方，不在乎這裡，要麼就是這裡是個陷阱。可不管是哪一點，都說明爆音獸要進到這裡，絕對不會太費力氣。」